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約
邀約
余歡在固定生物鐘的驅使下醒來,高宴還熟睡著。 他躺在床塌右側,用干凈被褥蓋住半個身子,似乎睡得深熟。 他的臉在睡夢里亦微鎖著眉頭,臉部線條如刀刻般的棱角分明一想到昨日他可能就是用這樣的表情在她身上放肆地索取 余歡的臉忍不住微微發熱。 小心地從他手胳膊下扯出被壓著的發絲,她裸足踩著地毯走向浴室,將昨天的衣服重新穿上。 雙腿的酸澀讓高跟鞋踩著有些難受,她還是盡量小心地不發出聲響。 等終于出門,進到電梯,她才放松下來,背倚著電梯墻輕輕吁了口氣。 其實她也有好奇。 如果她不走,等高宴醒來,對方會是什么反應 但兩人并不是完全陌生人,他們還要共事,還有交集太尷尬就不好。 余歡就這么走了。 再次和高宴見面,是兩天后,中佑律所的電梯間。 高宴是和Fred一起的,電梯們打開的那一刻余歡才看到,只能故作鎮定地同兩人打招呼。 高總早,Fred早 早。Fred簡潔地回應,高宴則只是微微頷首。 等余歡進了電梯間,他才從反光門里看了她一眼,但也只是一眼,他便側過頭同Fred繼續討論了起了案子。 兩人都沒有再提那混亂的一夜。 高宴依舊是那個高冷寡淡的高宴,余歡依舊是那個兢兢業業的余歡。 就算兩人站在一起,律所的人也不會聯想到兩人有什么,更不會猜到兩人曾搞到一起 也正因為這樣,一個月后, 當Fred因為太忙,決定將樂尚的日常事務交給手下人做時,他第一個想到了余歡。 當時余歡進中佑也有三年了。 她經驗已經足夠,又正好相比律所其他人更空閑。 樂尚的日常事務主要是一些重要合同和流程的審合;余歡需要每周抽半天到一天時間去樂尚辦公和高宴的見面,也不可避免地多了起來。 但即便如此,兩人除了公事,平時也不過簡單打個招呼,并沒有多余的話。 某日,余歡照常去樂尚辦公。 她正在洗杯子,銷售部的唐安過來找她,說銷售部之前搞活動剩了兩張音樂會的票,問她有沒有興趣。 唐安說,他們部門的人周末都沒空,而他上次碰巧看到她在聽那個樂隊的歌曲,所以過來問她一句 但不多不少正好兩張票,很明顯地暴露了他不良的企圖 余歡當然懂,還是點頭答應了。 唐安邀到了她,當即高興地走了,余歡看著他出去,剛喝了口咖啡,抬頭就見到了不遠處正路過的高宴。 樂尚法務部的茶水間是半開放式的,雖然對著條內部走廊平時沒什么人經過,但沒有隔門的設計讓它也毫無隔音效果可言。 他應該聽到了吧,余歡想。 不過樂尚沒有不許辦公室戀愛的條例,況且準確說來,她也不算樂尚的員工。 高總。余歡打了聲招呼,端著咖啡從高宴身邊借道。 高宴卻叫住她:周末準備去聽演唱會? 啊,他果然聽到了。 余歡只好點頭。 高宴側頭看她:你每周只來這里半天,可能不知道,唐安在銷售部有多少個前女友。 這話算是赤裸裸的提醒唐安到底有多花心。 但關于這一點,余歡多少也有些耳聞。 她并不吃驚。 高宴略微詫異:你好像并不介意? 余歡點頭:嗯。 當時距離她和藤森文分手已經過去三個月了。 這三個月里,她見了不少人:相親對象;約會軟件上的聊得還不錯的網友;還有因為工作原因認識的,對她表現出有好感的人。 她并不是著急想要談戀愛或者結婚。 只是就如高宴所說的,一個男人如果條件還不錯,到了年近三十還不打算安定下來,那八成不太靠譜的 而那段時間,她正好比較閑,所以她就想多見識一下,那些男人到底是怎么個不靠譜法。 第一次見面不動聲色炫富,第二次約會卻開始哭窮的;剛見過一兩次就約你去旅游的;各種畫大餅的 在這些約會里,余歡帶著審視的目光,果然如愿見到了各種套路。 就好像做觀察實驗。 她漸漸地把這當做了枯燥工作之余的一種消遣;要是對方各方面都符合她的胃口,她甚至不介意陪對方演演戲 畢竟她的生活好像一泓靜水,總需要一些刺激,來攪動出一點波瀾。 不介意。余歡于是坦然道,不過打發一下時間而已,他的前女友們不需要我cao心。 打發時間?高宴聞言,眉毛有些微妙地挑了挑;等她錯開身準備離開時,忽然再次叫住她,唐安的票是銷售部活動剩下的吧? 誒?余歡,啊是。 銷售部搞活動的票,全都是周日的。 高宴一邊道,一邊轉身走向余歡,直到兩人距離不過半尺,他這才停下腳步,微微側身,低頭到余歡耳邊,我這里有兩張周六的票,第三排的位置,如果你只是想打發時間的話,或者更適合你。 演唱會的票,余歡一向也是能買第一天就買第一天的。 第一天歌手的狀態會比第二天好一些,畢竟第一天之前休息充足,而第二天多多少少會受第一天演出的影響。 而高宴所謂第三排,一般都是演唱會最佳的位置,有時候有錢也不一定能搶到 余歡側頭,看著神情并不像開玩笑的高宴,默了半晌后,用一種略遺憾的語氣開口道:看來,我只能拒絕唐主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