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附帶彩蛋）

    工藤優作對自家兒子的表現絲毫沒有感到意外，垂眸看了一眼站在他們身旁的女孩，眼中閃過幾分復雜的意味。

    收養這個孩子當然不是一時興起，就算是工藤優作和他妻子工藤有希子都是很有善心的那類人，每年為公益捐款也不少，但讓他們為了公益領養一個孩子回來就太夸張了。

    他們并不是沒有孩子，工藤新一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別人家的孩子，格外的優秀出色。

    按照他們每年在國外到處飛，而親生兒子還留在國內上學的形式來看，他們也是絕對不適合收養孩子的那種家庭。

    真正讓工藤優作下定決心的無外乎家人。

    第一次相遇在紐約的大街上。

    女孩被路上疾馳的摩托撞倒在地，被工藤夫婦撞見。

    你沒事吧？工藤有希子一驚，拉著工藤優作連忙上前查看。

    女孩坐在地上抬頭平靜地看了他們一眼，那眼神讓工藤優作詫異。

    要怎么描述呢？

    像是死海一樣的寂靜，沒有一絲生氣，宛如俯視眾生的神明，平靜無波。

    就連被撞倒在地的錯愕、驚慌甚至連一絲絲的生氣都沒有。

    這真的是人嗎？

    工藤優作暗暗心驚，下意識地想把有希子護在身后，卻在行動的那一瞬頓住了。

    他看見了女孩的臉，那大概是和他們兒子差不多年紀的臉，年幼、稚嫩。

    他在想什么啊這么一個小孩，難道會對他們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嗎？

    工藤有希子蹲下把女孩的衣袖輕輕撩開，上面是一片血rou模糊，不由得倒吸一口氣：天啊，這么嚴重！

    不僅僅是手臂，裸露在外的小腿和膝蓋也是一片血跡，全是在地上摩擦后產生的痕跡。

    工藤優作微微蹙眉，他似乎在那一片血rou模糊中發現了一些不太好的痕跡。

    像是麻繩一類東西類住的痕跡，還有一些淤青的針孔。

    工藤優作的腦海里不免想到了許多可能性，尤其是在這個名為自由之國，實際上卻是毒/品、黑/幫泛濫的罪惡之都漂亮國的地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女孩，能告訴我你父母的聯系方式嗎？

    女孩定定地看了工藤優作幾秒，輕輕搖了搖頭。

    不知道，還是沒有？

    又或者不能說？

    似乎明白了工藤優作的疑問，女孩伸手比劃了兩下，剛好是工藤優作不太擅長的手語，但作為個推理名作家，還是能看得懂一些基礎的手語。

    【沒有】

    工藤有希子也能看得懂這個比劃，臉上一瞬間流露出了幾分心疼的神色，明顯在為這個孩子難過，對不起

    有希子。工藤優作的手搭上了有希子的肩膀，讓我來吧，我們先把這個孩子送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口。

    有希子點點頭，讓開了身，讓工藤優作輕松地把女孩抱起，輕飄飄的，明明身高不算矮，可體重明顯過低，一眼就能看出隱藏在那寬大衣服下是一具瘦弱且營養不良的身體。

    真是糟糕的處境。

    工藤優作不可否認，他有一瞬間心里產生了某些陰暗的想法，就算是自身卓越的道德感很快把他的理智拉了回來，那些想法也依舊產生過、存在過。

    這個孩子，令人害怕。

    工藤優作和工藤有希子把這個路上遇見的女孩送進醫院，在醫生復雜的神情變化下，工藤優作大概能肯定之前的猜測。

    醫生，那個孩子怎么樣了？有希子面帶擔憂。

    這是你們的孩子嗎？

    那醫生神情嚴肅，似乎只要他們點個頭，下一秒醫生就要抄起電話，撥打給兒童局來控訴這邊有對夫妻傷害他們家的孩子。

    雖然這個年紀不太符合兒童局對孩子的定義范圍內，不過到底還是未成年。

    不是的醫生，這是我們在路上撞見的，一個被路過車輛撞倒的孩子。工藤優作解釋。

    醫生盯著工藤夫婦看了許久，才終于相信了兩人的解釋，情況很不妙。

    這孩子身上有太多遭受虐待的痕跡了，他們居然還給她注射神經性//毒//品，噢上帝，這真是一群瘋子??！

    醫生咬牙切齒，在這個毒/品泛濫的國家，顯然這個醫生是堅定的反毒人士，這大概是作為醫生的底線。

    有希子露出更加心疼的表情，相比之下工藤優作淡定的多，他作為一個經常采風的作家，見過比這更加過分凄慘的事情。

    他知曉這中間應當還有故事，那不是他們可以參與的。

    工藤優作拉著工藤有希子，在給女孩墊付了醫藥費后，告別了醫院。

    這是第一次相遇。

    隨之第二次見面很快就到來了。

    是夜。

    工藤優作再一次拖更，留下了一紙帶著謎語的書信，放了編輯的鴿子，一個人漫步在夜空之下。

    正當他無所事事，等待著編輯在妻子有希子的幫助下破解謎題，尋找到此地時，他看到了令他心跳加速的一幕。

    少女坐在大橋欄桿的邊緣，僅僅是成年人手臂的寬度，她坐在上面搖搖欲墜，衣擺被風吹起，宛若一只翩翩的蝴蝶，下一秒就要墜入那片同她眼眸一般深邃的大海之中。

    月光偏愛少女，在她金色的長發上籠上了一層光暈，側臉也溺在了美麗的月光之中，究竟是月神阿爾忒彌斯，還是愛神阿芙洛狄蒂也無從探究。

    工藤優作心中升起了不太好的預感。

    這樣美極了的畫面，他卻恐慌少女墜入深海。

    他的預感并不是毫無征兆，少女上身前傾，在行為模擬中，無論從所在的方位來看，還是少女肌rou動向來看，都表明這是一個想要自/殺的人，會做出的行為舉止。

    或者這根本不能算是自/殺，也許在少女心中，這就好像日常喝水一般正常的舉動比如試試跳海是什么感覺？，又或者就這樣死亡或許不錯這類的想法。

    即使覺得這是一個超級大麻煩，工藤優作的道德感也不允許他放任任何一個活生生的人在他面前消弭。

    生命是有重量的，沒有誰的生命該如此輕易地被放棄。

    即使放棄的是那人自己的生命。

    【以下是彩蛋內容】

    工藤優作感覺到落在手臂上的重量輕飄飄的，女孩似乎驚訝于他的動作，猶豫了一下，伸出手環繞住了工藤優作的脖頸。

    有希子在旁邊安慰女孩，她平靜地看著有希子，眸底的光芒微閃。

    工藤優作認為自己應該沒有看錯，那個情緒是疑惑？

    為什么會疑惑，即使在日益冷漠的社會里，對一個受傷的女孩伸出援手也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難道在她的世界里，從未有人對她伸出過善意的手嗎？

    工藤優作的視線落到了女孩衣領下露出的纖細脖頸，上面是還未消去的淤青，似乎曾經有一只手死死地禁錮在這兒，只要一用力，女孩那漂亮的眼睛就會因此黯淡。

    工藤優作的雙手一顫，把自己從想象的漩渦中拉扯出來，他喉嚨干澀，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優作？有希子不解地看了一眼丈夫，你怎么了？

    不沒事。

    工藤優作重新掛上紳士的笑容，沒有遺漏女孩瞥來的那一眼了然的目光。

    真是可怕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