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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在地上,發現地上扔著一件自己在病房里穿著的混紡毛衣,是那種寬松式樣,兩個口袋都有拉璉。皮皮隔著厚厚的毛線一摸,里面有個圓圓的物件,掏出來一看正是那枚鏡子,不禁松了一口氣。趕緊放回口袋將毛衣披在身上站起來。見賀蘭的盲杖靠在床邊,順手拿來拄在手中向門外走去。月光幽冷,庭中臘梅盛開,清香襲人。皮皮深深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鼻腔里好像灌進了一杯冷飲,身子打了個激靈,腦子更加清醒了。抬眼望去,遠處的屋頂積了薄雪,麟次高低的瓦面上閃著銀光。夜空的繁星好像凍住一般,用手敲敲就能掉下。就算在夜間,賀蘭觿的手杖也是隨身攜帶的。手杖放在床頭,他大約就在書房。果然,書房的燈亮著,東西廂房也都或明或暗地有著燈光。廚房在東面不遠處,皮皮信步走過去推開門,里面燈火通明,彌漫著一股水蒸汽。一個女子穿著圍裙卷著袖子正在揉一個巨大面團,卻是沙瀾方家的鐘沂。她顯然已經干了好一會兒了,額頭有汗,臉也被灶火烤得紅撲撲的。“早,王妃殿下!”鐘沂拍了拍手中的面粉,微笑地打了一個招呼。皮皮記得方梨花叫她“jiejie”,但她不姓方,跟方辛崍十分親密,看樣子是他的女朋友。賀蘭為了皮皮令辛崍斬掉一只手,如果鐘沂真是辛崍的相好,只怕不會放過自己吧?皮皮笑了笑,心里卻起了防犯之心。“早!叫我皮皮就好?!?/br>鐘沂立即改口:“皮皮你是不是餓了?”“有吃的嗎?”“正給大伙兒做早飯呢,坐,包子已經好了,我給你端過來?!?/br>皮皮看著灶上的三層冒著白氣的蒸屜,另外兩個大鍋里咕咕作響不知煮的是什么東西,雖然香氣撲鼻聞之可口……應當是狐族的食品吧?“那個,解釋一下,”皮皮尷尬地說,“我……不是狐族?!?/br>“我也不是?!辩娨视每曜訉⒁粋€大白包子從蒸屜里夾出來,放到一個碟子上,端到皮皮面前,“這是香噴噴的醬rou包子,豬rou餡的,嘗一個?”“謝謝!”皮皮咬了一大口,果然皮薄餡大、醬濃味美、鐘沂的手藝非同小可,“真好吃!太香了!”皮皮餓急了,也顧不著燙,三口并作兩口地吃著,隨口問道:“那你是什么族?”“我是冰奴,負責照料主人的起居?!?/br>皮皮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用一種很自豪地語氣提到“冰奴”二字,心中納悶:“你的主人是——”“方辛崍?!?/br>我這是穿越了嗎?皮皮心想,鐘沂啊鐘沂,辛辛苦苦幾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你這么勤勤懇懇地為主人服務圖的是什么呀。“你每天都要起這么早嗎?”“是啊。有這么多人要吃飯,各有各的口味,如果不早起根本忙不過來?!辩娨饰⑿Φ卣f,“沙瀾人挨不得餓,一餓準會出事兒,還是時時保證把他們喂飽比較好?!?/br>說罷溜了一眼皮皮手中的戒指,羨慕地說:“這戒指我要有一個就好了?!辽僦浪麄兪裁磿r候會餓,也不用我來猜了?!?/br>皮皮將戒指摘下來遞過去:“拿著,送給你?!?/br>“不不不!”鐘沂連連擺手,“這是金鸐的東西,輕易不送人,我可不敢拿,他會吃了我的?!?/br>見她一臉恐懼,皮皮聳聳肩,只好將戒指戴了回去。“別擔心,我有我的辦法,”鐘沂神秘地拉開一個抽屜,從里面拿出幾個玻璃罐子,“看,我做的干糧和零食——”一個玻璃罐里碼著一些棒棒糖,用各色的糖紙包著:“這是八仙果?!绷硪还蘩锏臇|西類似rou松:“這是龍須松?!?/br>“管用嗎?”“雞肝做的,餓了趕緊塞給他們?!辩娨实?,“實在不行還可以跑,我跑得可快了,一千米兩分五十二秒?!?/br>“哇!好強!”皮皮心想,還能不快么,不快還不給吃了??!轉念一想又蔫了。這鐘沂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看氣質不像苦出身,論談吐也是讀過書的——無論哪點都能秒殺自己哇。這么能干也只混得個冰奴——這冰奴的門檻也忒高了吧!皮皮一下子頹了,自卑感油然而生。見皮皮吃完了rou包,鐘沂又殷勤地給她夾了兩個,還盛來一碗稀飯:“再吃點!喝點小米粥吧?很補的?!?,我去庫房拿點菜?!闭f罷轉身出門了。“好吶!謝謝你鐘沂!”皮皮對著她的背影說道。小米粥香糯膩滑,皮皮就著rou包子喝完,頓覺精神倍漲,手足總算恢復了力氣,于是拿著手杖站起來回房。出門左走,庭院中多了一道白白的霧氣,山間氣候異常,往往在凌晨時分回暖,霧氣大約是積雪融化所致,果然對面清水脊上點點滴滴地往下滴水,一旁臘梅花枝凌亂地伸進廊中。皮皮想起臥室的插花好些天沒換水,早已枯了,不如掰下幾枝插瓶,于是不顧石欄冰涼,赤腳爬上去?;ㄖμ?,半天掰扯不斷,正想著要不要回去拿把剪刀,一只手伸過來,幫她掰斷花枝,皮皮霍然轉身,見賀蘭觿站在自己身后,穿著那件黑色的睡衣,淡淡地道:“吃飽了?”皮皮忍不住打了一個嗝,被冷氣一嗆,又沖著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鼻涕口水噴了他的一臉。祭司大人居然沒有發怒,也沒有用手擦。“對不起?!逼てび眯渥訋退亮瞬聊?,擦了兩下,賀蘭觿板著臉避開了。“你找我?”她問。“我找手杖?!?/br>皮皮訕訕地將手杖還給他,兩人向臥室走去。“院子里住了多少人?”“七位?!?/br>“忍心讓鐘沂一個女生給這么多人做飯?”仿佛這是一個很無聊的問題,賀蘭觿怔了一下,既而答道:“挺忍心的?!?/br>“不公平!”“沙瀾族的家事我不管。有人想吃,有人愿做,就這么簡單?!?/br>“怎么可能是自愿呢?還不是你們逼的?”皮皮冷笑,“也許她身上也被你們燒過一把無明之火吧!”這話還沒講完,她身子就被賀蘭觿揪了起來,雙腳立即懸空了。“放下我!”賀蘭觿將皮皮往腰邊一夾,就像夾著個公文包那般將她“夾”進了臥室,扔到床上,反手將門狠狠地關了。“賀蘭觿,你想干嘛!”皮皮慌了,“別亂來!”他脫下睡衣甩到一邊,露出□□的上身,將她逼到墻角:“我何止是要亂來——”“啊啊啊啊啊啊啊……”皮皮放聲尖叫,又踢又咬,搶過床頭柜上的燭臺向他掄去,被賀蘭觿一把揪住。兩人在床上打了起來,皮皮企圖奪回燭臺,雙腿向他的襠部猛蹬,賀蘭觿只得放開手,“嗖——”燭臺飛了過去,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