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恥
羞恥
夜宴不同于別的會所那般昏暗,廊道的水晶吊燈照得地面發亮。 祝知被推進一個大包廂,里面已經零零碎碎站了幾個人在角落,主位上坐著方臉的中年男人,臉上有道疤痕貫穿整個右臉,他用打量貨物的眼神從上至上掃了一遍祝知,才開口:這就是你老婆?走近些。 后半句話是對著祝知說的,但她一直怔忪著,沒有反應。男人不耐煩起來:一個被用過的舊貨,裝什么清純!抵得了你老公賭輸的三百萬嗎? 沈嘉澤擔心拿祝知抵債的事作廢,用力推了一把祝知,她跌坐到男人跟前,兩行清淚順著臉龐落下,在燈下尤為楚楚可憐,這樣的柔順姿態取悅到了坐在主位的男人,他肥黑的手指捏起祝知下巴,另一只手粗暴的擦去她臉上的淚水,淚水暈開眼線,祝知更是殘破狼狽。 沈嘉澤忙不迭地補充道:五爺,您別看她弱,那地方的滋味可是銷魂,一對奶子也是大的祝知這才分明了,已完全聽不清沈嘉澤的話,模糊視線里只看見丈夫的嘴,張開又合起,殷切地描述自己的身體,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肆意割刺她赤裸的精神與rou體。三年前,因為弟弟欠的十五萬,她嫁給了沈嘉澤,現在她又要因為丈夫欠的三百萬如貨物一般任人挑揀。 美人哭一聲那叫梨花帶雨,哭多了可就惹人煩了。男人松開她的下巴,旁邊立即有人遞來手帕給他凈手,男人拉著臉擦完手后,毫不留情將手帕丟在祝知臉上。 絲綢的手帕原本柔軟清涼,此時卻像羞辱的情事拉開的序幕,從祝知臉上一點點滑落下來。 就在男人想要進一步動作時,門外傳來規律地敲門聲,五爺略思索還是起身出了門,對著門口的保鏢低聲吩咐:看好這兩個人,到六樓開間房,備點好東西,端下來。 夜宴的老板據傳聞是圈子里半退隱的顧回,一時間有些顧忌,想來下屬敲門也是有要事。 五爺,江家大公子說邀您到頂樓一聚。匯報的是張五德最忠心的下屬。 按了按無端跳起的眼皮,張五德問到:說了什么事沒有? 沒有,只說顧先生也在。下屬恭敬回他。 夜宴攏共七層,除了一層大廳,二三層包廂,其余三層皆是套房,價格依著層數上漲。張五德是這里???,帶過各樣的女孩來這里開房,但從未上過頂樓,想來傳言是真,頂樓應當是顧回的私人場所,自己今了托了江璟這個紈绔的福,倒是能在顧回面前混個眼熟。 頂樓裝修風格并不似樓下富麗堂皇,很是簡約,客廳里不過一張地毯,兩面擺著沙發。江璟坐在一側雙腿交疊,指間夾了根煙,嘴里吐出一團團白煙,十足風流樣子。 張五德心里感慨,江璟要不說是大家族長孫呢,在誰跟前都不收著,顧先生不喜煙酒不是什么秘密,他倒好抽煙抽出了地主抽大煙的架勢。 顧回坐在另一邊沙發,自顧自喝著銀耳燕窩粥,既沒有被打擾的不耐也沒有要逐客的意思。見到又有人進來,他反倒是溫和地同張五德打招呼。 不敢不敢,顧先生愿意給面子張某受寵若驚。張五德一張嘴咧到耳根,完全不同于之前在祝知面前的兇狠。 張五德看著顧回這一碗補品想起來隱隱約約關于他身體的傳聞,耳邊又回響沈嘉澤那句那地方的滋味可是銷魂,想來這個時間藥應該灌下去了,只待他回去一展雄風。 江璟一聲冷哼打破了張五德思路,同時氣氛迅速冷了下來,連江璟自己都有些后悔嘴快,大抵是今晚的顧先生過于好說話,以至于讓他忘了眼前這個低頭喝粥的男人亦是從前的那個縱橫兩道的可怕瘋子。還是顧回打破尷尬:小舟最近忙什么,你們是親兄弟,怎么不拉他投資,叫我們這些外人? 親兄弟三個字讓江璟梗在心頭,果然,顧回還是那個顧回:江舟......畢竟是外行,隔行如隔山嘛。 顧回聽完點點頭:也是,你也知道我這幾年也就養個身體,就不參與了。先走一步,你和五爺詳談,玩的開心,都計我賬上。 擱碗,起身,顧回一套動作行云流水,大步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