第三十二章 阿弗
第三十二章 阿弗
散場時,確實下起大雨來。那些避雨不及的,便被澆透了衣衫,剩下大半,都留在席中等雨勢收歇。這場雨涼透了秋意,過了近半個時辰,才轉成夾著涼風的細雨。路途有些遠,疏雨和岑聞別過眾人,乘車回到了岑家時,酉時已過半,雨還沒停呢,天色沉得像鋪開的松煙墨。因為下了雨,雁喬她們便進來車內坐著,雁喬踢了兩場,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還好冬云急著備著吃食,路上墊了些,也還能忍。 路上岑聞靠著車壁睡得昏昏沉沉,顛簸中自己又歪過來倒在疏雨身上,眼下疏雨肩膀都酸麻了,才聽冬云掀開車簾說,姑娘,下車罷。 疏雨叫醒了岑聞,順著冬云的手走到了傘下,傘往上抬的瞬間,她看見了李跡的馬車停在一邊。 倒是回來得越發晚了。是李跡驀然在她背后出聲,那聲音聽著,比傘外的雨還要陰寒幾分。 岑聞也下來了,走到了疏雨背后,看見李跡,眼中不耐煩得很,樣子都不做,便偏過頭去。只有疏雨轉過去看著他,看他披風干爽,靴底不帶泥濘,便知道他是這會兒要出門。這個時辰出門,除了勾欄院,還能有甚么地方,她于是抬眼反問道:夫主不也這個時辰出門? 李跡聽了,看疏雨一副不當回事的樣子,覺得掛不住面子,他于是掃了一眼都不正眼看他的岑聞,冷笑了一聲,丟下一句:原來岑家便是這么教的規矩。便拂袖離開了,下臺階的時候,將那雨踩得啪啪作響,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心中有氣。 疏雨心中覺得嘲諷,規矩,只壓女子不壓男子的教條東西。男子狎妓,不規矩的是風塵窯姐,女子晚些回家,不規矩的又是自己。 她不欲多看李跡一眼,牽著岑聞,穿過淅淅瀝瀝的雨絲,一同回自己院中。腳步很急,是要把惱人的事情甩在后頭,傘上的珠玉亂跳,她心中嘈雜得很,句句都在提醒她,該是時候離開李家了。 岑聞看出她心中不快,正要說點甚么來寬她的心,但還好,一進門,晚膳早已備好,是下人聽到她們進門,便已經呈上布好在桌上了。晚膳加了一道蒸蝦,配了醋蘸著,鮮甜脆爽。外頭下著雨,里頭是煙火氣,倒也算是下雨天的一個樂趣,能叫她放下些剛才遇到李跡的不適。 等收拾完了后,雨還是下個不停,疏雨便順勢問起岑聞:今日,你要留在我這兒么? 從前都是岑聞自己上趕著留下,現在jiejie都會主動來問起。經過了昨夜,岑聞面上坦蕩些了,她看了一眼外頭連綿不絕的雨,輕輕點頭嗯了一聲。 疏雨心中高興,腳步輕快地去找雁喬。今日去了球會,出了一身汗,麻煩她去備水給兩人沐浴用,也順便給自己燒水洗一個。 雁喬準備好了皂莢,澡豆,疏雨就先催著岑聞先去沐浴了。等疏雨自己擦完澡出來,卻沒看到岑聞在床上,她便找去外間,看到岑聞站在鏡奩前,把寢衣脫下一邊來,對鏡照著甚么。疏雨疑惑地湊過去,問:怎么了? 岑聞用手扒著腰間的衣服,不好意思地說道:背后有些癢。 疏雨聽了,放下絞干頭發的布巾,就過來查看,她看了一圈,皮膚上平整,沒有疹子類的東西,她便將衣服放下了,說道:沒起甚么東西,是不是吃蝦吃得不舒服?岑聞小時候吃了蝦便起了紅疹,后來長大些了,也就還好。但也不知道會不是是這個原因。 不知道呢,興許有可能。jiejie一向將她的事記得很清楚,岑聞悄悄看著jiejie邊說著,覺得癢了,又隔著衣料輕輕撓了腰后幾下,疏雨見了急忙來擋。 這要真是夜里起了疹子,可抓不得,越抓越好不了。 岑聞被抓著手,看jiejie關切的樣子,眉頭都擰緊了,不由得偷偷笑出來,她軟下聲來應道:好,我曉得的。 疏雨不放心道:今夜我看著你,明日我出門去你也不許自己抓呢。 岑聞疑惑道:出去作甚?她轉念一想,問疏雨:是沈姑娘,要走了么? 疏雨想起來,自己本來用飯時就要跟聞兒說的,結果忘到了這會兒,疏雨看著岑聞的神色,斟酌地說:明日,我只是去送一送她,申時左右就回了。 岑聞看著疏雨小心的樣子,暗暗發笑,轉而又嘆了一口氣,jiejie在意她怎么想,她心中受用,但她還是更喜歡jiejie從前斗嘴時那副牙尖模樣。 岑聞于是看著疏雨,認真地喊了一聲:jiejie??词栌陙砜粗劬?,她說:我知道這幾年,你身邊冷清,你與沈姑娘交好,是好事。說著,她抬起手來,戳了戳疏雨的心口,我也知道,我在你這里。 疏雨專注地看著她,聽她接著說:你我若是好好的,我便能安安穩穩地待在這。 所以我也不至于瞎吃飛醋罷只是你是我jiejie,我卻不能喊你名字,還連你小字都不知道。我今日就就不能是嫉妒沈風靜與你同輩么?岑聞斷斷續續地埋怨著,字字句句里都夾雜著羞惱,看了疏雨兩眼,視線又飄開了去。 她這樣子,可愛得很,疏雨心里想著,便被驅使著湊上去,吻了岑恩的嘴角。呵著熱氣,輕聲在她耳邊說,阿弗,說完才吮上岑聞的下唇,岑聞一時沒反應過來,耳根子都紅了,她嘴不得空閑,含糊地重復道:阿弗? 誰料這兩個字一出,疏雨退開了,坦蕩地應了一聲,誒,岑聞這才反應過來,這是jiejie的小字??词栌晷Φ貌患涌酥?,她臉上飛起兩片紅霞,但眼睛卻錯不開地盯著jiejie笑起來的一雙眼睛。明明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她卻會因為從舌尖咂摸過這兩個字而害羞。 岑聞在這頭還有些不敢叫呢,疏雨卻笑得坐在了凳子上。見狀,岑聞倒是不服氣了起來,她又不只是我jiejie,她撩開裙擺就坐到了疏雨腿上,用嘴叼開疏雨的衣領,便順著那肩頭,一路啄吻到疏雨的下巴, 那,我這般對你她貼著疏雨的臉頰,也學疏雨之前那樣,貼著疏雨的耳側,輕輕吐了口氣,再問她:可以么,阿弗? 疏雨怕癢,脖子抖了抖,她被叫了這一聲,腰都軟了幾分。 為甚么不說話呢,阿弗?岑聞將手朝后撐著,腰朝床上倒去,兩人這會兒衣衫盡褪,下身緊緊貼在一處,腰間像兩匹漂染時的錦緞一般,晃個不停,眉毛擋不住額間流下的汗珠,一路流到岑聞下巴上掛著,她心里頭癢得不行,手不知道該放在jiejie身上哪里好,所以眼神就只能直直地勾著疏雨。 疏雨本來被這一聲聲喊得心中泛起癢來,她嗔怪地看了一眼岑聞,看她被周身艷緋色簇擁著,風情又恣意,她便也被這風流春意勾去了魂魄,與岑聞貼得更緊,晃得更急。 玉露從枝頭落下,疏雨覺得兩人好像兩尾攀不住彼此的魚,急切地想要碰一碰岑聞。于是,在兩人緊貼的地方加了一根手指,輕巧撥弄著,揉轉著,看岑聞皺起了眉頭,下巴朝后仰去。疏雨才攀上了她的背脊,牙齒輕咬著岑聞下巴,問她:怎么不喊了? 岑聞又怎么喊得出來,她所有的空隙都用來喘氣,尾椎骨上也起了一股戰栗。兩人急切磨著,蹭著,連胸乳都碰到一處去,兩人乳尖數次擦碰過,疏雨舒服得輕輕瞇起眼睛,咬起了自己的下唇,也忍不住與岑聞的胸乳貼的更近。 疏雨也快要忍不住了,她拉住了岑聞的手臂,她動一次,岑聞這邊就被這力氣扯著,貼得更嚴絲合縫。 滿頭青黛垂下,承不住似的纏繞在腰間,疏雨緊緊咬住嘴唇,腰間戰栗,手與岑聞的手相抓緊,驀地,一滴秋雨打上了窗外的芭蕉,啪嗒一聲,雨露輕輕抖著,芭蕉微微晃著。緊接著,雨聲漸起,將屋內的喘聲蓋去。 岑聞躺在疏雨頸邊,與她緊緊相擁著,疏雨的手在她背后劃弄著,而她也睜著迷蒙的眼描摹著疏雨,嘴上無言,心中卻說了千百遍。jiejie,這是我的jiejie,是我孤身追逐萬里,才得以所見的霞光彩云。 ps:岑聞有什么壞心思,只是想知道jiejie的小字而已(狗頭叼花.jpg)。 因為二十八章之前的都是存稿,所以算起來,我已經有一個多月沒寫過rou了。我自己想寫的rou梗都差不多了,大家有沒有什么想看的梗,我看看在后面劇情里或者番外里安排上。(納入式比如什么雙頭龍、假dior之類的不寫,野外的也不寫,其他大家大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