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韓秋肅篇(八)
番外·韓秋肅篇(八)
瓦妮莎繼承的古堡獨獨佇立在阿爾卑斯山腳下,襯著藍天白云,格外宏偉壯麗。 歐洲有許多此類古堡,一直傳承下來,到了某一代,無法支付維護費用,就會開放給游客。 這棟古堡的維護費用更是格外驚人,原本是家族繼承,瓦妮莎與一幫表兄弟姐妹一起從自己的信托基金里抽出錢來供養。她與約瑟夫結婚以后,隨著事業的發展,慢慢把親戚擁有的份額買到自己手中,她逐漸成了唯一持有人。 約瑟夫在泊都的那場大火里受了重傷,一直躺在瞳山醫院的ICU。前幾個月情況比較穩定,蘇逸把他接回了瑞士。他清醒的時候便與瓦妮莎商討孩子們的財產分配,關于這棟古堡,他一開始就表示只給她一個人。 古堡分為兩座塔樓,居住的人很少,因而西北角的塔樓是對外開放、接待游客的。 家人居住和招待客人的地方都在東南角塔樓。 下車時,祝笛瀾打量周邊景致,她先前來的時候完全是強打精神,此刻心境不同了,格外喜愛當下的美景。 瓦妮莎在大門口迎接他們,她挽起她的手,關切問,你怎么樣? 我很好,大姐呢?她怎么樣? 這幾天不錯。 嗯,我去看看她。 你去看過爸爸了嗎? 祝笛瀾猶豫了一下,搖搖頭。約瑟夫回了瑞士以后,蘇逸經常去看他,但她一次都沒有去過。 而瓦妮莎對發生在泊都的事件完全不知情,她以為是意外。蘇逸不會告訴她。但是看來,約瑟夫也沒有告訴她。 祝笛瀾總是想,瓦妮莎把她當女兒,全是看在蘇姚的面子上。若是知道她把約瑟夫傷成這樣,她不知還會不會愿意與她親近。 這件事像個定時炸彈,讓她心里對瓦妮莎不安,很是愧疚。 蘇逸都看在眼里,把話題扯了過去。 瓦妮莎依舊安慰地拍拍她的手,沒事的,可以去看看他,終究是你爸爸。 說罷她便去與蘇逸說話了。 韓秋肅湊到她身旁,耳語道,她不知道? 應該是,否則不會待我這樣親近了。 那不一定,韓秋肅挑眉,她自己的女兒也被約瑟夫逼得不成樣子,說不定還覺得解氣。 別這樣說,他們年輕時相愛過,之后也是家人。她輕聲說著,去接他手里的行李。 韓秋肅用手擋了擋,我來,保鏢得有保鏢的樣子。 他戴著墨鏡的模樣格外嚴肅,一幅拒人千里之外的冷酷模樣,標準保鏢姿態。 她直笑,這么認真干嘛 管家走過來,想要接過行李,也被拒絕。他說給他們安排了分開的房間。 祝笛瀾沒有這么規矩的做派,本想說讓他們住一間就行,省得多收一個房間,韓秋肅看出她的意思,搶話讓管家帶路。 他摘下墨鏡,遞給她一個眼神。 她在泊都破罐破摔慣了,出了名的喜歡搶男人的交際花,愈發無所謂名聲。 倒是韓秋肅在乎,他還想著維護她,像維護嬌貴的富家小姐。 她看出他的意思,甜甜地回了個笑。 整個下午,她都在陪大姐狄安娜。大姐飽受抑郁癥的困擾,精神時好時壞。 她能說話時,她們便聊天。狄安娜只比蘇姚小了幾歲,她記得許多與蘇姚聊天玩樂的場景。祝笛瀾非常喜歡聽她講這些回憶,聽關于她母親的故事。 大姐精神不好時,會直勾勾盯著一個地方不說話。 祝笛瀾對這種狀態太熟悉了。她自己生病時也經常這樣。 這種時候她就給大姐梳梳頭發,把她的頭發盤起來,不至于像個瘋子。大姐瘋起來時,照顧她的傭人們都有些害怕。祝笛瀾是最有耐心的那個,會認真地聽,認真地勸。 她不把大姐當做瘋子,就像她沒辦法把自己當瘋子。 對大姐的傾心照顧,也是自我拯救的路。 瓦妮莎對此很是感激。 用過晚餐,他們把大姐照顧妥帖,送回房間去。瓦妮莎輕聲說,我們談談你的事。 她會意,對韓秋肅說,你找找寶寶吧,把它放到我房間里去,晚上就不讓它在外面跑了。 你的貓嗎?瓦妮莎說,問問傭人有沒有看見它。 嗯,它對這里不太熟悉,晚上就留在我房間里。 讓管家帶他找,這里太大了,不好找。 韓秋肅會意,他們要把他這個外人支開,顯然是要談事。 他點點頭,跟著管家走了。 瓦妮莎看著他的身影離開,你直接搬過來吧,狄安娜也有個伴。 以后顧宸和妙妙要來,可能還有朋友的孩子,都是小孩子,在這里容易吵到她,對她不太好。祝笛瀾解釋,我想住這附近,方便來看看大姐,也能接待泊都的家人。 嗯,我們去看了棟房子,挺合適。蘇逸說。 那也好。我看看。 蘇逸在iPad里翻出房型圖。 大姐其實不適合一個人住在這里,我想換個小點的住處,對她比較好。祝笛瀾與她閑聊,你經常不在,二姐也搬出去了 我也是這么想的,但她就喜歡這里。從小在這里長大的瓦妮莎嘟囔著,這古堡其實是燙手山芋,每年搭錢。兒子們都精明著,沒有興趣 蘇逸垂眸輕笑。 你也精瓦妮莎笑著指指他,我本來就想留給女兒們,你們三個人支撐得起。 我不用 沒事。瓦妮莎安慰地按住她的手背,路易莎不愿意住這里,等狄安娜過世了,這座塔樓也空出來。要么你搬過來住,要么就都對外開放,你跟路易莎商量就行。 謝謝,以后再說,還早呢,大姐還是很年輕。 嗯,這些都是后話,主要是當下,她的身份還沒有辦下來,這房子我先買了,再轉給她?蘇逸說。 贈與稅很貴。 那她作為買家呢? 瓦妮莎接過iPad,仔細研究,報價了嗎? 還沒有,明天去看,貝絲喜歡就定下來。 交易稅也不低。我可以買下來,放在信托基金里給她。我們約會計師聊聊 這要很久,她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持有 對,所以我們得與會計師和律師商量一個比較好的辦法 祝笛瀾聽他們聊著,也插不上什么話。便慢悠悠吃著桌上的水果,偶爾回過身去,看到客廳門口映出的幽長走道,想著韓秋肅此刻找到寶寶了沒有。 這古堡僅僅是一個塔樓就著實讓人找不到邊。管家把家里的傭人問了一圈,有沒有看到貓咪的蹤跡,最后只確定它不在花園里了,便把大門鎖上。 韓秋肅跟著他,把一層林林總總數不清的房間都翻遍了。 把寶寶帶出家時,祝笛瀾會強行在它脖子上掛一個迷你定位器,不論它怎么叫著抱怨,她都堅持。實際上韓秋肅是有寶寶的定位的,但他故意不說,想好好探清這棟古堡的構造以往的生活方式依舊影響著他現在的行為。 瓦妮莎的孩子們,包括蘇逸,都在三樓有固定的臥室。祝笛瀾回來以后,也給她安排了一間。二層都是大會客室和舞廳。一層的角落里都是傭人和管家們的休息室,以及保鏢的臥室。韓秋肅的臥室也安排在這里。 對這相對簡陋的環境,他倒是不在乎。只是內心對歐洲老貴族這種階級分明的陳規舊習翻了個白眼。 他們翻遍了一層,又去二層的宴會廳。終于發現寶寶舒服地瞇在鋼琴凳上。 韓秋肅把它撈起來,你倒是不認生。 需要我把它帶去伊麗莎白小姐的房間嗎?管家伸出手,想要接過貓。 不,你不會想抱它的。韓秋肅憋著笑搖頭,實在不好意思讓這溫和的老管家被貓咬,我送到祝小姐看到管家的表情他改口,伊麗莎白小姐的房間去。 他嘖嘖嘴,還是不習慣她這個稱謂。 管家一直帶他到三樓,打開房門,看著他把寶寶放在床尾的長凳上。 韓秋肅直起身,發現管家的手還握在門把手上,開著門,等著送他出去。 他想了想,我得準備貓砂 已經準備好了,韓先生。 他抿抿嘴,只得離開房間。心想這做派把他弄得束手束腳。 管家下樓忙自己的事去了,韓秋肅跟在他身后,佯裝要回一樓,在樓道上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又折返回三樓去。 屋頂上有奇怪的聲音,像是彈珠時不時掉落一地。 窗外有輕微的風聲,吹著木質的窗戶邊框,似乎總有碎裂聲,像絲線一樣綿延地拉過去。 祝笛瀾依偎在他懷里,剛閉眼,就聽見這輕微的響動。她不在意,本想繼續睡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睜開眼看他。 即使是在黑暗中,她也看見了他微微擰起的眉頭和掙開的眼睛。 你不睡嗎? 嗯?影響你了?他摟著她的手輕輕拍了拍,你睡吧。 她輕笑,是因為這聲音嗎? 是。 她也看向天花板。因為古老,這棟建筑的層高非常驚人。臥室面積不大,比不上他們在日內瓦住的現代化別墅,但是向上看去,幽深得像看不見盡頭,足有四五米高。 天花板上刻著古老的花紋,此刻看不清。 他似乎又有不安全感了,祝笛瀾的手放在他胸前,安慰道,把燈打開的話你會覺得好點嗎? 不,沒有那么嚴重,讓我習慣下就好。 有個小夜燈,那邊還有蠟燭 他把她的手拿到唇邊,輕輕一吻,沒事。 她看了他一會兒,忽然輕笑,這種古建筑里有奇奇怪怪的聲響,是很常見的,你知道這個吧? 嗯,知道。他側過臉,笑什么? 你是不是怕鬼? 韓秋肅也笑出聲,你覺得我信這些? 我不知道嘛你是不是真的除了擔心陌生環境的安全,是不是也 他發現她竟然真的在擔心,笑意收了起來,半坐起身,認真道:我在你眼里是這種形象? 不是,她也跟著半坐起,摟著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哄,我我與你沒有了解到這一步 韓秋肅欲言又止,與她對視許久,忽然下床,拿起燭臺上的打火機,把床頭壁掛上的三根蠟燭點起來。 小巧的臥室里有了昏暗的光線,映出他們的臉龐,氛圍很溫柔。 祝笛瀾看看睡在床尾的寶寶,它側臥著,睡得很香,這光亮和聲響沒有影響它,她才放心。 你說得對,韓秋肅坐回她身邊,我們認識很久,在一起也很久。但你并不了解我。 對不起 不,他拉住她的手,不是誰的錯。我主動追你,很快愛上你。我真心給了你,卻在各個層面撒謊,那時候不想嚇跑你。 她微笑,我也沒說幾句實話。 韓秋肅自嘲地一笑,我當初真以為,遇到你是老天讓我金盆洗手的信號。 祝笛瀾原本依偎著他,聽到這里,她的身體微微挪開些,笑也凝住了。她猶豫地看看他,我我現在這樣是不是對你不好 什么?他原本很開心,忽然意識到不對,趕緊拉她,我們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知道你選的不是我,在你身邊是何種角色,對我來說沒有區別。 她依舊過意不去,我不是利用你但我確實沒法給你一個家,我連給顧宸和妙妙一個正常的家都做不到 噓,沒事。他摸摸她的臉頰,制止她的話,現在這樣很好。 如果你愛上別人,你可以直接告訴我,好嗎? 他笑得愈發溫柔,好。 他心里有答案,可他不必說。他們都在讓對方安心。他想要一點愛情,但他不逼她。 她給他的幸福有限,他也不與她在這個問題上來回扯皮,干脆順著她的話說。她果然開心了,重新挽住他的手。 那我們應該怎樣增進了解? 首先,無神論者,我不信鬼,也不怕這些,韓秋肅指指天花板,我警覺是慣性,即使在這種看一眼都覺得陰森的城堡里也是一樣。 她歡快地笑,不害怕嗎?你要是害怕,我會覺得你還挺可愛的。 她眼睛亮閃閃的,笑成彎彎的月牙。韓秋肅著迷地看著她的眼睛,我不害怕任何事,不喜歡別人這樣開我玩笑。但你笑起來太迷人了,所以你可以。 她笑得愈發快樂,你有時候覺得你很嚴肅,可你對我很包容。哪一面是真正的你? 嗯他想了想,我很少開玩笑,大概是因為我沒什么幽默感。 沒有害怕的事? 完全沒有,他握住她的手,就是有點軟肋。 這對職業殺手來說很糟糕,對嗎? 是,就算我在乎你,我也不能表現出來。他的思緒縹緲了一下,這一切恍如隔世,在瑞士這一年,我懈怠很多了。 你的直覺還是很可怕,我不能偷偷看你,就像上次。 嗯,讓我保留一點舊生活,我否則我不知道怎么定義自我。 她安慰地摟住他,當然。 換我問你。 好。 你每次去跳那個拉丁舞,跟那個干瘦的洋鬼子貼身摟著,真的沒有其他想法? 拉丁嘛! 貼得那么緊!他一把摟住她的腰,嘴唇貼上她的臉頰,臉都貼那么緊!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我拼命忍住才不揍他! 祝笛瀾爆發出大笑,靠到他肩膀上,邊笑邊罵,好煩! 她的愛好很簡單,不過是畫畫和跳拉丁。畫畫就自己在房間里瞎鼓搗,拉丁是雙人舞種。以前在泊都,她逼著凌顧宸跳,凌顧宸雖然會簡單的探戈,但都是為社交,小時候學的。拉丁這樣奔放熱烈的舞種,他完全跟不上她,很快就被嫌棄了。 來了瑞士,她試著讓韓秋肅做舞伴,卻發現他只會打架,不會扭動。 他無意傷她,但他一摟她的腰,她就覺得他要來個過肩摔還是抱腰摔之類的恐怖招式。 蘇逸會跳簡單的,她也很喜歡跟哥哥跳,但他的舞技不精進。 不得已,她還是找了個專業的拉丁舞者,每周幾次去跳舞,學新的舞步,很是開心。舞伴是年輕帥氣的意大利小伙。 韓秋肅每次都跟著去,盯著兩個人扭動時快要貼在一起的胯。 她確實很開心,但他害怕她跟小帥哥談戀愛。 意大利人看姑娘有種天生的迷戀,對面又是這樣一個美女。韓秋肅看得出他眼神里的迷幻,每次都是憋著氣,不把他雙眼打青。 你換個舞伴。 我跟每個舞伴都這么跳!拉丁、salsa、bachata都是這樣! 我聽不懂,我也不管,反正他不對勁。 他每周見好幾個不同的舞伴,不是只有我啦! 換個難看的。 她笑得彎下腰去,你怎么不講道理嘛。 我很講道理了,你知道我不講道理的時候是怎么樣的嗎?他手握成一個拳頭,在她面前晃了晃。 她趕忙雙手握住那有力的拳頭,額頭伏上去,低著頭一直笑,笑到她終于把自己控制住了,才抬起頭,揉揉臉頰,輕咳兩聲,抬起眼睛望著她。 她的兩頰笑得通紅,努力抿著嘴唇,讓表情嚴肅些。 他望著她盈盈的笑眼,心中溫柔蕩漾。 秋肅,我心里走不進其他人了。我很累。她微笑著搖頭,再也不會有其他人了。 他不止一次在她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她的幸??鞓防?,都明明白白寫著痛苦。 他心酸地點點頭,吻吻她的唇,我知道了。 她剛放下心,他又說,但他如果敢有其他行為 秋肅! 我還是會揍他的。 那你不要跟著我去跳舞了??床灰娔憔筒粫鷼?。 不可能,我一定去。 她又笑又氣,干脆躺到床上耍賴。 韓秋肅心滿意足,起身倒了兩杯水,喝了一口,凌顧宸知道了會有什么反應?他沒揍過你的舞伴? 他敢?!她瞬間直起身,你也不許! 他笑著把水遞給她,看來這氣不是我一個人受著。 行了,我都讓你們跟我跳嘛,你們跳不了,我找專業舞者,沒辦法。她擺擺手,聊點正經的行不行? 嗯,今天跟瓦妮莎聊了什么,這么晚才回來? 哦,就是在這附近看中的那棟房子,她把空杯子遞還給他,你放心,是近幾年新建的,不是老房子,不會有這種奇奇怪怪的聲音。她調皮地眨眨眼,不鬧鬼。 說起來,雖說我知道老房子里會有異響,但這對你大姐好嗎?她精神不穩定。 我問過,瓦妮莎也想過讓她住小點的房子。但大姐很喜歡這里,這是她從小長大的家。 你二姐就不喜歡。 對,她很早就搬出去了。大姐說她習慣了,她精神好時,我問過她,所以沒事。 你哥哥們也不來??? 維護古堡的費用是無底洞。 隔壁塔樓不是收門票了嗎? 對,做成景區的壓力小很多,用作住房的開銷很驚人。何況很多人不喜歡住老房子。哥哥們本來就沒興趣,建筑外圍都是石頭和木頭,窗戶薄,冬天冷,還得用壁爐,可以度假,長住的話實在比不上新房子舒適。 瓦妮莎留給女兒們了?有你嗎? 她點點頭,因為這是瓦妮莎喜歡的獨立資產,就讓女兒們照顧。她怕哥哥們分到份額,轉手就賣了。 蘇逸也賣? 她輕笑,生意人嘛,不用喜好做決定。我哥是很理智的。有時候有點冷血。 瓦妮莎挺照顧你。他坐到她身邊。 是,她待我很親,她感到絲絲的幸福,她總是把母親的角色投射到瓦妮莎身上,瓦妮莎意識到這一點,待她愈加親近,這讓她很感激,今天就是說怎么辦那棟別墅的購買手續。 這還要討論? 嗯,我沒有身份,其實我什么都沒有。她聳聳肩,我哥說先放在他名下,但是轉贈或是轉賣都有高額的稅。我無法繼承,他寫遺囑也沒用,我法律上與他沒關系。 他之前不是帶你去瑞士銀行了?不能開戶? 祝笛瀾搖頭,他租了個保險箱,只有我跟他進去。就是些應急的東西。我身份辦下來之前,如果發生很糟糕的變故他放了三本假護照,是給我買的,一支手槍,歐元和美元的現金,還有些金條和鉆石。 韓秋肅微微皺眉,想著這些物件。 哪會發生什么事,她拍拍他的手,你是專業的,你知道這些。 是,確實是必需品。如果你真的走投無路,可以救你一命。但我不覺得這會發生。 嗯,因為租保險柜只需要一串密碼,不需要身份。所以我沒有戶頭,只有這個保險柜。她好奇地問,你有這些嗎? 韓秋肅點頭,我在泊都有幾個安全屋,存著這些備用物品。 歐洲有嗎? 有,很少,很久前用過。大概以后也用不上。他扯開話題,瓦妮莎的方法是什么? 怎么,你不能告訴我?她調皮地笑,連我也不能? 不是。我可以帶你去,但我不能口頭告訴你。 好啦,不逼你,你還是防著顧宸。她輕快地解釋,因為我的新身份掛在瓦妮莎家族的血緣里,她可以給我辦信托,避稅。 果然是有錢人更會鉆空子。韓秋肅哼了一聲。 是呀,他們約了會計和律師,還得跟我聊。 但如果走這條路,你得等多少年才能把房子放在名下? 很久。她無謂地聳聳肩,我真的不在乎,我叫哥哥不要轉給我,放在他名下是一樣的。我不過是借住。但他不肯。 韓秋肅想了想,你沒跟他說嗎? 誰?哦,顧宸嗎?她搖搖頭,又不是什么大事,他挺忙的,不用麻煩他。 他在瑞士有住所? 對,但是不在這附近,我想住的離大姐近些。 你真的不向他開口?你們如果結婚,這件事就很簡單。 我不結婚了。她無奈,但提到他,笑得總是甜蜜,他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出面。他事事都要為我的,我很清楚。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去找他幫忙。 他是你沒身份時使用的那個保險箱? 祝笛瀾被這個比喻逗笑,一手去摸寶寶,是呀,他是我最后的法寶,不能老用。 寶寶半瞇著眼,像是半夢半醒,舒服地翻過身,亮出肚皮。祝笛瀾使勁揉它的肚子,它扭來扭去,四肢也一顫一顫地與她玩鬧,很是享受。 她玩了一陣,才回過頭去,發現韓秋肅一直看著自己。 他方才就這么沉默著看她,看得她有點不好意思,怎么了? 韓秋肅微微一笑,那我出面,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