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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疼得撕心裂肺,咬牙拿著棉簽蘸著藥水擦上去時,手都疼得直哆嗦。上完了,又拆了干凈的紗布自己包上,留著客廳的燈,去臥室睡覺。跟陳知遇發了條信息,告知他自己已經睡了。等了五分鐘,沒有回復,就把手機一放,直接合眼。做了夢,就在滿山紅葉的槭山上,自己一階一階往上爬,眼看著陳知遇近在咫尺,一伸手他就又遠了,始終在高處,低頭俯視她。跑得很累,又不知道為什么不肯放棄,或者喊一喊她。到某一處,腳下打滑。腿一抽,醒過來。一下就聽見浴室里有水聲,她愣了愣,趕緊去找拖鞋,拖著左腳很快地走過去。敲門,“陳老師?!?/br>水聲停了,門開。陳知遇剛沖完水,腰上掛著浴巾,“怎么醒了?”“你回來也不叫醒我?!?/br>怕她踏進來打滑,他自己赤腳走出去,將她一攬,堵在浴室門口,“你昨天沒睡好?!彼α诵?,臉上露出些疲憊的神色,“等我穿個衣服。沙發上袋子里有泡面,你幫我泡上?!?/br>蘇南手一抖,“你沒吃飯?”“嗯……晚飯沒吃,事情結束就趕回來了,怕你擔心?!?/br>“你別吃泡面,我給你煮掛面——我中午買的菜還沒吃完,你多等五分鐘,就五分鐘……”語無倫次的,站立一瞬,飛快往廚房去了。陳知遇避開蘇南目光,回臥室套上身家居服,往廚房去。水在燒著,蘇南在淘洗小白菜。頭發扎起來了,露出小巧的耳朵。側邊脖子上,有道指甲蓋大小的暗紅色印痕,略靠后,可能她自己都沒看到。陳知遇瞧著,也不提醒她,自己笑一笑。“快了,你等一下……”蘇南加快了手上動作。“谷信鴻跟你解釋了嗎?”“嗯?!?/br>陳知遇停頓一瞬,“具體不說了,以后……”他走過去,從背后將她抱住,頭埋在她發間,“……沒什么前程往事,現在未來都是你的?!?/br>蘇南手一頓,不知道為什么就要落淚。心疼他一臉倦容還大半夜風塵仆仆趕回來,心疼他連口飯都沒時間吃……是真的不擔心,不信陳知遇會在這件事情上讓他受委屈。“可以說嗎?我想聽?!?/br>陳知遇一笑,“真要聽?跟潑皮打架沒什么兩樣?!?/br>一碗雞蛋蔬菜面,陳知遇呼嚕呼嚕就吃完了,抽支煙,漱過口,躺在床上,抱著蘇南,跟她講這一整天的經歷。早上七點直奔程宛家里,兩家父母除顧佩瑜之外,合力先把兩人抨擊一頓,軟硬兼施舌燦蓮花聲淚俱下,三人配合得當滴水不漏,絕對是活這么大陳知遇受過的最高規格的待遇。該罵的,該苦心教育的都做了,到這份上,陳知遇跟程宛硬抗,長輩的也的確是沒辦法。接著就兩家父母互相道歉,一人說自家女兒有心理疾病,拖累了你家兒子這么多年;一人說自家兒子做事不知分寸婚姻大事當兒戲,沒盡到該盡的責任……事已成定局,兩家的場面話都說完了,各家把各家孩子領回去,關上門來,繼續批斗。陳知遇想今天反正已經這樣了,趁機把蘇南的事兒也抖落出來。這下,陳震氣得差點厥過去,直罵他枉為人師,勾引女學生,衣冠禽獸,道貌岸然,寡廉鮮恥,簡直丟盡了陳家的臉面!最后,搬出多年沒用的“家法”。蘇南忙問:“什么家法?”陳知遇苦笑,“說出來丟人……”堂堂崇城大學副教授,老宅太爺爺遺像前,跪了八個小時。整整的。“還有嗎?”“沒了?!?/br>“真的?你不要騙我?!?/br>“……背上還挨了一下,我太爺爺的拐杖抽的?!?/br>蘇南立馬去扒他衣服。陳知遇真是臊得慌,畢竟這么大年紀了,又怕她擔心,趕緊抓著她手,想著怎么樣也要把這事給混過去,嘴上就有點兒口不擇言,冒出些有意輕佻的渾話:“寶貝兒寶貝兒,別,今兒累,來不了……”蘇南沒動了。一會兒,他聽見一聲抽泣。趕緊去捉她手,往自己懷里按,“……你想看就看吧,別笑我就成?!?/br>今兒真是,師威掃地。蘇南模糊著眼睛,把他衣服掀起來。紅腫的一條印,從肩膀斜到腰間,襯著他很白的皮膚,特別明顯。是真的下了狠手抽的。她手指碰了一下,又飛快縮回去,淚眼朦朧地看著他,“疼嗎?”“疼什么,這么大人了?!?/br>“要不要上點兒藥……我去翻翻我的……”“別翻了……”陳知遇抓住她的手,“你現在老老實實陪我睡一覺,比什么藥都管用?!?/br>“你……你不是來不了……”陳知遇一拍她腦袋,板著臉:“單純睡覺!”心滿意足地把人抱進懷里,看她不動了,往她發里深深地嗅了一下。不是小孩子了,什么家法不家法的,他要是不照做,陳震六十多的人,能拿他怎么樣?然而就是遵守下來了,不想以后,陳震拿這個再去卡蘇南。小時候,陳震說,知遇,你要是負不了責,就別攬事兒。跪在地上,跟照片里的太爺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他想:蘇南啊蘇南,為了把你這個“事兒”負責到底,我這輩子挨的最重的一頓家法,就是為你了。第32章剛剛好,看見你幸福的樣子,于是幸福著你的幸福。——村上春樹·第二天一大早,程宛過來慰問。說是慰問,但什么也沒提,空著手來,看陳知遇一臉憔悴,還使勁嘲笑了兩句。公寓靠窗放著一個實木的吧臺桌,程宛就翹腿坐在高腳凳上,看一眼蘇南,又看一眼陳知遇,一支煙夾在手里,有一下沒一下的抽。“蘇南,你工作找著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