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擺滿東西，看上去有些擠。顯然賀蘭靜霆不喜歡很寬敞的空間。即使是他自己住的房子，里面也滿是書和植物。

“為什么一定要讓我跟著你？”覺得其中有隱情，皮皮鍥爾不舍地問道。

“怕你出事，”賀蘭靜霆打開桌上的電腦，“雖然你現在看上去很精神，那不過是靠著我的元氣支撐著?！汶S時有可能倒下去?！?/br>
原來是樣。皮皮被他負責的精神感動，急忙說：“如果真地倒了，你能救嗎？”

“是的。隨時可以輸給你元氣?！?/br>
“問一下，元氣是再生資源嗎？”

“是的?！彼⑦?，“現在是不是慶幸我比你大？真元修煉不易，也只有像我這么老的狐貍才會有足夠的資源供應你。不過，別擔心。你很年輕，有旺盛的精力。如果不出意外，會在很短的時間內恢復如初。其實后面幾天我所要做的事只是盡快讓你的頭發長出來?！?/br>
他頓了頓，補充說：“你可能不相信，對我來說，令你長頭發比恢復你的體力要難辦得多?！?/br>
“哦！”皮皮又問：“如果昨晚上我們不是接吻，而是干了更嚴重的事呢？我會……會立即死掉嗎？”賀蘭靜霆沉默了一下，點點頭：“是的?！?/br>
皮皮只覺脊背陣發涼：“祭司大人，你不能阻止嗎？”

“別忘了我們是狐，不是人。我們身上所有‘人’的那部分只是為吸取人類的精元而設計的。倘若你我之間發生了你所說的那種事，你的真元會自動流入我的體內?！彼砬閺碗s地看著她，“這個，就連我自己也無法控制?！?/br>
“難道你們狐界就沒有一個人有這種能力嗎？”皮皮說，“上千年的修行也不行嗎？”

“人類只是我們修仙的工具，我們從不與人類通婚。你所說的那種能力只有一個人有，”賀蘭靜霆，“我的父親?！?/br>
“也就是說，整個狐界只有令尊大人可以娶人類的女子，而不令她死亡?？墒恰薄　　皩Σ黄?，我要工作了?！?/br>
賀蘭靜霆打斷她的話，戴上耳機，打開電腦的語音提示系統?！　∷辉敢庠儆懻搨€話題?！　∑てぐ欀碱^想了一會兒，忽然站起來走到桌邊，摘掉他的耳機，一字一字地問道：　　“賀蘭，你的母親是誰？她是人，對嗎？”

她還想問更多，但她的喉嚨卻被賀蘭靜霆猛地扣住。

手指漸漸收攏，她感到一陣窒息。

“放……放開我！”

他慢慢地站了起來，臉逼近，氣息在她的眼前打轉：“既然你想聽下面的故事，我就不妨講給你聽，關小姐?！?/br>
“放，放手！你要掐死我啦！”她拼命地掙扎、用尖尖的指甲抓他的臉。

“是的。我的母親是人類?！彼恼Z氣如冰山般寒冷，“我父親很喜歡她，不慎讓她懷了孕。他本該立即殺了她，卻在我母親的苦苦哀求下，一直拖到孩子生下來的那一天?！薄　∑てさ男靥艅×业仄鸱?，賀蘭靜霆早已松開手，她卻緊張得呼吸著，而且越來越喘不過氣?！　∷牧伺乃哪?，冷笑：“你現在是不是已經明白了，招惹祭司大人是件多么愚蠢的事？”　　過了半晌，皮皮方咳嗽了一聲，說：“祭司大人你錯了。我從沒有招惹過你。是你先招惹我的?！币才牧伺乃哪?，惡狠狠地回敬：“我關皮皮也不是那么好招惹的?！?/br>
賀蘭靜霆沒有說話，喉節滾動，臉上的表情幾乎能將她撕碎。

正在這時，電話忽然響了。

他拿起話筒：——喂?！门讼壬?。

——龍紋玉璜。1982年山東滕縣不是出土過嗎？

——是西周貴族流行的佩飾，南方北方都有發現。

——我覺得最多只能是二級品。

——底端有殘損？嗯……那估計連三級品都算不上。

——不要，謝謝。我這里倒有一件人龍合雕的西周玉璜，二級品，您感興趣嗎？　　——當然不是國家文物。是我老師的收藏，去世之后贈給我，證件俱全，附有鑒定書?！　　话倭f，接受銀行匯票。

——對不起，潘先生，是實價。

——看貨？當然可以。我五點以前有空?？梢栽阢y行交易，那里很安全。

——行。那么，四點見。

——不需要接，謝謝。我會帶我的助理一起來。

——我記得您的手機號。等會見。

他掛掉電話，按下自己的手機，里面傳來機械報時：“現在是北京時間下午兩二十五分?！崩_鍵盤，來不及接通耳機，他迅速地往電腦上敲字。同時傳來的是語音識別器里款款的聲：　　“玉器鑒定書。換行。換行。標題，宋體三號，居中。換行，換行?！?/br>
賀蘭靜霆手打的速度絕對超過專業打字員，而且不帶任何錯字。

“黑體三號，單面人龍合雕玉璜。換行。換行?？崭?，空格?！钡?/br>
識別器的女聲枯燥地讀道：“宋體四號，長9.5.厘米逗號，寬.2.9厘米逗號，厚0.3.厘米句號?！喟子裰?。青白色，有數處紅褐色斑。質地細膩、溫潤光潔，半透明。正面飾二組對稱的人龍合紋，背為素面。人形無四腳，身體卷曲。鼻、眼、耳、發紋樣俱全。龍身盤曲，頭有角，鼻上卷，橢圓形眼睛，口露獠牙。器身雕邊有牙形飾，兩端各有個穿孔。在人龍紋間有透雕孔。年代鑒為西周晚期。明嘉靖年間出土，為禮部尚書徐階家族世藏。建國后流入民間。玉器二級。換行，換行，換行。文字右對齊。鑒定單位：中國文物學會專家委員會。鑒定人：賀蘭靜霆?！?/br>
草稿完畢，賀蘭靜霆從文件柜中拿出一張有水印的紙塞進激光打印機。

鑒定書一秒鐘就打印出來。皮皮正好奇他怎么能找到到簽名之處，只見他將桌上的一只塑料尺上下一比，手摸到簽名的空檔，龍飛鳳舞地簽上大名，蓋上圖章，正要將鑒定書塞進一個大信封中。

皮皮忽然說：“需要我幫你檢查一下嗎？你不會把圖章蓋反了吧？”　　賀蘭靜霆漠然的看了她一眼，抓住她的手指輕輕放在自己的石章上：“摸摸看，這里是不是有一個字？”她摸到一個陽文的“上”字。

呵，皮皮一笑，原來是樣。

幸運的是，經過方才一頓打斷，賀蘭靜霆的情緒奇跡般地恢復：“皮皮，我要見位客人，你能跟我一起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