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two
第二十二章 · two
太荒唐了,她的揣測居然是真的。 溫阮的情緒一下子就崩塌了,她像是再也沒辦法承受這種屈辱,也不能再逼迫自己繼續維持著表面上的風平浪靜,再問,銘牌本身就有這個功能還是? 沒有。他不想讓她接觸到這些,都不是什么好事,你想聽真實的答案么? 女孩吸了吸鼻子,不想再當逃兵或者鴕鳥,肯定的點頭。 沉時看著她,對視了有數十秒之久,而后起身去衛生間給她取了一盆溫水、一條毛巾來。比起直接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么。他覺得其實真相沒有那么重要。如果可以避免的話,或許沒有讓她知道全部的必要。 明天我會帶你去官方核實一下源代碼,或許是被人惡意安裝了補丁控件。男人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解釋這種現象的發生原理,因為其中涉及的技術和功能都是過于超前和非人的。 而她,也是第一次知道,程序也可以拿來做壞事。 但他應該要安撫好溫阮的情緒,于是走近,抬手拍了拍少女的背,讓她整個人可以放松下來,而后讓她坐在沙發的扶手上,再問,這種情況有多久了? 溫阮低頭看他說完后,蹲在自己面前,偏過身子把毛巾放進還冒著熱氣的溫水里攪了攪,而后擰干。 第一次是上周三,到現在也有八九天了。 男人率先拿起了她的腳丫,放在手掌上認真的擦拭,她腳踝內側布滿了干涸過后體液的痕跡。 為什么那時候不說?他問的誠懇,自然也是無心的,并沒有怪她的意思。 她穿的裙子從膝蓋往下是一個大裙擺,但往上就收緊的厲害,剛才沈念之也是很輕柔的把它們推在了腰間,才能露出她的身體。 那時候并不知道是這個原因,以為助理給我下藥了。她的情緒很低迷,準確的說,雖然她并沒有聽取沈念之刻意示弱的建議,但此時此刻,已經把渾身的弱點都展現給沉時看了。 他沿著少女的腿一路向上,或許是覺得大腿處的收口過于礙事,便直接將她的整條裙子都脫了下來,再給她裹上毯子。 少女的雙腿就架在他的肩膀上,兩人的姿勢很曖昧,但是誰也沒有多想。 對不起?;蛟S是沒什么話比這句更好了,他抬手用毛巾觸碰她濕的一塌糊涂,現在還在往外冒水的私處,再說,我應該多問問你的。 或者說,多關心關心她的。 女孩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背,情緒還算穩定,這和你沒關系。都是我自找的。她打算用那些人總是給她洗腦的話語,來搪塞他的自責。 但沉時卻聽出了溫阮的言外之意,反過來握住她的手,直言,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又是肯定句式。沉時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蟲,無論她怎么努力、忍住不說的事情,就都能被他輕易的挖掘出來。 沒。她搖搖頭,低頭盯著他們交握在一起的手,解釋道,有人罵你,我氣不過。 畢竟只是被人視jian了而已,算不上什么大事。少女想了想,決定用其他的事情來代替這個理由,使得現在的萎靡都是合乎情理的。 罵我而已,為什么要難過?沉時知道她是悶著的個性,很多話不逼著她,或者說勸導她,是不可能從她的嘴里聽到的,我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 這話莫名其妙戳中少女的心事了,溫阮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后眼眶忽然就又紅了。今晚上一直都在流淚,她眼睛痛的厲害,胸口也是,各種負面情緒全都堆疊在一起了。 但她沒心情和他在這件事上辯駁,至少現在說這些,無論是時機還是情景都不算合適。 所以等他再次抬手準備給她擦眼淚的時候,她才終于決定說實話,不是。有別的人想和我做。 這話石破天驚。 沉時的手就這么僵在半空中,臉上的神情第一次有了顯著的變化,也許是震驚,也許是掙扎,也許是不忍,也許是。他忽然明白了,這才是那些人要給她裝這種程序的理由。 你今天也見到他了是么? 溫阮點點頭,動作的同時,又一縷頭發順著脖頸滑落到她的胸前,軟塌塌的搭在高聳的山峰上。 行業里。有些能力好的,是可以遠程安裝特殊程序的。他將工作可能接觸到的另一邊說給她聽,明天我帶你去把不正常的加裝程序都卸載掉并刪除,然后在數據后臺給你建一個信息防火墻。 沉時太清楚其中的原理,所以他能說出來的事情,就是一定能做到的。 他們不能再用這種方法傷害你了。 這是什么?誓言么,還是一個能力范圍內可以被許下的承諾。 好像是什么都不重要。 他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就成了溫阮在這個世界里,僅憑一眼對視就能獲得安全感的人。 她努力的咽下因為傷感在喉頭留存的那些黏液,看著他一點點清理掉自己所有的不堪,眼神里沒有半分的不公允之意,突然就想說些不一樣的話: 我每天都很害怕。害怕不知道哪一天,因為哪些人的覬覦,又經受到各種突如其來的傷害。 女孩的這話不單單只是示弱,也有要和他坦誠的意思。 所以,你可以簡單的抱我一下么?語氣很輕,帶著不確定的音色顫抖。 她一直沒有說出自己需要某人某事的勇氣和能力,長時間的自卑,讓溫阮覺得,她不該祈求什么。那會被人嘲笑。但她知道,沉時不會用另類的眼神看她,換言之,一定會答應她。 果然,男人點頭,放下正忙活的一切,低頭將手上的水珠擦干,而后徑直起身,給了她一個輕柔又溫暖的擁抱。 少女倒在他寬廣的懷抱里,周身被他炙熱的體溫感染。過了幾分鐘,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伸出雙手,輕放在他的后腰上,形成環抱之姿。 現在好點了么?他出聲詢問。 嗯。溫阮揪住他的衣服,輕輕的點點頭。 時間不早了,早點去休息吧。兩人這一番對話,時間就忽然跳到了凌晨一點多。外面都是靜悄悄的,她只能聽見沉時胸口的心跳聲。 自然是要分別的。沒有誰能一直陪在她身邊,但她確實有些不舍。 女孩似乎想到了什么,從他身上直起身來,然后仰著頭看他,出言再問,我能去你床上睡覺么? 同床共枕的請求居然是在這樣的情境下被提出來的。 沉時愣住,想了會兒,拒絕道,我晚上要敲代碼,會很吵。 他夜里幾乎不會上床睡覺,都是通宵工作,倒也不是在意她侵占自己的個人空間,只覺得好像這事并不是那么合適。 我不介意。相反來說,她無比思念男人敲擊鍵盤的聲音?;蛟S是見他有些猶豫,溫阮又加了一句,我一個人睡不著。聲音軟糯。 睜著眼睛到天亮的感覺,于二人而言都是心知肚明的。 我進屋收拾下,你去拿自己的被子吧。他低頭看了眼少女眼瞼下方的淤青,沒再拒絕,松開了少女的身體,然后轉身回了房間。 溫阮定定的又看了他背影兩眼,表情終于變得緩和,進屋穿了套睡衣后,就抱著小枕頭和大被子進了男人的房間。她的個子太小了,在兩米大的雙人床上只能占據很小的一部分。 或許是覺得他有一起睡覺的可能,女孩特意給他留了好大一片區域,然后躡手躡腳的爬上了床,將自己的小枕頭放在他的旁邊,接著側著身子躺在最邊上,背對著他,安靜的閉上了雙眼。期間沒有發出一絲的噪音干擾他,就像不存在那般。 這是他活著的二十八年的時間里,第一次有一個女孩闖入他的領地。問一個他這樣的男人索要安全感。 很奇怪。偏偏溫阮就是一個無法被隨便定義的家伙,她可以毫無顧忌的給沉時開放所有的權限,卻也能在旁人面前斬釘截鐵的維護自己的立場。 看著電腦屏幕上黑壓壓一片的代碼,凌晨三點鐘的沉時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回頭看了一眼在床上翻了好幾個身,最后滾到他身后、快要掉下床的女孩,不知道在想什么,抿了抿唇伸手給她蓋好被子。 她這么簡單,卻是他遇到的唯一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