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館一隅。說是咖啡館,不太合適,實在是沒多高雅的格調。食物供應給學生,普通甜點店而已。黃胡桃木的桌子擦得很仔細,沒有油污。安柔把手壓在桌面,面前是吃干凈的蛋糕碟,叉子上沒留奶油,規矩地擺著。剛剛一瞟徐鴻手機上的時間,竟然五點多了。她拿出手機,反反復復地,看顧景予的號碼和備注。看得眼睛直發酸,幾乎要掉下淚了。“我家鄉,還有個姑娘,等我回去娶她?!?/br>安柔不知道這句話,有沒有經過徐鴻的戲說美化,但她的確想象不了,顧景予說這句話時的神情語態。她不可否認,如果顧景予當著她的面,說類似于,娶她的話,她也許會語無倫次。徐鴻似乎掛掉華夢的電話,又接了一個。安柔不確定??傊?,他很久沒回來,人卻一直在。至少,不會讓她誤解,他為了逃避請客的賬而走掉。徐鴻站在門口,通過玻璃門,安柔看見,有個高大的男人走近了他。黑色羽絨服著身,拉鏈拉到頂,露出一點點,羊絨毛衣的邊沿,還有脖子和鎖骨。服面無任何修飾物。撲通撲通。安柔清楚地知道,那是她過快的心跳聲。他和徐鴻說了兩句什么,哥倆好地拍下他的肩。徐鴻手指勾著車鑰匙,轉啊轉的,似乎在笑他,然后就走了。那杯檸檬茶還剩點。她捧在手心里,掩飾般地低頭吸著。咕咕咕,迅速見空。兩片檸檬沒有托物,疊在杯底,孤零零的。顧景予就是這時候進來的。他先是去柜臺結了賬,接著,抓著那失而復得的錢包,走到她面前。安柔迷迷糊糊地跟著他出去,吃了飯,被他送回家。很平淡的一頓飯。拉手沒有,擁抱沒有,親吻沒有。就得到了一朵,他半開玩笑地,用餐杯里的粉色餐紙扎的一朵花。她差點誤以為,顧景予會跪下來,向她求婚。這應該算是,她人生中,最瘋狂的一次念頭了。直到走進家門,安柔才想起,忘記給父母打電話,自己不回家吃飯了。桌上的飯菜還沒收,父親窩在沙發里,一如既往地看新聞聯播。母親忙來忙去地打掃衛生。母親時不時地對父親說:“別懶得動,去把碗洗了?!?/br>一家和諧而溫馨。安柔愧疚地說:“你們沒等我多久吧?晚上我和朋友一塊吃了?!?/br>母親聽她這樣講,利索地收了餐桌:“剛吃完飯,本來想出去散步的。怕你沒帶鑰匙,就和你爸留在家里等?!?/br>安柔無奈:“我都多大人了,還會忘帶鑰匙嗎?”“你小時候就是這樣的。老劉老李他們都笑話你,說這姑娘,多聰明啊,咋不記得帶鑰匙呢?”母親笑,沒嫌棄的意思,“高中時候也是,這毛病改不掉啊。其他東西卻沒見你丟三落四過,家門鑰匙倒像是垃圾,想丟就丟?!?/br>安柔囧著,沒接話。母親一邊擦著桌子,一邊收著剩菜。年紀大了,話就多了。一有了話題,就滔滔不絕。“好幾次開完家長會,回來就看你蹲在門口等我。你剛讀高一那會兒,叫你出去自己買飯,一回來看你背著書包蹲門口,哎呦,像流浪在外的貓了,可憐兮兮的?!?/br>父親聽見,笑起來。讀小學有好多次沒帶鑰匙,父母單位離家很遠,身上零花錢少,不夠打出租車的錢。她就扯著只兜了幾本書的書包,蹲在門口等。要么還拿著隨手撿來的什么東西,在地上涂涂畫畫。她家是當年父親單位分配的,老房子,沒有電梯。一次兩次的,熟識的鄰居上下樓經過時,都會調侃她:“小安柔又在等爸爸mama呀?下次可要記得帶鑰匙咯?!?/br>小時候臉皮厚些,仰著脖子說:“我是怕掉才沒帶的?!?/br>叔叔阿姨一愣,笑:“要不要去我們家等???天氣多熱啊,吃點西瓜啥的。蹲這么久,腿麻了沒?”她站起來:“好像有點耶。謝謝叔叔阿姨了!”特別厚臉皮地鉆進鄰居家,吃了幾次西瓜。而每每,總在飯前,母親去鄰居家把安柔領回家。此間景柔第二十八章盡入故人眸(4)第二十八章盡入故人眸(4)全部發完后,那個與安柔說話的男老師,站在車邊送顧景予。男老師遞了支煙,顧景予抹不開面,叼在唇邊。天氣涼,連濾嘴的棉也是涼的。顧景予咬著煙,在笑。男老師手擋著,把打火機湊上去,要給他燃上。安柔在一旁,涼涼地說:“丘老師,學校里面禁止抽煙?!?/br>姓丘的男老師還是點上了,顧景予不在意地笑了笑,吸了兩口,煙沒散盡,他揚手一拋,扔進了垃圾桶。投籃的架勢。煙灰簌簌地,從空中落下些許在灌木叢上。歲月是綠葉,鮮活地招展著,像是驀然落滿了灰塵。夢想拖著現實,然后跌倒了。爬起來,眼前坦蕩蕩,卻是一片光亮。顧景予拍了下司機,跟丘老師說了句“那有空再找我,再見”,眼睛卻是對準了安柔。有空找他。眼里是這個意思。相戀的默契,即便隔了幾年光陰蹉跎,也還是在的。她想說,她時時有空,也能時時找他嗎?這世上萬千人,萬千時間,只想同你一塊耗費。安柔臉皮薄,也像眾多暗戀的女生,怕男生拒絕之后,連朋友都做不了。這話,說不出來。即便她知道,顧景予是真的有意。車子發動以后,正好打下課鈴。學生嘰嘰喳喳地從教室推推攘攘出來,追逐打鬧時,比無憂無慮的小麻雀們還開心。車轱轆發出的響聲,被潮水般的嘈雜聲淹沒。安柔悄悄地,把手掌縮回了衣袖內。*三八婦女節那天,學校給每位女老師發了一支花,或康乃馨,或紅玫瑰。情人節那天顧景予送的玫瑰,在瓶中,早已枯得無了顏色。也許每樣東西,都有值得寄托情感的理由。安柔舍不得扔,又無可奈何。本就淺雅的香氣,更是彌散得蕩然無存。安柔把它們扎成一束,濾干水,投入垃圾桶,發出哐當一聲響,她卻不愿,和顧景予的感情就這樣花萎無再開期。晚上,學校組織女老師們聚餐,發了花,聚會據說還會發禮品。男老師說不盡的羨慕嫉妒恨。“憑啥就有你們婦女節,咱們男人節呢?性別歧視啊?!?/br>吳璐笑:“八月三號啊,你去跟學校說說,叫他們承認這個‘節日’唄?!?/br>丘老師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