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便由衷地想要回饋這個幫助她成長的地方。于是，她夢想著成為市長，與那位穿著紅藍制服、總是在微笑的大都會英雄一起守衛它。

她不知道超人會怎么想，但她自己努力朝這個方向去做了，一步步往上攀登，希望似乎就在眼前。

可是就在珍妮認為一切都會順利進行下去的時候，超人回饋給了她完全不同的答卷——末日超人。曾經的守護者化身為絕對的摧毀者，就像是變成第二個毀滅日一般，渾身長滿了尖刺，散發著致命的孢子，所到之處迷霧叢生、萬物都將枯萎。后來，超人確實又回來了，他又一次戰勝了布萊尼亞克、就如同他當初戰勝毀滅日那樣，可是大都會卻變成了一片廢墟。

從那個時候起，珍妮就明白了：超人是不可信賴的。

她必須尋找另外一條道路，讓人類自我拯救的道路。于是，汪達爾·薩維奇找上了她，而她，學會了將正義的怒火轉化為強大力量的方法。珍妮就這樣成為了暴怒。

“你只是一個棋子?！盠L冷冷地說道，“薩維奇根本就不會幫你拯救大都會?！?/br>
克拉克不停躲避著擴散的暗影黑塊，邊勸解道：“他的目的是統治人類社會?！?/br>
但是暴怒沒有動搖。

連續幾天，暗影怪都在sao擾失去了超能力的超人，暴怒更是控制了大都會的市長辦公室，篡奪對方的身份、私底下秘密進行許多實驗。當然，這些邪惡的實驗都在關鍵時刻遭到了克拉克的阻撓和摧毀，因此也逼得幕后黑手汪達爾不得不加快腳步，逐漸顯露在了臺前。

這時，克拉克才明白是汪達爾·薩維奇奪走了他的力量，并接管瞭望塔、綁架了正義聯盟的成員。他知道自己必須有所行動。為了重獲足以與薩維奇抗衡的力量，他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意志力，即便被困在氪石之中，但還是強行吸收了其中的輻射能量。

克拉克體內的變異細胞在吸收著氪石的能量，通過與其斗爭來達到某種平衡。他確實獲得了全新的充能方式，但這種來路無法預測前景，并且給他帶去了強烈的痛苦。

每一次揮拳，都會迸發出刺痛，因為氪石除了提供充能、也同時在殺死著他的正常細胞?？煽死藳]有功夫去理會那么多了，如果命運非要他終結，他也會戰斗到最后。

他蓄勢待發，沖向宇宙。而LL尊重他的選擇。她護在左右，為對方清理出一條能夠快速抵達的通路。直到克拉克解除掉關押正義聯盟成員的裝置，才得到一絲喘息之機。

一旁的盧瑟恢復了自由后便開始嘲諷超人，拿氪石來充能是再愚蠢不過的自殺行徑。但克拉克沒有時間去爭辯，薩維奇還在逍遙法外，他還不能松懈。

視線模糊……身體像是要散架了。

克拉克兩腿發軟，但還是繼續向前沖。他不僅要打敗薩維奇、拯救大都會，還要去拯救那些被利用的人、即便他們曾是自己的敵人。但薩維奇正是利用克拉克的這種心態，給了他致命一槍。

子彈摻著毒素，滲透進氪石還未殺死的細胞中。

他在下墜。

飛翔中的少女不斷伸手，可也只能注目著他向下墜落。

他的眼皮很沉重。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從氪石輻射那里汲取到的所有力量都消失了。

薩維奇移動基地的下方是孤獨堡壘的閃耀星光。伴隨著他掉出基地，依稀可以窺見那些水晶折射出的光芒。透過那些光，他好像看到了太陽，又好像看到了少女的指尖。

終于，他回‘家’了。

克拉克合上眼的瞬間，少女接住了他。溫暖的氣息包裹了他，那一刻他覺得沒有什么好怕的。

耳旁還傳來了孤獨堡壘熟悉的機械聲，似乎是監測到主人糟糕的身體狀態，生物掃描自動開啟了。

‘細胞再生，已完成?！?/br>
——他回來了。

來自氪石的痛感消失得無影無蹤，無法使用超能力的狀態也得到解除。強烈的沖擊波從超人的腳下踏出，他一躍而起，攀上了云霄，又成為了那個擁有鋼鐵之軀的男人。

克拉克看向緊緊攥住自己制服的LL，此刻已經變換了角色，現在是他在抱著她。他聽到微風拂過二人的臉頰，看見陽光照耀在他們身上。

這幅畫面是一派和煦安寧。

*

即便恢復超人的力量，克拉克依舊陷入了艱難的鏖戰。

薩維奇一臉的不屑，怒罵超人，企圖動搖他的決心：“天賦是伴隨著責任的！你看你自己，被賦予了如此偉大的天賦，你卻不去擁抱它、成為人類的主宰，而是浪費這種天賦、將自己變成人類的保姆、仆從和替罪羊！”

天賦是伴隨著責任的。

克拉克聽過類似的話，但那是從一位真誠的堪薩斯農民口中說出來的。那時的他還很幼小，說這話的人也沒有離世。

“老爸，我能擺平那些愛欺負的混蛋，對付那種小孩只需要一拳就夠了，我保證、會很輕很輕?！蹦暧椎目死颂统隽巳^，對著正在修車的養父喬納森示意。

“克拉克，天賦伴隨著責任，選擇伴隨著后果。其中一條——”

“所以我的責任就是在他欺負其他小孩之前揍他一拳！”克拉克更起勁了。

“——讓我說完。其中一條責任就是知道能力是受限的。你的力量是天賦，但你是那種認為打人能解決一切問題的孩子么？”

“至少能解決很多問題……嗯……不、應該不是?！?/br>
“那就做你這樣的孩子會做的選擇?！眴碳{森摸了摸兒子的腦袋。

父親說過的每句話都像烙印般銘記在他的心中，做的每件事都在腦海里揮之不去?？死瞬⒉皇且婚_始就是那個給他人帶去希望的‘超人’，他也有過迷茫和恐懼的時刻——像是眼睛突然噴出熱光、燒毀附近玉米田的時候，他就在想著自己是不是怪胎。

可是喬納森緊緊抱住渾身繃緊的兒子，縱使那股不知名的熱光足以將他切成兩半。但對方依舊不撒手，不停說著克拉克是上天賜予肯特家的禮物、而不是詛咒。從那個時刻開始，克拉克便開始嘗試不再去畏懼自己的力量。

天賦伴隨著責任，選擇伴隨著后果。很久以前，他的父親教會了他要去做正確的事情，也讓他牢記一個真理——

“是我們的選擇定義了我們自己?！背说谋砬閳远?，“而我、不是一個相信力量高于一切的人?！?/br>
爆炸響起。

大都會的人們抬頭望去。他們都清楚一件事情，是超人再一次拯救了這座城市。

如果喬納森和瑪莎還能夠活著站在這里，克拉克想知道、他想知道，他們是不是會覺得：自己是二人引以為傲的兒子。

*

“他們是我十七歲的時候離開我的……”

昏暗的星光下，克拉克和LL躺在寬敞的屋頂上談心。

“我那時就變得……孤零零一個人?！?/br>
他握住了少女的手，回憶著那段自我蛻變的日子。

克拉克清楚地記得自己像一條可憐巴巴的流浪狗，無處可去，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