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天

    第二天打工店里老板來接三個人，阿五醒過來的時候李穩也是剛醒，阿五趴在床邊：你沒有去陪李思嗎？

    李穩閉上眼說：沒有。

    阿五下巴枕在自己手背上點點頭，小手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變rou了一些，他從另外一側跳下床，穿好拖鞋去洗漱了。

    李思在衛生間里，睡裙撩到腰間，內褲卡在膝彎，聽到阿五敲門說：女生上廁所，男生得在一米距離外排隊。

    哦。阿五真的信了，乖乖在廁所外面等，抬頭問李穩，一米是多遠？

    李穩拖鞋劃了一條線，阿五就站在線后面，貼在李穩身前。

    我們早飯吃什么？李思拄著膝蓋托著腮，無聊了找外面兩個人聊天。

    樓下早點鋪，有什么吃什么。

    兄妹在廁所一內一外的聊著吃飯，阿五好像還沒睡醒，靠在李穩腿上站著都要睡著了。

    李穩扶住他，對里面的李思說：你快點，別聊閑天了。

    你好像我媽一樣啰嗦。李思沖水出來說。

    因為我是你媽的兒子。李穩頂頂膝蓋讓阿五先進去用。

    三個人下樓吃完飯，李思點了一份煎餃，結果咬了半個就嫌太膩了，說：不行，這個太油了。

    李穩把自己的餛飩推過去：我和你換。

    那你還吃？

    難道扔回去？李穩把舀起來餛飩放進嘴里。

    阿五撕開自己的包子泡進甜豆漿里，李思見了問他：你這是什么吃法？

    好吃的吃法。

    能不能給我吃一口??？

    可以。阿五很大方的讓她自己夾。

    包子皮被豆漿泡的更白胖了，看上去就不是很好吃，可是盛情難卻，李思正打算假吃，李穩就把阿五的碗抽回來說：別給她吃，你自己吃，我們要等很久才能再吃飯。

    多管閑事。李思看了李穩一眼低頭吃自己的餛飩，拿起番茄醬瓶子問，放點醬嗎？

    我自己來。雖然想領情，雖然兄妹廚藝半斤八兩，但是李穩還是更相信自己的手。

    吃過早飯老板就到了，坐在他們坐過的位置吃早餐，三個人上樓去拿東西。

    三人全副武裝出門，已經到了秋天，所以需要帶的東西比較多，還好店長來接他們了。

    店長看他們款式差不多的運動服說：一家三口，我酸了。

    衣服是李思從網上同一家店買的，為了湊滿減就順便給兩人也買了，她問老板：好看吧？

    好看。老板伸手打開了音樂轉頭問李思，喜歡誰的歌？

    隨便，我打算補眠。

    唉，看來路上沒有女孩子陪我聊天解悶了。

    我開車，你夢里想解誰解誰。李穩換到了駕駛位。

    老板坐副駕，和李穩一邊聊著店里的事，李思和阿五坐后面，后車廂是老板的狗還有露營帳篷之類的雜物。

    狗狗被拴在防護欄上，吐著舌頭吹著風，還時不時開心地嗷嗷上幾聲。

    車上的阿五突然小聲問李思：你昨天有哭嗎？

    沒有啊。李思的聲音明明還帶著心虛的顫音，比阿五更小聲。

    沒有就好。阿五點點頭，靠在后面睡著了。

    李思松口氣，面對孩子純真的關心，她差點繃不住。

    要是她爸她媽有這種殺傷性的眼神攻擊，她一定會跪下來說，對不起，我錯了，我和李穩睡覺上床了。

    李思這邊正天馬行空的亂想，結果一個突然的剎車讓她撞向了前座，還好及時穩住了，同時摟住了阿五。

    李穩下車前對她說：系好安全帶。

    怎么了？車壞了嗎？李思降下車窗問。

    沒有。

    李思透過李穩和老板兩人中間的縫隙看到了車前面的人，說來也巧，又是之前遇見的老師一家三口。

    老師正在換車胎，妻子帶著小女孩站在警示牌旁邊等待，這里的路非常窄，李穩只能停車等待，最后干脆上前幫忙，三個男人很快換好了胎。

    謝謝你們了。那位老師很高興，大概是把李穩當成了自己的學生，有種教書育人被回報的欣慰感。

    大概是看到了他們車里的小孩，李穩拎著老師堅持給的小蛋糕和餅干。

    李思一直沒有出去，車晃也沒有醒來的阿五小臉枕在李思的手上，李思戳戳他的臉：可別流口水啊。

    前面車走了，李穩也發動了車，李思突然問他：你覺不覺得女的有點眼熟。

    她是沈方文媽。

    李思把她和記憶深處的沈方文媽對上號，終于解決了困擾她的問題，熟悉卻怎么也想不出答案的感覺實在太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