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15、藏尸
卷三:15、藏尸
江呦呦四處環顧了一圈,沒有找到任何工具。 這里灰敗一片,但被清理得十分干凈。 儼然是做好了一切準備后才撤離的。 江呦呦有一對張揚的眉毛,眉尾天生高于眉頭,給她的面龐增添了諸多氣勢。 年紀小的時候并不明顯,現在漸長,具有壓迫感的氣勢顯現。 現在擰在一塊,看起來有幾分威嚴。 當然,更多是發愁。 這么等下去不是辦法,以我們兩個人的能力是無法將它完好無損地從天花板上運出去的,且這里雖然溫度低,但如果尸體不做任何處理,都不可能只有這種程度的氣味。 大概率,尸體是被處理成了干尸,那就更難搬運,如果不當,極有可能造成破壞。 陸鳴盯著天花板說道。 天花板上沒有任何尸油滲出的痕跡,他幾乎確定,這具尸體被做了保鮮處理。 陸鳴的擔心顯然十分有道理。 也促使江呦呦做了決定。 是我執拗了,既然到了這種地步,沒有必要再行地下的風格了。 江呦呦撥通了電話,當著陸鳴的面。 告知對方所在的地方,和目前的情況后便結束了通話。 迎著陸鳴探究的眼神,江呦呦解釋道:先下手為強,會有專業的人員來做這件事。 說著,她低下頭,自嘲地笑了一下:接下來的事情有些危險,想著要把你趕回去,又想了想,答應過你要和你一起。 她抬起頭,眼睛眨了眨,露出舒心的、放松的笑容:還是一起吧。 陸鳴盯著江呦呦看了許久,伸出手撥了撥江呦呦臉頰上的發絲,柔聲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我來吧,以我的身份,更容易擋住他們,不是嗎? 這算是說開了。 江呦呦有幾分猜測,對陸嚴遠的行徑。 她斟酌了一番后,試探著問道:是你們家的人? 陸鳴沒有作聲,走到窗邊向外看了看,才回道:也許,是陸嚴清。 謹慎的說法。 這是陸嚴遠的陰謀。 利用她找到連霍,殺死他。 然后推給本就想要干掉的兄弟。 從南西到今天,陸鳴一直是他棋盤上的一個子。 但江呦呦只能附和。 沒想到好像又很合理。 陸鳴輕笑了一聲:真的沒想到? 反問江呦呦。 不過他并沒有等江呦呦做出回應。 陸鳴又瞥了幾眼窗外,沉聲道:快到這里了,你呆在這里,我去應付。 在商店買了中型工具尺,又繞到后側的一家攝影工作室租賃了三腳架。 和那些人碰面的時候,陸鳴正在安裝三腳架。 在這座小洋樓的入口處。 也是唯一可以翻進去的地方。 其他的被鐵絲欄圍住,很難翻越。 來的人他不認識,但一定知道陸鳴是什么模樣。 也有新人不識得, 語氣不善。 干什么的?我們有事,讓一下。 陸鳴沒出聲,手里的動作卻很快。 他安裝好三腳架,抬起頭,扯出一個為難的表情。 我正好也有事,希望你們不要打擾。 急性子的新人面色不佳,做出驅趕的姿勢。 被頭目攔下。 不好意思,這片是拆遷區,我們是來針對這個做調查處理的。 陸鳴看了看身旁大大的拆字。 褪色的字體陳舊凋敗。 顯然很少有人維護。 他挑了挑眉毛:哦?那就奇怪了。我也接到了州政府的任務,來這里測繪、勘探,怎么沒聽說過還有另外的同行。 他目光柔和又無懼,直視著對面的人。 氣定神閑,有萬分把握在身上。 對面有年輕的不明所以的人已有慌張,悄悄向身旁人嘀咕。 怎么突然有別的人。 看著不像學生,但是儀器是有,干嘛來的啊。 他們對此行要做什么并不清楚。 但直覺認為陸鳴是擋路的。 我來這里有批文,您有嗎? 陸鳴先發制人,率先發難。 對面的頭目愣了一下。 縱使知道這位是陸家長房的大公子,也是陸家產業的未來繼承者。 曉得他今天是為了擋他們,但斷斷沒想到他會搬出批文 難道消息出了錯。 這里早早被發現了? 不是。 并不是。 這是個幌子。 可以麻煩看看批文嗎?頭目禮貌一笑,問道。 陸鳴手里捏著尺子,轉了幾圈。 反問道:看來你們沒有批文,若是你看了我的批文,能走嗎?不要干擾我的工作,畢竟你們并沒有這個權利。 英朗的年輕人眼神里的柔和全然不見。 他的瞳孔不經意地微微一縮,眸底有道凌厲的光芒閃過。 這是場博弈,對方勢在必得。 他們如何愚蠢,都不可能掉進這種陷阱里。 頭目換了策略,微微躬身表示歉意:不好意思,冒昧了。我們也是建筑公司委托過來看看情況的,方不方便進去看看。 陸鳴沉默了半晌。 眼睛里突然射出一道光,從近處移動,看向遠方。 他緩緩開口:現在恐怕是不方便了。 三腳架上放了一面鏡子,折射出江呦呦的招手的姿勢。 往前看,有好幾個身穿制服的向這邊奔來。 倘若如江呦呦這般耳力好。 還能聽到遠處的鳴笛聲。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她匯報的傾向是增派人手。 陸鳴這才露出真摯的笑容。 頭目張著嘴,哽住了,向后看看,又朝陸鳴看看。 難以置信。 來的警察出示證件后, 他們很快被驅趕。 在門口。 江呦呦和其中一位男性相擁。 雖然很快分開。 但陸鳴依然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待看了看男人盯著江呦呦的眼神。 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高大、健碩。 這位看起來是領導者的警察有著小麥色的皮膚,因為常年奔波,胳膊上有不少紫外線造成的斑印。 江呦呦來回瞅了瞅兩個人,介紹道。 方覃,這是陸鳴,東西是我們一起發現的,如果你們覺得不太方便,我們先回去。 適才和江呦呦擁抱的男人,以微妙的眼神打量了一番陸鳴。 開口道:不礙事,一起。 江呦呦的臉色變了變。 貼近男人,沉聲說道:恐怕不妥。 對方似笑非笑:假如你覺得沒問題,又何必懼怕一試? 對方是她的上級,江呦呦咬了咬嘴唇,沒再說話。 任由一個非工作人員參與刑事案件。 所為何。 陸鳴心知肚明。 諾,防寒衣,穿上吧,聽小江說里面溫度極低。 方覃遞給陸鳴一件衣服,敵意也十分明顯。 屬于雄性爭奪的那種敵意。 到這里,陸鳴反倒松了一口氣。 將江呦呦作為爭奪對象的,恰恰不是江呦呦所偏好的。 陸鳴云淡風輕,接過衣服道了聲謝。 幾輛警車也從后面來了,方覃讓他們先在外等候,指派了3個人帶著工具同江呦呦、陸鳴一起進去。 因為他們提前找到了地方,人和工具一齊全,拆起來也很快。 石膏板被卸掉后,露出了令人震驚的一幕。 龍骨架上。 是一副可以稱得上如生的裸體尸體。 皮膚的紋理新鮮可見,陰 莖呈勃起狀態。 除了略微干枯的頭發,和過長已經彎曲的指甲告訴在場者,這是副死去已久的尸體。 方覃立刻謹慎起來:將門窗關閉,盡快把尸體挪入保鮮棺里。 這個人專業素養很高,做了萬全的準備,在不知道里面是一具堪稱活尸的情況下,還帶了保鮮棺來。 被小心翼翼抬下來放進去的尸體,面部表情祥和,嘴角還有笑意浮現。 和生前的李賀來似乎沒有任何區別 陸鳴幾乎立刻有了結論。 是一種做干尸的方法。 什么?江呦呦追問道。 在場的警察都是普通刑警,并沒有生化方面的醫學專家,都對此感到疑惑。 陸鳴指了指沿著李賀來尸體中間的一條線。 雖然保鮮技術足夠用心,但外部的縫合還是遭受到了侵蝕,幾乎不可見。 不過只要仔細看,依舊能看出痕跡。 應該是將內臟掏空,將尸體浸入醋酸鹽和硝酸鹽溶液中,其后在掏空的尸體中注入蠟,放置在真空環境中,這種方法便可保持尸體的新鮮。陸鳴解釋道。 他繞著尸體轉了幾圈,若有所思。 隨后說道:這是種高端且古老的木乃伊制作法,需要時間和人力。如果做的好,這棟小洋樓通風條件極好,用不著將室內的溫度降到這么低。但是做的人手法不純熟、時間太緊迫,比較粗糙,所以溫度一定是在封尸后才調整的,你們可以找找降溫的設備。 方覃率先鼓起了掌,笑道:沒想到陸老板建筑學出身,對生物化學也有這么深的了解。 別有意味的話。 陸鳴不打算接招:謬贊。 方覃低下頭,笑了兩聲。 揮了揮手:小心搬到皮卡上,兩個人保護,盡快送到檢驗所。其他人在這里找到降溫設備,要快! 身邊的警員都離開各自執行任務。 只有江呦呦、陸鳴和方覃在。 江呦呦走到陸鳴的身前,對方覃說道:那就麻煩方隊了,我的任務完成了,我們還有些私事,就不叨擾你們工作,再會。 她的姿勢有股母雞護崽的勁兒,惹得方覃連笑了幾聲,側身到她耳邊低語:不用這么呵護吧。 江呦呦神色嚴肅,不喜歡這個玩笑:方隊,辛苦了,再見。 連霍是怎么受傷的? 八音盒里到底還有什么秘密。 陸嚴遠下一步想做什么? 都需要她一一梳理清楚。 但最重要的是, 將陸鳴盡快拉出這個泥潭。 否則,他再怎么清白,被動陷入時,誰都沒有辦法。 而江呦呦所能想到的方法。 最快的。 還是利用情感。 再度勾引他。 這章是小陸的show time了。 算是吃rourou的一個前情解釋哈哈。 呦呦認真愛人的時候,其實是個只會打直球的大笨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