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眾生皆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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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黑夜降臨,萬物都披上一層鴉羽般的黯紗,但惟獨只有那醒目的宮殿有沖天般的光亮,將整個城堡襯托得更加醒目、奢靡。和所有世界政府加盟國的國家一樣,在歷史長河中綿延百年的芮拉王國也將自己的王城建立在遠離市民和市井喧囂的高地。和整個城市的新古典主義建筑風格完全不同,屬于皇室的城堡紅白相間,外墻上風格統一的圓柱皆由白色的大理石雕鑿而成,線條流暢明快,每個細部都雕刻得恰到好處,光滑圓潤。宮殿的屋頂和外墻的墻體上皆嵌有栩栩如生的雕塑藝術品,從遠處看去都沒有染上冰雪侵蝕的痕跡,看來城堡的打掃工作沒有一日懈怠,和高地之下的居民區形成了鮮明而又帶有諷刺意味的對比。整個國家的監獄的只有一個,正位于那片富麗堂皇的高地之下,其位置設計的背后,似有幾分邪惡被皇室鎮壓的寓意。外表破爛的小旅店緊閉的大門被打開了一條小縫,一雙藍眼正透過縫隙觀察著附近的人員分布。不巧的是,港口附近的守備突然森嚴了起來,來時還未曾出現的大批巡邏小隊開始輪番涌上街道巡查。二人判斷是之前混進城中時被用做嫌疑人的兩個不可控變量醒了,主動澄清了他們的身份。未知敵人混入城內,已然是極為嚴重的漏洞,城中的戒備必然會越來越嚴格。同樣的,他們混入時所用的偽裝肯定暴露了,現在必須再次改頭換名才能繼續行動。“嘖,外面守衛增多了,我們必須更換著裝?!碧佤斔固交亓祟^,不著痕跡地合攏門縫,“看樣子需要偽裝成平民了,畢竟只有打扮成最普通的人的樣子,才能不引起注意?!?/br>紅發不置可否的點頭。二人都知道此時不能高調。雖然身為四皇的紅發實力強大到完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打倒任何膽敢阻擋他的敵人,但他畢竟不屬于這里,也不想給這個時空還在新世界打拼的自己添亂。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他篤定有馬爾科這個老朋友在,醫生們勢必不會對形勢愈加嚴重的辛西婭坐視不管。所以他才始終保持著耐心,一步一步地探索起事件的原貌。事情還未見真相之前,將事情鬧大是不理智的。也許是性格使然,又或許是閱歷豐富,面對這樣層出不窮的國家大亂之事他早就司空見慣,這些不可多得的人生體驗讓他深刻明白這世上是有許多武力無法解決的問題的。這個國家的問題亦然。他們現在所見所聞的一切,不過只是真相中的冰山一角而已。不過現在先要解決一個潛在的新麻煩。“看了這么久出來吧?!奔t發輕描淡寫地吐出這句話,眼神輕描淡寫地瞥向旅館通往二樓的轉角。“嘭——”似是完全沒有料到會被發現,藏匿在二樓樓梯處的人被紅發的話激得亂了陣腳,露出破綻。一個纖細瘦弱的人影怯懦地探出腦袋,發現屋中兩名不速之客都齊刷刷看向她時,慢吞吞地走出了陰影。這是一個身材瘦小干癟的女人,臉上特意抹上一層脂粉都無法掩蓋她內里的蒼白,氣息更是孱弱,一看就是不久前才大病初愈的樣子。“我的丈夫只是睡著了吧?”女人的聲音雖然有些虛弱,但難掩其中的書卷氣,“你們先前的對話,我都聽到了?!?/br>纖細的手探上男人的鼻下,感受到平穩的呼吸后女人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氣,站起身來,眼泛著淚光望向二人。“我并不是迂腐無理之人,我的丈夫做錯了事,雖然我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但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他應該得到應有的懲罰?!?/br>女人低下了頭,神情很是歉疚道:“既然你們是為了尋找西科爾醫生而來”說著,就見她膝蓋一軟,特魯斯馬上從她的肢體動作判斷出那是下跪的姿勢,遂一步上前攔住了她。“夫人我們不過也是受人之托前來辦事,你不必如此。若是真有歉意,請和西科爾醫生本人致歉吧?!碧佤斔谷崧暤?,“我們會竭盡所能,把他帶回的?!?/br>對于這煉獄中幸存且保有良知的人,特魯斯根本無從責怪。“既然如此,那我希望我能為你們盡上一些微薄之力?!迸说难劾餄M是堅定,“你們不是想要潛入監獄嗎?我可以給你們提供一些本地人常穿的衣服?!?/br>……再次踏出旅店的門檻,特魯斯和紅發的衣著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身上所穿著的皆是非常普通的本地民族服飾,臉上顯眼的特征被抹去,又利用一些小道具加強了五官和本地人種的相似度,行走在街上的二人平凡普通到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旅店老板娘特意叮囑過,和所有進行封閉式管理的城市一樣,芮拉王國也實行起了宵禁制度。但在每日宵禁之前,夜幕低垂后,若月教都會實時直播一個例行節目,按照教規的要求,所有芮拉王國的國民都必須在特定時間強制觀看。對于篤信若月教的教眾來說,通過屏幕近距離觀看節目是每日必做的功課,彼時街道上會人山人海,二人可以趁著人流隱藏在其中,慢慢接近目標。才在街上走了不一會兒,遍布各個大街小巷的喇叭發出震耳欲聾的噪音。“神跡即將開始,神跡即將開始”毫無情感可言的語音不斷重復著,像是在暗示人類的本質就是復讀機街上的人流逐漸增多,皆是身著教會長袍,手捧經文的虔誠信眾。他們的模樣和不久前才看到的錄像中狂熱瘋魔截然不同,個個口中低沉地念念有詞,眼中光芒閃動如有神性。虔誠地抬頭望向那一個個遍布街頭的電子屏幕,等待他們心中的神之代言人出場。陰冷的街道上因人潮而平添了幾分溫度,灰黑的屏幕陡然亮起。原本嘈雜不已的人群瞬間噤聲,而二人也駐足,和人們一起抬頭望去。出現在電子屏幕上的,是一個女人。最顯眼的是她和烏索普一樣又尖又長的奇特鼻子,高聳的顴骨,方正的臉型。整張臉經過濃妝艷抹而明亮了幾分,卻也擋不住撲面而來的奇特氣息。用特魯斯的話來說,就是海賊的氣息。僅一眼,她就用廚力辨認出了女人的真實身份。——【若月獵人】卡特琳娜·戴彭。從屏幕上看并不能準確地判斷女人的身高,但她的身材很是別致有型,前凸后翹,胸脯挺拔飽滿,腰圍纖細,流暢的身體線條被量身定制的衣服襯托得完美。她潔白襯衫的前襟上繡有一枚極其精細的若月教教徽,從顏色上就與普通人的區別開來,顯示出她身份的不一般。烏黑蓬松的長發被挽在腦后,頭戴一〖頂鑲滿了各類寶石、用金線細心勾勒描繪而成的黯紅教宗絨帽,看上去甚是高貴。“香克斯,她是個海賊?!碧佤斔剐÷暤?。紅發點頭,他也顯然認出了這位在他記憶中因臭名昭著的竊國事件而名震四海的魔女海賊。“姆嚕呼呼”屏幕中的女人咧開紅唇,大大方方地笑出了聲,“我最忠誠的信徒們,又到了每日最期待的神跡時間?!?/br>話音剛落,街道上的人們開始按耐不住地興奮躁動起來,各種叫喊聲此起彼伏:“這次該輪到我了吧!”“胡說,這次應該是我!只有最誠心的人才能被神跡選中!”也有一些衣著保守的人誠心地緊盯著偌大的屏幕,口中不斷嗡動著念念有詞,似乎是在乞求幸運之神的憐憫,好讓他們在眾人中脫穎而出,獲得這無上的榮耀。面帶和藹笑容的女人開始了下一步動作。她從一旁拿起了一只外殼涂得漆黑的鐵箱,箱子的正上方是一個圓形孔洞。戴彭笑吟吟的將手伸入其中,所有圍觀的人眼神都被這一舉動吸引去全部注意力,皆屏息凝神,專注地期待著最終的結果。她翻找了一陣,緩緩從中掏出了一張薄薄的紙片。翻折開來才發現那是一張陳舊泛黃的照片,鏡頭對了上去,照片上是一名白發蒼蒼的老人。這時,人群中爆發出一聲稚嫩的尖叫:“?。?!我被選中了?。?!”特魯斯往聲音的方向望去,發現是一個騎跨在父親肩膀上的小女孩。她穿著明顯不符合身材的寬大教袍,長長的下擺垂在父親的后背,看上去只是為了這個夜晚才特意借來換上的。她激動不已地尖叫著,引來不少充斥了羨慕之情的目光。“恭喜這位幸運的信徒,今天是你被主選中了。姆嚕呼呼”戴彭的身形動了,攝像機也隨著她的移動一起轉移,只見她笑著走入房間中的豪華小隔間,暫時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里。幾秒之后,小隔間的黑色幕布被一只蒼老的手掀開,照片上的老人竟然活生生的出現在眾人面前!前一秒還在興奮的小女孩在見到屏幕中的老人出現后,霎時間安靜了下來。她和將她高舉的父親都沉默了幾秒,接著特魯斯就看到女孩豆大的淚珠在眼中積攢,最后不受控制地沿著微微凹陷的臉頰滾落。“孩子”老人的嘴囁嚅著開口了,“多虧了主選中你,我才能再次和你相見”“我并沒有離開你,我只是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崩先宋⑿ψ⒁曋R頭,甚是慈祥?!澳阍谖磥硪喔兄x主的恩賜,這樣我才能安心離開?!?/br>更多的類似洗腦話術的漂亮話從眼前這個“老人”的嘴中傳出,平靜蒼老的聲音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沉浸其中,擁擠的人流竟都安靜地聆聽淳淳教誨,無一人膽敢驚擾這充滿神性的一刻。除了紅發和特魯斯。特魯斯感到一股無名的憤怒。她當然知道被關押在因佩爾監獄LEVEL6的若月獵人的能力,只是并不詳細從現在來看,她不僅可以僅憑照片隨意變換成他人的樣子,甚至還能發出這個人的聲音。原來如此這就是若月教的真面目。打著神跡的幌子誆騙民眾,誘惑無知的人們墮入邪教,打死、抓捕無辜的醫生她大膽作出判斷,這個國家的種種災難,應該就是因她而起。環視周圍一眾深陷其中,情緒激動乃至痛哭流涕的信徒們,充斥在特魯斯心頭的竟沒有譏諷嘲笑的情緒。相反的,從心底翻涌而出的,是悲憫。她想,她終于領悟了那三名被處死的醫生的真實心境。她苦笑,“眾生,皆苦?!?/br>——————————姆嚕呼呼是戴彭的笑聲,很是奇葩。若月獵人的果實是動物系·幻獸種·犬犬果實·九尾狐形態,可以隨意變換成他人模樣,所以……你們懂的。以及,這次事件純原創,只是借用了一下若月獵人的人設~她的能力太好yy了哈哈哈哈,在這個故事里特別有戲劇效果。這次不知道為啥只是這一章就寫了好久,這個篇章內容太多了,現在都還沒寫到高潮呢第一百章:死局神跡時間結束,擁擠的人群開始逐漸散開,只有一些更為狂熱的信徒們還留在原地,時而匍匐時而雙手合十著禱告。二人悄悄順著人流隱沒在昏暗小巷中,在確認完身邊無人之后,特魯斯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之前我認出了她,你好像并不驚訝。我猜你知道一些關于她的事?”“在你那邊的未來,沒有看過她的故事嗎?”紅發反而感到有些吃驚。特魯斯聳了聳肩道:“漫畫還沒有畫完,我只看到路飛一行人到達和之國的內容若月獵人第一次登場是在頂上戰爭,她被黑胡子從因佩爾大監獄的第六層放出,后來成為了他的船員,僅施展過一次能力,好在我廚力強大,對她的印象很深我剛剛提到的戰爭和黑胡子,都會在之后和你詳細說的。你先說說你知道的關于若月獵人的事?!?/br>香克斯點頭,把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全盤托出。“具體的年份我不記得了,但她是因為臭名昭著的竊國事件而登上了四海和樂園的報紙頭條,連新世界這邊都不例外。在這之前她也只是一個較為出名的能力者海賊而已,經此事件后直接封頂,風頭直至她被關進監獄后才逐漸被強壓了下去?!?/br>紅發頓了頓,“報紙上記載的信息和我現在了解到的信息并不對等,甚至很多過程都沒有寫出來,世界政府肯定摻了一腳,在新聞上做了文章?!?/br>既然新聞沒有參考價值,紅發也沒必要再把他知道的一些情況說出來擾亂思路。“這很正常。畢竟若月獵人是被關押在深海大監獄的第六層那里關押的都是一些因罪行過于兇惡而被刻意從歷史中抹消的犯人,他們做出的事往往都超出世人所能接受的范圍,為了輿論不爆炸或被人惡意模仿,報紙上的報道不準確也是家常便飯?!?/br>特魯斯接著道:“不過我認為事情沒有這么簡單。你相信世界政府的情報網會連若月獵人在這個加盟國都不知道嗎?她搞了這么大一個宗教組織,儼然如同一個王國的主人般自居,要知道即使撤去了海軍的駐扎,世界政府也會派出相當數量的諜報人員潛伏在各處的”“為什么若月獵人統治了王國這么長時間都沒有被發現?疑點太多,我不得不懷疑世界政府也在其中扮演著某些不光彩的角色?!?/br>“嗯,我也認為如此?!奔t發回想著當時看過的一些細節,“那些報道上通篇都沒有提到過世界政府在若月獵人罪行暴露前的所作所為。某些部分倒是夸大了一些世界政府的功績,現在看來相當具有欺騙性?!?/br>“不過我們現在首要的事還是先去監獄一趟?!奔t發沉聲道。特魯斯托著腮點頭,“是的,事不宜遲,趕緊動身吧?!?/br>……監獄外圍的高大鐵網邊,只有零星幾名身著教服的巡邏人員,兩人為一組,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放風用的外場顯得甚是空蕩,留守在此的兩名巡邏員停下了腳步,懶散地坐上一旁的臺階,抽出了兩根上好的煙,抽出其中一支遞給身旁的兄弟。“呼你說老大他們這么緊張干嘛,調走了這么多人手就為了去抓城里混進來的兩個人?還好我們運氣比較好,沒被直接派去下面巡邏,多冷啊”掏煙的小伙說著,點燃了手上的煙絲,濃郁的煙草味不久就充斥了二人鼻尖,“不過也好,老大他們都親自下場了,我們也可以稍微偷偷懶?!?/br>身邊的人也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笑著猛吸了一口嘴里的香煙,隨后吐出nongnong的繚繞白煙,“偷懶萬歲?!?/br>“呼呼——”一陣奇異的風聲響起,吸引了還在吞云吐霧的兩人的注意。“嗯?你有聽到什么聲音嗎?”其中一人頓了頓手上的動作,開始疑惑地轉頭環顧四周。他的同伴揮揮手,完全一副沒有關系的表情道:“有什么?你覺得城里潛入的人會來監獄嗎?用你的屁股想都應該知道這是自投羅網吧?我分析啊,那兩個人肯定是進城找藥的漏網之魚,之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他們最應該出現的地方必然是藥廠啊?!?/br>那人想了想,心道也確實是這個道理,于是索性放下了戒備,和同伴邊抽煙邊談天說地去了。他們完全不知道,剛剛那一陣風—聲,正是紅發和特魯斯使用月步時發出的聲響。正如他們所說,整個監獄的人手基本都被調發去了居民區,只留下一些必要的守備。這一舉措直接讓兩人的潛入變得相當輕松,一路靠速度沖刺,偶爾躲一躲為數不多的監控蟲和巡邏人員后,很快便進入了監獄內部,直接了當地奔入監控室打暈了里面的工作人員,臨走時破壞了門鎖和警報系統,確保一段時間內不會有人順利進入其中或拉響警報。一般來說,監控室的人員是相對而言不容易更替的,這一點給他們的潛入預留出了不少時間。下一個必須要去的地方便是檔案室。剛踏入檔案室的大門,空曠安靜的室內突兀地響起一陣電話蟲的叫聲。“噗嚕噗嚕噗嚕噗?!?/br>“什么聲音!是誰在哪——呃唔”坐在檔案室值班室中的男子剛被電話蟲的聲音吸引而想要站起,就被紅發精準的霸王色霸氣給震暈了過去。特魯斯一臉尷尬地將電話蟲從空間戒指里取了出來,“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戒指不隔音”紅發搖搖頭,表示不介意。“喂?”看到電話蟲顯示的形象是馬爾科,特魯斯疑惑地接起了電話,“是馬爾科嗎,有什么事?”男人興奮的聲音通過電話蟲那頭傳來:“辛西婭醒了!”“?。。?!”“雖然不知道她是怎么醒的,有沒有可能是身體出現了抗體,這些都有待檢查。不過我還是先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們。找醫生的事情你們不用這么急了?!?/br>“轟——”一陣巨大尖銳的噪音從電話那端傳來,接著就是馬爾科的一句:“她情緒有些不穩,我先掛了?!?/br>通話在又一聲巨響后戛然而止,特魯斯有些緊張地看向紅發。“這下是徹底不用著急了,剛醒來就這么有活力,也不需要過多地擔心她身體了?!奔t發舒了口氣,心中一塊巨石轟然落地,“辛西婭醒來發現我不在,肯定會鬧脾氣的?!?/br>見紅發并沒有焦急的想要回去看看,特魯斯有些詫異:“你不回去看看嗎?接下來的事情我自己來也是可以的?!?/br>“我相信她,她會調整好自己的。況且我也要遵守承諾,找到醫生后將他帶回的?!彼D了頓,話鋒一轉變得輕松起來:“說真的,就算我現在回去,似乎也找不到比你的飛劍更快更隱蔽的交通工具了吧?”“噗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了?!?/br>……監獄的主體建筑里沒有幾個巡邏的士兵,即使有,也都被一一敲暈了過去,被特魯斯藏匿在了陰暗的角落里。通過檔案室找到的資料,二人很快就在監獄的第二層牢房中找到了西科爾醫生。蜷縮在狹小房間角落里的西科爾醫生身上滿是臟污,衣服上甚至還凝結著早已干涸的血塊,顯然在被丟進牢房前經歷過一系列慘無人道的對待。好在他的面龐還比較干凈,可以勉強通過照片辨認出他的身份。特魯斯麻溜地掏出剛剛從獄警身上搜刮來的鑰匙,打開了牢房的門鎖。“你是西科爾醫生嗎?”特魯斯拿著資料上的照片,再次比對了一遍,長相基本無誤,只是臉上有些許浮腫,似乎是不久前才被毒打過一頓。被叫到名字的西科爾醫生很是激動地抬起了頭,在確認了眼前的人沒有敵意后,他想改變姿勢坐起,但身上的傷痛卻讓他眉頭緊皺,不斷通過神經傳入大腦中樞的痛覺令他“嘶嘶”地喘著粗氣,半晌才回答上特魯斯的問題。“沒錯我是西科爾。是我的同事讓你們來找我的嗎?”特魯斯和一旁的紅發齊點頭。“太好了,太好了!”西科爾醫生眼中流下激動的淚水,他轉頭想要撲向昏暗牢房的另一處角落,但腳上的鐵鏈生生阻攔了他的動作?!暗钕?,終于有人來救我們了!”…殿下?順著醫生的動作向那角落處看去,一名衣衫襤褸的男子雙臂抱膝,默默蹲在一片死寂的陰影之中,將整個腦袋埋在干枯瘦弱的臂彎里。原本應該合身的囚服因男子自身日益干瘦的身體而顯得寬松不已,脊背骨骼隨著佝僂的動作而在衣服表面凸顯,更是顯得骨瘦如柴。那人在聽見西科爾醫生的聲音后,只是微微抬起頭,透過臟亂發臭的發際間隙看向特魯斯和紅發。僅僅一眼,特魯斯就從他的渾濁眼神中看到了濃烈的絕望感。“殿下是誰?”特魯斯疑惑地問道。“是皇儲殿下,他一定是皇儲殿下!我觀察他兩天了,我可以完全肯定他一定是的!但無論我怎么和他交流,他都不肯回復我”醫生滿臉擔憂地說,“他這兩天根本不好好吃東西,身體都已經快撐不住了”見角落里的人還是不為所動,特魯斯干脆利落地從空間戒指中喚出真言套索,將其一圈一圈纏在右手臂上。身處監獄中的二人實際上并沒有太多的自由行動時間,萬一一個環節被發現,那么必定會惹出大亂,所以現在必須用上神器了。“請你告訴我你的姓名和真實身份?!碧佤斔诡D坐在佝僂著身型的男子身邊,用纏繞著金光的右手輕撫上他的脊背。男子身體一震,無法抑制自己出聲回答的欲望,沙啞著嗓音開口了:“我叫艾?!喆鳡柺擒抢鯂幕蕛??!?/br>紅發的神色一黯,他已然料到了芮拉王國的皇儲有問題,但沒有想到真身居然被關押在監牢之內,堂堂未來的一國之君現在竟如此狼狽。西科爾醫生聽到他親口承認自己身份后,激動難耐地落下熱淚。“太好了,殿下并沒有改變我就知道外面那個殿下是假冒的!”特魯斯眼神凝重,繼續問道:“那可以麻煩你告訴我們為什么你會在這監牢里?”“一切都是死局一切都是無用功”被真言索套觸碰的亞戴爾似是記起了他不愿觸碰的回憶,渾濁的淚水逐漸在眼眶中積攢,“我的父王已經死了,被那該死的女人害死了我最開始也被那個女人蒙蔽,根本不知道一切都是她搞的鬼”“她只想要一個能夠完全聽令于她的傀儡,她用我的家人、我的父王做要挾,要我聽她的話”“我假裝滿足她的要求,頒布法令cao控人民,甚至奴役他們!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做這些事,但是我沒有辦法父王還在她的手里”“我最終忍無可忍了,某次深夜里悄悄聯系了世界政府你知道嗎?這個國家發生的所有事,世界政府都知道??!”亞戴爾幾乎是嘶吼著說出這殘忍的真相:“他們不愿意出手,不僅僅是因為一年前逐漸在王國里流行的疫病,更是因為他們不在乎??!他們并不在乎某一個加盟國易主,更不在乎那個國家的國民的生死,他們只在意每年上繳的那部分天上金?。?!”“我瘋了一樣求助他們,希望能派海軍來拯救這個國家但沒有用的,他們說是我的父王要求撤離海軍,除非我的父王親自出面提出這個出兵,否則海軍總部不會響應的??!”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在污泥的臉上留下兩條深深的淚痕,泛著淚光的眼里依舊充滿了那宛如落入深淵般的絕望。“這時,那個女人出現了她一直都在監聽我的房間,她告訴我,我的父王早就被她殺害了,骨灰都被她親自丟進了海里她獰笑著告訴我她早就看中了這個國家的資源,她在我父王下令封鎖王國以后,便將他除去,變作父王的樣子撤去了駐扎王國的海軍”“隨后我就被關進了這里,她甚至還在這個牢房中安置了一個電子屏幕,每天讓我看那神跡時間我太沒用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變成那些百姓的模樣”“我怎么會不知道,那些人都是已經死去的國民??!”“沒有用的這里沒有任何人能救得了我們”亞戴爾神色悲愴,口中喃喃著再次重復著這句話。“這是死局啊”————————————3000珠點梗馬上又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