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們的玩物(24-25)
了。 「你真是我的救星??!九音,那策劃書絕了!這次環余要是再不通過,那他 們老總就是腦子進水了!」擎威難言的興奮,他不但沒放開九音,反倒是抱著她 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直把九音轉的迷糊了。 九音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擎威是不是在生意場上久了,怎么整個人都變了? 他以前不會這么容易激動,淡淡的一個人,現在的他,幽默風趣了不說,還喜歡 跟人自來熟了。 九音偏偏是個性情冷淡的人,對于他的這一點轉變,多多少少的有一點不習 慣。 趕到環余的時候不過只差一刻鐘十點,輕微故意開著車在路上磨蹭了一會兒, 他在掐時間,去的太早了,顯得你太過重視,對方就比較好打壓你,去的太晚了, 又沒禮貌,去的正好的話,又顯得你這個人太苛刻。剛剛好,早到一點點,一刻 鐘的時間。 接待他們的是秘書小姐,在看到九音的時候,秘書小姐的下巴差一點掉下來, 她驚愕萬分的看著九音,險些就問她為什么出現在這里了。不過多年的良好職業 素養,讓秘書小姐沒有過多的失態。 去的是一間會議室,里面已經坐了人,在他們進來的時候,里面的人還站起 身,在看到擎威以后,頗為失望的,眼睛的余光掃到九音的時候,就帶了無限的 鄙夷。 九音瞥都沒瞥一眼,徑自的坐下來,完全當那邊事空氣。 擎威見到這陣仗,也明白這兩個人不對盤,不過奇怪的是,明明就是兄妹, 怎么關系差的跟仇人一樣? 不管怎么,他該打的招呼還是要打的,「田先生早??!好久沒見?!?/br> 「華先生也很早?!?/br> 兩個人寒暄了幾句,于情于理的要介紹對方認識,今天是對手,下一顆很可 能就是合作伙伴,生意場上的事情,瞬息萬變。 田爾嘉來得很早,本想著搶在前頭見見張西亞,可那廝耍大牌,秘書硬是說 沒來,也只好在這里等著。 田爾嘉帶來的是他的助理,擎威也介紹說九音是他的助理,田爾嘉淡淡的笑 了,伸出手去握手,他也不愿意碰她那骯臟的身體,不過是給擎威面子罷了。 「田小姐,你好?!固餇柤涡Φ?,他不是不能忍讓的人。 九音恍若未聞的,也沒有跟他握手的意思,跟田爾嘉的助理打了招呼以后, 就坐在會議桌前,翻看著手里的資料,看樣子人真的很,其實她一個字都沒看進 去,只是不想對折田爾嘉罷了。 擎威尷尬的笑了笑,并沒說什么,田爾嘉也笑,更為尷尬的收回手,藏在金 絲眼鏡框后的眼睛,瞇了起來,盯著九音,散發出危險的氣息來。 什么叫千呼萬喚始出來,張西亞便是了。他姍姍來遲,時間拿捏的剛剛好, 讓你等一會兒,還不會脾氣暴躁的時間。 這些九音都懂,以前張西亞教她的,挫搓銳氣,可沒想到,今天要用在他們 兩個人身上了。她這個徒弟級別的,斗得過師父嗎? 大概已經從秘書那里知道九音來了的消息,張西亞看到九音的時候,一點表 情變化都沒有,對旁人怎么笑,對她就怎么笑,淡淡的疏離的,商人韻味十足的 微笑。 原本還應該寒暄一會兒,可張西亞擺擺手,叫他們直入主題。先是田爾嘉的 助理講解了他們公司的企劃案,說的慷慨激昂,振奮人心,讓你聽了都覺得,這 是一個一定賺錢的好商機。 張西亞始終淡淡的表情,聽完之后,鼓掌致意,并沒有多發表言論。 輪到九音她說了一半的時候,張西亞打斷了一下,說是出去接個電話,這一 走,竟然就是半個小時,讓他們一干人等傻站在這里。 九音不急不惱,這也是策略,以前她和張西亞一起跟別人談生意的時候,也 用過,只耐心等著就是。 張西亞晃晃悠悠的回來,已經過去半小時了,九音請示了一句,「張總我可 以繼續了嗎、」 張西亞點點頭,「說到哪里了?要不你從頭開始說吧!」 「好的?!咕乓舻奈⑿?。 從計劃書的頁開始講起,可剛講了三分之二,張西亞就又有事情了,再 次出去,回來的時間變成了一個小時。 九音只好從頭再講起,擎威有點坐不住了,難得九音還那么鎮定,他暗地里 跟九音豎起大拇指,說道:「回去給你加工資!」 第三遍,張西亞依舊沒能讓九音說完,這次倒不是有事出去,他直接在九音 快要講到尾聲的時候,打斷她說:「今天到這里吧!改天再約,該吃飯了!」 今天就只好作罷,沒人能改變張西亞的心意,現在錢在他手里,他就是大爺, 你再多的怨言,也不要流露出來。 「那么改天再約,張總再見?!咕乓裟樕蠏熘男θ?,伸出手來,禮貌 性的握手。 張西亞略微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了,眼睛自始至終沒有落在九音身上,哪 怕是片刻。 九音也被人晾了,訕訕的收回手,沒有過多的不適。田爾嘉瞧見了,冷哼了 一聲,似乎是他已經預見的,九音不會招人待見。 從環余出來,擎威和九音兩個人面面相覷,苦笑了一聲。 「你后悔沒?張西亞根本就不想聽我說話呢?!?/br> 「后悔什么?我選你來不會有錯的!等下次機會吧,別灰心!」擎威拍了拍 九音的肩膀,像個老戰友一樣,「我還有點事,要趕回去,你不要去公司了,直 接回家休息吧,好好的睡一覺,企劃案做的真的很棒!」 「謝謝,希望不讓你失望吧!」九音笑得有些無力,還真的有點累了。 有多久沒見到張西亞了呢?一個月,兩個月還是更久?他似乎變了,衣服不 知道是出自誰的手,跟以前的風格不一樣了,不過依舊是帥氣逼人的。又似乎沒 變,他本來就是這個樣子,讓你以為你跟他很親近,實際上,你都沒有觸碰到他 的內心。 九音搖頭苦笑,現在想這些做什么?該想想,怎么才能做出打動張西亞的企 劃案才是。就算不為了擎威,她也不想那筆資金落到田爾嘉的頭上,幫助他的公 司度過難關。 她現在就想看到田爾嘉倒霉的樣子,不能讓他跟自己哀求,那么也要從側面 打夸他。 九音抱緊了懷里的企劃書,走得穩健,這大廈里面進不來出租車,只能走出 去,到路邊打車回家。 這炎炎夏日,如流火一般的天氣,只是站在路邊一會兒,都汗流浹背了,偏 偏沒有車經過,九音有些煩躁了。 突然一輛車迅疾的駛過,在九音的面前戛然而止,九音慌亂的后退,腳下不 穩,摔倒在地上,膝蓋刻在馬路牙子上,絲襪陰出血跡來,腳脖子好像也崴了一 下,這十厘米的高跟鞋,果然不是吃素的。 她癱坐在地上,皺著眉頭,沒去咒罵那輛車,只是在想,真的崴腳了,該怎 么回家。 車門打開,一雙皮鞋站在了她的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真是惡心!在 這里躺著是要做什么?等著張西亞來找你嗎?人家都已經一腳把你給踹了,你還 要貼上來,果然是下賤的本性?!?/br> 田爾嘉陰陽怪氣的諷刺著,九音全然不理會。當一只狗在亂吠好了。從地上 掙扎著起來,探了探裙子上的灰塵,腳果然是崴了,這樣站著都疼的厲害。 九音嘗試了一下邁步,咬咬牙還是能走的。 田爾嘉突然伸手捏住她的胳膊,「我讓你走了嗎?」 九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了句,「你算老幾?你讓我不走,我就不走?你 以為你是誰?」 田爾嘉瞬間瞪大了眼睛,怒視著她,手腕用力的一扯,將九音拉入自己的懷 中。她雖不及防,一下子撞在了他的胸口上。 「你干什么?」九音怒道。 田爾嘉不由分說的將她拉上自己的車,幾乎是生生的塞了進去,順手將車門 全部鎖上。 九音搖晃著車門,怎么都打不開,說了幾次之后放棄了,回頭瞪著田爾嘉, 「你神經病是不是?讓我下車!」 田爾嘉看著她并不說話。 「讓我下車!不然的話,我報警了!」九音威脅道。 田爾嘉失笑出聲:「你盡管試試看!」 九音放棄了掙扎,冷著臉問他:「你叫我來,該不會是敘舊吧,有話快說, 說完了我還有事要辦?!?/br> 「以為華為的小老板能護著你多久呢?田九音?!固餇柤螡M臉的不屑,「我 小看你了,被張西亞一腳踹了之后,這么快又抱上了華為的副總,用了什么手段? 這一次似乎聰明了,知道幫男人打理事業了,是覺得這樣能讓那男人留你的時間 長一些?」 九音冷冷的說道:「跟你沒有任何的關系!」 田爾嘉白了她一眼,「你以為我有那個閑情逸致來管你?別忘了你姓田,你 的一舉一動,可代表田家呢,你自己不要臉無所謂,不要丟了田家的臉?!?/br> 九音恥笑:「你們田家還有什么臉面可言?」 田爾嘉瞇了瞇眼睛,這是他發怒的前兆,他的手指挑起了九音的下巴,「你 不要臉,當然會這么說。田九音你盡管跟我逞口舌之快,我倒是要看看,你還能 自在多久。等那華為的副總拋棄了你,我看你還怎么辦!」 九音厭惡的甩了甩頭,她故意說得曖昧,「這個不用你cao心,擎威對我好著 呢,我們高中的時候就認識,這么多年了,他對我始終如一,所以你還是想想你 自己的爛攤子怎么收拾吧!」 始終如一這個詞,如果可以用在朋友身上,那么她說的也沒錯。 「田九音!」田爾嘉暴怒一聲。 九音無所畏懼的看著他,下巴昂起來,高傲的用鼻孔對著他。 田爾嘉忽然按住她的肩膀,厲聲問道:「高中的時候就認識?這么說,你跟 我的時候,也跟那個擎威有來往?你的初夜,給了那小子嗎?」 他是氣糊涂了還是怎么?難道忘了,田陸曉曾經說過,他也占過九音的身體 了嗎? 「無聊!你要是沒話說了,就讓我離開!看見你都覺得惡心!」 「惡心了?那要不要我好好惡心惡心你?讓你回味一下,我們以前是怎么惡 心的?」 田爾嘉說著就壓了上來,他見不到她那個厭惡的樣子,見不得她看都不看自 己一眼,她憑什么那么高傲,她難道忘記了,曾幾何時,他是如何躺在他的身下 求歡的嗎?! 「你滾開!田爾嘉你給我滾!」九音奮力的掙扎著,沒料到這男人會突然來 這一招,以為他們早就已經互相厭惡到不行,他竟然還能如此對她。 他發瘋一樣的吻著她的嘴唇,她也毫不留情咬他,牙齒狠狠地,早就嘗到了 血腥的味道,可他就是不放她,按住她的身體,強行的親吻著她,他與她撕打著, 扭曲在一起。 他開始撕扯她的衣服,她的西裝因此掉了扣子,裂開的衣服看到了里面純的 是黑色的內衣,他翻身騎在她的身上,牢牢地壓著她,雙手攥著她的手腕,看她 微乎其微的掙扎。 「你放開我!你會后悔的!你立刻放開我?!?/br> 田爾嘉鄙夷的說道:「后悔?我倒是要看看,我上了你,那華為的副總還會 不會要你!」 「你瘋了嗎?這是什么地方?田爾嘉你是豬腦子嗎?!你盡管試試,我只當 做是被狗壓了!不過,你肯定會后悔,我一定會去告你!讓你們那個所謂的田家, 再一次被世人唾罵!哥哥強jianmeimei,多么爆炸性的新聞??!」 九音瞪著他,目光決絕。 田爾嘉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她說的話,不是不值得思考的,他能為了一時 意氣,連累了田家? 這一個愣神,九音抓起車上放著的香水,砸在了田爾嘉額頭上,與此同時, 舉起拳頭,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胯間。 「啊……」田爾嘉哀號一聲,倒在一邊,蜷縮在駕駛席上,額頭上的并不算 疼,疼的是命根子上的致命一擊。 九音絲毫沒停歇的,管這男人會不會就此殘了,迅速的拉好了衣服,開了車 門的鎖,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從他的車上下來。 「媽的!你給我滾回來!你這賤人,我殺了你!」田爾嘉怒吼著,甚至讓人 覺得,車子都在顫抖了。他掙扎著要下來,可疼得厲害。 突然后面有人瘋狂的按著喇叭,九音險些就撞上去。 車子停了下來,里面下來個人,關切的問道:「田小姐你怎了?」 九音不自在的裹緊了衣服,搖了搖頭說道:「沒什么?!?/br> 可看著車里坐在后排上的那個人,怎么都忍不住掩淚,他只能死死地咬著自 己的腮幫,盡量的微笑。 這車是張西亞的。 透過擋風玻璃看到,車前的那個女孩。 發髻散落下來,身上的套裝被外力撕壞了,扣子已經掉了,她不得不用手拉 住。裙子也竄了上去,絲襪殘破了。 不用多說,不用多問,長腦子里都知道發生了什么。 張西亞盯著她看了許久,看她那個狼狽的樣子,真的長腦子了嗎?明知道, 田爾嘉一直對自己心存怨恨,還要單獨跟他見面,難道就不知道危險嗎?以為男 人都是好的? 還有她怎么進了華為?華為的人有怎么會,讓她一個新進員工來談生意?這 么明顯的道理,九音都看不出來嗎?這個傻瓜!真是個十足的傻瓜??! 離開了他過得真的就很好嗎?跟著田棲墨,真的就比跟著自己幸??鞓??怎 么沒見她豐韻哪怕是一點?只看到她被磨滅了靈氣的眼睛,萬般無奈的接受著別 人的刁難,坑都不敢吭一聲的。 真的給了你自由,你那脆弱的翅膀,真的就能夠飛得起來嗎? 九音怔怔的看著張西亞,自己的狼狽一定被他盡收眼底了,他那個表情,是 在嘲笑自己嗎? 「田小姐,去哪里送你一程吧?!姑貢〗阏f道。 也不好一直這么的僵持著,剛才的那一輛車,是田先生的他們都知道,田小 姐從上面下來,成了這個樣子,怎么能不讓人驚奇?站在大街上并不好看。 九音大概也想到了這一點,向后退了幾步,搖了搖頭說道:「我自己回去吧, 謝謝你?!?/br> 她勉強的站著,方才急速的奔跑,讓這崴傷了的腳鉆心的疼,她極力的隱忍 著不讓人發現。 「可是,田小姐,你可以嗎?」秘書小姐還是有些不放心,以前打過交道的, 跟九音算得上熟悉的一個人,知道九音這人的性子倔強,也知道,九音和她老板 的事情。 很明顯,老板這是在賭氣,不是真的不想再管田小姐了。上一次高調的帶了 個一線女星出席酒會不過是想要氣人,可一點效果都沒有。 最近老板郁悶的那個樣子,幾乎成了一張冰山臉了。笑容多久沒見過了?好 像今天老板笑得最多吧。 甭管是那種笑容,總之,今天冰山老板開化了! 所以看見田小姐這個樣子,老板會不管?鬼才相信! 果不其然,張西亞的車窗搖了下來,愣著一張臉,也不知道是對秘書還是對 九音說道:「交通堵塞了!趕緊上車!」 秘書看向了九音,九音勉強扯了個微笑給她:「再見?!?/br> 說著就后退了一步,將路讓給他們,自己打算去打車了。 張西亞看了這性情,暗暗地咒罵了一聲笨蛋,推開車門下車,拉住九音的手 腕,冷言道:「上車!順路送你回家?!?/br> 「謝謝不用了,我想我們并不順路?!咕乓艟芙^了他。 張西亞瞪著眼睛,這丫頭在別扭個什么?她不上車是吧,他還偏要她上車了! 強行的拉了九音上車,九音剛想要掙扎,張西亞回頭吼了一句,「跟你談合作案 的事情!你要是想走,就永遠別跟我談生意!」 這人還威脅她了?九音悶悶地只好跟他上車。 其實也知道,張西亞這是在幫她解圍,可她心里覺得不舒服,這樣狼狽的樣 子給他看見了,覺得自己低了他一籌,被他瞧不起了。 「去泰師父那里!」張西亞吩咐了一聲。 九音沒多問他,不好開口,他肯定知道自己住在什么地方,等會兒他臉色不 那么臭的時候,跟他說在路口放下她就好。至于和作案的事情,九音壓根也沒想 過,張西亞會在車上跟她談。 車子七拐八拐的,急了小胡同,九音不明所以的看著窗外,心里盤算著,這 是什么地方,張西亞要是把她放在這里,她怎么回家呢? 正猜測之際,車子停了下來,張西亞說了句,「下車吧!」 九音心里涼了一半,果然是要扔她在這種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張 西亞是故意整她的吧! 但是你又不能賴著不走,九音只好硬著頭皮下車。 更讓她驚訝的是,張西亞也跟著下車了。 「你看我干嗎?進去!」張西亞瞪了她一眼,自己在前面帶路。 拐了個彎,九音才知道,張西亞帶他來的地方是一家中醫推拿,院子里坐著 的中年人,就是張西亞口中的泰師傅。 「坐吧!」張西亞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像是在吩咐一件事情。 九音木訥的坐下,腳已經紅腫了,張西亞突然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蓋在九音 的身前,九音一低頭發現自己有些走光,一瞬間紅了臉頰,道了聲,「謝謝?!?/br> 張西亞卻沒理他,跟泰師傅交代了幾句,讓人給九音舒筋活血。 泰師傅時不時的感嘆一句,「現在的小姑娘,為了美什么都不顧了,這么高 的高跟鞋,崴一下腳得多疼?都是些不長記性的!」 九音怎么聽都覺得是在罵她,她垂頭喪氣的,臉上的表情,活脫脫的一個囧 字。 泰師傅又說道:「姑娘我不是在說你??!」 這算不算是越描越黑呢? 九音只能干笑著說道:「師傅您盡情的說吧!沒事兒,我知道您不是說我呢?!?/br> 泰師傅果真就絮絮叨叨的又開始說了起來,從舊社會說到現在的小青年,尤 其對非主流很大的意見,打開的話匣子一般。不知道的會以為,這人很久沒跟人 交流了一樣,一口氣說這么多話。 張西亞聽得厭煩了,皺緊了眉頭,時不時的催促一句好了沒。 九音卻聽得津津有味,泰師傅說話的語調很有意思,陜北的口音,方言偶爾 會鉆出來,逗得九音哈哈大笑。 只要九音一笑,張西亞就瞪眼睛,「你腳不疼了是吧?不疼了我們就趕緊回 家!」 「回家急什么,這師傅真有意思,呵呵……」九音還在笑。 可笑著笑著,她臉上的笑容僵硬住了,慢慢的收斂了,張西亞也略微的愣了 神,方才他說了,我們回家,而她答應的那么自然,好似就該如此一般。 不明所以的情感,不了了之的分別。 那一天,張西亞臨時有事提前走了,是張西亞的秘書送九音回的家,雖然經 過中意的推拿,但是傷筋動骨一百天,怎么都是要好好養幾天的。 晚上的時候,擎威打電話來詢問,知道她腳扭了當即就要跑來看她,可九音 看了看表,堅決的拒絕了他。 擎威還在電話里撒嬌似的,「你就讓我過去看看你吧,我不放心你!」 他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吵得很,已經凌晨一點了,必然不會是什么好地方, 于是再次拒絕了??汕嫱彩锹牫闪?,「你說你等我???」 「你好好的玩吧?!?/br> 「等我到天亮???親愛的,我馬上就回去。不會讓你等得很辛苦的,不會讓 你一等就是幾年呢,也不會一聲不響的離開的。親愛的,你等著我??!」 「我說你不要來了!」九音對著電話嘶吼,連自己的耳膜都覺得疼了。 擎威還在電話里癡癡地笑著,「親愛的,你想我了???」 九音干脆就掛斷了電話,不再理會他,這男人喝醉了吧,說話怎么語無倫次 的? 翻了個身,九音繼續睡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家的門鈴一聲連著一聲的叫著,她沒有理會。她以為 是自己聽錯了,因為這里沒有幾個人知道,棲墨是有鑰匙的,這大半夜敲門的, 不是她家吧? 「咣咣咣……」 已經變成了砸門,像是要把那扇門給砸碎了,破門而入一般。 九音實在是睡不下去了,單腳跳著出來,從門鏡里看著外面。 「開門啊……親愛的你開門……」 九音呆楞住,竟然是擎威? 為了避免擾民,九音不得不為他開門,在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擎威失去了重 量,倒了下來,趴在九音的身上,讓九音支撐著他的身體。 「喂!擎威你大半夜的干什么?」九音哪里支撐得住他,受傷的腳不小心踩 在了地上,鉆心的疼痛。 好在擎威還沒有爛醉如泥,自己站起身來,將大門關上,脫了鞋躺到了沙發 上,閉著眼睛,嘴里念叨著,「水,我要水……」 九音被他弄得煩了,只好去倒水給他,他一身的酒氣,胡言亂語的,著實不 像是擎威本人,更加確定了,他受了刺激。 擎威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杯水,癡癡地笑了起來。 「你到底怎么了?說句話??!」九音急了。 擎威支起半個身子,摟住九音的脖子說道:「她回來了?!?/br> 「誰?」九音心里咯噔一聲,能讓擎威如此失控的,還會是誰?那個名字呼 之欲出。 擎威接著笑道:「她身邊跟了個意大利男人,今天被我給撞見了,在酒吧里, 我一直看著她,可她裝作不認識我,在那個外國男人的面前,唯唯諾諾,一點也 不像她了??晌抑钡?,那女人就是她。九音,你說,那洋鬼子,會比我好嗎?你 說,惠子為什么選了那么個人,也不肯選我?」 九音一下明白過來,所以剛才擎威打電話給自己,是故意那么說的吧,他是 要氣惠子? 「她現在在哪里?你在哪個酒吧遇見她的?惠子在哪里?!」九音揪著他的 衣領搖晃著。 擎威只是癡癡的笑,到后來就開始嗚嗚的哭,趴在九音的懷里,打濕了她的 睡衣。任由九音怎么問他,他都一句話不說。 可憐這一夜,九音拖著受傷的腳,為他忙進忙出,也不知道擎威是個什么酒 量,居然吐了三次,九音恨不得一棒子打死他。 等他終于安穩了,九音也精疲力盡了,關于惠子的那個問題,也擱置了。九 音朦朦朧朧的,感覺有人碰她,她是本能的一個拳頭打過去。 只聽一聲狼嚎似的慘叫:「你謀殺??!」 是擎威,他已經醒了,看九音睡在地上,就把她抱上床去,沒想到,剛放開 手,她就給了自己一拳頭。 九音不偏不正的打在了擎威的鼻子上,兩道鼻血流下來,讓她看起來十分的 滑稽。 「抱歉?!咕乓糇鹕韥?。 「算了?!骨嫱o了緊鼻子,抽了幾張面巾紙塞進自己的鼻子離去,他說的 及其的勉強,好大的不樂意。 九音還不樂意了呢,他大半夜的來她家,給她造成了多大的麻煩,這會兒還 跟她使小性子?現在的男人都是怎么了?比女人還要嬌柔了嗎? 「我問你,惠子在哪里?你昨天在哪里看見她的?」九音猛地想起昨天晚上 擎威的話,逼問道。 擎威愣了下,「惠子?怎么好端端的你提起她來了?你見過她?她過得好嗎? 有沒有說想我之類的?」 「擎威?」九音不確定的喊他,「你在跟我開玩笑嗎?昨天晚上你分明說見 到惠子了的!」 「你聽錯了吧,我什么時候說過啊,我根本就沒見過她。你肯定是做夢了?!?/br> 「擎威?」九音還是不相信。 擎威笑了笑,「你神經衰弱了!腳崴了嗎?你休息幾天吧,不要上班了,策 劃案的事情,你在家里做吧,工資照發,我相信,你會成功的拿下這個案子的, 公司靠你了!」 他拍了拍九音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然后去衛生間處理了一下自己的鼻 子,這就要離開。 九音再次開口叫他,「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我惠子在什么地方嗎?」 「九音,相見不如不見?!骨嫱Φ脑频L輕,可眼眸里的哀傷是隱藏不了 的。 門緩緩的關上,門鎖咔嚓的動了下。 九音這才反應過來,「那是說你們!我跟她是朋友??!」 可擎威根本就沒有聽見,悲劇了。 九音去公司的那一天,無數人都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看著九音。 看的她心里直發毛,頻繁的照鏡子,難道自己的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不多時,九音就知道,為什么大伙這么奇怪的看著她了。 擎威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徹底的對擎威無語,他以前的良好形象,徹底 的顛覆了。 他歡歡喜喜的跑到策劃部,喊九音,「親愛的你來上班了啊,腳好了沒?」 一句話,差點讓九音噴飯,連昨天晚上吃的也給吐出來,這家伙搞什么名堂? 他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親愛的我不是說讓你多休息幾天嗎?你干嘛這么急著來看我?」擎威繼續 rou麻著,若不是看到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自己也抖了一下,九音都要相信他這 是真的了。 九音壓低了聲音問他,「你到底要干嗎?」 擎威笑彎了眼睛,對她耳語道:「追求你!」 「你瘋了?」九音驚愕。 「嗯?!骨嫱谷贿€點了點頭。 「沒吃飯吧,我們下去吃飯吧?!骨嫱f著,就來拉九音的手。 九音像是觸電一樣的甩開他的手,「不用了,我不餓?!?/br> 「不餓??!」擎威意味深長的。 九音點點頭,「一點都不餓?!?/br> 擎威用力的拉了她一下,說道:「那你看著我吃吧!」 「總經理!」九音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這不是擎威的個性,他突然變成這樣,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是他對自己這樣, 好歹也該告訴她一聲,發生了什么事情吧,不然她很被動,很茫然的??! 「走吧!」擎威拽著九音。 餐廳二層有一個,十五層有一個,而他們的電梯按的竟然是十六層,九音更 加的疑惑不解,這一層不是他們公司了啊,來這里做什么? 正是迷茫之際,擎威忽然按住九音的肩膀,「哎呀!親愛的呢都出汗了,我 給你擦擦汗啊。感冒了就不好了,我會心疼的?!?/br> 九音有一種嘔吐的趨勢,擎威看見了以后,瞪了她一眼,然后接著咧開嘴笑 道:「親愛的,你這么長時間沒來公司,想我了吧?還是你最好,只讓我等了一 周而已,不像有些人,不聲不響就消失了?!?/br> 直覺告訴九音,她身后肯定有什么在刺激著擎威,她想回頭看一眼,卻被擎 威捧住了臉。 「你要干什么?」九音壓低了嗓子問道。 擎威小聲的說,「配合我,給你加工資!」 說著,嘴唇就靠了過來,九音不住的往后仰著,將嘴唇都抿了起來說道: 「這不是一個性質!」 「那就當獎金?!骨嫱€是靠近著九音的嘴唇。 他閉上眼睛,把心一橫,大有視死如歸的樣子,看的九音又是一陣的郁悶。 就在他的嘴唇要吻上來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后有人說道:「接吻的話,麻煩 華總經理回自己公司去!別在這里影響我們公司形象!」 這聲音讓九音渾身一震,擎威在聽到了這聲音以后,迅速的睜開眼睛,同時 放開了九音,臉上一閃而過的是高興嗎? 他快步走過去,盛氣凌人的說道:「你生氣了?」 「無聊!」 言罷就要轉身離去。 九音轉過身去,盯著那個穿了一身職業裝的女人,僅僅一個背影,她也認出 了那是誰,她的聲音一下子沙啞了,她喃喃的叫她:「惠子?是你嗎?惠子?」 那個女人的身形頓住,腳上的步伐沉重的再也邁不開,她慢慢的轉過身來, 看了一眼九音,淡淡的笑了,「好久不見?!?/br> 九音已然泣不成聲,快速的跑過去,一把抱住惠子,「你去哪里了?你到底 去哪里了?」 問來問去,也就只是這一句話而已。 惠子似乎不大習慣,手臂一直垂著,許久之后,才拍了拍九音的背說道: 「忙?!?/br> 她們分別了三年,一轉眼已經三年,惠子變了,不再像原來那個女孩,唧唧 喳喳的,總是喜歡盯著帥哥看,發發花癡,偶爾搞個惡作劇,占某帥哥的便宜, 惹她的男朋友生氣。那個調皮愛笑的女孩,好似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現在站在他們面前的這一個,不過是跟孫惠子長得十分相像的另外一個人。 從性格,到做派,惠子完全是另外一個人了。 九音面對著她的冷淡,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擎威還要拿九音來刺激她,想要 讓惠子生氣,可惠子只說了句,「沒事的話,我先去工作了,失陪?!?/br> 九音看著惠子離開的背影,匪夷所思的看向了擎威,「這到底怎么了?」 擎威聳聳肩,笑的有些勉強,「沒事兒,她抽風而已!」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惠子回來了,可卻對他們冷淡極了,擎威總喜歡去找她, 而她每次不是打就是罵,擎威還樂此不疲的,回到公司以后,臉上的抓痕總是被 人暗地里說三道四。 紛紛傳言,策劃部的田九音失寵了,太子爺愛上了十六層的辣妹子。 這都什么跟什么??!九音懶得理會了,都是擎威搞出來的烏龍。 這會不會是惠子對自己冷淡的原因呢?因為擎威總是拿自己當擋箭牌,所以 惠子對自己不滿了?如此說來,惠子還是喜歡擎威的吧??伤€帶回來一個 男朋友,兩個人同公司的,低頭不見抬頭見,擎威還敢明目張膽的去找惠子。 九音也試著去找惠子,這是她最好的朋友,高中時代的那一段記憶,九音永 遠都不會忘記,她試圖跟惠子走近一些,而惠子總是淡淡的疏離,好像不大喜歡 九音一樣。 好幾次,九音都忍不住想要問她,可話到嘴邊,被惠子那禮貌的笑容給擋了 回去。 真是讓人無計可施了。擎威說不出原因來,只一味地去氣惠子。 紛紛揚揚的傳言,一傳十十傳百,很快,這一棟大廈的人,都知道了,他們 三個三角戀。 九音無疑是被說成了最可恥的角色。擎威聽到以后,咧著嘴笑,安慰九音說 道:「他們這是拐著彎的夸你漂亮!不漂亮的女人,充當不了壞女人的角色!你 就偷著樂吧!」 九音直想潑他一杯熱咖啡,看看他的臉皮有多厚,會不會燙紅。 不過,策劃案他們還是在做的,九音常常去擎威的辦公室跟他討論,勢必要 拿出最好的方案給環余。 后來不是沒送去過方案,但是那邊原封不動的給退回來了。九音想親自去問 問,但是想起張西亞,又在打退堂鼓。 午后,他們正討論的激烈,突然辦公室的大門被人撞開了,秘書小姐跑著小 碎步進來報告,「總經理,我攔不住這位先生,他一定要找田小姐?!?/br> 擎威擺了擺手,示意秘書先出去。 九音瞥了一眼來人,不悅的皺眉,當真是個不速之客,難道就不怕在毀容一 次嗎?這人不是別人,是那個被九音潑了熱湯的田陸曉,看他這一身裝扮,包裹 的那么嚴實,就知道,傷疤還在吧。 「你不用這個表情,我也不是心甘情愿來見你的!」田陸曉依舊是不可一世 的表情。 擎威擋在了九音的面前,「不管怎么說,先生請出去吧,我們在工作?!?/br> 田陸曉理都沒理他,直接走到九音的面前,低下頭來凝視她,「四哥要見你。 我只是傳個話,最后一面,你去不去隨便你?!?/br> 很久很久以后,九音都想不明白,那一天為什么就跟田陸曉走了,腦子里為 什么什么都沒思考就跟著他去了。 難道就不怕,他在使壞了嗎?就不怕他因為憎恨,而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嗎? 事實證明,那一天,九音把事情想得很簡單。 因為她漸漸的發覺了,田思意其實沒有那么壞。 所以當田陸曉說,去見四哥最后一面的時候,九音甚至還有些緊張了。 風風火火的趕去,在田思意的那個游艇里,曾經十分豪華的游艇,如今已經 不能算頂好的,畢竟很多個年頭了??伤褪菦]舍得扔掉,沒舍得賣掉,一直留 著。 ??吭谛⌒〉母蹫忱?,沒在開出去過,一直這樣的鎖著。 看起來是荒廢了,九音不明白,田陸曉帶她來這里做什么。 她忽然有些警惕了,沒再往前走。 田陸曉回頭冷笑了一聲,「你覺得你對我還有吸引力嗎?我要真的想對你怎 么樣,你早就連骨頭都沒了?!?/br> 九音挺直了腰板,不卑不亢的樣子。 田陸曉接著說道:「四哥在里面?!?/br> 對于這里的一切,九音都已經沒有印象了,她甚至不記得自己曾經來過,跟 田思意兩個人游海。 從甲板上下去,船艙里,床的正中央躺了一人,地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酒瓶 子,從床頭看出去,可以看到外面的水拍擊著,若是再深海里,肯定是個不錯的 景色。 里面有些雜亂,都快要沒有人走路的地方了,床上躺著的那個人,也快要被 酒瓶子掩埋住,不知道他喝了多少的酒,也不知道他在這里醉了多久。 田陸曉推了推九音的肩膀,「愣著干什么?過去看看??!」 九音回頭就瞪了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你!」田陸曉瞪了瞪眼睛。 九音緩緩地走過去,田思意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他的樣子安詳,讓九音 覺得害怕。她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指,放在了田思意的鼻子前,試探著他還有沒有 呼吸。 「喂!你這蠢貨!」田陸曉咒罵道,他不允許旁人這么對他的四哥,就算四 哥對他沒有以前那么好了,可依舊是他最親愛的哥哥,九音這個動作,無疑是讓 田陸曉不快了。 九音一個愣神的功夫,手被人抓住了,她低頭看見田思意微微睜開的眼睛, 似乎是被他們吵醒的。 田思意歪了歪頭,仔細的眨了眨眼睛,不太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他伸出手 來,好幾次都想要縮回去,最終還是放在了九音的臉頰上,在觸碰到九音以后, 他咧開嘴傻笑,「真的是你??!」 田陸曉翻了個白眼,好似在鄙夷自己英勇的哥哥有多愚蠢一樣,你都摸到臉 蛋了,還要懷疑什么? 田思意臉上還保持著微笑:「你來這里做什么?」 九音回頭看了一眼田陸曉,田陸曉卻給她一個白眼。 九音賭氣似的說道:「某人說,讓我來見你最后一面!」 田思意略微皺了眉頭,是疑惑的神色,瞥了一眼那邊的田陸曉,田陸曉故意 不去看他,擺弄著墻上的壁畫,田思意笑了起來,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田思意點了點頭,「也的確是最后一面了。九音,再叫一聲四哥聽聽吧?!?/br> 「沒什么事的話,我就走了?!咕乓敉褶D點拒絕了他的要求,哥哥對于她來 說,已經形成了一種恐懼了,自然除了田棲墨以外。 田思意的笑容似乎更燦爛了,他直起身子來,「叫一聲不會掉塊rou的。要不 你直接喊我的名字也好,九音你就叫一聲吧?!?/br> 是半商量,半哀求的語氣。 聽的田陸曉一陣心酸,當即就發火道:「你叫一聲會死??!沒教養的!那是 你四哥!」 九音頗為不屑的,看他一眼都覺得厭惡了,田陸曉這人,還要多久才能長大, 被哥哥們庇護的,都忘乎所以了嗎? 她說:「到底是誰也沒有教養,你心里有數?!?/br> 「你……」田陸曉還要說什么,田思意就對他擺了擺手。 良久,田思意無聲的嘆息,「算了,九音你回去吧?!?/br> 九音有一些的擔憂,「你真的沒事嗎?」 田思意張開雙臂,讓她仔細的看:「我這不是挺好的么?!?/br> 「田思意……」 「哦呀!叫我的名字了!沒叫四哥,叫這個也不錯的。行了,回去吧,以后 別聽陸曉忽悠你了?!固锼家夂呛堑男α似饋?,像個沒心沒肺的傻瓜,那蒼白臉 色,怎么都不像是很好的樣子。 田陸曉實在看不下去了,直接吼了句,「四哥!你怎么也別扭起來了?你要 是真的喜歡,就直接把她……」 田思意厲聲打斷道:「你給我閉嘴!怎么越說越像個流氓了?陸曉,你跟誰 血的?!」 「還不是跟……」田陸曉的那個你字,怎么都沒敢說出來,別看田思意醉的 一塌糊涂的樣子,威嚴還是在的,田陸曉就是有多大的怨言,也只能嘆氣。 田思意拍了拍九音的肩膀,「以后啊,別跟個白癡一樣的,誰的話都相信, 很多人是騙你呢,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再好的朋友也要提防,沒準兒那人是在利 用你。不過,朋友利用了你,你也別在意,別氣壞了身子。你利用回來就是了, 反正朋友這東西,用處之一就是利益?!?/br> 九音聽了他這話,竟然鬼使神差的就點了頭,像小學生聽家長訓話一樣。 「還有,男人是最不可靠的,無論是誰。九音別輕易的相信了。棲墨,你也 多小心吧。我那個弟弟,現在連我都忌憚了,更別說是你這種智商的了?!?/br> 田思意和顏悅色的樣子,讓人懷疑,他到底怎么了? 九音考慮了良久終于問了出來,「田思意,你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癥?」 田思意先是一愣,旋即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笑的九音一陣的尷尬,到底是還 是不是??? 他摸了摸九音的腦袋,九音下意識的向后仰了仰,田思意也沒強求的。 他說:「你覺得是就是吧!反正我這情況,跟死了也差不多。以后這花花世 界啊,就要告別了!」 一聲的長吁短嘆,好似有無盡的哀愁,聽起來,還有些自嘲,有些戲謔的味 道。 這句話在九音的腦袋里轉了一圈,突然說了句,「你要結婚了?」 「嗯,結婚了?!固锼家獾男θ菔諗苛似饋?,沒有愛情的墳墓,他要住多久 呢? 他們這種家庭,在這種時候聯姻,必然就不會輕易離婚了,很可能就是一輩 子的事情,對于張西梓,他是不愛,可要是卻要守著她一輩子。 不要看田思意好像游戲人間的花花公子,其實他對婚姻很傳統,一旦結婚, 恐怕就是一輩子的事情。說到底是因為,如果娶到了真心愛的人,那么一輩子相 守不是不可以。如果必須娶一個不愛的女人,那么也過一輩子吧,他嫌麻煩。 「恭喜你,西梓是個好女孩?!咕乓羰怯芍缘恼f道,能在危難的時候,對你 不離不棄的,還不是個好太太人選嗎? 「的確,西梓是個好女孩?!固锼家庑α诵?,低垂著眼眸,卻不是他想要的 女人。 九音咬了咬嘴唇,是她緊張時候慣有的動作,「你的婚禮我不能參加了?!?/br> 田思意點點頭說道:「沒打算請你來?!?/br> 九音暗自的松了口氣,試探性的問道:「那么,我走了?!?/br> 「好,不松了。陸曉你也別送,讓她自己走吧?!固锼家庖琅f是淡淡的微笑, 田陸曉去送,還不如九音自己走的安全。 九音緩緩地站起身來,對于來的這一趟感覺莫名其妙,淡淡的笑了笑,算是 告別。 田思意背過身去,沒在看九音。 「九音!」身后突然有人叫她,卻是田陸曉。 「你還有事嗎?」九音轉過身問道。 田陸曉走上前幾步,在一片空曠的地上站著,「能不能請你留下來,只一個 晚上?!?/br> 「陸曉!你給我過來!」田思意怒斥道,田陸曉卻沒聽他的,徑直走過去, 步步緊逼,「就當做是這么長時間以來,四哥對你的照顧,你感恩,留下來一個 晚上,最后陪陪他!可不可以?」 九音后退了幾步,顯然是不會答應他這樣的請求,她心里還在揣測,他們兄 弟兩個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 「就當是我求你了!田九音!九妹!四哥那么愛你,難道你一點都不知道嗎? 只陪著他一個晚上,只一個晚上都不行嗎?你的心,就那么狠?!」 田思意急了,從床上下來,拉住田陸曉,嚴厲的警告道:「田陸曉!我叫你 閉嘴!你在這里說這些做什么?再敢說一句話,就別跟我叫四哥!」 田陸曉恍若未聞的,推開田思意,接著喊話,「田九音!你忘了,那么多次, 是誰提醒你,讓你小心謹慎的?是四哥??!你忘了,你眼睛瞎了的時候,是誰日 夜的照顧你守著你?是四哥??!你忘了,你被關在黑屋子里的時候,是誰出賣了 自己,求大哥放你出來?也是四哥??!你不是罵我沒人性么,你難道就有了嗎? 現在只是讓你陪他一個晚上,這都不行嗎?!」 九音的腿怎么都抬不起來了,心里亂糟糟的,田陸曉的話沒錯,可他們給她 帶來的傷害也不少,她已經不敢相信了。 啪的一聲,響亮的巴掌,打在田陸曉的臉頰上,是田思意所為,「你還嫌不 夠丟人嗎?!誰要你將這些有的沒得?我是個男人!」 田陸曉絲毫沒在乎臉上的疼痛,田思意打的時候也沒用全力,他現在只知道, 留住柳蔭,只知道,那是四哥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