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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整理鬢容,又幫著男人穿衣整冠,“你今日怎的也不去縣衙了?”章笙道:“也到月底了,要去府上述職,倒不用急著?!?/br>青娘道:“那你豈不是能見到爹爹?”章笙道:"岳父大人自然也要到,只平日也有共職的時日,見不見的沒甚么新鮮?!?/br>青娘不滿:“人家小半年沒見到爹爹,怪想念的,要你替我給爹爹問個安,就說青兒過幾日便去探望他老人家,還有保重身體?!?/br>章笙應下,青娘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急急忙忙跑到床榻從枕頭下面拿出一張平安符,道:“荀郎,這是昨天跟寶兒jiejie她們進山廟求來的平安符,大師給開過光的,你時時放在身上,保你平安?!?/br>青娘又穿了絲線給他戴在頸上妥帖放好,章笙面上無多大表情,實則心里一譚湖水打破,心臟被青娘的愛意填地滿滿的,令他歡喜。今日是述職日,地方上七品以上官員皆要報到新陽府,謝章笙騎馬只跟著來貴一人就去了。到了地方,只見錦繡藍袍,漆紗籠冠。謝章笙一下馬便有官員迎上來,互相揖拜,認得這些都是新陽府上面五品侍郎,郎中,知府,連少府監李大人也有,心下暗忖起來,不露聲色。李大人講道:“早耳聞謝大人在瑤水一縣頗有業績,百姓也愛戴,不想卻是個錚錚少年,實在難得?!?/br>謝章笙道:“學生實在惶恐,只是謀其位司其政,業績確是談不上?!?/br>兩人在一片簇擁中往廳堂走。里間高位上坐得一個人,周圍水泄不通,官員對其恭維不盡,確是他家岳父大人。御史大人張見自家好女婿,英姿勃發,鶴立雞群。自發踱過去攀談:“小婿風頭正勁哩,李大人也要給你送迎?!?/br>章笙唬了一跳,忙道:“章笙不敢,皆倚賴岳丈,今日述職,還望岳丈指點指教?!?/br>御史大人看他誠惶誠恐的模樣,也不再揶揄,與他談起時事,又議縣上水利工程一事。眾官員紛紛應喝,力求貢獻一己之力。章笙亦游刃有余地周旋。述職完畢,已經到了正午。東道主設宴款待,酒席上又是一番觥籌交錯,推杯換盞,謝章笙對來敬酒也一一樂于承受。有官員道:“御史大人好福氣,自古英雄出少年,這樣好的上門女婿哪里找,日后有事來求,一定鞠躬盡瘁?!?/br>御史大人道:“小婿章笙還是年輕,若有不足之處還望眾長輩不吝指點一二?!?/br>用完午飯,謝章笙便要趕馬回去縣上。臨走之前又將青娘慕儒之情向岳丈說出,御史大人聽了只點點頭,一時無話。話說謝章笙回到縣衙,便接到一莊案件。就說西南橋邊有一家著名酒樓,取名金玉滿堂。掌柜的姓金名滿,以前是個賬房,做到四十歲上也累積了一定財富,一番謀劃也學著人家造聲造勢開了一家酒樓賺錢。這金滿不光是個數務上的好手,經營起業務來也是有模有樣,不到一年上便賺得盆滿,家里又買了幾個小斯丫鬟侍候。只是一樣,這金滿是個光棍,無兒無女,又無親戚子弟繼承,便想著在家中尋個可人意的小童權作自己的干兒子,培養起來或也可以委以重任,日后孝順自己。金滿日日觀察,發現其中一名叫做喬小二的小童亦深受他喜愛,做事穩當,為人圓滑,是個好苗子。又過二年,小二長成,酒樓被打理的井井有條,金滿便意欲尋一個體貼的好女兒來配他,思來想去也只有家里的丫鬟翠兒尚可,兩人一個是干兒子,一個是干女兒,豈不是美哉。奈何好景不長,一日間,金滿想修一修宅院,就去酒樓的酒窖打開其中一個罐子撈些銀子出來使使,不想這一撈心涼了一截,只見罐子里只剩下些散碎銀兩銅板,金子全不見了。原來這金滿是個賬房出身,素來有存錢的習慣,放在酒窖也是思量這處無人進來窺探才存放的,不想還是被盜了,這下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著,日夜只是思想這賊子是哪個,只恨不得喝他的血啖他rou。本來報官便也了了,只是這金滿素好臉面,生怕自己遭人背地里笑他,因此只是自己暗暗觀察,也是魔怔了,看誰都像是賊。小二見老爹面容憔悴,語言上寬慰,人也更加殷勤,卻是被金滿看做心虛,竟懷疑到小二頭上,于是越想越是,也只有他能進得這酒窖,不是他是哪個。只是沒有證據,怎么告他,恰好一好友介紹他個江湖道士,深以為信。道士聽聞這事心上了然,故作做一番,說給金滿是家賊所為,正是小二。這下金滿有了底氣,深信不疑,回家來又看見小二在家中作張作致,花錢大手大腳,確定這是個恩將仇報的賊子,便一告到了官府。真是錯把黃口當真言,只將親兒作盜賊。第十一章捉賊盜小二蒙冤高堂之上皂隸站立兩邊口呼威武,師爺呈上狀書,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謝章笙讀完一遍,沉吟半晌,對著堂下大喝一聲:“跪下!”金滿和喬小二登時唬得撲通一聲跪下,金滿哭喊道:“知縣大人,小人金滿,是金玉滿堂的掌柜,前日家中糟了賊子盜空金銀,經查實,確是這喬小二所為,請大人為民做主??!”旁邊的小二也趕緊回道:“老爺明鑒,實非小人盜取,咱爹經江湖術士所蒙騙,只將罪賴在小人頭上,小人對天發誓,若是偷盜咱家,天打雷劈?!?/br>金滿一聽,又即回嘴,兩人一言一語,也是吵得開交不得,謝章笙手執驚堂木一拍,威嚴斥道:“住嘴,本官自有判奪?!?/br>“金滿,你說喬小二偷盜你金銀,可有確鑿證據?”金滿道:“確無人證物證,只是小人請了街上的于天師,告知小人是家賊小二所為,況且這小二近幾日花錢如水流,不是偷來的是哪來的?!?/br>小二道:“小人雖是自小被金掌柜養育,也存了幾個老婆本,這不,前些日子金老爹允了小人和翠兒的親事,便把這錢使出來打了幾個首飾給翠兒,被老爹見著,橫豎誣賴我得了一筆不義之財?!?/br>謝章笙道:“咱大成國講的是法治,定人罪狀依照證據,單只靠一個江湖術士的一片之言取證不得。我問你,這酒窖平素除了你二人可還有誰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