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板(二)
金老板(二)
金爺看起來上了年紀,沐浴完剛做好SPA,胖臉水嫩光滑。只是著遮不住眼角的褶子。 他顴骨兩側的腮幫子略微下垂,腹部因常年應酬酗酒而大腹便便,浴袍的腰帶都快勒不住。 這個年紀大的才是金爺。 剛才的那個金三爺不過是他身邊養的一條狗。 待金爺入座賭桌后,熙想及時收斂目光,生怕多看這人一眼,就會被他帶走。 但她多心了。 金爺一點都沒看她,在女伴伺候下點了根雪茄,將她打發走后,用微胖的手,摸向牌桌上的撲克牌。 一張張地數過。 從A到怪,四種花色,沒有缺牌也沒重復。 這明明是他的賭桌,卻連自己的荷官和賭友都不放心,要自己重新數一遍。 等將牌整理齊了,他才抬眼看向林澈,渾濁沙啞的聲音隆隆的:今天玩什么? 林澈:二十一點。 金爺嗤之以鼻:小兒科。 林澈眸色溫良:她只會發這個。熙想,你來發牌。 熙想突然被他推到了荷官的站位上,緊張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看向金爺。 金爺果然朝她打量了過來:熙想?她就是你的新寵? 熙想覺得心在打鼓,手指絞成麻花,顫聲道:金、金爺好 林澈并未回答金爺的問題,用帶著磁性的嗓音輕輕安撫:不用緊張,你來只是來發牌的。 說是這樣說 可她在他們的凝視之下 熙想伸出手去,笨拙地將牌扒拉過來,將牌背面朝上,攪亂后握在手中洗牌。 拿起來的時候,還有幾張牌掉了出來。 才幾個呼吸,她的背上沁出了冷汗,手忙腳亂地將牌插回牌堆里,緊張地瞄了金爺一眼。 金爺不知何時已移開目光,仿若根本不在意她的慌張,握著雪茄吸了一口,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雪茄特有的甜味。他目光落在林澈的臉上,聲音低沉:你有陣子不來了。 林澈:是的。 金爺盤問道:做了什么生意? 林澈:在西非找到了個金礦,不能走明面上。 又是暗處的勾當啊金爺不知道在感慨什么,叼著雪茄吸了一口,煙圈飄在賭桌上。 林澈:金爺最近在哪兒發財? 金爺:老樣子,沒什么起色。 熙想聽著他們閑聊,見金爺似乎對她不感興趣,忐忑才稍微減輕。 將牌洗好,按照二十一點的玩法將牌放在桌上,再將籌碼仔細數過,往各自桌上推了一疊。 二十一點確實不難,指令很少,更看重運氣。 幾局下來后,她的手勢愈發熟練,發牌速度也越來越穩,但林澈卻輸得越來越多。 一眨眼,他手里只剩幾枚籌碼,而金爺那邊堆了好幾摞。 金爺笑了:還以為你帶來的人,能給你好手氣。 林澈整理著桌邊為數不多的籌碼,抿唇淡笑,抬眼望著熙想。 熙想咬唇,一臉愧疚。 林澈丟出一張黑卡,將籌碼一起推入賭局:不到最后一局,還不知道呢。金爺不豪賭一把? 如果金爺拒絕,那還有轉機,可他顯然賭爽了,將籌碼全部堆出來,丁零當啷散落在桌上,用低沉嗓音豪情地喊了一聲:好。 熙想擔憂地望著賭桌上的黑卡。 輸多贏少的情況下,林澈怎么翻身? 她并不知道怎樣出千,沒辦法讓他穩贏。 應該沒有關系,林澈有很多錢,就算輸了一張黑卡,不至于輸掉全部家當。 她深吸了口氣,用細嫩的手指將所有牌攏在手中,多洗了幾次。 整理好牌,像剛才一樣發牌。 每個人最初能拿到兩張牌,一張明牌,一張暗牌。 林澈的明牌是黑桃七,金爺的明牌是草花三。 林澈看著手中暗牌,陷入沉思;金爺呵呵一笑,將暗牌在手中把玩,仿佛勝券在握。 熙想的站位看不見兩人的牌面,但從兩個人的表情,和這張明牌來看,林澈可能又要輸了。 她不希望他輸。 他是這個地方她唯一認識的人。 而且她并不知道賭輸之后,他會用什么來贖回這筆錢。 金爺:HIT。 林澈瞇起了眼,居然也道:來。 熙想眼簾微垂,沒有想到任何打斷賭局的辦法,只能根據他們的指令,摸出了第三張牌。 她將牌反扣著,貼著桌面桌上推給林澈,眼睛也不眨地盯著他的眼瞳,看著他看見牌那一霎所展現出來的微表情。 他在笑。 熙想的心猛得跳了一下,跟著他的微表情,不自覺揚起嘴角。 呵。他輕笑出聲,將三張牌全部翻了過來,輕輕地說,二十一。 愿望成真了! 熙想驚喜地瞪大了眼睛。 黑桃七,方塊三,黑桃杰克,按照花色還能將賭注翻倍。 這就是刺激的賭博,上一局還在輸的人,突然就翻了身! 金爺沉下了臉,將牌甩在桌上,三張牌加起來離二十一點還有距離,顯然是輸了。 他道:再來。 林澈拒絕道:不了,你知道我不喜歡賭。 金爺盯著他,眼神如鷹隼,從齒間傳出低吼:再來! 壓迫感從他肥胖的,穿著浴袍的身軀上散發開來。賭桌上方的吊燈透過雪茄的煙,照下來,顯得他的眼角愈發猙獰可怖。 熙想從未見過一個胖子會兇猛得像個獅子,身子不住地打著顫,雙腳發軟,下意識地朝林澈那邊走了一步,根本不敢去數籌碼。 來日方長,下次再讓金爺贏回來。林澈語氣溫和,用眼神示意熙想清點籌碼。 這籌碼有一部分在金爺的身邊,她夠不著。 可她必須數。 熙想硬著頭皮,垂眸走向金爺,避開他的目光,伸手將籌碼放入盒子中。 空氣中的雪茄味更濃了。 原來你就是熙想,將會變成美人魚的熙想。他抬眼打量著她。 又是美人魚,那是什么意思。 她眼睫輕顫,摸向桌上的最后一個籌碼。 手背突然被按在桌上。 金爺肥胖的大掌摸過手背,握住她的手腕,用指腹從小臂往上摩挲。 有一定力量的撫摸,好像她已經被按在他身下,貪婪地索取著她肌膚的柔軟。 他吩咐道:把這身衣服脫下來看看。 熙想惶恐至極,紅著眼眶抬頭去看林澈,卻不敢抽回手去。 他是玩夠了她,要拱手送給金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