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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參謀長何時弄璋之喜,我老頭子還想著去討杯滿月酒喝?!?/br>綺懷(民國)開到荼靡(一)開到荼靡(一)謝敬遙道:“當然是要請張伯伯的,我還指望著張伯伯撐場面?!?/br>張德良道:“實不相瞞,在我眼中,無論才智膽識,參謀長始終是督軍最有力的繼承人。四少畢竟還是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到底年輕了些?!?/br>“張伯伯說哪里話,我和四弟是手足兄弟,都是一家人,共同為樊軍效力是心之所愿?!?/br>“人活于世,縱觀蕓蕓眾生,茍且偷生庸碌無為者只求眼前蠅頭小利,是做井底之蛙觀天還是鴻鵠高飛一舉千里,皆在一念之間。參謀長既心懷宏圖大志,何不一展所長登高望遠,去欣賞更廣闊的風景?”“多謝張伯伯的教誨,這番話我定然銘記,他日若有不情之請,還望相助?!?/br>張德良滿臉笑容,捋著胡子點點頭,侍衛官走進來,手里拿著把傘,說外面下雪,車子就停在樓下,張德良便告辭跟了侍衛官出去。謝敬遙留在辦公室內,用手指劃開百葉窗,果然見花壇里都蓋著一層白,平日迎風招展的旌旗也無精打采地耷拉著。他拿著鋼筆在一份檔案簽了字,想起張德良的話頓了片刻,隨后喊道:“石磊?!?/br>善用兵者隱其行,有而示之以無。如今世事動蕩,各方勢力復雜,想在這混亂的棋局中博弈站穩腳跟,唯有厚積薄發。如今走的每一步都是雙刃劍,走好了,就會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就如張德良所言,人生如夢,白云蒼狗,短短數十年,要是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么活一輩子又有什么意思。而他長久所等的,只是一個契機而已。石磊應聲推門而進,聽謝敬遙道:“我讓你去余記買的蜜餞買了嗎?”“買了買了,排隊都排了老半天呢,站軍姿都沒這么累過!從東邊跑到西邊,為了哄少奶奶高興,少爺你也是費心思了……”“行了,別裝了,”謝敬遙擱下筆,不顧他揉腰愁眉的樣子,站起來道,“回家吧,說不定還能趕上午飯?!?/br>“要我看,付小姐還真是少爺的克星,克得死死的,怎么就把您以前放浪不羈的性子收斂了不少,連趙小姐都不見了?!?/br>“怎么說話的,我看你最近越來越欠收拾,該吃軍棍了?!?/br>回憶起前段日子趙君眉遣人來請少爺小聚卻被婉拒,石磊嘿嘿笑了兩聲,“不是我說,人家趙小姐不要名分,跟著您也有兩年了,您一有了嬌妻美眷,就像忘了她這個人,不是有點那什么了……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從另一方面看,他覺得趙君眉也是個癡情的可憐人啊。雖說紅顏知己,但滿心期待的,何止如此?而少爺不是不解,是假裝不解罷了。“不該你管的閑事少管?!?/br>見謝敬遙不悅地皺眉,石磊立刻自覺地住嘴,遞來一件深綠的軍氅過來。謝敬遙披上系好頸間的扣子,又抬手正了正軍帽方出門。鹽粒般的雪連綿不絕,籠罩了整座城,仿佛給大街小巷蒙上薄薄的白霧。回到謝宅,早有丫鬟跑過來接了大衣,他抬眼望見二樓的窗戶半開著,握了握手中裝著蜜餞的油紙袋剛要上樓,卻見雪英和錦書說說笑笑走來。雪英大大咧咧叫了聲“三哥”,看他提著個袋子,好奇地圍上去,“這是什么?給我瞧瞧!”謝敬遙一邊把手背后,一邊拉開距離道:“這不是給你的?!?/br>雪英嘟嘴道:“小氣鬼!”“你待在家里干什么,不去學校上課?”“三哥你是忙糊涂了吧,今天放假不用上課,不過我下午約了同學去菲力俱樂部打彈珠玩,聽說那彈珠是美國進口的,可好玩了!”“你一個女孩子好的不學,倒凈學了些不正經的玩意兒,要是閑得慌就幫三媽和大嫂多分擔點家里……”“我還不是跟三哥你以前學的!”他話沒說完,雪英就吐吐舌一溜煙跑遠了。錦書見四下無人,猶豫了下道:“三少爺,少奶奶不在屋里?!?/br>“不在?”“我遠遠看到少奶奶早上慌慌張張出門,連月香在后面跟著叫都聽不見名字似的,不知道有什么事情?!?/br>謝敬遙眼光微沉,取出金懷表看了看,“現在快下午兩點了,這大半天你們誰都不知道她去哪里?”“少奶奶走得突然,并沒有吩咐任何人,我也是去給太太熬粥偶然瞧見,”錦書一臉為難,“不過,我好像聽見她們說什么……什么監獄……”“橋東監獄?”“對,應該是這名字?!?/br>錦書話音才落,謝敬遙的手猛然攥緊,已經一個轉身,拄著手杖大步往外走。石磊看他面色難看,也急忙跟上。車子一路疾馳,好幾次差點撞到人,石磊嚇得手心起了冷汗,余光卻瞥見謝敬遙神情隱約透著絲絲冷。他起初不明白發生了什么,然仔細思忖,便懂了其中緣由。大概是多年身為軍人的敏銳意識,阿余那小子在他第一次看到時,的確也不是俗輩。正因如此,少爺讓他一直暗中盯著此人。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想摸清對方真正的身份和目的,就不能打草驚蛇。即便穿著粗布麻衣,平時認認真真在府里做事,他依然覺得阿余并不如表面那般老實。他曾經見過他虎口位置的繭子,絕非車夫這類普通的重活所致,那是常年習武練槍的人才會有的。而后不出所料,經數月觀察,他終于在不久前發現阿余形跡可疑,獨自出城在郊外十里左右的樹林中與幾人密會,還交給他們一件東西。當時隔得遠,他不清楚他們談的內容,但那些人個個精壯,身手不凡,顯然是聽命阿余的。他潛伏在原地,讓人悄悄回去把這事告訴了少爺,少爺便令他不動聲色,等那些人和阿余分開即刻秘密抓捕,一一審訊。為避免節外生枝,抓捕的過程也是在半夜迅速無聲地進行。少爺特意叮囑不準提起一個字,莫非有人走漏風聲,讓少奶奶知道了這件事?車剎在橋東監獄對面,發出刺耳的聲響,還未完全停穩,謝敬遙就開門下去了。(這里開始大概有一丟丟小虐)綺懷(民國)開到荼靡(二)開到荼靡(二)意料之中,她在這里,一動不動站在高聳的鐵門前。看來監獄長確實是嚴格執行了命令,沒有放任何人進去。付清如身體僵冷,還是固執地拍著門。她就不信,沒誰從里面出來。月香急得要死,無意間瞥見朝這方向走來的人,頓時一震。謝敬遙不疾不徐走至身旁,臉上看不出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