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仇的開端
復仇的開端
畢業以后,白明就在柳飛揚的家族企業任職,兩人的感情很穩定,互相也早就見了父母。 柳飛揚的父親柳鎮佑,一手創辦鴻飛公司,一家人生活優渥。柳鎮佑很欣賞白明,他覺得白明天資聰穎,對公司管理上手得很快。 白明和柳飛揚本就在談婚論嫁,前幾個月柳鎮佑出了場小車禍,雖沒有傷及性命,但柳鎮佑的健康狀況在幾個月后忽然急轉直下,醫生說是心臟出現輕微的衰竭。 隨后柳飛揚又查出懷孕。柳鎮佑便催促兩人盡快成婚,他預感自己可能見不到孫輩的出生,但希望自己在死前可以把心愛的女兒交到認可的女婿手里。 白明便開始忙碌起結婚前的準備。 他想起過祝笛瀾,大學時的那件事,他與柳飛揚都非常愧疚。 隨著年齡漸長,他們意識到當時處理感情的方式不對。 柳飛揚提出過由白明出面資助祝笛瀾的學業,但祝笛瀾與所有的朋友都斷了聯系,他們只知道她去了泊都,但沒有人能聯系上她。 寫結婚請柬的時候,兩人都考慮過邀請她,礙于沒有聯系方式,只得作罷。 柳鎮佑也要了幾張請柬,親自填寫,說要邀請一些商業圈里的朋友,也算是留些可用的人脈給女兒和女婿。 之后不久,白明收到泊都凌氏集團的合作邀請。凌氏的產業遍布全國,在堯城同樣有無數不少的地產、旅游業投資。 白明把這個消息告訴柳鎮佑,他的狀況已經很糟,但還是努力摘下氧氣面罩,告誡白明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柳鎮佑與凌劍坤和凌顧宸皆打過照面,知道凌氏在泊都的地位。 丁蕓茹給白明發信,說周四會來他的公司商討具體事宜。白明知道凌顧宸不會親自前來,但凌氏的代表團同樣很重要。 白明激動了很多天。過去幾天他一直在公司忙各種接待事宜,PPT文稿審了改,改了審。柳飛揚提出過來搭把手,白明勸她在家好好休息,多陪陪父親。 為了這次會面,白明事必躬親。 周四,白明早早就在公司樓下等待,他和助理恭恭敬敬站著,等著凌氏的代表團。 到了預定的時間,駛進兩輛奔馳,后車下來幾個西裝革履的保鏢,走到前車打開車門。 先下車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穿著時尚職業褲裝的女生,她上前與白明握手,你好,我是凌董事長的秘書,丁蕓茹。 你好,我是鴻飛公司的經理白明。您就是凌董事長的代理人嗎? 我隨行處理相關工作事務,丁蕓茹禮貌地說,凌董事長的代理人是祝小姐。 車門打開,白明首先看到一雙纖長的小腿優雅地踏在地上,那雙Jimmy Choo的亮片銀色高跟鞋在陽光下顯得十分張揚。 下車的年輕女生穿著黑白兩色的連衣裙,看上去很干練。 她長發披肩,帶著一副大大的墨鏡,遮住了她大半張臉。 白明迎上去,想要握手,那女生看著他,微微偏了下頭,沒有動。 這尷尬只持續了短短的一瞬,白明便收回手,恭敬地說,祝小姐 女生摘下墨鏡,對著他挑眉。她的一邊嘴角露出毫無善意的笑。 白明愣在原地。高中和大學時期的祝笛瀾就已經很漂亮,可此刻的她,同樣五官的美多了份凌厲,她的氣質也顯得非常不一樣。 白明察覺到她身上帶著一股傲慢的強勢和并不友善的精明。 好久不見。 她的聲音輕到只有他們兩人聽見。在這八月的艷陽下,白明的脊背無端生出絲絲寒意。 祝笛瀾不屑地看他一眼,轉過身,拿著墨鏡的手微微一舉,宋臨就上前接過。 這份氣場震得白明目瞪口呆。她自顧自往公司里走,丁蕓茹跟在一側,后面的保鏢也齊刷刷跟上。 白明反應過來,趕緊快步跟上她。 他還未來得及開口,祝笛瀾就不耐煩地說,會議室在哪兒? 白明慌忙指了一個方向,這邊請。 祝笛瀾目不斜視地往前走,她特意走過辦公室,坐在格子間里的人紛紛探出頭來看這浩浩蕩蕩的架勢。 她在椅子上坐下,面無表情,一語不發。 白明咽了咽口水,讓自己鎮定。他催促助理打開PPT,開始講解。 關于凌氏對堯城市桂蘭商業中心的投資意向,我們準備了幾個方案 他說著說著就遲疑起來,因為祝笛瀾根本不看他,她垂著目光,他讀不出她的情緒。 白經理,是這樣的,丁蕓茹開口,工作上的事你與我說就行,我會把資料匯總發給凌董事長。 白明仿佛得到了極大的赦免,舒了口氣。 丁蕓茹說話是標準的公事公辦的語氣,但與祝笛瀾相比,她顯得格外溫柔與好商量。 白明面向她,詳細地解說起自己的方案,丁蕓茹認真地在電腦上記錄著。 兩個小時的會議,祝笛瀾顯得無所事事。她偶爾看看丁蕓茹的電腦,偶爾低頭查看手機上的信息。 最后她無聊地把椅子轉到窗邊,盯著窗外的風景。 除了丁蕓茹,在場的人都壓抑著眼底的震驚偷摸著瞥她。 會議結束,丁蕓茹收拾著文件和電腦,祝笛瀾輕聲說,你在下面等我。 丁蕓茹先行離開。白明也讓助理離開,他預感祝笛瀾有事與自己談。 白明猶豫許久,決定先開口,笛瀾,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遇見。 祝笛瀾依舊看著窗外,面無表情,這片區域離堯城大學很近,我以前路過這里很多次,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機會進來。 我和飛揚試過聯系你,但是你 我不想你們找到我,對,她轉過椅子,面對他,我覺得沒必要。 不過我看你現在過得很好,白明笑笑,這樣我就放心了。 過得好?她冰霜的臉上終于展現出皮笑rou不笑的可怕表情,說起來也得感謝你們。 她的態度讓白明有些慌張。他緊張地將兩手握住。 不過你混得也很不錯嘛,祝笛瀾打量著他,嘲諷道,一畢業就憑著女友的家世一飛沖天,你挑白富美的眼光很準。 我之前并不知道飛揚的家世。你了解我的 可別這么說,祝笛瀾噗嗤笑出聲,我可不了解。我的專業是心理學,但我看錯過很多人。 以前的事,真的對不起。白明誠懇地道歉,我們那時候太年輕,不該這樣處理我們之間的感情。 祝笛瀾端詳他的表情與動作,懶懶地靠向椅背,表情漠然,沒有接話。 白明在文件之間翻找著,想找出一封請柬。 我我跟飛揚要結婚了。我們商量過,說想請你我們確實欠你一個正式的道歉,所以我們試過找你,但 邀請我?祝笛瀾冷冷說,請我做什么?感謝我成全你們的姻緣嗎? 求你別這樣想,我會很內疚。 你把我逼到離開堯城,內疚點會怎么樣? 看他還在翻文件,她不耐煩地說,不要找了。 她從包里拿出一封紅色的請柬,走到他面前。 白明看到請柬上印著凌顧宸的名字,遲疑地問,你你是凌顧宸的 祝笛瀾扯住他的領帶,聲音冰冷,你看清楚了,我現在的靠山是不是你惹得起的。 脖子有點勒,而她眼里的狠勁是他極其陌生的。 他記憶中的祝笛瀾,從未顯露過這樣的神色。 我告訴你,以我現在的本事,捏碎柳飛揚這小小的公司就像捏只螞蟻那么簡單。 她狠狠道,我在泊都有這樣的生活,全都拜你所賜,我自然會好好謝謝你。你以為我們就這樣完了嗎?你想得美。 白明好像被抽走了身上所有的力氣。她松手,他癱軟著向后退了兩步。 祝笛瀾輕蔑地笑笑,走到門邊。她把手放在門把上的那一刻,忽然回頭甜甜一笑。 這笑是白明熟悉的,她以往那樣溫柔的笑。 但她的音調依舊冰冷,對了,新婚快樂。謝謝你邀請我參加你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