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意孤行

    *如果看到有覺得困惑的地方不要著急，后面會解釋

    迪恩·費瑞曼在嘗到嘴里的血腥味兒再也沒有克制自己的情緒，他不顧莉娜的掙扎哭嚎用巴掌徹底地去鞭笞暴虐小姑娘的屁股，半小時后莉娜甚至屁股不能挨著任何東西，下身稍一亂動就會帶來揪心的疼痛。

    莉娜不得不趴在迪恩的腿上，隨著顛簸的馬車哭的小臉皺成一團，聲音亂了節奏。她眼角緋紅一片沾帶透明淚水，仿佛被暴風雨洗禮后過的殘敗玫瑰，那雙紅寶石般的瞳孔因為蓄滿淚水反而更加剔透脆薄，安靜的莉娜現在看上去總算像個8歲的小女孩，因為父親的管教懂事溫順。

    迪恩低著頭，車窗外的絲縷陽光嬰孩般調皮地跳到他精美的臉側順著發梢一搖一晃，那雙碧藍色的眸子沾染了陽光的溫度后眼睛內部圈狀紋路清晰可見，但他背了光的半面卻因陷入陰影模糊飄渺。

    他伸出一只手捏起莉娜的一縷秀發，鴉色的發絲在弧度美如白玉般的溫熱指尖被揉搓，迪恩輕聲開口，但他的語氣不帶一絲溫度，一語畢膝蓋上的小家伙就猛地哆嗦了一下。

    莉娜，你不該激怒我的。

    迪恩放下手中的發絲，他的手指在女孩顫抖的身軀上緩慢移動著，找到了他用疼痛得以馴服莉娜之處輕輕一按。

    莉娜因他的觸碰就開始拼命掙扎，迪恩另一只手快捷地來到在她背上的綢緞黑色蝴蝶結處，往下用力，莉娜再難亂動。

    他面無表情地輕揉了兩把莉娜的屁股，對著女孩的頭頂發出警告。

    沒有下次了，莉娜。

    滾開！我要回家！你個畜牲！你是一個混蛋！你去死吧！

    莉娜因為過于激烈的怒吼嗓子都沙啞了，配合著她那凌亂發絲也遮不住的發白小臉，看了只叫人心疼。

    你沒有家了。

    迪恩·費瑞曼嘴角勾起，那是一個標準而殘忍的皇室笑容，高貴體面又冷冰冰不帶一絲生氣。

    在我們一開始見面的時候，你就應該意識到了這一點的。

    你的父母死于我的劍下，宮里所有的仆人女仆，連帶著你所住的宮殿已經被燒毀殆盡，哪怕你現在回去了也只是斷壁殘垣。

    迪恩慢悠悠地說著，他的聲音就像被刻意放涼了的精心準備好的貴族下午茶，因為缺乏溫度哪怕音色優雅華麗也讓人聽了心生寒意。

    莉娜聽后卻是瞪著眼睛，她稚嫩的小臉上表現出大片空白，她琉璃般地大眼睛里寫滿困惑。

    她簡單的認為，沒了父母她就自由了，迪恩他在說什么？她回去后也沒人照顧她，沒有地方睡覺了嗎？

    迪恩這個賤人還打她，等下，她沒有家了？

    莉娜的大腦混亂地思考著，她不擅長思考，大腦艱難地整理著繁雜的情緒，過了很久她才弄清楚事情原委，因為迪恩·費瑞曼，她以為她自由了，可是這個男人打她，竟然要她聽話，她完全無法接受。

    我要殺了你！

    莉娜猛地起身，牽動屁股上的神經，她唉喲一聲重重趴下，她多此一舉的行為取悅了身下的男人。

    莉娜·卡克斯，親愛的小公主，你現在才意識到你該殺了我嗎？

    迪恩·費瑞曼愛憐地摸著小女孩柔軟絲滑的頭發一遍又一遍，莉娜仿佛生命受到威脅的小貓，嗓子里嘰儂著什么，嗓子里發出威脅的氣音，明看不到那張小臉有多憤怒，但是迪恩覺得那一定有意思極了。

    可是片刻后迪恩.費瑞曼就大失所望，莉娜短暫爆發一句要殺了他以后就再也沒有任何反應，他等了許久，可是小女孩太安靜了。

    他好奇地低頭把莉娜的臉扭過來仔細觀察，他只看到一張安靜甜美的睡顏，莉娜睫毛沾淚，鼻子嘴巴都紅紅的，她看上去就像壁畫里長著潔白翅膀的小天使一樣純潔動人。

    迪恩·費瑞曼觀賞那張臉半天無果，他長嘆一口氣。

    他撿到的不是一個可憐公主，是一只仿佛野貓般粗俗愚蠢，又爛脾氣懶惰的壞家伙。

    可是他馬上就緩慢輕巧地移動著身子，像抱嬰兒般調整姿勢抱著體量細小，靜悄悄到不可思議的莉娜小公主。

    他探頭到車外下達命令使馬夫再快點，馬夫快速應聲后，他的身子傾回來。

    他低著頭去看枕在胸口睡得安詳的小姑娘，她嬌嫩的臉蛋宛若奶油般飽滿可愛，精美細膩的五官仿佛花圃里長開不敗的紫羅蘭。

    忍不住動手捏了捏懷里女孩的小臉，手感好到仿佛握住柔軟的散發著香味的滑牛奶。

    年輕的國王閉上了凝化成藍色湖泊般靜謐雙眸，他的唇扣在女孩光潔的額頭，發出輕不可聞的一聲啵。

    他情不自禁，他心生愛意。

    他感到困惑，上一次親吻是在十幾年前了，他第一個孩子剛誕生之時，他驚訝于神奇魔法的偉大，震撼于帶有自己血脈的新生命所帶來的全新體驗，他當時吻了那個皺巴巴的男嬰。

    然而后來的第二個，第三個孩子，再難以激起他的心情產生絲毫變化。

    他冷眼看著孩子誕生，轉身就去處理公務。

    他不像個父親，對待那些男孩只做到了字面上的監護人一詞罷了。

    可是這溫柔一吻過后，國王自發磨蹭著移動姿勢讓女孩睡的更安穩，不知不覺間他好像也有些昏昏欲了。

    當他第一眼見到這個女孩時，她仿佛一個黑夜精靈輕盈地蕩著秋千，她的黑發深不見底，黑色連衣裙的白色裙邊活佛花團錦簇的白色蒲公英，她露出來的皮膚rou眼可見的如白玉般細膩，她的五官是世間罕見的華美盡管她只是個孩子，她的公主裙上盛開的蝴蝶結幾欲起飛，也不及女孩本人一絲靈動。

    而當他與她雙眸對視，一種翠綠如嫩芽般的渴望從堅硬冷黑的心口撕裂著迸發著萌芽著直直突破胸腔，從干燥到龜裂的灰暗土地虛無的內部破土而出。

    她只是個孩子，那樣的心情自然不是一見鐘情。

    他閉上眼睛回想，他第一次在有生之年，在奇蘭亞大陸見到了紅色眼睛。

    他當然聽說過關于紅色眼睛的傳說，被詛咒的紅色寶石，只要有紅色眼睛的嬰兒誕生在一片土地上，那片土地早晚會陷入地獄，紅色眼睛的嬰兒是惡魔的孩子，只要出生就必須死掉，不然會為人間帶來災難。

    可是莉娜沒有死，她紅色的眼睛就像花瓣一樣輕柔，像深不見底的海洋般讓人自愿沉淪其中，她兇殘，她嬌縱，她愚蠢，但沒有人希望她死去。

    可是莉娜的王國巧合的覆滅了，他一意孤行地帶走了莉娜，下一個會是自己的王國嗎？

    想到這里，迪恩睜開眼睛，那是一個冷靜自持而又美麗無情的嘲弄笑容，自己同樣作為被詛咒的王子誕生在普蘭尼特王國。

    他幸運地沒有被殺死，他活的很好，甚至于普蘭尼特因為自己繼承王位后日益繁榮強大，所以無論民間傳說也好，神秘巫師塔伊普一族的警告也罷，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斷。

    他會帶走這個女孩，按著自己的心意養大，讓她親眼看到她的新父親是如何強大可靠，她有多幸運，遇到不僅放過亡國之女還愿意善待她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