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玫瑰
他的玫瑰
程美枝覺得他在放屁。 問題是他自己不覺得。 但你要說他是個浪漫的愛情主義,那又不對,呂閆完美地保持了拿來主義的風格,錢他是要拿走的,跑他也是要跑的,總不能兩個人喝西北風??傊鞘钟凶灾鞯?。 你也不能總是跟家里鬧矛盾,萬一我又不跟你走了,你不是白翻臉了?程美枝繼續假模假樣地安慰他,心底翻了個白眼,她不可能為了呂閆娶得罪什么人,這是原則。 呂閆總瞞著她自己的出身,可程美枝也不是沒在圈子里混過,她以前跟過的一個富二代說,這地方最大的地頭蛇可不就是呂家,翻來覆去逃不過一個呂字。那些家伙那么怕呂閆,顯然不是怕他本人。 你敢不跟我?呂閆一咬牙,你就是不跟我也別想跟別人去,誰敢要你。 程美枝一看,他急了。 你兇什么?她揪著呂閆的胳膊,呂閆立馬焉了。呂閆說:你也不能這樣對我,你要什么我給什么,掏心掏肺,我就想你對我好。 說著說著,他就有點求人的意思。程美枝有點想起自己兒子,程嘉也黏人,呂閆露出這種模樣她覺得怪怪的。 那你也別沖動,答應我,別做傻事。程美枝有點擔心他二話不說就要帶著她私奔去,那呂家不把她恨得牙癢癢。何況事情一暴露,左家也就找到她了他們恐怕還得帶走程嘉。 那你也別離開我。呂閆說,你再等等,我會慢慢爭取的,我答應你不做這些,可你得給我時間。 程美枝:那我答應你。 這時間,可算爭取來了,程美枝覺得也該是時候一刀兩斷。再拖下去,那場面沒人喜歡,不體面。 有一回,程美枝差點就碰見前男友了,這要讓呂閆跟人對上,她那些謊都白撒了。她就吃準了呂閆不敢帶她回去,誰知道,誰知道他膽子越來越大。 呂閆非擰著讓她去看看新住處,這和以前他住那地方不一樣,程美枝看到一切都是按照兩人份來安排的。她有點笑不出來。 我想弄個吊椅,你在里面曬太陽,下面弄個貓窩。 你要是不喜歡寵物,那我們弄點別的。 程美枝覺得他這是要養老。 我喜歡熱鬧點,我就喜歡跟人玩。程美枝瞧瞧他弄的那些別致的小心思,你還不如弄個棋牌室,我把我朋友喊過來。 程美枝的朋友都是酒rou朋友,花錢都時候個個如膠似漆,她也不介意這塑料關系,免得日后離開又不好。 這里就你跟我。呂閆不大高興,他不喜歡程美枝的朋友們。很快他又恢復了平日的笑容,以后你就住這吧,那種破地方就不回去了。 他還記著程美枝以前住的房子,那是很簡陋的,又小又窄,呂閆定然不能讓她受了這委屈。程美枝值得用金屋裝起來。 程美枝也不喜歡住小破地方,但沒那條件,每次搬家又急又忙,她存的錢也不好買房子,她不想當活靶子給人狙了。 她有點高興。 很快這點高興又煙消云散。呂閆這是動真格了。 看來今晚是不回去了,程美枝也不喜歡回到那個死氣沉沉的地方,丈夫左南陰沉沉冷冰冰,兒子程嘉又太無趣,一切都普通得讓她討厭。但跟呂閆待著不一樣,他懂浪漫,又年輕又會玩。 程美枝趴在柔軟的床鋪上,都是金錢的味道。這讓她感到無比的安心,人是無時無刻不在變化的生物,可錢是不變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她趴得舒舒服服,呂閆的手掌搭在她的肩頭,仔仔細細地,摩挲著她光潔的皮膚,好似要把程美枝的rou體刻進心里。 程美枝。他忽然叫了她的全名。 嗯? 以后你會喜歡我吧?他也學著程美枝的姿勢趴下來,親吻她的耳朵,下巴親昵地摩挲她的肩膀,把她整個人罩在懷里:就是單純地喜歡我這個人。 程美枝舒服極了,她從小到大做最多的事情,那就是撒謊:嗯,我現在就很喜歡你。 有多喜歡?呂閆的牙齒輕輕廝磨。 喜歡到只要你看我一個。程美枝翻了個身,摟住他的脖子,仰臉說道。她喜歡那種特殊的感覺,被人愛戴被人憧憬,但她不喜歡那個人。 不過她瞥見床頭那本書,小王子?你這么文藝? 呂閆實在不像個愛看書的人,他靜不下來,做什么事情那都是追尋刺激,程美枝還沒見過他去一次書店。 你又笑我。呂閆氣得咬在程美枝脖子上,在雪白的皮膚留下紅痕。 程美枝懶洋洋的,連笑聲都帶著催人入睡的甜蜜滋味。呂閆解釋說:我只是隨便看看,你知道我不喜歡看書。 但你是不是我的玫瑰呢? 世界上那么多花,可他眼里也就剩程美枝這一朵,也許是短暫的沖動,可這種沖動讓他希望維持一輩子。程美枝是他的玫瑰,獨一無二的玫瑰。 程美枝動動腦袋,把頭發從他的壓制里掙脫出來,我是我的,不屬于任何人。 對,你是你的。呂閆問,那我可不可以是你的? 程美枝想像,她有的其實已經夠多了,有丈夫有兒子,還有錢花,放不下你這尊大佛了。 呂閆埋在她脖子邊上,她看不清他的臉色,只覺得他的口氣悶悶不樂:討厭。 程美枝也覺得自己有時候蠻討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