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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睡覺和聊天好點兒?!?/br>陳知遇看她一眼,把書擱到了一旁,“那你陪我聊會兒?我聽林老師說你論文還沒思路?!?/br>蘇南頓時叫苦不迭。她打心底里不敢跟陳知遇聊學術上的事,這下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嗯……”“有什么想做的領域?”“跟著涵姐上過一些女性主義的課,對這個有興趣?!?/br>“這方面我了解不多,就我所知道的,現在沒什么特別新穎的研究視角,無非性別政治、話語構建、身份認同、刻板印象這幾個方面……”陳知遇思索片刻,“巴赫金的狂歡化理論聽過嗎?”“聽過,但是沒看過相關的文獻?!?/br>“這理論文學研究用的比較多,傳播學引用還不算太多。你要是對女性主義感興趣,可以試試看選一個可以體現女性意識的社會現象、文化產品,用狂歡化理論做分析?!?/br>蘇南愣了一下,全然沒想到陳知遇會指點得這么細,忙說:“好?!?/br>“這角度做起來容易,想畢業不難……不過要是我的學生,在我這兒肯定通不過?!?/br>……最后,還是免不了要落到這一層面。被說了多次,她反倒覺得自己有些免疫了,“……能畢業就可以了?!?/br>“趕著工作?”“……嗯?!?/br>“那為什么讀研呢?”“……一不小心,保研保上了?!?/br>“保研材料也是你一不小心遞交的?”她幾分窘然,無話可說了。陳知遇將目光轉向窗外,“……倒也說得通,很少有人能拒絕偷懶的機會?!?/br>……無可否認,陳知遇這話說得很對。別人都在忙忙碌碌校招的時候,她順利保研,至少三年多時間不用再考慮何去何從的問題,絕大多數人都很難拒絕這種唾手可得的誘惑,即便現在她正在為當初自己的一時不堅定后悔不已。她低下頭,聲音輕得幾乎聽不清,心里一股頹然,“那時候偷懶的結果,我現在正受著呢……”陳知遇轉過頭來,“嗯?”她輕咬著嘴唇,搖了一下頭。陳知遇目光定在她臉上,她眼里浮現出一層略有些惶惑的神色,兩只瘦弱的肩膀瑟縮著……他想到了前天晚上望見的,那道似要被重物壓塌的影子。“……話說重了?”“沒……您說得對?!?/br>“別介意,我這樣慣了?!?/br>“沒有……您說得對。學術嚴格沒什么錯,只是我……我確實不適合,路走錯了……”她頭更低,“……但還是得走完是不是?!?/br>其實,也不一定。他看她一眼,沒把“退學”這兩字說出口。不至于。研究生里多是渾水摸魚過日子,一天和尚一天鐘,比她蘇南嚴重的多了去——可能就是見她這么勤勉,卻沒什么成果,反倒于心不忍。開學至今,收了兩次作業,因為林涵的緣故,特意仔細看了蘇南交的。且不論有沒有新觀點,論文獻綜述,她是做得最扎實的,腳注、參考文獻也工整標準,自己拿著放大鏡挑剔,也找不出什么錯。“不說這了……”陳知遇頓了一下,“那什么創業大賽,你要去參加?”“沒時間去?!?/br>“沒什么意思,也就能讓履歷好看點。你要是需要這樣的機會,論文開題結束了,我可以給你介紹幾個有意義的實習?!?/br>“謝謝陳老師?!?/br>陳知遇看她一眼,還想說點兒什么,卻又似乎無話可說了。他將車窗關小了些,身體往后靠,闔上眼睛。天色一分亮過一分,暖橙色的光,薄紗一樣籠罩著晨霧中低矮的樹林。s城到了。第4章(04)涼夜不管天下幾大的雨,裝不滿一朵花。——廢名分會場賽程安排與在旦城的主會場大同小異,抵達之后先與s大學的老師會和,舉辦上午的論壇。分發材料、聯系老師,中途端茶倒水這些小事全要蘇南負責,等上午場散會,江鳴謙領著老師去定好的酒店吃飯,她還得留下來整理下午的座次牌。好在忙完還有頓盒飯,煎魚、雞丁、炒豆芽,送來時已經有些冷了。江鳴謙送完老師之后自己蜇摸著去找s大學的高中同學蹭飯,偌大報告廳就剩下蘇南一人。熱水管夠,蘇南給自己倒了杯水,偷偷順了點兒茶會時的小零食,自己在會場角落里將就吃了一頓。昨天睡得晚,早上六點不到就起床,本就睡眠不足,正午陽光一照,困意潮水一樣直往上泛,一看離下午場開始還早,定了半小時鬧鐘,趴下睡覺。迷迷糊糊,聽見有腳步聲進來,腿動了一下,驀地驚醒,倏然抬頭,對上一道目光,嚇得呼吸一停,慌慌忙忙站起來,“……陳老師?!?/br>“怎么在這兒睡?”“回酒店麻煩,一會兒還要檢查設備?!碧K南抬手摸了一下嘴角。這動作完全是無意識的。她神情還有點懵,因為枕著針織衫的衣袖,臉上被壓出幾道編織紋樣的紅色印痕。陳知遇盯著看了一眼,忽地上半身探了過去。蘇南幾乎是下意識往旁邊一躲,卻見陳知遇伸出手臂從座位抽屜里掏出一個u盤——她坐了他上午坐的位置。尷尬了。蘇南摸了摸鼻子,抱上自己書包挪到旁邊位置。“沒事你坐,下午我不來了?!?/br>她愣了一下,“您有事?”他將u盤揣進口袋,揚眉笑了笑,“翹了,玩兒去?!?/br>他轉身往外走,到門口又停了腳步,沖她一笑,囑咐道:“替我保密?!?/br>她怔怔地點了點頭。下午三四點,晴了大半日的天突然轉陰,散會時下起雨來。老師們夜游護城河的計劃泡湯,吃完飯只得留在酒店消磨時間。蘇南累得夠嗆,但與學校里一位講師同住,回房間了也不敢造次。從書包里掏了本書,坐在床邊,假模假式地攤開,思緒早不知道去了哪兒。手機驟然震動,趕緊摸過來看了眼,江鳴謙發來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