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見

    第六章

    事實上，早在圖書館那次告白之前之前，祁桓就見過闕瀅。

    大一的某個周末，他幫學院老師到藝體樓去整理材料，等到結束時暮色已然降臨。

    祁桓極少來藝體樓，因此對這里環境陌生，轉了幾圈都沒找到出口。樓道燈光昏暗，他又有些夜盲，只能摸索著扶手艱難地走下樓梯。

    好不容易走到一樓，祁桓發現這里與正門口還有相當一段距離，需要繞過一條長長的回廊。

    他嘆口氣，認命地瞇著眼睛，試探著向前走去。

    唯一一間教室亮著燈光，從未關嚴的門縫中漏出音樂聲，祁桓循聲走去，隔著一道門，透過門上的窗戶，他看見一個女孩在空曠無人的練功房里跳舞。

    她跳得投入，并未發現門外有人，高高扎起的頭發有些許凌亂地黏在臉側，白皙的面容泛著緋紅。

    她踮著腳尖在房間內旋轉，裙擺飛出弧線，如同精靈在繁花間翩然起舞。手臂舒展如蝶翼，纖細的肌rou線條充分展露出來，跳躍的動作輕盈靈動，包裹著長襪的小腿拉出柔韌的曲線。

    即便祁桓并不懂舞蹈，也被女孩的舞姿深深吸引。

    音樂聲漸強，女孩旋轉的速度也越發加快，淡粉色的舞裙隨著她的動作搖曳著，突然，她腳步一亂，裙擺在空中無力抖動之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音響里悠揚的舞曲仍在繼續，而跌落在地面的女孩慢慢坐起身，將頭埋在膝蓋間，無聲地哽咽著。

    祁桓悄悄離開，將那束光留在身后。

    后來他在學校網站上查到了那天借用藝體教室的學生姓名，卻也沒出現更深一步的想法。

    升年級后，課業任務更加繁重，祁桓也就將這事慢慢拋在了腦后。

    直到幾個月后，他注意到自己在圖書館學習時總有一道視線緊緊跟隨，對方自以為掩藏得很好，每次他故作不經意抬頭看過去時，總能看到那個女生慌慌張張低頭裝成看書，等他收回視線后，又悄摸摸地繼續盯著他看。

    笨蛋嗎？

    祁桓覺得好笑。

    在他不聲張的默許下，這種行為持續了很久，直到那天下午，闕瀅在他借書時，堵在書架前面，抱著一本和她完全不搭的專業書，抬起頭小聲問祁桓能不能教她數學分析。

    祁桓心中升騰起巨大的、久別重逢的喜悅，好比布下陷阱的獵人看著獵物落入牢籠，又像是壞心眼的貓咪玩弄懵懂無知的小鼠。

    他看見面前的女孩露出不可思議的欣喜笑臉，與此同時，祁桓聽到自己心里有個聲音在說

    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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