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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我把我整個靈魂都給你,連同它的怪癖,耍小脾氣,忽明忽暗,一千八百種壞毛病。它真討厭,只有一點好,愛你。——王小波·第二天艷陽高照,出門卻能聞到一陣潮濕的水汽。雨季陣雨不期而至,悄然而走。蘇南和陳知遇,請何家三口,去市中心吃飯。何平開車,蘇南坐后座,給陳知遇介紹當地的風土人情。近郊多數路段是沒澆水泥和瀝青的土路,晴天塵土撲面,雨天濕濘難行。沿路經過一家店,凋敝破敗,店門口泥濘低洼的地上,幾個穿得臟兮兮的當地青年,正在蹲著喝啤酒,嘉士伯,這兒習慣稱之為“”。蘇南他們的車經過時,有個穿紅衣白褲,骨瘦如柴的小男孩兒微張著口,懷里抱著一個比他小不了多少的小男孩,目送著他們離開。最早一陣,蘇南看見這些情形常常會從心底里覺得難受,久了就發現這種難受與事無補。習慣了,但每每看見,仍能生出一種明知無用的悲天憫人之感。車很快到了老城市,蘇南指著外面的建筑,一處一處跟陳知遇介紹:——“那棟紅房子,綠頂r是老城區的商業中心之一,藥店、書店、超市,什么都有……”——“那個紅底白字的bata,是賣鞋的,肯尼亞的品牌,在非洲這邊還挺有名……”穿過老城,到了新城。利隆圭街頭建筑普遍低矮,車從舊城區開到新城區,路面寬敞許多,沿路建筑也漸漸顯出些城市的氣息。“對面那兒,那個圓頂建筑,是馬拉維議會大廈,是我們國家援建的……”車從近郊到老城區到新城區,仿佛是從蠻荒到文明的進化。吃飯的地方,是新城一家意大利人開的餐廳,紅墻尖頂的設計,很有歐洲殖民時期的遺風。吃飯的當口,何平和陳知遇略略說起h司在馬拉維的貢獻。何平在這兒待了九年,薪水高固然是一部分原因,但沒點革命樂觀主義的奉獻精神,真沒辦法待這么久。“……我九年前剛來的時候,這兒出了市中心那片地兒就沒信號了。中國與第三世界的窮兄弟結盟,給非洲大陸的一些國家還是做了不少好事?!?/br>陳知遇點頭,就與何平聊起了前幾日去津巴布韋的見聞,言辭之間頗有感慨。非洲很多國家兵連禍結,窮困不是一朝一夕而成,已如痼疾,極難清除。蘇南本是在逗何平的兒子,聽見陳知遇講他在津巴布韋最后一站講座結束,有一個黑人青年上來求他贈書,不知不覺就插入話題:“……然而國外政府、無國界醫療隊和ngo組織的援助其實都是杯水車薪,一場戰爭一打,就有成千上萬的流民。而且國家發展和政策是相輔相成的,戰后初期南非發展得多好,后來被西方那一套理論制度蒙蔽,自毀城墻,好不容易構建的工業體系破壞殆盡,現在也……”一轉頭,看陳知遇眼里帶笑,正看著她,言辭就有些猶豫了。陳知遇笑一笑:“繼續說?!?/br>“……沒什么可說的啦,”蘇南摸摸鼻子,“我來之后,才發現我們中國人真是太勤奮了,國家獨立,國民勤勞,不崛起都沒有道理?!?/br>陳知遇笑了。敢情她來一趟,培養出國家榮譽感了?吃過飯,下午何平一家另有安排,蘇南單獨載著陳知遇去看湖。馬拉維湖是馬拉維的著名景點,很多背包客把馬拉維稱之為“失落的天堂”,一半是因為這湖。天藍水藍,藍得醉人,在湖泊的盡頭,匯成一線。陳知遇說,很像是泰國的蘇梅。湖上有許多觀光活動,小島浮潛、觀魚等等。陳知遇都不甚有興趣,最后兩個人在附近找了一家臨湖的酒店住下,觀湖吹風。湖岸樹下,掛著吊床。蘇南丟下東西就興奮地爬上去,翹著腳晃晃悠悠。她看陳知遇也緊跟著出來了,忙問他:“驅蚊水你抹了嗎?雨季蚊子多,被咬一口就可能被虐了?”陳知遇:“被虐了?”蘇南:“就是得瘧疾,何主任他們都這么說?!?/br>陳知遇走過去,看她一眼,忽伸手把吊床一推。“啊啊??!”蘇南快給這使勁一晃嚇得半死,趕緊抓住了拴著吊床的繩子。等晃動好不容易停下了,她從上面下來,氣鼓鼓地看了陳知遇一眼,冷不丁把他一推。陳知遇腳下趔趄,倒地之前,順手將蘇南一拽。兩個人齊齊倒在沙灘上。蘇南抓了把細沙,往他脖子里塞,“你好幼稚??!”陳知遇哈哈大笑。半會兒,伸手,“拉我一下?!?/br>蘇南戒備地看著他。“不逗你了?!?/br>蘇南這才伸手。兩個人拍掉身上的沙子,在沙灘上靠膝坐下。湖風輕拂,太陽快要落了,湖面一片的燦紅濃金,美得聲勢浩大。陳知遇看她。蘇南:“……干嘛?”陳知遇:“你涂防曬霜了嗎?不怕曬黑?”“……”蘇南想掐死他。跪在沙灘上,轉向他,強烈譴責,“您越來越沒有一點老師的樣子了!”“本來就不是,”陳知遇要笑不笑地瞅著她,“你昨晚喊的我什么?”蘇南臉刷的紅了。片刻,伸出一根手指使勁往他肩膀上一戳,低哼一聲,“……為老不尊?!?/br>“我還不老吧?”“……也快了?!?/br>“那你看著我?!标愔霭阉氖肿ミ^來,很用力的攥住。金紅漫天,漸有夕陽冷卻之后的靛藍。“……看著我變老?!?/br>*陳知遇的假期很長,已經明說了要等過了初三再回去。當地有華人互助協會之類的組織籌備了春節聯歡晚會,何太太喜鬧,和何平還有兒子一塊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