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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瞎說!”麓鳴兒也學著李嬸的樣子拍了她一下,而后極小聲地和她說道:“月事不準的事,常有,你可別聲張,讓人知道了像什么樣子……”說著,麓鳴兒又不小心從鏡中瞥見了那方純白的元帕,小臉便紅得更加厲害。阿亦訕訕退下,李嬸拿起梳妝桌上的那柄‘雎鳩’檀木梳,便開始為這嬌羞的新嫁娘梳喜頭。“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這柄梳子,是岑牧野當初第一次求婚時,送她的。如今,是真的要與他成婚了,想來期間有多少的不容易,叫她漸漸紅了眼眶……“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若是阿娘還在,今日替自己梳頭的,該是她吧……麓鳴兒稍稍仰起頭來,不讓眼淚落下。“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阿娘曾說要他們留后的事,她還記得,也不知四哥還記不記得……她的手,輕輕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若要是真的有了,也不知他會有什么樣的反應?他們好像一次也沒說起過有關“孩子”的話題……齊肩的墨發被高高綰起,五色的絲線絞去臉上微不可見的汗毛。香粉輕勻敷面,黛硯細細描眉,絳紅的口脂綴點雙唇。出水的芙蓉,此時也水靈不過眼前的新嫁娘。打開四方的紅木雕花妝奩,那頂綴滿珍珠寶石的赤金鳳冠便惹得眾人嘖嘖驚嘆。真是奢靡得光彩奪人!從未見過如此華貴鳳冠的李嬸,伸手去匣中取時,不免下意識地先看了看自己的那雙手,而后才極為小心地將鳳冠取出,又用千萬倍的小心,戴到麓鳴兒的頭上。“姑娘,要蓋喜帕了,含塊糖吧!”麓鳴兒羞怯地點點頭,乖順地張開了小嘴。“糖兒圓圓,糖兒甜甜,新媳婦兒含著,日子香甜……”確是真的甜,甜到了心里。麓鳴兒抿了抿嘴里那塊糖,微微一笑。大紅的喜帕,往頭上一蓋,外面便傳來了熱熱鬧鬧的鞭炮聲。“來啦來啦來啦!新郎官要來啦!”阿亦同著幾個小丫頭,以勢必要壓過鞭炮聲的嗓門,高聲歡笑著,簇擁著,將婚房的門大大打開。麓鳴兒的眼前,除了紅彤彤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見。耳邊,除了自己的呼吸聲,什么也聽不見。纖纖兩只素手,原本交疊放著,此時已不由地絞在了一起。心臟砰砰亂跳,外頭越是熱鬧,她便越是緊張……“鳴兒,我來了?!?/br>溫柔、清醇的嗓音,只用了一句,便落入了她的心坎。那顆心,這一瞬幾乎都要蹦出來了。躲在大紅喜帕下的麓鳴兒,一慌亂,差點自己動手掀開了蓋頭。“傻丫頭,就這么急著嫁給我?”岑牧野低聲笑著,將她橫抱起來,“走,跟著為夫拜堂去吧!”紅燭高舉,一路鮮花。省了那些跨火盆、踢轎門的繁禮,只預備下了高堂之位,天地神龕。“一拜天地——”他在西,她在東,并肩而立,各自秉香。朝著天地爺的牌位,畢恭畢敬叩首敬香。“二拜高堂——”喜娘剛攙著她轉身,就被一旁身長玉立的新郎搶了活兒干。岑牧野拉過麓鳴兒的手,對著空空的高堂之位拜了三拜,而后帶著她轉向主位的下首。“二哥二嫂來了,咱門鞠個躬吧?!?/br>“好,好,好?!贬猎婆c妻子笑著,分別將兩封紅包,塞給眼前對著他們行禮鞠躬的弟弟、弟妹。“夫妻對拜——”這最后一聲“夫妻對拜”,比剛剛那兩聲還要悠揚。岑牧野的臉上,是藏也藏不住的笑,笑得連眼角都要飛翹了起來。這一拜,再沒有誤會芥蒂,從今他們就該彼此信任,彼此愛護。這一拜,再沒有離別傷痛,往后他們就該相濡以沫,相扶到老。這一拜,兩人皆有些鼻酸。她躲在紅蓋頭里,默默落淚,他只能悄悄別過臉去,不叫賓客們看見。唱頌官喜鑼一敲,大聲唱道:“禮——成——”歡笑聲、掌聲、鞭炮聲同時響起。該送她回“洞房”了。一身赤紅長褂的岑牧野,望著對面依舊蓋著大紅喜帕的麓鳴兒,微微笑著拉起她的手。“不成!不成!”從現場觀禮的賓客中間,突然躥出一名同樣紅裙著身的女子奮力沖向麓鳴兒!“不成!不成!”那紅衣女子大聲叫嚷著,一把掀開麓鳴兒頭上的蓋頭——“蘇妍兒?!”麓鳴兒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眼,眼前這狀似瘋癲的女人竟是蘇妍兒?“蘇妍兒……蘇妍兒是誰???”一身紅衣的蘇妍兒嘴里喃喃著,突然叫了起來:“不對!我是麓鳴兒!我是麓鳴兒!”岑牧野將受到驚嚇的麓鳴兒緊緊地摟進懷里,那頂赤金鳳冠在她的頭上亂顫不已,耀人眼目……前朝太后御賜的鳳凰云雀赤金鳳冠?站在賓客中間的傅硯之,呼吸凝滯,踉蹌了一下……“啊——”紅衣女子一聲凄厲慘叫。她擋在岑牧野的身前,被一把短刀直戳進了心臟……“我是麓鳴兒……是麓鳴兒……我要結婚了……”蘇妍兒瘋笑一聲,怦然倒地……我兒子終于有媳婦兒了!(ToT)大結局得了!還要啥坎坷??!第七十六回鳳冠一時間,賓客驚慌四散,恐懼的驚叫聲都已蓋過了嘈雜的鞭炮聲。那行兇之人用力拔出插在蘇妍兒胸口處的那把血淋淋的短刀,欲再度刺向岑牧野。“砰砰!”兩聲槍響,從身后飛來的子彈一一射中那人的腿部!身量不過五尺的兇犯瞬間跪倒在地。阿星帶著打手護衛們疾速沖上前來,將人團團圍住。那人雖癱在地上,卻依舊咬著牙瘋狂地揮舞著手里的刀子,那張略顯青澀的臉上,此時猙獰畢現。護衛們無法近身,阿星再次舉起槍,對準如瘋狗一般的行兇少年。“留活口!”岑牧野沉聲下令,那少年下一瞬便被一條隨手扯下的紅色帳幔勒住了脖頸。“呃……呃…………”少年掙扎著,皙白的面皮瞬間脹紅,額上青筋暴起,手里的刀子卻依舊不松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