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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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之洲雖然早就聯系好了接應人,不過下了飛機之后的第一件事還是嘗試著給顧盼的手機打了個電話。電話和在國內的時候一樣接通得很順利,只不過往往拖到最后都是冰冷而機械的女聲告知他無人接聽。可何之洲還是不等到女聲出現,絕對不掛電話。“喂?”結果這次,就像是上帝聽見了他的祈禱一般,電話那頭傳來了少女的聲音。“盼盼?”何之洲強壓著心頭那股強烈的激動,讓自己的聲音盡量聽起來一如往常,不要嚇到自己的傻兔子。“何先生……”顧盼剛拿回自己的手機,充上電還沒來得及給親戚打電話就接到了何之洲的電話,“不會是看見新聞了吧……”那些新聞真的寫的太駭人聽聞了……“你現在在哪里?”何之洲知道自己如果應了顧盼的問題,顧盼接下來會說些什么話。他現在只想用自己的雙眼和雙手去確認傻兔子是否平安無事。“我在酒店呢?!鳖櫯卫侠蠈崒嵉鼗卮?,“昨天其實是個誤會……”已經知悉白栩下榻酒店的何之洲難得心急了一次打斷顧盼說話,“我去找你,大概三十分鐘后到?!?/br>顧盼一愣,“何先生……我現在不在國內……”“我剛下飛機?!焙沃拮嫌嫵誊?,想到傻兔子此刻一臉呆愣的樣子就不自覺地笑了起來,“你不會在這個時間點趕我回去吧?”掛斷電話后時間緊迫,顧盼不得不頂著白栩讓她倍感壓力的目光換好衣服,然后簡單的梳妝了一下。“你來見我怎么沒這么鄭重?”少年心坎那股醋意又開始膨脹,“素面朝天的也不怕我嫌棄?”“……那個,化妝品都在箱子里呢?!鳖櫯螣o辜地指了指自己的行李箱。算是接受了這個說法的白栩哼了一聲,“你不要忘記你還賒給我一個吻?!?/br>顧盼點頭如搗蒜,“是是是……我一定記得?!?/br>看著顧盼一副迫不及待要去見其他男人的樣子,白栩真有點后悔自己剛才看她漲紅了臉有點可憐就放了她一馬,同意什么狗屁賒賬。這一賒就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討回來了。等到顧盼拖著行李箱把箱子放回自己的小房間,看了看時間還有兩分鐘盈余,終于舒了一口氣,準備不急不緩的下樓見突然到訪的何先生。結果剛乘電梯到了一樓,電梯門‘?!匾宦暣蜷_,顧盼就看見電梯門前站著一個男人。男人身上是肅穆的白襯衣黑西裝,只不過看得出經過了長途飛行,原本挺括而順滑的面料微微起了點皺。完全被扣得一絲不茍的扣子,手腕上的高端定制腕表都無不顯露出顧盼眼前這個男人與顧盼記憶中的某個人重合度十分之高。沒敢抬頭直視陌生人的顧盼本來只是想說在這異國他鄉之中竟然能遇到一個風格和許醫生這么像的人,結果就看見男人朝自己伸出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一把將自己拉了過去。失去平衡的顧盼往前踉蹌了兩步,走出了電梯后就不得已撲進了男人的懷里,鼻子被撞得有那么點疼的同時,顧盼嗅到了男人身上那股熟悉的清冽氣息。她想抬頭看看這個人到底是不是自己心中預測的那個人,可男人的手牢牢地扣住了顧盼的后腦勺,讓她不能移動半分。顧盼只能感受著男人異??駚y的心跳聲,身體僵硬地保持著這在她看來有些詭異的姿勢。“那個……是……是許醫生嗎?”顧盼心里忐忑得不行,伸手推了推男人,也是意料之中的紋絲不動。如果不是的話,那豈不是雙重認錯人,這場面簡直尷尬得沒眼看了吧。“是我?!?/br>好在顧盼迅速聽見了男人低沉的應答,這才終于小小地舒了口氣。不對!許醫生怎么也來了!“那個……許醫生是來工作的嗎……”顧盼這話問出口自己都覺得傻逼,可目前的狀況以她的腦瓜子來說確實難以理解,只能佯裝出自然的樣子搭話。“不是?!痹S景堂松開顧盼的腦袋,往后退了退,定定地看著顧盼的臉。顧盼的臉好不容易重歸自由,她摸了摸剛才被撞得有點痛的鼻頭,在許景堂的攙扶下站穩了身形,“那咱們能在這里碰見,很巧……”“我看見了新聞?!痹S景堂毫不避諱地開口,目光中沒有半分猶疑,“想親眼確認你平安,所以來了?!?/br>顧盼一聽許醫生竟然是特地來找自己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張大,好一會兒也沒合攏,一股大概可以算作是受寵若驚的情緒后知后覺地從她心間漫了出來。“那……許醫生是怎么找到我的???”一開口,顧盼又問了一個自己覺得很蠢的問題。不過這個問題在許景堂看來倒是算不上愚蠢,他能找到這里純屬是因為自己曾經在國外治愈過的病患很多,其中大部分都是非富即貴。也是多虧了這些患者的鼎力相助,許景堂才能這么順利的在這么個偌大的城市中用最短的時間找到顧盼的所在。看著眼前一臉疑問的小姑娘,看起來精神飽滿完全沒有任何受傷痕跡的樣子,許景堂的心也終于安定了下來。他伸出手摸了摸顧盼的鼻頭,“撞疼了嗎?”許景堂是第一次主動擁抱一個人,對于擁抱所需要的力度和角度都還處于探索階段。其實剛才電梯門開的那一瞬間許景堂也沒料到顧盼就正好站在里面,如果給許景堂一個充分的準備時間的話,他也許并不會在沖動下直接把人拉進懷里抱住。沖動是曾經何時許景堂最討厭的情緒,可事到如今,許景堂卻通過這一瞬間的沖動更加確認了自己內心的聲音。對于許景堂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顧盼還是一臉懵逼的樣子,“呃……還好,不是很疼?!?/br>何之洲從計程車上下來,踏入酒店大門的一瞬間就捕捉到了電梯口的一對身影。原本是給許景堂引路的侍者已經知趣地退開了,此時在兩人方圓五米的地方都沒有其他人,男人半蹲在少女面前,曾經哪怕不小心碰到陌生人衣角都要立刻洗三遍的手正在小心翼翼地撫摸著少女的鼻尖。兩個人都是對于何之洲來說太過特殊的對象。讓何之洲滿面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