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回府!
顧淵回府!
夜色恍若打翻了的濃稠墨硯一般,肆意揮灑流淌著,深沉得化不開... 顧府,徹府通明,掛在白墻上的夜明珠,映射著黃黃的散光,反暈出一片朦朧的煙靄,透過這煙靄,在暗暗水波里又行成了縷縷的明漪。 錦瑟湖面上,凄美絢麗,悲烈壯絕... 眾人默默地望著,那青色的火焰肆虐著,在水一方曾是顧氏鼎盛時期的標志,它為顧氏造出了一批又一批的頂尖魂器,而它的傾覆,也標志著顧氏時代的新結點... 跪著的顧盛,渾身青色衣袍濕透,狼狽不堪,他顫抖著身子,眼神呆滯,嘴里瘋狂默念著,叛徒...一定是叛徒...。這個昔日溫文爾雅的少年,好似這突如其來的夜襲,擊潰了所有風華與自信。 忽而間,他站了起來,飛速跑起,緊緊扯住了顧言的衣領,雙目圓睜,聲嘶力竭道,領軍,真的是叛徒... 他瘋狂而偏激的行為嚇得眾人臉色一青,只有顧言一臉深沉,濃郁的夜色下,男人的身形尤為高大筆挺,他這樣站著,好似一柄凌厲的劍,在寒夜里散著冷光。 你懷疑誰?告訴我,別害怕!顧言語氣沉穩而有力,好似一陣輕輕的微風撫過,平穩有力,安定了焦躁不安的眾人。 別害怕,告訴我.... 聽此言的顧盛,身子顫抖幅度開始大大地緩解了,但他呆呆愣愣地僵著,忽而間,他猛得抬起頭,黑色的眸子里閃爍著光彩,話語間帶著虛無與忐忑,是...是...少主! 你說什么?身后性子急的顧烈,一把揪起顧盛濕透的衣襟,這個身材兩米多高的壯漢,就這樣將瘦弱的男人拎到了空中... 沒有人...能進入神果的...法陣! 現在...東京城...只有...她是..嫡親! 顧盛因著衣領被緊緊拽住,只能面紅耳赤地大口喘著氣,他雙手用力扳著顧烈的大掌,企圖能夠吸收著微薄的空氣... 眾人陷入一片靜默中,此時,一旁的顧英卻冷聲道,可少主,此刻分明就在西京王府,又如何能在萬眾矚目下,悄無聲息回到在水一方盜取神果?她一身黑袍,勾勒著修長高挑的身形,高高束起的馬尾,凌厲英氣,腰間別著一對蝴蝶冰刃,尤為吸睛。 許久未言的顧言,反倒緊蹙起了眉頭,他倒是想到了一種可能.... 靈魂碎片法... 作為曾經的玄武軍團上一任領軍,修習過中階秘法的顧言,他知道顧氏的高階秘法是靈魂碎片法,可將靈魂分割成碎片,寄居于人或物上。 可倘若真的是少主,那她盜取神果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回稟領軍,湖面上驚現了多具尸體!前來上報的士兵,面露異色,他眉頭緊蹙著,眼里滿是詫異。 眾人順著士兵的視線望去,湖面上竟漂著一具具腐爛的尸體,經過湖水的短暫泡發,一個個吸水發腫,夜色下的錦瑟湖,此刻看起來恍若一片死海,散發著糜爛惡臭的氣味。 這是哪里來的大量浮尸?顧英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湖面上的詭異尸體,顧府內怎會出現過大量死尸? 是那些闖入畫舫的刺客!士兵面露郁色,一臉難堪,他們身體早已腐敗不堪,不知受何人cao縱,竟登上畫舫,肆意攻擊。 眾人再次目露詫異,噓聲閉氣,一臉沉郁與焦躁,這世上除了顧氏以外,無人能夠cao縱尸軍,可少主剛剛繼承印記,以她目前的魂力,根本無法啟動往生咒,所以到底是何人竟然能cao縱腐尸? 這可不是尸軍! 眾人身后響起了熟悉的聲音,他深沉的聲線好似夜里奏響的提琴曲,悅耳而又平穩。 他們詫異地回過頭,只見男人一身玄鐵勁裝,薄薄的嘴唇緊抿著,劍眉飛斜,劍眉星目,英俊的側臉,輪廓冷冽,烏黑色凌亂的發絲隨風飄著,烏木般深黑色的瞳孔倒映著燈火,顯得更加深邃,而眼中熠熠閃爍的寒光,倒給人增添了一分冷漠。 世子! 閣主! 竟然是顧淵!他被昆侖山提前放了回來,只見男人并未與眾人打招呼,反而徑直穿過人群,來到湖邊,他面色如常,好似沒有聞見這撲面而來的尸臭味。 是血煉!男人望著湖水里絲絲縷縷的血絲,沉聲道。 血煉,極其惡毒的法陣修煉,將活人置于血爐中煉制成為一個爐鼎,活活將他們的靈魂震碎,進而利用血蟲入侵他們的身體神經,控制著他們的行動,將其變成無意識的傀儡,經過反復煉制后,當他們的身體肌rou厚度達到一定程度時,他們甚至可以刀槍不入,殺傷力堪比尸軍! 不過,顧淵低著頭望著血絲般的蟲子,沉默地思索著,他們是一批還未完全煉制的尸體。 身后的人眼中閃過疑惑,尚未完全理解顧淵所言,只有站在最前面的領軍顧言,反倒是輕輕挑了一下眉頭,眼神堅定,握緊了身側的利劍,閣主所言,是指..這些傀儡...是被人故意提前發出來的... 那人是在幫我們!此時腦子才轉過彎的顧烈,大手一拍后腦勺,大聲憨笑起來,一旁站著的顧英,卻此時緊抿了一下紅唇,目露nongnong的憤色,右手插著腰,緊握著蝴蝶刃,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身旁的顧烈,能拍你自己的腦袋嗎? 顧淵并未理睬眾人,他伸手從水中拾起了一枚玉牌,而后高高舉起它,只見玉色瑩潤,在月色的映照下通透晶瑩,材質極佳,上面刻了兩個字。 北衹 眾人面色暗沉,彼此對視一眼,看來東京城早已硝煙四起... 看來北衹一族藏了很多的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