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水水大哥……今天不方便……”

“唉呀呀，好不易逮到你，也不花多少時間，就是見個面而已嘛！”水水道，“不瞞你說，人家那邊都交了申請費，不能白跑一趟??！”

“真的不行……”

“那你以后還想在我這里收發短信嗎？”他臉一板，不高興了。

“好吧，好吧?！?/br>
皮皮被水水拉進一間掛著綠布窗簾的屋子，進去一看，里面坐著十幾個衣衫筆挺的蟻族男子，見她進來，都齊刷刷地站了起來。

男人們服色各異，但臉長得一模一樣，好像是一個媽生的，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皮皮一把拉住水水：“這么多人，究竟是哪一個？”

“都是?！?/br>
“什么？”皮皮急了，“我們龍族是一夫一妻制的好么，你這是群婚的節奏哇！”

“你誤會了關小姐，我們也是一夫一妻制?！彼?，“可我們蟻族的壽命只有四十天啊。這十八位小伙子的平均歲數是二十天，你說你們龍族從戀愛到結婚至少需要一年時間，一年三百六十日，你每談二十天就換下一個，等輪到最后一個，差不多就成熟了?！?/br>
蟻族男子齊齊地笑著向她點頭，意思是水水的分析很對。

“所以我先跟你把人約好，排個序，省得到時候有選擇障礙?！?/br>
“不對呀，”皮皮一跺腳，低聲對水水道，“你是怎么算的？再過二十天，這一屋子的男人差不多死光了呀……”

“你要見的只有一位，剩下的都是各家族派來的代表，他們先來相看，下個月再把候選人送過來。那時我也不在了，接待你的會是我兒子——不瞞你說，排場比皇帝選妃還大呢?！?/br>
皮皮急得將水水死拉活拽地拖出門：“這批人不行，我沒看上?！?/br>
“為什么呀？”

“不夠高，不夠帥，沒個性?！?/br>
“關小姐，恕我直言，如果你肯認真地與他們接觸、交流，會發現他們每一個人都不一樣，都各有所長?？梢赃@么說，以關小姐你的條件，他們還是匹配的，來的都是蟻族各界的精英和世家，有工程師、建筑師、科學家、學者、醫生……”

“可他們最多只能活二十天??！”皮皮叫道，“二十天能了解一個人嗎？就算了解，人家轉眼就去世，讓我不停地當寡婦??！”

“你們龍族有首詩，是我們蟻族人都喜歡的，”水水吟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皮皮的嘴張成了一個大鴨蛋，半天沒合攏，想了半天才道：“對不起，水水大哥，怪我沒把條件說清楚。下回你給我介紹一個壽命稍微長一點的，行不？”

水水一拍大腿，眼睛亮了：“關小姐你這么在乎長壽，你要見的下一位絕對長壽，而且是個高富帥，百分之百地符合你的標準！人家為了見你，從遠方趕來，昨天就到了，讓我立即去約你，我怕遇到修魚稷，沒敢去你的府上?！?/br>
他把皮皮拉到另一間屋子，一推門，皮皮一怔。

窗邊坐著個修長的男人，穿著漂亮的碳灰色西裝，細紋襯衣，打著寶藍色的領帶，仿佛要赴國宴一般，居然是青陽。

見皮皮呆呆地半天不說話，水水以為對上眼了，嘿哧一笑，縮了縮肩，道了聲“你們聊”，貓著腰退出去，將門關上了。

“皮皮，好久不見?！鼻嚓柕?。

“好，好久不見?！?/br>
“賀蘭觿消除了你的氣味，又扔掉了我的魅珠，皮皮——”青陽幽幽一笑，“我以為再也找不到你了。幸虧你在水木網上登了個征婚啟示?！磥砦也碌脹]錯，你對賀蘭觿是死心了?！?/br>
皮皮找了把椅子坐下來：“這里是修魚堡，你敢只身混進來，不要命了？”

——這個看似懶散的小鎮其實防衛森嚴，哨卡林立，若出現了不明身份的人，堡內的居民都有義務向執法機關報告。狼族允許其他的族類在自己的地界買賣、交易、嫁娶、落戶，唯獨禁止狐族。

“你給祭司大人吃了一顆‘惆悵’，對嗎？關于那個問題，他是怎么回答的？”

“……”皮皮在猶豫，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他真話。但青陽的目光很快看透了她的心。

“我猜他說的是——他來自東海？”

“……”

“皮皮，我過來是要帶你走?！鼻嚓柨粗?，“青桑想見你，她終于弄明白了一切，想告訴你一些真相?！?/br>
“托你轉告不行嗎？”

“這是狐族的最高機密，我沒有資格知道?！?/br>
“那她會愿意告訴我？”

“因為我們要你手中的夜光犀?！?/br>
夜光犀不在她手中，但皮皮沒吭聲，寧愿讓青陽相信她手里還有幾張牌。

“等我辦完了事就跟你去見她?！逼てだ淅涞氐?。

“聽說賀蘭觿被抓了?！?/br>
“對?！?/br>
“狼族會怎么處置他，我可以想象?！鼻嚓柕?，“他一定會死得特別難受，也算幫你報仇了?！?/br>
皮皮不停地捏著自己的手：“可是……賀蘭觿死了，我就見不到賀蘭靜霆了?！?/br>
“青桑讓我告訴你，這個賀蘭觿百分之百是假的。讓他死在修魚堡，不要跑出來做亂，對你我來說都是最好的結局?！?/br>
“你們說他是假的，那他是誰？真的在哪？”

他搖搖頭：“我也想知道，但我真的不知道?！?/br>
“青陽，”皮皮嗤地一聲抱胸而笑，“別逗了，也別兜圈子了。真相未明，這個賀蘭觿不能死?！?/br>
“我知道你的心很亂，皮皮。但我們一直是站在你這邊的，請你堅信這一點。如果不是，你根本活不到現在?！?/br>
“你讓我活是因為你想要夜光犀?！?/br>
“那天在地鐵，夜光犀就在你的脖子上，我沒拿。你說要找真相，我給了你一顆惆悵。怕你打不過賀蘭觿，又給了你丹石。你把昆凌族最珍貴的東西塞進一個修行不到五百年的小丫頭眼里——關皮皮，這是有多浪費你知道么？你還要我怎么做才能讓你相信我是好意呢？你能堅定你的立場嗎？難道你沒發現你是這座森林里最安全的人？賀蘭觿不為難你，我不為難你，現在就連狼族也不為難你。你這么跳來跳去地讓大家很煩躁知道嗎？”

“是的，是我立場不清，因為誰也不肯告訴我真相，所以我誰也不相信！”

“皮皮，如果你企圖救出這個賀蘭觿，就是跟狐族為敵。只要賀蘭觿活著從這里出來，你就成了我們的敵人。我們幾次三番下不了狠手只是因為這群人中有一個你。你是我們的王妃！我們投鼠忌器。如果你繼續一根筋地往前走，你就是叛黨，你就逃犯，你在顛覆你的夫君！想清楚了皮皮，請你仔細想清楚！”

“說完了嗎？說完了你可以走了?！逼てふ酒饋?，淡淡地道，“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