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意識
56、意識
身形高挺的男人趕過來時發尾稍顯凌亂,風塵仆仆依舊難掩矜貴,溫柔的眉眼帶著些許凌厲。 他將手中的文件遞給那男人。 幸會啊,許霖,許先生,看他接過那兩張紙,安源沂唇角一彎,關于您酒后駕駛這件事情,我已經聯系人調出當時的錄像,之后也會有專門負責人帶您去檢測血液中的酒精濃度。 我想,許局長也不會放任擺在面前的證據不管吧。 許霖神色不定地看了眼手中的紙,他面帶酡紅,眼神卻清醒。他匆匆瀏覽了一遍,抬頭時目光陰厲,如毒蛇吐著帶有涎水的舌信子,年輕人,很不錯嘛,這安家還沒歸你管呢吧? 不管歸不歸我管,許先生,請。安源沂話音剛落,有幾個警員小跑過來,神色慌亂地看了眼許霖。 許霖瞪了他們幾眼,怨毒地回頭,放下狠話,你以為這樣就會有用嗎?笑話。 他說完搖搖晃晃著大搖大擺走了,那幾個警衛要去扶他卻被他罵罵咧咧踢了一腳。 謝知瑤趁著他倆扯皮時,已從護士jiejie那知道了些奶奶的情況,聽說后續需要根據手術結果來確定。 她心神不定地向安源沂道了謝。 一些念頭突突突地冒出,根本騙不了自己,她早已視此為真實的世界。 隱隱的荒謬感如針般刺著她腫脹的神經,她已經慢慢滲入這里,恍惚中回憶,連前世的一些事情都變得模糊起來。 就算她使勁回想,也只能勉強拼湊出幾個重要朋友的模糊面容,那種以往想起他們時會生出暖意的波動已不再,內心平靜得宛若在大潤發殺了十年的魚。 這個世界在同化,不,是在吞噬她。 但她甘愿就此陷落嗎?謝知瑤不確定。 如果說這些人都是數據,那剖開她,是否半個身子也成了亂碼? 此時她竟懷疑起,到底哪個世界才是真實的。 走廊陷入一片沉寂,沒有人會回答她的問題。 手術室門滴一聲打開,如鎖鏈驀地拉動謝知瑤那生了銹的腦袋。 她下意識地用那種,家屬都會有的,希冀的眼光看向出門而來的醫生。 此刻,她竟不知是希望自己聽到的是什么消息。 病人已脫離危險,如今還處于昏迷狀態,需留院觀察,不過請放心,老人家的求生意志挺強的,狀態良好。 聽到前面幾個字,謝知瑤就意識到,她完了,從此刻起,或許她便屬于這個世界。 她舍棄不下奶奶,這些對于早已忘卻前世稀微溫情的人來說,彌足珍貴。 她不敢賭,不敢賭回到另一個世界后,記憶面目全非的自己會怎樣。 虛假又如何,真實又如何,只要有一絲溫暖,她都不會再放過。 謝知瑤坐在床邊,給病床上的奶奶潤了潤唇,她面容憔悴,眸子卻熠熠生輝。 安源沂嘆了口氣,雖覺得有些麻煩,但身為資助人,不能坐視不理。 他琢磨著開口,許霖他家有點勢力,我可以幫忙你請律師,但這費用需要你自己支付,暫時由我來墊。 選擇權在你,不告,他們會有大筆賠償費,告,許霖坐牢,但你除了醫療費等基礎費用外,其他什么也拿不到,還多了一筆數額不小的貸款。 告。謝知瑤小心翼翼地掂了掂被子,她轉身看向安源沂,鞠躬再次道謝,非常非常感謝你,我會盡我所能為安氏辦事。 安源沂笑笑,他禮貌性地扶起謝知瑤的身子,不用謝,我會盡可能幫你壓價,他看了眼表,現在已晚,今天先去安家將就一夜如何? 謝知瑤有些不自在地捏緊外套,方才被安源沂觸碰到的肩膀隱隱發燙。 她家在鄉下,有點遠,此時已近凌晨,也不好麻煩別人送她回家,謝知瑤只好感激地點點頭。 根據微博投票,那我今天就放四章啦~接下去的三天就讓我輕松輕松【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