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葉琛這次除了第一天罵了余妗,其余幾天都沒有,跟她說的話都很少,她的部分基本兩三遍都能過,余妗簡直覺得自己到了天堂。 如果不是接到徐肯舟的電話,余妗都要忘了自己跟池晏上次的不歡而散。 余小姐,池總出事了。 徐肯舟一如既往平淡的語氣,仿佛天塌下來也只是別人的事。 怎么了? 余妗有些不好的預感。 池總失蹤了。 池晏抵達英國后先去了鄉下看看工廠情況,返途中遇到了歹徒,沒想到對方不圖財只想滅口,把池晏的車撞下了山崖意圖偽裝成意外事故,徐肯舟在國內沒有跟著,等他趕到的時候,大家都還在搜尋,車子的殘骸明晃晃地掛在大樹上,車上的司機剛好被樹枝戳中當場去世,兩個保鏢受了重傷昏迷不醒,池晏不知道掉到了哪兒。 余妗拿手機的力氣都要沒了,整個人往下掉,失重感讓她覺得腳著不到地,眼神空洞,滿臉的不可置信。 池晏這么謹慎的人,怎么會 余妗定了最快前往英國的機票,她就不該氣池晏讓他一個人去,還是那個碩大的墨鏡,只是整個人憔悴了不少,從接到電話到現在,余妗已經快二十個小時沒合的上眼,從劇組直奔機場等。 不知道是誰泄露了她的行程,一堆粉絲堵在機場里,舉著燈牌喊余妗的名字。機場里造成擁堵,不少路人都很反感,安保正在緊急疏通,但是粉絲瘋狂得怎么也趕不走,一直大聲表白余妗。 余妗很早之前就跟粉絲說過了不要接機送機,給彼此留下一些空間,不要給社會造成負擔,有時間她會開見面會。粉絲們都很聽話,她從來沒見過這個陣仗。 肯定是對家派來的死演員 她走了VIP通道避過了那群人,打電話讓阮舒晴趕忙過來處理。 余妗在飛機上睡了一覺,夢里全是池晏,他頭上血淋淋的傷口還在滴血,一言不發地坐在那兒,眼神里沒有一絲光,余妗怎么叫他他都沒反應。 醒來時發現才飛到一半,余妗一激靈的驚嚇動作吸引到了空姐的注意,空姐走過來謙卑有禮地問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需不需要幫助。 余妗搖搖頭,將墨鏡扶正,開口:給我來杯冰水,謝謝。 好的余小姐,馬上也到我們的發餐時間了,我們今天有海南椰子雞飯,魚香rou絲飯,rou末茄子飯和酸奶蔬菜沙拉,請問您需要嗎? 不需要,謝謝。 好的余小姐,現在氣溫轉涼,請問您確定需要冰水嗎? 嗯。 余妗感覺自己真的不太清醒,有些要感冒的征兆,她很擔心自己沒幫上什么忙自己就先累垮了。 小包里有軟軟準備的幾顆頭疼藥和感冒藥,她掰開一顆就著冷水吞下去,昏昏沉沉又睡了過去,醒來時到了目的地的機場。 余妗隨保鏢往事故發生地趕,徐肯舟沒想到余妗會趕過來,平日里只會撒嬌拌嘴惹池晏生氣的妖精有朝一日竟有長出心來了。 余妗這輩子都沒這么風塵仆仆的不顧形象,眼睛里還有血絲,黑眼圈比眼睛還要大。 怎么樣了? 還在找,森林里都是百年以上的樹木,不能動,只能增派人手地毯式地找。 余妗坐在椅子上,突然有些恍惚,她為什么要來呢?她什么都做不了。 太沖動了。 余小姐,要不你先去休息吧,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 徐肯舟包下了附近一個居民的房子用作臨時駐扎點,三層樓的小復式,有很多房間可以休息。 你不用管我。余妗雙手抱著頭,埋在自己的腿上,異常頹靡。 徐肯舟突然接到了一通電話,就往外趕,可是還沒走出去幾步,電話就中停了。 喂,喂,喂?池總您聽得見我說話嗎?喂? 余妗聽見池晏的名字沖出來,怎么了?池晏有消息了? 是,池總帶了軍用的通訊器,但是信號微弱,已經斷了。不過余小姐您不用擔心,有了信號就好找了,一會我讓專業人員通過通訊定位查找,增派人手,也許今天就能有結果。 我也去,帶我去吧。 與其在這兒等著煎熬。 大白天的,森林里卻透不進來一絲陽光,像是下一秒就要天黑看不見。 眾人跟著定位走得很深,指南針突然失靈了,指針胡亂地轉動掙扎幾下,突然不動了。 徐,不行,馬上就要天黑了,再往前,不安全。救援隊隊長搖頭,表示不能再往前走了。 可是定位上的位置越來越近了。 余妗站出來搶過指南針,開口道:加錢,我們加錢,麻煩繼續走,出事了我們擔責。 no,小姐,不是錢的事情,這也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考慮。 你們今天不往前繼續找就是違反協議,雇主有權利向你們索要賠償,你們知道失蹤的人身價多少嗎?把你們和你們家人全部賣掉都賠不起人家一個手指頭! 徐肯舟抬了抬眼鏡,看著面前厲聲厲色的余妗,只覺得脊背發涼。 救援隊面面相覷,他們聽不懂太多中文,但是捕捉到了錢,賠償,身價幾個關鍵詞,大概理解了余妗的意思。 眾人只能繼續向前走,前幾年政府把這一片區的野生動物都抓回去放在保護區養著,倒不用擔心會遇到什么猛獸,只是各類小昆蟲仍然活躍著,黑夜降臨,鳥獸在樹梢叫著,更添了一絲恐怖。 池晏坐在一棵樹旁,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劃破了好幾道,破爛不堪,襯衫上沾滿血漬和泥濘,眼睛緊閉著,額頭很燙,在發著燒,頭發上沾著露水和泥,額前的發已經粘在額頭上。 余妗從未見過這樣狼狽的池晏,往日他刻到骨子里的矜貴在此刻什么也不剩。 池晏,池晏余妗蹲下來拍拍他的臉,卻沒得到任何回應,救援隊里的醫生上來檢查瞳孔,然后就讓人抬著擔架先把人運出去。 不知道為什么池晏會離墜車的地方這么遠,他發著燒,渾身都開始發燙,醫生為他輸上了液,連夜安排轉去了市醫院。 余妗沒有虧待救援隊,她讓徐肯舟在離開前結好款項,是協議上的六倍。 哪怕是六十倍,能救回來也無所謂。 幾輛車前后護航著,保護運送池晏的車,余妗又許久沒合眼,黑眼圈更重了,臉色也變得無力蒼白,眼里盛著血絲,她抵在車窗上,耳邊嗡明聲警告著她精力已經嚴重透支了,她掏出小包,拿出里邊放著的糖果,差點連剝開糖紙的力氣都沒有。 余妗塞了一顆進嘴里,卻覺得有些犯惡心,她捂著嘴以為要吐,結果只是干嘔,也是,她胃里什么也沒有,能吐出什么呢。 余小姐,您還好嗎? 我沒事。余妗捂住耳朵難受地趴在自己的腿上,蜷縮成一團。 以前她減肥絕食,重新吃東西也經常這樣,身體很難突然接受食物從而產生排斥反應,就會止不住干嘔。 后來她跟了池晏后,基本上飲食都很規律,因為池晏每天都會盯著她的飲食,即使不在身邊,也要阮舒晴向他匯報。 余妗還罵他變態,說什么事都要管,像個老媽子似的。 現在好了,池晏躺在她身邊,一動不動。 余妗苦笑,她重新吃了顆糖,過了一會兒才感覺到耳鳴感慢慢消失,眼前的金星也消失不見,身體漸漸回暖,心跳趨于正常,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