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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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廣財出殯當天,陸明霆的舅舅從外地趕了過來。 我不是來送他的。董中華站在靈堂外,看著里面掛著的那幅黑白照片,舅舅只是擔心你,舅舅從前沒本事,看著你mama被欺負卻什么也做不了還好,還好 舅舅陸明霆從小只知道,他mama董明月拋夫棄子,可是,某一天,董中華找到他,告訴他,董明月是被陸廣財和他的情人逼走的。 那個情人,便是徐美卿。 陸明霆當時就問舅舅,這么多年了,mama怎么也不回來找他,董中華才告訴他,董明月離開后就開始精神恍惚,不大認得人了。 之后,陸明霆總要抽時間去看望董明月,但董明月的情況一年比一年糟糕,陸明霆已經有兩年多沒見過她了。 他本來是有mama的,是他的爸爸和那個壞女人,害他沒有了mama。 你mama最近穩定了一些,你不用擔心,照顧好自己就行,知道了嗎?董中華拍了拍陸明霆的肩膀,語氣中透著nongnong的擔憂。 阿霆,這位是徐美卿從另一邊走過來,蔣盈盈虛虛地攙著她。 舅舅,她就是陸廣財的老婆。陸明霆看了蔣盈盈一眼,她怎么越來越瘦了? 舅舅? 蔣盈盈好奇地望向站在對面,西裝筆挺的男人。 男人四十出頭,一身黑西裝剪裁合體,襯得他身材挺拔,陸明霆的五官似乎是隨了這位舅舅,同樣是南方人少見的深邃,棱角分明得稍顯冷漠,只是陸明霆還殘存了一絲少年氣息,而這位舅舅,則有著看穿人心的眼神,讓她下意識地后退。 徐美卿已經跟對方聊開了。 陸明霆不禁疑惑,這個女人是真傻還是裝傻,作為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她怎么能這樣氣定神閑地面對她所傷害的女人的弟弟。 董中華始終淡淡,反而多次把視線停在蔣盈盈的臉上。 董先生,冒昧地問一句,明霆他mama安置在哪里,廣財和她如果可以,請您讓他們倆待在一處吧。徐美卿面容憔悴,但今天,她必須強打精神。 陸明霆滿臉的驚愕,看向董中華,他聽不懂徐美卿的話。 這是陸廣財的原意嗎?董中華沒看陸明霆。 廣財沒有說過,他走得突然兇手徐美卿說著,淚又流了下來,不過,我是知道他的心意的! 這是當然。董中華淡淡地接了一句,嘴角掛起一個嘲諷的笑。 徐美卿似乎沒有聽出來對方的言外之意,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 布置靈堂的工作人員通知吊唁儀式開始。 陸明霆作為陸廣財的長子,站在第一位,徐美卿跟在他身后,在哀樂奏起那一刻,放聲哀哭:廣財呀! 棺木里躺著的是一套壽衣,減少了視覺的沖擊,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知情人,死者死無全尸的殘忍事實。 城市的年味漸濃,陸明霆卻心神不定,蔣柏誠猶如不曾存在過一般,銷聲匿跡。 奶奶早早睡下了,陸明霆打開冰柜,拿出兩罐啤酒,直接靠著料理臺,咕嚕嚕地往嘴里灌。 除了蔣柏誠,還有一件事。 父親出殯那天他才知道,陸家人都以為他母親病死了,他事后問舅舅,為什么要隱瞞他母親的現狀。 舅舅卻說他也是才知道,不明白徐美卿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所以選擇順著她的話說。 常年在刀尖上謀生的經歷,讓他對危險有異常的敏銳度。 陸明霆忽然有種走進一團迷霧的感覺,曾經觸手可及的真相,此刻卻成了海市蜃樓。 他父親的死,也許只是第一層幕布。 黃瑩回來出租屋的時間越來越少,蔣盈盈也漸漸習慣了和謝文博兩個人獨處。 蔣盈盈正和mama講電話,徐美卿說著說著,就提了這么一句:文文那姑娘真的很不錯,可惜你陸叔叔沒有福氣喝到她奉的茶。 心口還是不爭氣地揪了一下,掛掉電話,思緒還在漫無目的地漂浮。 吃點水果。謝文博給切成小塊的蘋果用溫鹽水泡暖,插上牙簽,然后端到小茶幾上。 你不用這么細致的。蔣盈盈回神,為自己的搖擺而羞愧。 我只是順著自己的心意。謝文博笑了笑,捻起一塊遞到她手里。 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響起。 我以為你不回來呢,還好沒鎖門。蔣盈盈對站在玄關換鞋的黃瑩說道。 怎么?打擾你們了?黃瑩換上拖鞋,少見地開起蔣盈盈的玩笑。 謝文博清了清嗓子,手抬起,剛觸到那盤蘋果,又放下,才對黃瑩說:我買了蘋果,還有李子,就在廚房,你要吃的話可以去拿。 好呀,那謝謝盈盈了。 干嘛謝謝我,又不是我買的。蔣盈盈不自然地揉了揉耳朵。 如果沒有你,我也沒機會吃到這么新鮮的水果。 黃瑩從廚房里拿了一個李子,捂嘴笑著回了自己房間。 她今天心情好像不錯?謝文博摸了摸鼻頭。 是呵,沒看過她這個樣子。蔣盈盈看了一眼黃瑩房間那扇木門。 走進房間的黃瑩,把李子放在書桌上,目光開始游離。 ********沒有邊的碎碎念******** 先來筆芯liliya~ 然后,關于有寶子說,上一章最后那段里的男人,是不是謝文博?嗯......是個好主意,但我想,還是給盈盈留些純粹的溫暖吧,這可憐的孩子,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