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狼狽，特意附上一個微笑的表情。燦爛得掛在消息欄里。

那邊一直沒有回復。

蘇絳年也沒有想過繼續等待。她知道江辭雖然溫和，其實卻有自律的習慣，他但凡覺得談話內容已經出格，就真的能夠忍耐不發。單從這點來講，江辭不知勝過她多少。

有的人確乎是不能多等，譬如她可以在冷風中忐忑不安半個下午，但只要得到一句斷言，就會試圖拋開前事。蘇絳年拿著手機茫然自省了一會兒，終于抿唇刪了消息框。江辭的頭像閃了一閃，就消失在對話列表里。

心底的茫然撕扯得難受，她深吸一口氣，把眼里的淚意逼走。若無其事地走下陽臺，無意間瞥到鏡中的自己，眼角暈紅，眼中神情卻冷淡，少女柔順的黑發扎起，襯得臉色蒼白猶如大病一場。

江辭想了想，還是關了手機。但神思不屬的模樣，旁人都看得出端倪。

上鋪的嚴青笑嘻嘻地湊過來說：“不是吧，又有妹子跟你告白，你無情拒了？”嚴青和他同系同寢室，長了一張娃娃臉，逢人常笑，兼之熱愛插科打諢，人緣好的沒話說。大一一年還未結束，兩人已混成能隨時開玩笑的好友。

江辭臉長得好，為人處事認真優秀，剛踏入大學，同學之間熟稔起來，就常受到女孩子明里暗里的轟炸。好在他平常并不習慣多用社交平臺，許多心懷萌動卻不敢真撩的妹子只能望洋興嘆，而真有勇氣告白的人卻也不在少數。江辭高中的時候學習氛圍嚴正，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事，苦惱之余委婉地詢問同寢好友，甚至連蘇絳年對這事也有些了解，充當過他的智囊。

然而嚴青何等人精，早就聽出弦外之音，作為借口幫他擋住了許多大膽進攻。因而這樣的調侃，在他們看來實屬平常。

反而江辭愈發怔愣。

他確實從前不怎么用手機聊天，但少有的例外就是對著蘇絳年。

最開始是因為學妹的名義對她態度溫和，但小姑娘其實是讓人很容易生出交談欲望的傾聽者。江辭覺得她大概讀過不少書，但平常給他發消息總談到數理化，這時候就會夸一句江辭競賽的成績。他第一次這樣毫無預兆地被夸時候，意外之余，竟然忍不住生出一絲欣喜。

小姑娘細致又容易害羞，他時刻都要記得控制言辭分寸。她對他的事似乎了解得比他預想還要多，直到她說，“因為覺得你很男神呀?！苯o才好像模糊地感覺到什么。

她是，不一樣的。

雖然說是作為她的男神，江辭卻也從未見過蘇絳年流露出少女的心跡，所以今天他終于下定決心說了這么冷淡的話，雖然頗為悵然，但終究是持著為她好的念頭。愧疚被壓制在可控的范圍之內。

聞言他垂眸，道：“不是。不是向我告白的人?！痹拕偝隹?，突覺心間漫上一陣難以言說的沉悶。

章三突然被瞬移

前幾天為了系里的活動，江辭聯系組織花了很多精力，又恰好撞上期中考試將近，忙得焦頭爛額。他給蘇絳年發消息的那天，恰好是事情都告一段落的周日。

江辭躺在床上摩挲著手機，寢室已經熄燈，他竟然習慣性地切換到蘇絳年的個人主頁，看著熟悉的動態。忍不住就想到她。

雖然平時性格軟糯，但他已經表現那么冷淡，她肯定不會再委曲求全。只是他唯一在意的是，他說了這樣的話，她會不會被傷到呢？

江辭想到此處，又覺得前些日子熬夜積下來的煩躁此刻如浪潮涌來。

之后大概，就如同他之前所預料，兩人交集盡斷。

他按了按太陽xue，終究是摁掉了手機。頓了頓，想起之前蘇絳年說過的，晚上要記得把電子設備換成飛行模式，又解鎖，按照她說的乖乖做了，才終于嘆氣。

爾后合上眼簾。

但江辭是被隱約的天光耀醒，意識還不甚清醒，他模模糊糊地想，寢室里有誰清早起來用香水？趕著約會么？

狠狠皺眉之后，視線才清晰了一些，微微抬頭，然后他看到了蘇絳年。

再準確一點說，是少女安睡的側臉。

江辭幾乎滿心的不可思議，他是魔怔了嗎，為什么會夢到她？夢到她以這么近的距離睡在他身邊？

他甚至忘記避讓，繼續維持著凝視眼前人的姿勢，感覺到她勻凈的呼吸撲在他的頸上，很輕很淡卻也很，癢。酥麻順著神經流動，刺激著他的大腦。

江辭能認出來蘇絳年，是因為他曾好奇地向她要照片，本意是如果有一天回到母校，也能認出她。卻沒想到小姑娘那么怕羞，他磨了好久才不甘不愿地給了一張遠景的照片，五官輪廓只能看出大概模樣。江辭忍不住控訴小氣，蘇絳年卻只是很不好意思地笑。

蘇絳年義正言辭的理由是，不好看的樣子會謀殺男神視力，可現在江辭如此清晰地看著她的側臉，只覺得忍不住想失笑，內心柔軟成一片。

至少他覺得很美。

少女的皮膚光潔細致，碎發掩映著修長的頸，鎖骨每一寸都是精致的。很長的眼睫，江辭看了一會兒就覺將要陷在眨動的節奏里，連忙移開視線，忍不住看著蘇絳年粉嫩的唇。唇形真的生的很好，抿起來那么小巧精致，大約是天生比粉色稍深一些的嬌艷唇色，看上去宛如含苞待放嬌艷花朵，顫顫待吻。

至少江辭覺得很美，甚至都不想讓旁人觸及這般美麗。

他直到此刻都不想追究這是否僅僅是自己幻夢一場，更難以想到為何夢中有如此強烈情感，鮮活細節。江辭只是摒住呼吸，發覺眼前的人眼睫微動，就要醒來。

眼前的少女朦朧地睜開眼睛，桃花眼里盛滿霧氣，疏影橫斜水清淺。蘇絳年多年來形成的良好生物鐘這時發揮了作用，她這副懵懂無辜的模樣才靜靜持續了幾秒，少女就忽然翻身坐起來，動作迅捷得連江辭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抬手解開了睡裙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