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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肩包——“雙肩包”居然是一雙灰色的翅膀,張開有數米之長,輕輕煽動,塵土飛揚……沒等皮皮反應過來,五鹿原將她一抱,振翅飛下了懸崖。除了被陌生男人抱著有些尷尬之外,皮皮覺得,在山間滑翔是件非常享受的事,這輩子也許就此一回,個中滋味,必須細細品味。還記得小時候的自己有多么喜歡超人、仙女的故事。但那些都是,都是神話。眼前的這一切是真的嗎?還是腦死亡產生的幻覺?身體悠悠乎乎地在空中蕩漾,就好像喝醉了酒一般地愜意。“你要去哪?”五鹿原問道,“我受了傷,不能飛太久?!?/br>怕她掉下去,他將她抱得很緊,幾乎是臉貼著臉。“你到底是狼族,還是鷹族?”“不知道五鹿家的人都是會飛的?”“那你剛才為什么不飛?”“我受傷了,不知道有多嚴重,”他咳嗽了一聲,“萬一支持不住掉下去,這輩子我可能都不會飛了?!?/br>皮皮想起昨晚歇息的那顆樹,道:“那你能帶我飛回山上么?我先生可能在找我。如果飛到山底,離我住的地方就太遠了?!?/br>“對不起,我只能往下飛,不能往上飛。盡量爭取平安著陸?!?/br>聽得出他受傷嚴重,幾乎每說一個字都吸了一口氣,似在忍受巨大的痛楚。“也行。能撿回一條命已經很好了?!逼てさ?。“謝謝你救了我?!?/br>“不客氣?!?/br>“你我素昧平生,為救我你差點送命,請允許我回報你?!?/br>“你也救了我一條命?!?/br>“那不一樣?!彼氐?,“你是可救可不救卻救了。我只是隨手之勞?!愕男袨楹芨哔F?!?/br>不知為何,皮皮覺得五鹿原的用詞有些古怪,但又說不清古怪在哪。就是那種無論你跟他談多久,都沒法和他親近,都距離他的內心很遙遠的感覺。雖是滑翔,他們其實是以很快的速度往下飛,轉眼間就看見到谷底的樹尖。下面是一層密密麻麻的櫸樹,找不到一點間隙。皮皮心想,沒有空地,怎生降落?在林間,也展不開翅膀;也許可像老鷹一般歇在樹尖?但他說過不會爬樹……這果然這不是五鹿原該來的地方。皮皮在心中糾結得胃疼,忽然“噗”地一聲,空中飛來一物,五鹿原的身子猛然一震,好像中了一槍。一股血滴到皮皮的臉上。一抬頭,五鹿原的翅膀上插著一把獵刀,刀尖穿翅而過,流血將半條翅膀都染紅了。正在緩緩降落的兩人頓時失去了平衡,筆直地向樹間摔去。“啊~~~~~”受了傷的五鹿仍然緊緊地抱著皮皮,眼看就要跌到地面,他忽然凌空一翻,用自己的身子墊住了皮皮。但他們還是重重地跌在地上。皮皮睜開眼時,五鹿原已經昏迷了。而自己被他緊緊地抱在懷中,半天掙脫不開。皮皮連忙用手拍了拍他的臉,輕聲呼道:“五鹿原?醒醒!你醒醒!”一摸胸口,他已沒有了心跳,皮皮一著急,立即俯身下去準備給他做人工呼吸,剛把頭低下,忽然身后傳來一個不高興的聲音:“好嘛,皮皮。離開你還不到一天,就另結新歡了?!?/br>☆、第32章這陰陽怪氣的腔調除了祭司大人還會有誰?若在往日,以皮皮憨厚隨和的性格,賀蘭觿挖苦幾句也不打緊。但人都是會成長的。特別是這幾年皮皮走南闖北,三教九流都見過,黑社會也得罪過,打過流氓,雇過保鏢,她學會了管理自己的情緒:不是變得更寬容更溫順更識眼色,而是變得不再忍氣吞聲,有憤怒就展現出來。救命要緊,皮皮克制住了想罵人的沖動,不回話,頭也不抬,繼續俯身用力按壓五鹿原的胸口。沒按兩下就被賀蘭觿揪住衣領扯到一邊。“你干嘛?讓我救他!”皮皮猛地一甩他的手,“他救過我的命!”“拜托,”賀蘭觿冷笑,依然拽著衣領不放,“看清楚了再傷心欲絕?!€沒死?!?/br>狐族的心臟一分鐘只跳三下,狼族的心臟一分鐘會跳幾下皮皮就不知道了??傊迓乖粍硬粍拥牡乖谀抢?,看上去就是斷氣了。不過賀蘭觿也犯不著騙她,關于狼族他知道得肯定比自己多。皮皮悄悄地松了一口氣。地上的五鹿原仰面朝天,大半個身子被左翅掩蓋著,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給皮皮一種視覺的震撼。每一根羽毛都那么真實,飛翔的樣子又那么自如,這種天然的狀態是生物合成或機械組裝不可能做到的,除非到了未來世界。皮皮在心中不停地問自己:這是真的嗎?這種生物可能存在嗎?大灰狼還可以飛的嗎?沙瀾,多么神奇的國度。“皮皮!”小菊叫了一聲,跑過來拉住了她的手,“你沒事吧?”“沒事?!?/br>她這才看見賀蘭觿的身后站著一群人。方氏一家和鐘沂,金鸐、家麟和千蕊,還有兩個臉涂迷彩、手拿獵斧、背著沉重行囊的陌生男子,清一色的英俊面容,大約也是狐族,是地面部隊來接應他們的。皮皮的目光在小菊和家麟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他們看上去衣冠不整,臉上有劃傷的痕跡。家麟的獵刀上沾著血,好像經歷過一場戰爭。她向眾人點頭致意,心中掛念五鹿,也顧不得團聚的喜悅,再回頭時,五鹿原的雙眼已經睜開了,企圖坐起身來,翅膀撲騰了一下,被賀蘭觿一腳踩住,又翻倒在地。“哎,輕點?!逼てず鹊?,“他受傷了!”賀蘭觿沒有理她,“嗖”地一聲將翅膀上插著的獵刀拔了下來,沒有半分憐惜之意地在羽毛上擦了擦血跡,放回別在后腰的刀鞘中。皮皮的火騰地一下上來了,眼瞪圓了:“是你——扔的刀?”“他劫持了我的女人?!?/br>“他救了你的女人。祭司殿下,你的女人被狼襲擊的時候,你在哪里?”賀蘭觿沒有回話,臉已經不能崩得更硬了。一旁的金鸐微微挑眉,嘴角間不自覺地露出了笑意。怒火中的皮皮忘記了祭司大人不喜歡被人當眾挑戰權威,當她意識到這一點時,及時地閉住了嘴,將接下來的幾句更刻薄的埋怨吞了回去。畢竟說好了這是一場合作,必須要給合作方一點面子。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賀蘭觿將她拉到一邊,避開眾人,低聲道:“我有沒有叮囑你留在樹上不要下來?”“……東西掉了?!?/br>“就算需要下來,可不可以第一時間爬回去?”“……迷路了?!?/br>“也就是說你非旦下了樹,還在林子里逛了一圈?早鍛煉?”“……遇到了一些事?!?/br>“只要聽話都能避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