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相讓
拱手相讓
兩人跳下去的那一瞬間,凌顧宸和羅安砸開了天臺門,沖到天臺邊緣。 身后跟著萬昱和他的保鏢們。萬昱氣惱的同時還忍不住嘲諷,真是夠纏綿的,整得跟比翼雙飛一樣。 凌顧宸咬得后槽牙咔噠一聲。 萬昱的保鏢舉槍對準那兩人,凌顧宸氣得一拳揮在他臉上。保鏢踉蹌兩步,吐出半顆碎牙。 萬昱懶懶地擺擺手,剩下的人就把槍收了起來。 隨著三聲槍響,對面建筑的落地玻璃窗碎裂,兩人抱在一起的身影消失在陰影之中。 羅安迅速脫下外套,搭在鋼索上,打算像他們一樣飛過去。剛搭好,劉刈就在對面鋸斷了鋼索。 羅安撿起那副箭弩,凌顧宸回過身,拍拍他的肩膀,走。 他們迅速上了車,黃彥調出祝笛瀾身上所有的追蹤設備,她沒有把手包帶在身上。 她今天沒戴手表凌顧宸苦惱地想著。 覃沁忍不住嘲諷,就讓你裝一個在鉆戒上,還能頂九克拉。 羅安臉上的淤青在路燈下很是顯眼,但他毫不在意,在讓人查附近離開的可疑車輛。 排查要太久。凌顧宸皺眉,韓秋肅什么時候對钚有興趣了? 他對你老婆的興趣更大。羅安冷冷道。 凌顧宸看他一眼,還未來得及理會他突如其來的嘲諷,就接到了蘇逸的電話。他抿了抿嘴巴,起碼知道現在去哪里找他們。 蘇逸悠閑的聲音還伴著輕微的瓷器撞擊聲,好似在慢慢攪一杯咖啡,凌總,交易順利嗎? 凌顧宸靠向椅背,你想干什么? 你不能什么都要,我可以把钚給你。 為什么? 钚歸你,我只要我meimei。 凌顧宸的左手捏成拳頭,許久沒有出聲。 蘇逸的聲音透著勝利者的笑意,如果你答應,我現在就把地址給你。 凌顧宸沒有猶豫很久,就答應下來。得到一個地址以后,他們迅速帶人向西北方向駛去。凌顧宸脫下外套,你現在有多少追蹤器,都給我。 黃彥在背包里翻找一陣,取出兩個小物件來。 覃沁翻出副駕的武器,又在平板上調出那片區域的地形圖,什么計劃? 先把钚拿到手。 祝笛瀾呢?羅安問。 她會明白我的意思。 嗯,覃沁漫不經心地說,畢竟钚沒有長腿,老婆有腿。 凌顧宸背好槍套,沒有搭理他的戲謔。 祝笛瀾迷迷糊糊醒來時,發現自己在轎車后座躺著。她用雙手撐起身,一塊薄薄的毯子滑落下來。 韓秋肅在副駕轉過臉,你沒事吧? 祝笛瀾暈乎乎地靠向他的座椅,暈想吐 韓秋肅對劉刈說,開慢點。 劉刈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 快到了,你再堅持一下。他耐心地勸。 去哪兒??? 車子停在一個舊廠房前,韓秋肅把她扶下來,還想吐? 呼吸到郊外清冷的空氣,她就覺得好了許多。 劉刈把舊廠房一樓的燈光都打開,她才看清四周荒涼的景象。她跟著兩人一起走到角落,韓秋肅把銀箱子放在桌上。劉刈走得遠遠的打電話。 祝笛瀾喝了一大口水,才問,你要干嘛? 交易。他抽出一支煙,遞給她。 祝笛瀾搖搖頭,戒了。 他重新看看她手指上的婚戒,祝笛瀾留意到她的目光,下意識把手背到身后。韓秋肅移開眼,沒有說話。 你幫誰偷這個?她指指箱子。 韓秋肅吐出一圈煙霧,你想不想知道,凌顧宸會選你,還是選這要了他一個億的箱子? 一個億啊,那是有點多。 韓秋肅輕笑,他會放棄你? 我不是一個億就哄得回來的。 是嗎?我賭他會要钚。 為什么? 因為他與蘇逸的軍火生意競爭得厲害,少了钚就不行。 這是給蘇逸的? 如果他不要,我就賣給蘇逸,韓秋肅按掉煙,凌顧宸很清楚。 祝笛瀾揚起嘴角,微微一笑,他會選我。 他騙你的事,你可不知道。 祝笛瀾沒有細究他的話,因為她看見了兩輛疾馳而來的SUV。她剎那就開心起來,正想跑過去,就被韓秋肅攥住了手臂。 凌顧宸見她安然無恙,終于放心。 劉刈舉槍對著祝笛瀾的后腦勺,她不屑地白他一眼。韓秋肅敲敲桌上的銀盒子。 凌顧宸走到桌子前,放人。 如果你要钚,她就跟我走。韓秋肅舉起她的手。 凌顧宸抬手示意,身后的保鏢都把槍放下。祝笛瀾這才得以掙脫,她歡快地撲進他懷里。 凌顧宸抱抱她,示意羅安開箱。 羅安收好槍,打開銀箱子看了一眼,隨后對他點點頭。 凌顧宸擺擺手,羅安拎起箱子就走,覃沁也做了一個撤退的手勢,所有人都退回車上。 祝笛瀾的笑只綻放了一瞬,就僵在臉上了。她瞪著收箱子的羅安,聲音不由得磕巴起來,你你不管我了? 羅安看她一眼,徑直走了。 她連驚慌失措都表現不出,愣愣站在原地。 凌顧宸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他輕輕捧起她的臉,手指伸進她的長發,在她唇上落下綿長的一吻,別怕。 祝笛瀾又驚又氣,一個勁瞪他,也沒把他溫柔的笑容瞪下來。 他寵溺地摸摸她的臉,最后剜了韓秋肅一眼,才緩緩轉身離去。 祝笛瀾僵立在原地。韓秋肅并不驚訝,他冷冷看著那兩輛車駛離。 倒是劉刈很驚訝,他悠悠然走到祝笛瀾身邊,打量打量她僵硬的神情,忍不住幸災樂禍地笑出聲,這是什么場面??? 祝笛瀾反應過來,氣得臉微微漲紅。她抬起手,才發現自己穿著凌顧宸的西裝外套。 她氣呼呼地轉過身,沒好氣地沖韓秋肅喊,走了! 韓秋肅雙手插進褲袋,認了? 非要帶我是嗎?!我讓你看看什么叫后悔!你現在甩我都甩不掉! 劉刈沒心沒肺地大笑。 祝笛瀾蹭蹭走到一個綠色的大垃圾桶旁,拽起西裝外套就扔進去,罵道,凌顧宸你給我等著! 她的高跟鞋在凹凸不平的沙礫上一跺,撻撻撻走到了車邊,拉開車門就坐上副駕。 韓秋肅跟著她踱步,撿起那件外套,翻了翻西裝口袋,找到一個小盒子。盒子上有一個細微的紅燈在閃爍。 顯然這是一個追蹤器。凌顧宸并沒有放棄,不過祝笛瀾已然生氣,第一件事就是扔了他的外套。 韓秋肅思忖一陣,把追蹤器扔回垃圾箱。 劉刈已經跟祝笛瀾在車上互不相讓地斗起嘴來。 韓秋肅只得與他換座位,他來開車,以防這兩人吵著吵著就動手。 一路上,祝笛瀾都耷拉著臉,她顯然是憤怒多于傷心,亦或是沒有絲毫傷心。她有的是純粹美杜莎式的惱怒。 韓秋肅微笑,我也沒想到他這么好說話。 祝笛瀾氣得跺腳,你也逃不開!我不會給你好臉色看的。 我沒意見。 我有。劉刈在后座說。 閉嘴,沒人問你。祝笛瀾把氣撒在他身上。 好了,我們再談。韓秋肅握住她的手腕,安慰著。 祝笛瀾才愿意安靜一陣,臉頰依舊氣鼓鼓的。 他們駛向市郊,劉刈一開始很緊張,時不時觀察他們是否被跟蹤。韓秋肅卻好似沒有任何擔心,祝笛瀾依舊生氣,每一句話都帶著壞脾氣。 周邊的景象越來越荒涼,密集的樹叢和漸漸侵入的涼意好似宣告這一帶不被現代文明的信號接受。 她不客氣地抱怨,什么鬼地方? 韓秋肅把車停在一棟小木屋前,我怕你吃不消,所以暫住一晚。 我不,我不住條件這么差的地方。 韓秋肅沒想到她發這樣夸張的大小姐脾氣,放低聲音勸,只是一晚而已 劉刈猛地打開副駕門,拽住祝笛瀾的手腕就把她拖下車。她尖叫一聲,劉刈更是不客氣,這里沒人慣著你!聽話點! 那就不要帶著我。 你以為我樂意?要不是看在韓哥面子上,我現在就把你埋樹底下。 祝笛瀾氣得哼了一聲,但還是后退一步,只是嘟囔著罵他野蠻人。 韓秋肅從后備箱拿出兩袋行李,跟著他們走進木屋。 祝笛瀾縮在沙發上,不高興地瞪著窗外漆黑的夜景,這是什么地方? 不會讓你去通風報信的。劉刈跟她嗆聲。 她蹬掉高跟鞋,我哪里都不去了,我現在只折磨你。 韓秋肅拍拍劉刈的肩膀,去弄點吃的。 劉刈這才悻悻進了廚房。韓秋肅把她拉進臥室,從包里拿出一套衣服,換這個,舒服點。 她翻出一件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看了看尺碼,倒也不驚訝韓秋肅把有關她的事都記得這么準確。知道了。 韓秋肅打量著她,這么生氣嗎? 不是,她側過臉,我不是好脾氣的人,你并不認識我。 我不這樣覺得。你發脾氣的樣子我看得不少,你只是不太對我。他微笑,有點失望。 你喜歡我對你發脾氣??? 好像很有意思。我知道你對親近的人才這樣。 祝笛瀾一時有點不忍,你 韓秋肅只是拍拍袋子,里面這些衣服、鞋都是你的尺碼,你自己選吧。 祝笛瀾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心里不免傷心又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