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島歷險記4
娃娃島歷險記4
眾所周知,人在極度恐懼的時候會不由自主飆臟話,其中以國罵最為親切。 因此余舫眼瞧著地皮里鉆出一只手,條件反射嘴皮子一掀對其進行親切問候:我cao/你青天白日露個雞爪子找誰熗鍋呢缺辣椒嗎要不再給您上個高粱餅子?地了迫子一人燈也好意思學人僵尸 話說到一半收了聲。 他奶奶的,按這游戲的尿性,沒準真是僵尸。 余舫后退兩步,鞠了個躬,撒丫子跑了。 李星刨墳刨一半,墳里露一木盒,拿刀一剜,木盒從土里翻出來了。 木盒周邊釘一溜兒釘子,嚴絲合縫特瓷實,李星也沒那耐心一個個撬,轉刀拿刀柄一敲,木盒咔嚓裂條縫,再敲盒就碎了,滾出來一小狗。 不是真小狗,毛絨的,掂了掂挺沉,估計里頭是橡膠,外頭粘的絨毛。 李星拿刀拄著地,低頭問:剛是你? 小狗點點頭,在原地跑兩步,不會說話,急得直轉圈兒。 你答應過,出來之后幫我個忙。 小狗點點頭。 李星從兜里掏出一塊布料,淺藍的:聞聞,然后找這人去。 小狗湊前頭聞了聞,扭頭往墳地深處跑了。 李星一路跟著小狗走,小狗往一墳頭前停下。 這兒? 小狗再次點點頭。 你叫貝蒂? 小狗點點頭。 墳頭前有一洋灰石板,拿刀背敲敲,里頭是空心的。 李星拿刀一撬,石板掀開,一條石砌的小階梯歪歪扭扭通向地下。李星沒猶豫,直著腳往下邁,貝蒂在石板上顫著腿不敢往下走。 越往下走空氣越悶,走到最下頭空氣卻通暢了,明顯有能通風的地方。 階梯直通地下一間挺大的屋子,屋子里布置跟外頭茅草屋差不多,有床,有衣柜,屋里點著蠟燭,因此并不十分昏暗。 李星提刀進去,屋里并沒有人。整體布置倒是跟外頭茅草屋一樣,沒什么特別之處。 正打量屋里頭,身后一道聲音響起來:女士,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余舫轉了一圈,又繞回樹底下了。 從地皮里鉆出來的那只手還在,朝天伸著一動不動。 cao 余舫頭皮還炸著,盯著那只手相面。 手跟手腕是縫在一起的,膚色青白,估計埋得久了,指甲發黑。細看拇指上還戴著一戒指。 這戒指瞧著挺眼熟。 余舫愣兩秒一拍腦袋:這不就是她們屋那肖像畫上梅吉她爸么?!她爸拇指也戴著同樣的戒指。只是手腕為什么會是縫起來的?什么樣的疾病,會讓一個成年男人斷掉手臂呢? 要是李星在這,八成掄刀就挖了,可余舫不行。先不說有沒有這膽子,余舫雖然看著跟李星差不多瘦,可李星身上那是實打實的肌rou。余舫呢,會玩個刀片,可身上rou軟,沒力氣,那錘子鐵锨估計掄都掄不動。 因此余舫開了隊內語音:李星,你在哪兒呢? 李星那邊沒動靜。 cao。余舫氣得跺了跺腳,這一跺不要緊,那只手咔咔咔又往上伸。 地皮抖得厲害,余舫一邊我/cao你大爺一邊往后退,那手帶著身子整個兒露出來,正是肖像畫上那男人。 冤、冤有頭債有主,你得病死了跟我沒關系啊。余舫一蹦三步遠,那僵尸倒是不追人,晃悠兩下,撲通一聲倒地上了。 余舫心驚rou跳抖了兩下,慢慢朝僵尸摸過去。 觸發了新事件,那線索八成就在這僵尸身上。 估計尸體在地下埋久了,布料也就跟著發霉。她手指剛一扯僵尸的袖子,刺啦一聲直接撕開大半上衣,這回余舫顧不得害怕,直接愣了 那尸體上除了大大小小的針眼,還有密密的針腳。這具身體,是完完全全被分尸之后再縫合在一起的。不是病死的么?那么是誰將尸體切割、又縫起來的? 梅吉? 不能吧。 小姑娘又會做飯又會照顧人,會對家里人下死手? 余舫又瞧了瞧尸體的臉。 眼睛是閉著的,且奇異地癟下去,顯然眼球已經被挖空了;嘴唇縫合在一起,但沒有縫合很緊,線松松垮垮搭在嘴唇上。 這他媽什么事兒啊余舫抓抓頭發,做完噩夢憑空蹦出來一僵尸,李星還不知道去哪兒了。 正尋思著該怎么辦,不遠處踢踢踏踏一響,李星拎著把刀正往這邊走過來。 李星余舫熱淚盈眶跟見了親媽似的抱住來人,她從來沒看李星這么親切過:你他媽上哪兒去了?! 到處走走。李星一指前頭躺著的尸體:你干的? 怎么可能?余舫見了李星就一下子就有了精神支柱,腦子里那根一直繃得很緊的弦突然就斷了,眼淚嘩啦嘩啦往下淌:我他媽,我他媽做噩夢,還是連環夢,一覺醒來就在這兒了,地上突然躥出來一只手,我快嚇死了語音叫你你也不回,我想跑,一直鬼打墻,那手帶著身子就出來了嗚嗚嗚 李星單手給她一抹淚:有點出息。 余舫個兒矮,仰頭瞪李星:正常女孩子都會害怕的好吧? 行了,回屋吧。 那這僵尸,不管啦? 你要是愿意,給他念念經超度也行。 尸體依舊躺在原地,遠處一雙紅色小皮鞋踏過來。 梅吉彎下腰,輕輕撫著尸體干癟的眼睛:爸爸我親愛的爸爸 今晚上別睡太死。李星看著余舫跳上床,提醒一句。 為什么? 她瞧瞧外頭的天一片漆黑,什么都沒有;或許也確實有些東西,只不過隱在濃重的夜里,因此瞧不出來。 總覺得今晚要出事。 余舫稀里嘩啦翻化妝包找潤唇膏:打我上了這個島,一閉眼準沒好事兒。我是不敢睡了。 李星看著她包里幾十只口紅:這顏色不像你用的。 啊,前女友愛用的。 挺念舊。 白月光朱砂痣都是那位,心頭rou,忘不了。 難得。 你別損我。余舫白她一眼: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滿世界找人打/炮還裝得舊情難忘,是吧?我告訴你 說了一半又冷靜下來,算了,跟你也說不著。 顛來倒去把自個兒說火了,余舫怒氣沖沖臉朝里躺下。 兩人一時誰都沒說話,空氣略微尷尬了那么幾分鐘。 也就幾分鐘,因為聊天小能手很快打破了沉默: 余舫。 做什么? 你之前說,你已經走了十來項。 怎么了? 該有自主選擇權了吧?怎么還跟著系統隨機抽的人走呢。 余舫沒說話,伸手看自己的指甲。 過了幾十秒,她才用那種剛見面時輕佻的、輕飄飄的語氣說:這么關心我呢星星姐?該別是暗戀我吧? 李星的預感沒錯,今晚出事了。 還他媽是大事。 大就大在滿島的娃娃都活了,缺胳膊斷腿的滿島跑。 余舫這回是真被嚇乖了,回頭沖李星比大拇指:真不愧是你,我走了十來項,就沒見過像娃娃島這么邪乎的。好家伙,玩具總動員。 李星隔著窗戶往外頭看,說:不對,還差倆。 這你也能數得清? 不時有娃娃沒頭沒腦地撞到窗戶上,又蹣跚著步子挪走。 李星沒說話,扭頭開門:走,實景體驗恐怖片。 體驗你大爺。 一邊腹誹著一邊跟上,余舫搓搓胳膊。 她看著李星的背影,有點出神。 一開始,確實是因為她與前女友酷似的相貌,兩人才有了交集。 可是玩歸玩,要真說有什么感情,那就扯淡了。 并且隨后她發現,李星這人特野。 看著盤兒正條兒順一大姑娘,臉上老是不帶什么表情。吃飯睡覺都一板一眼的,尤其是坐著,就沒個佝僂著腰的時候,余舫知道這是在軍隊里呆久了會有的毛病。她前女友就這樣,連個抹布都疊成豆腐塊。 可她跟前女友絕對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呢? 余舫說不上來。 說李星冷吧,說話的時候也挺和氣,不是個扎刺兒的人;說她溫柔吧,那純粹瞎扯淡。 她絕對算不上溫柔。 可以斷言,李星是那種絕不在任何事情上猶豫的人,比如剛上娃娃島那會兒,李星拿匕首扎假余舫的時候。 你瞧吧,假如有一天出了什么事兒,需要解決掉真余舫,她相信她也會這樣決絕地扎下去。 這絕對不是國家正規軍隊訓練出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