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贊沙！亞歷山大，我們說話的聲音是一樣的。這就是我們最大的差距！我比你聰明！”

恢復成孱弱身軀的地球3盧瑟栽倒了地上，萊克斯捂住對方的嘴巴，親手處決了另一個自己。

“說老實話，就在先前，我還真有點嫉妒你擁有的那些超能力。絕對的力量、還能夠吸收他人的、越變越強，聽起來很美妙不是嗎？但事實上，它只會使我們陷于對力量的依賴，進而成為我們自身的弱點?！?/br>
萊克斯·盧瑟做到了最艱難的一點。他、戰勝了自己。

LL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光鮮亮麗的萊克斯·盧瑟，忍不住握緊拳頭。

好厲害……

這才是真正的強大……嗎。

超女王不禁后退了一步，念叨著：“這怎么可能？??！我選擇的最強者居然會輸給一個沒有超能力的普通人類??！”

權戒者頗為羨慕地打量著盧瑟：“太、太厲害了！”

少女接話：“不愧是L.L.大家族的急先鋒、偉大的人類科學家、了不起的萊克斯！我們不敢做的事，他毫不在乎地做了！真是佩服，真是我們的偶像！”

哈羅德忍不住吐露真言：“好羨慕啊。我什么時候也能像他一樣干掉另一個自己呢?！?/br>
一邊說著，他還時不時瞅著綠燈俠，看一眼又縮了一下，下次又沒有長進地看了過去，直接撞上了哈爾的目光，然后就嚇得縮了回去。

綠燈俠簡直無語。

看看贊沙與萊克斯·盧瑟，再看看終極人與超人，這幫人都打得很盡興嘛?？墒禽喌綑嘟湔吆退?，根本就打不起來。

“你這個人是不是有毛??？”哈爾發誓自己這句話說得絕對是公正客觀、毫無嘲諷之意。

可是哈羅德還是嚇得瑟瑟發抖，躲在了LL身后：“他、他、他……他在瞪我！”

少女抱緊了對方，沖綠燈俠干巴巴地甩下一句：“消停點。我不會讓你欺負他的?！?/br>
天地良心，到底是誰欺負誰啊。

“我是那種人嗎？”哈爾大聲質問。

LL搖了搖頭，但還是護著哈羅德：“或許這不是你的問題，但你的確給他帶來了壓力啊。他很脆弱的……只要稍微大點聲吼他、或是目光刺傷了他的小心臟，他都會受不了?！?/br>
“你對待他的態度像是對待稀有保護動物?！?/br>
少女笑了起來：“好像是哦?？墒撬娴暮芸蓯郯?，你不覺得嗎？”

“不覺得?！惫柟首鲊烂C，“你覺得我會給他帶去壓力，可是你不知道嗎，他也讓我壓力很大。我只要看著他就難受，再過一會兒，恐怕我的心臟病就要犯了?！?/br>
緊接著，綠燈俠捂著自己的胸口，像是痛苦得快要暈厥倒地。

這迫真演技令LL信以為真。她不假思索地走向哈爾的方向，把哈羅德甩在了身后：“是真的嗎？我怎么從來都沒有注意到……天哪、我太失職了，居然沒有察覺到?！?/br>
“對啊，你還是那什么過激粉絲委員會的副會長呢?？墒切睦锿耆珱]有我?！惫栍痔砹艘话鸦?。

少女將手心貼在他的心口：“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還痛嗎?！?/br>
哈爾笑臉盈盈，撩人心懷：“只要你親我一口，我就都痊愈了?！?/br>
“別相信他！他是個騙子！”哈羅德氣急敗壞地指著綠燈俠罵道。

被拆穿的某人干脆抬起手，綠燈戒具現的鎖鏈把LL捆得嚴嚴實實。哈爾抱起少女，直接宣布了所有權：“這位脆弱敏感的珍稀動物，你應該乖乖呆在動物園里，正常人的戀愛生活不適合你?！?/br>
“可惡！”權戒者距離爆炸只差臨門一腳，“把她還給我！”

“她不屬于你?！?/br>
與此同時，哈爾聽到高樓里的爆炸聲。他知道另一頭的布魯斯已經做了該做的事情。蝙蝠俠確實也如他所想，按計劃解救了困在火風暴矩陣中的所有正義聯盟成員，現在局勢已定，犯罪辛迪加鐵定玩完了。

賽尼斯托和黑亞當一起推動了小行星，黃太陽的光束傾斜而下，黑夜過去，白晝歸來。氪石能量在太陽輻射下溢散而去，正在與超人對峙著的終極人當時就腿一軟，整個人癱倒在地。

超人打量著終極人，說來也是諷刺，自己從黃太陽那里獲得了超乎常人的力量，可是對方卻將黃太陽輻射視為毒藥。二人不愧是截然相反的存在。

“犯罪辛迪加輸了?！笨死税浩痤^，帶著些微壓迫感，“你和盧瑟、還有超女王都犯了相同的錯誤，你們都搞錯了強大的真正來源?！?/br>
就像超女王曾質問他，究竟是什么令他如此輕易掙脫屈服套索，究竟是什么讓他為之戰斗。他不會去跟超女王解釋，因為對方根本理解不了他心目中的‘正義、真理和美國方式’。

“我知道、我知道！戰斗的理由是為了‘心中的正義’，所以一直做著正確之事。這就是強大的來源之一?！盠L即便被哈爾按在懷中，還是沒個消停。

克拉克笑了，朝少女豎了個拇指：“恭喜你，得一分?！?/br>
“哼，還正義，你在這裝什么酷！”即便嘴上強硬，但溫暖的陽光還是令終極人的雙腿不自覺地顫抖起來，“要是給我足夠多的氪石，我也能站著說風涼話?！?/br>
一旁的盧瑟聽到這話直接冷笑：“你以為幾塊破石頭就能令你變強。你自己清楚，你是這個星球上最弱小的家伙，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靈上?！?/br>
“你、你給我住嘴！”終極人雙手抱住頭，不愿意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現在驚懼萬分的丑態。

但萊克斯·盧瑟說的不錯。

若是換作他氪星的生父、喬·哀爾，看到這幅景象，也肯定會做出類似的發言吧。

——永遠要成為最強者，否則就只能算個廢物。

——任何形式的孱弱都必須被徹底鏟除。

地球3的卡爾·哀爾正是秉持著這樣的信念，才活到現在的。

但其實他心里清楚，自己對氪石的依賴是無法克服的孱弱，同時，這份‘孱弱’卻也是他獲得那份超乎常人的力量的來源。既是他的強大之源，又是他的弱小之源。除此之外，他在感情上還具有對LL的依戀，這也是一種無法克服的孱弱。

他總是回避這些問題，平日里裝出一副妄自尊大的姿態，任何事情都爭先恐后地搶占那個最強的頭銜，無論是與夜梟爭奪會議上的話語權，還是與盧瑟爭奪領袖的地位。

但自己其實早就輸了。

在LL毅然決然地離開地球3的那一日，終極人的‘強大’就被撕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無法填合。

在他的指縫間，少女的身姿清晰可見，她被綠燈俠甜膩地擁在懷中，眼神卻是望向自己這一邊的。他發現了這一點，并且更加難以忍受。

“不要看我?。?！”終極人使盡了全力，朝少女怒吼。

下一秒卻又失魂落魄地重復了一遍這句話：“LL，不要看我……不可以讓你看到這樣的我……”

如此難堪。

她站著，他跪著。

“不要這樣看我……”

手指的縫隙中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