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
失落
你怎么周末都還在書房里待著呀?祝笛瀾推門進書房,看見凌顧宸獨自坐著,我把電腦落這了。 正好,過來看看這個。 是什么? 顏君跟金河談的錄像。 祝笛瀾看了一會兒,金河只是想血拼吧,也難為楊顏君這么好聲好氣地跟他談條件。 是,但他沒想到我答應他的條件了。十萬現金賠償,幫他擺平一個聚眾斗毆的案子,把他里面的一個兄弟保出來。 這也太多了吧。 已經是討價還價的結果了,我暫時還得留著他。以后有得是收拾他的時候。 你見過金河本人嗎? 沒有,他本人很小心。 我覺得他不是個精明的人。 祝笛瀾依舊看著視頻,偶爾回放幾下重復觀察金河的言談舉止。 他吵起架來就是個莽夫,可提出的條件卻是那么有條理,還能從漫天要價慢慢一步步往后退,為他自己爭取到了很大的利益。技巧是很夠的,語句卻都不怎么說得順。 顏君也是這么想的。行,不聊這些了,凌顧宸把她拉起來,天氣好,我帶你去散散步。 兩人順著別墅西邊的一條羊腸小道慢慢走著,凌顧宸沒叫人跟著。 你這樣安全嗎? 這邊都是我的領地,并不是開放式景區。何況我們只走一小段就回去,我怕你吃不消。 還好,出來走走挺好的。祝笛瀾看著遠處的景,不自覺地微笑。 山頭已是白雪皚皚,云霧繞在山腰間,陽光順著云層的縫隙鋪灑下來,細致地可見一道道金色的光如細絲。 你最近還會腹痛嗎? 凌顧宸看著陽光灑在她俏皮的及肩短發上,暈染出虛幻的光芒。 偶爾,但是沒有那么嚴重過了。昨天產檢的時候,譚醫生說胎兒有點偏小,我覺得我是該注意點了。 往回走吧,凌顧宸不敢帶她在這樣有些起伏的小道上走太遠,還覺得每天無所事事,悶得慌嗎? 嗯。所以我想找個老師過來教我做做孕婦瑜伽什么的,可以嗎? 行,你自己挑一個,跟沁說,他會幫你查那個人的背景。 謝謝。 話音未落,兩人就看見一輛跑車駛入了別墅前的車道。祝笛瀾歪著頭看,顯得很有興趣。 這車,我沒見過吧? 凌顧宸同她慢慢朝停著的跑車走過去,他新買的吧。 他買多少跑車了?我見著的起碼十輛了吧? 這是他的愛好。他小時候就愛收集跑車模型。 真是個燒錢的愛好。 隨便他了。 我現在覺得我花你的錢花得不夠兇,我心理不平衡。祝笛瀾開玩笑道。 你小時候喜歡收集什么?凌顧宸也看著她笑。 我小時候沒那個條件,造成的心理缺憾當然是什么東西貴就喜歡收集什么了。 她的笑被陽光襯得格外開朗大方。 你找到什么東西最貴了沒有? 嘖,跟你開玩笑的,還真問。 凌顧宸微微搖頭,跟在她身后。 新車嗎?她湊到覃沁面前,跟你的其他車比起來,這車挺低調的呀,不過很帥。 你喜歡嗎?覃沁冷著臉問她。 喜歡啊。 他把車鑰匙一拋,祝笛瀾一愣,隨后手忙腳亂地接住。 歸你了。 祝笛瀾怔了幾秒,才意識到覃沁的情緒很低落。她詢問地看了眼凌顧宸,他聳聳肩表示不知。 沁,你怎么了? 沒事。 可他的神色和語氣都似烏云密布。 你慢點走。 凌顧宸在后面慌忙拉住祝笛瀾。她都快小跑起來了,看得他心驚膽戰。 我沒事,沁怎么了? 覃沁在前邊說:誒,過來打一局。 祝笛瀾不由得緊張,打什么? 反正你閑著也是閑著。 凌顧宸對她笑笑,拉她跟著覃沁往健身室走去。 健身室里有四個保鏢剛運動完,聚在一起抽煙聊天。祝笛瀾進去的時候,手捂住鼻子,輕輕皺眉。 凌顧宸留意到了她的動作,對四人說:以后抽煙去室外。 祝笛瀾感激地對他笑笑。 覃沁也看了他一眼,隨后獨自走到一旁脫掉上衣,換鞋子,開始纏拳擊繃帶。他的臉色依舊陰沉。 凌顧宸觀察著覃沁,但沒有開口詢問。他同樣換了件T恤開始做熱身運動。 祝笛瀾第一次看這種戲碼,興奮地跑出去找了個傭人,叫她從廚房拿零食和小吃過來。 覃沁熱好身,看到抱著個大碗吃鮮蝦沙拉的祝笛瀾,不無嘲諷地說:你現在吃飯都用盆了是吧? 祝笛瀾沖他翻了個白眼,隨后擺出一臉看好戲的興奮笑容。 覃沁的每一個出拳和步伐都特別兇狠??粗粗?,祝笛瀾的笑容就漸漸隱去了。 她以前看覃沁出任務,他身上只是一種冷漠的惡意。而此刻的他,因為怒氣而顯得有些兇殘起來。 不過讓她震驚的是,她沒想到凌顧宸的身手也這么好。長久以來,凌顧宸都是被保鏢們圍起來保護的那個人,他自己很少出手。 她一直以為他只是可以自保而已,沒想到跟覃沁對打起來,他也不怎么落下風。 兩人打了好幾輪,凌顧宸的背心被汗水浸透,頭發開始滴水。又過了半個小時,凌顧宸漸漸落了下風,他決定休息。 叫羅安跟你打。 覃沁也略作休息,隨后繼續對著沙袋揮拳。 他經常這樣嗎?祝笛瀾看著凌顧宸在自己身邊坐下,問道。 很少。凌顧宸喝了一大口水。 你不問問他? 他要是想讓我知道,他自己會說的。我可從他嘴里套不出什么。 祝笛瀾不屑地笑,畢竟是親弟弟,連逼問兩句都不舍得。 也許他會跟你說。 我倒是可以厚著臉皮問啊,可是如果他不讓我告訴你怎么辦?她目光閃躲,你逼我的時候可沒手下留情過,算了。 凌顧宸看了她許久,語氣很是溫柔,你看著辦吧,如果你覺得我不知道也沒事,不用告訴我。 哦。祝笛瀾欣喜地應了一聲,內心的小算盤噼里啪啦作響。 她吃著不知道是第幾個無花果,一旁放著那個原本盛滿沙拉,現在已經見底了的大碗。 他笑道:要不我買個盆給你吧。 好呀,我現在吃東西的量都是指數式的增長。 吃晚餐時,覃沁的心情好了些,開始懶懶地嘲諷祝笛瀾的食量。祝笛瀾大概猜出覃沁因為什么事這么大動肝火,可礙于凌顧宸在場,她決定改天再問。 周一,凌顧宸照常去辦公室,覃沁在家當保姆??瘩哌@么懨懨的神態,祝笛瀾反而分外來勁,她粘著覃沁到了他房間,說要參觀。 覃沁由著她,自己躺在沙發上扔網球玩。 我房間有什么好翻的。 我現在有大把的時間,卻不能出別墅,那我還能干嗎?只能把別墅翻個遍了。 這個主意不錯,你一天翻一個房間,翻完了,差不多就可以生了。 你真的收集跑車模型呀。 祝笛瀾看著兩個巨大的玻璃柜里無數的跑車模型。 你想聽嗎?我把每個給你介紹一遍。 祝笛瀾趕忙舉手制止他,謝了,打住。等你介紹完我應該就能生了。 你還想看點什么? 祝笛瀾不懷好意地笑,你昨天怎么生那么大氣? 要是有人送你跑車,你高興嗎? 高興啊。 要是你很討厭那個人呢? 那我也不跟跑車過不去呀。 覃沁坐直了看她,我也想不通。 你送那個女孩跑車了?她跟她男友分手了? 沒分手。她一直躲著我。 祝笛瀾眨眨眼,還真是個好女孩啊要不算了吧,外面那么多妖艷賤貨,你老盯著一個良家小姑娘,不是你的風格 覃沁一把捏住她的臉,祝笛瀾發出了啊呀一聲。 你再廢話。 祝笛瀾打開他的手,揉著臉:開玩笑嘛。這確實挺棘手的,你見過他男友了嗎? 他在美國,我查過了,平平無奇的樣貌和背景。 這女孩你也查了吧? 查了,不過還是有點怕。覃沁陰險地笑了笑,畢竟我眼睜睜看著韓秋肅被你騙得那么慘,我得查得特別仔細。 祝笛瀾原本亮亮的眼睛瞬間就暗淡了。她有好久說不出話來,那個名字像塊石頭一樣死死噎住了她。 別生氣,開玩笑的。覃沁哄道。 你也不怕他男友從美國追過來。祝笛瀾悶悶地說。 敢來,我讓他醫院和局子幸福二選一,好好住上幾天。 哎,真是不知道是被你看上的這姑娘更慘還是他男友更慘。 我跟她說過,我會對她很好的,她怎么都不信。 她怎么信啊,你是她誰啊,上來就送跑車,一臉財大氣粗要買她的樣子,對你沒意思的話當然氣死啦。 你不是說你會要嗎? 我哪是良家姑娘,你太看得起我了。她嘟囔著,你是清奇,百花叢中過了,栽一個良家姑娘手里。 嗯,你這樣的我不敢惹。招惹你就得掉層皮。 祝笛瀾一笑置之。 你表白以后她什么反應???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 這個有點復雜覃沁稍稍頓了一下,我把她睡了。 祝笛瀾嘴巴微張著,半天擠不出一個字來。 那天我不是跟你吵起來了嗎,心情也不好。她喝多了,老說要回美國,我她不太清醒,后來挺后悔的。 祝笛瀾嘆了口氣,我的哥呦,你可真夠清新脫俗的。 你說我有戲嗎? 有。祝笛瀾肯定地說,但你站在她的立場想想,你叫她怎么選?左手是有很久感情基礎的男友,右手是個有好感的高富帥。就憑你這剛認識不久就拿法拉利跑車追她的瘋癲勁,她會覺得自己是你一時興起,愿意花大價錢追逐的獵物。到手了,玩兩天又厭了。 嘖,你們女人想得真多。我就是想送她禮物而已。那我接下來怎么辦? 我才不幫你,你要是真玩兩天把她甩了,我難道勸她回去找那個在美國的男朋友嗎?祝笛瀾撇撇嘴,人家好好的,非要拆散別人干什么。 我不是玩,這你還不信我嗎?我一看見她就移不開目光,想看她笑,想聽她說話,想和她一起做各種事。 沁,你真的很會疼人。這點上來說,我挺羨慕她的。 那你還幫我嗎? 祝笛瀾的笑里帶了一絲無奈,好啦,我幫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