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晚餐

    一   晚餐

    巴里·艾倫接到寵物店老板電話的時候正好結束了外賣店的工作，這老板是個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滿懷愛心地開了寵物店但不太能處理一些細節的事情，遇到店里兩只大狗打架受傷這種情況，便直接閉店休息，也沒讓巴里來上班了。

    工資照算還得到一晚上休息的巴里倒是開心，順路去超市買了點速食就回到了家這足夠三人居住的單身公寓并不是打著三份工的巴里·艾倫能租住得起的，這間公寓的主人其實是一名叫做狄安娜·瓦西里的女人。巴里往微波爐里前后放進披薩和炸雞，女主人等會兒就該回來了，雖然是速食，但巴里還是覺得這是一個驚喜。

    房門被打開的時候炸雞還剩一分鐘就可以出爐，但巴里還是如同閃電一般瞬間出現在門口，年輕的臉上帶著無法抑制的笑意，在看到女人的下一刻便伸手替她取下背包：狄安娜，你回來啦！我晚上沒去打工，所以買了披薩和炸雞，馬上就好了。

    巴里的語速快極了，像是不用呼吸一般地說出一連串的話語，而當他話音落下的時候，廚房里的微波爐也正正好發出叮的聲音。巴里又瞬間從女人手中接過脫下的外套，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房門前的殘影還沒消失，外套已經掛了起來，背包也出現在沙發上。隨后又是讓人看不清的動作，炸雞裝到盤子里，被因為閃電劈中而擁有神速力的男人端到餐桌旁。

    巴里招呼著狄安娜：洗個手來吃飯吧，狄安娜！

    這樣一套動作下來，狄安娜也才取下頭上的假發放在玄關處的柜子上，她一邊朝廚房的洗滌池走去，一邊說出到家的第一句話：那去冰箱里拿兩瓶啤酒吧。

    比起她自己洗完手再去開冰箱，巴里的動作顯然快得太多了，水龍頭才打開，啤酒就已經出現在餐桌上，狄安娜的手才碰到水，就響起清脆的兩聲拉開易拉罐的咔噠。但狄安娜不緊不慢，她一邊搓洗著手，一邊抬眼去看已然坐下來扭頭直直望著她的巴里，這個二十出頭的男孩有著過于天真與活潑的特性。天真通常會和愚蠢扯上關系，但巴里·艾倫的天真更傾向于他對世界的態度，許多人在獲得超能力之后總會陷入迷茫期，沒有任何人敢說自己成為超能者后即使不去拯救別人，也會約束好自己。人類的本性就是在搖擺不定，貪婪又自私的，就說隔壁的哥譚市，多的是借著超能力犯罪的胡作非為者。而巴里·艾倫，一個父親含冤入獄的男孩，在得到快速移動的超能力后不僅沒有犯罪，反而還像平常人一樣努力打著工，順便阻止一下身邊的犯罪行為。

    他大概就是看到這張臉就能確定這是個好人的男孩。

    狄安娜擦了擦手，朝巴里笑了笑她的笑容就不像巴里那樣的單純，中心城的消費不算太高，但一套面積偏大的單身公寓也不是普通人負擔得起得，姓瓦西里的女人是很經典的俄羅斯裔，在美國這樣的國家能朝九晚五并且打扮得體，總歸是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方式。她的笑容無法那么單純，總是摻雜著許多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卻也帶著令人忍不住去探尋的神秘。

    披薩和炸雞雖然不健康，但卻很能讓人放松下情緒，吃著食物也不妨礙巴里向狄安娜吐槽著今天發生的事情，比如超市里撕開包裝偷吃的顧客，比如送外賣時遇到的偷狗者，又比如寵物店里那兩只打架的大狗。

    巴里·艾倫喜歡分享，或者說他喜歡與自己喜歡的人分享，即便對方不回應也能讓他感到快樂，更何況狄安娜總會用簡單的音節回應他，時不時也會說一兩句評價一下這件事情。

    巴里覺得很快樂，像是只需要狄安娜一個簡單的眼神，他就可以像快樂的大狗一樣搖起尾巴。

    他吃得很快，狄安娜才吃了一半，巴里就已經清空了面前的食物這甚至是他放慢了速度的成果，但好在他們都習慣了，狄安娜只是繼續吃著自己的食物，客廳里還開著電視，雖然看不到，但卻能清楚地聽到聲音：中心城的天氣如何，隔壁大都會的超人又救了誰，哥譚又有誰逃出了阿卡姆。

    巴里又對這些新聞分別發表了評價，說著說著，他便忽然感嘆一聲：為什么中心城沒有自己的超級英雄呢？

    狄安娜正飲下一口啤酒，順勢抬眼望了望面前不知什么時候又開了一瓶啤酒的巴里，頓了頓回答道：你不就是嗎？

    巴里險些被啤酒嗆到，他的語速瞬間又快上了許多：我我怎么會是啊，我就是一個普通的男性，就算擁有超能力也不代表可以成為超級英雄吧，這年頭有超能力的人越來越多了，如果都能成為英雄那世界就不用警察了。

    說到后面，巴里就開始嘟嘟囔囔起來，倒不像反駁狄安娜，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狄安娜吃下最后一口披薩，微微抿了抿嘴，罕見的有些語重心長：小男孩，你以為沒人注意你做的事嗎？現在中心城已經在傳有一個速度型的超能力者了，難道不是你？

    巴里還想著反駁的模樣，但對上狄安娜過分犀利的目光，巴里只能翕動幾下嘴唇，挪開視線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像是做好心理準備似的再次對上狄安娜的目光，回應道：你你不是不喜歡超級英雄嗎？

    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狄安娜也跟著愣了片刻，才沒忍住勾起嘴角笑了起來：你怎么會認為我不喜歡超級英雄的？我只不過是不崇拜而已，超級英雄也可以是人類，就像你一樣，要是你做了超級英雄，我也不會覺得意外。

    說實話，狄安娜的性格算不上平和，俄羅斯的血統讓她的外貌明艷卻又帶著極強的攻擊性。她有足夠深邃立體的五官，眉骨高聳鼻梁細直，琥珀色的雙眼不夠圓潤反而細長，沒有表情的時候那雙眼就像是天網一般審視著對方，就連臉型都有著超模一般刀削斧劈的尖銳線條，活生像一頭雪狼一般。但好在她的嘴唇足夠厚，那種性感的厚重微微抵消了她其它五官中的尖銳感，當她用鮮艷的顏色強調嘴唇時，那種過分明艷的性感便昭然若揭。

    今天的狄安娜涂了艷紅的唇色，吃完晚餐之后也還剩下大半的顏色，被胡亂抹到嘴唇外邊，將她與外貌相同的鋒利性格模糊了一半，看起來似乎只是長得過分艷麗的女孩。

    巴里沒有回答狄安娜，只是有些失去控制地望著她半晌，目光忽然挪到狄安娜的頭上：你的金發長出來了，等會兒我幫你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