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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敏將羅盤擺放在正中,又隨手抓了一把桌上早前讓文余重新準備的沙,沙緩緩從手掌中往下流,今夜無風,月圓,四周靜的可怕。“幾點了?”韓九侑看了看懷里的表,“一點多一刻?!?/br>周敏回頭看了看韓九侑,“小心點,客人馬上要來了?!?/br>“昨日之后,我以為它們不會再現身,可現在···這就是九幽令的能力嗎?”走到周敏身邊的韓九侑不解的問道。“自己注意點,那對鬼母子生前就是七月半出生的人,此類人,活著時陰氣就極重,死后更是容易比他人更易成為怨靈,而且從九幽令的召喚力度來說,這對鬼母子,死前一定受盡折磨,又在極陰之日被拋尸在亂墳崗,吸收了太多他人死時的怨力,是個戾氣滔天的主?!?/br>“這,這也是九幽令告訴你的?”韓九侑有些吃驚周敏居然知道這么多關于那女鬼的事情。“是。九幽令召喚之魂,可告知持令者召喚之魂的修為及生辰和她死前的最后一幕?!?/br>韓九侑沉思一下,問道,“就算請上來,它們會同意放過文家的人嗎?昨日接觸下來,那女鬼可不容易說服?!?/br>周敏微微一笑,“人和鬼有時候在某一方面很像,只有踩到了對方的痛楚,才能讓其屈服?!币豢|清風吹起了周敏耳旁的發絲,周敏眼神一寒,突然把手指一豎,“噓,來了??窟咟c,別擋了它們的路,雖有九幽令召喚,但那女鬼畢竟是遵循因果之道,天經地義來收債。所以就算有九幽令,來的也不止那對鬼母子?!?/br>“還有···其他鬼?”聽到周敏的話,韓九侑一邊退到周敏身邊,一邊驚訝的問道。“知道陰兵嗎?九幽黃泉可不只是一個簡單的地方,那里面除了有很多鬼力強大之物外還有自成一套的規則和體系!否則,你認為天道的法則由誰執行?天道雖衍生天地之法則,可執行的卻是三界六道中每一個階層的生靈。就好比,天道是總則,三界六道的每一個階級又都在自己的世界里借由總則制定相應的規則,而這些規則就是天道法則的衍生。觸動法則,不管是總則也好,規定也罷,只要亂其天地規律,三界秩序,先由三界六道之規給予警告,再犯者才會引來天道親自降下的天罰!昨晚你面對的只是九幽黃泉的警告,否則你以為你能抵擋天罰之雷嗎?”周敏說起時,不由對韓九侑昨日膽大妄為的恨鐵不成鋼,也對他僥幸的好運捏了一把汗。“所以,那些民間傳說中對十八層地獄都有一個主事人為地獄之主的謠傳是真的?這些陰兵就是九幽黃泉的守衛?就好比古時候的帶刀侍衛?”韓九侑聯想到周敏之前所說的體系以及民間傳說的十八層地獄中每一層的地獄之主。周敏淡笑不語,只是低頭一看,果然,桌上那個羅盤上的指針又動了,現在它黑頭的那一段正停留在那個猩紅的“死”字正中央。順著指針的方向,周敏抬頭瞄了一眼,裂開的地縫之間,那條幽深的小路上彌漫起白色的霧,模模糊糊的看不太清。噠噠噠····一陣馬蹄聲從濃霧中緩緩響起,韓九侑瞳孔一縮,心一緊,只見青色濃霧中,若影若現的出現兩盞青色火焰的燈籠,散發陰寒之氣。韓九侑模模糊糊的盯著那團霧,緩緩的一匹黑色的戰馬,踏列而出,走在最前,馬上一個戰甲凜凜身披玄黑披風,帶著頭盔的男人,手持巨劍。馬前兩旁懸空著兩個青色的燈籠,漂浮在空中,似在為馬上的男人照亮前方的路。男人身后,不遠不近的跟著一對母子,母親墨藍色對襟褙子,長發披散在身后,一張臉慘白卻很溫柔的抱著懷中的一兩歲的孩子,低著頭安靜的走在那戰士的身后。母子后身側還跟著兩個面目表情的人,分別頭戴黑白帽子,帽子的模樣很奇怪,長長的沖天形。他們的身后還整齊的跟著兩排陰兵!“來的不少??!”周敏看著越來越清楚的陰兵架勢,不由挑眉,將身邊吃驚的韓九侑拉到身后,轉頭小聲說道,“你去角落把文余準備的紙錢燒了。燒的時候注意,對著西北角,不然,它們這群陰兵可收不到?!?/br>“鬼也愛錢?”韓九侑詫異。“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可不是憑空而來?!敝苊粢婍n九侑一臉不相信的看著她,敲了敲他的頭,這時候的韓九侑才表現的像一個十歲孩子該有的表情,“玄學之事,你還有的學···”韓九侑拿起周敏讓文余好不容易找來的一大堆紙錢,走到角落西北角的地方,開始點火燒錢。而來那條陰森的道路上,突然從天而降下起錢雨。原本一絲不茍嚴陣以待的陰兵們伸出手,錢像是有眼睛般,飛入它們手中,一路上,它們不斷的走,也在不斷的收錢。直到所有陰兵全部出現在房間里,整個房間的溫度瞬間驟降,周敏快速的在韓九侑和自己以及文家父女身上打下一個符咒,保持文家父女不至于失溫而死。高頭大馬就在身前,馬上的人,帶著頭盔,一路上,只有他沒有伸手接錢,此時的他,居高臨下騎在馬上看著周敏,那雙眼睛黑洞洞的,似是看不見盡頭的深淵,莫名讓周敏的心有種怪怪的感覺,澀澀的····“這位大人就是用九幽令下請柬讓我們帶這對母子上來赴宴之人?”周敏以為這對人馬中這個馬上,看著深不可測的男人才是主事人,可是此時她才發現,她想錯了。這對人馬出了地面后,那男人就御馬走至一旁,將主事的活留給女鬼身邊那個帶著黑色帽子的男人。周敏拱手,“不錯,是我下的請柬?!?/br>“大人手法通天,居然能將九幽令召喚出來著實令九幽黃泉上下震撼。十八層地獄的領導讓小的給這位大人帶句話?!焙诿弊幽腥酥t虛有禮的說道。男主,你缺個掛47領導???這稱呼更與時俱進的??!周敏微微挑眉。“既然是掌管第十八層地獄的領主之話,自然是不能不聽?!敝苊糁币暷呛诿蹦凶?,淡笑道,“洗耳恭聽?!?/br>黑帽男子抬頭,似笑非笑,“九幽令現,輪回巨變,生死一線,命盤難安。望這位大人為生靈萬物謹記,天道不可為?!?/br>這種類似威脅警告的話讓周敏冷笑,“嘿嘿,告訴你家領導,他的好意我聽懂了?,F在可以讓我和這對母子單獨聊聊嗎?”“好說。收了你的‘冥金’,我自然會給你們時間聊聊?!焙诿蹦凶有χ粨]手,陰兵消失在原地,而他們也和騎馬的男人一同消失,消失前,黑帽男子呢喃,“雞啼第一聲,我們來帶人?!?/br>所有陰兵消失的那一瞬間,周敏不知道為什么視線突然落在了那角落一言不語的馬上之人,不知是巧還是那人也察覺,周敏看著他時,他也剛好望向了周敏。心···瑟瑟的揪了一下。所有陰兵消失的那一刻,整個空間只留下那對母子,陰森森的看著周敏和韓九侑。銅鏡中的那輪浮在水中的圓月越發耀眼,而窗外黑夜中無月亦無風,黑的瘆人,整個世界安靜的可怕。“翠娘?!敝苊粼谀切╆幈x開后,抬頭注視那對鬼母子時同時叫出了這個名字,聽到那熟悉到自己都快忘了的前世名字時,女鬼的身影明顯一僵,然后不可置信的抬頭。“你···你怎么會····你怎么會····”女鬼施施然的呆滯說道。“你和文錦之間的仇恨是不是真的不能化解?”周敏拉著韓九侑的手走到一旁,坐在臥室中唯一的一把椅子上,韓九侑站在周敏身邊,周敏手指在交疊的膝蓋上有節奏的點著,顯得有些悠閑,眼神示意女鬼靠近。女鬼抱著孩子飄到周敏面前,“這位大人能號令陰兵將我們強硬請來,奴家就知道,這位大人的手段自是不簡單?!迸砩袂楸?,突然跪在了周敏的面前,“可大人明明知道奴家的名字,應該也就了解我與文錦之間所有的過節,為什么又要阻止我!奴家就敢問大人一句,大人覺得,我不該報仇嗎?文錦前世對我所做一切,我不該讓她償還嗎?”翠娘的尖利悲痛質問,讓周敏看著她,淡淡卻堅決的吐出一個字,“該!”翠娘神情一喜,但在周敏嘆息可悲的眼神中,突然一僵。周敏繼而冷笑問道,“我知道你死前的恨和怨,雖然我不能完全知曉你和文錦前世的過往,但從你能得到上天的允許將前世之仇帶到今生來報,我就能猜到,文錦前世欠你一定不少!可你有沒有想過,為了報仇你已經少了三魂,在人間蹉跎幾百年,只為等這一個機會??烧娴牡饶銏罅顺鹬竽??少了三魂,殘魂又被人世陽氣灼傷嚴重的你,靈體還能走得進轉生門嗎?就算上蒼憐憫,你能進,但這鬼子能進的去嗎?你可知,你用三魂好不容易拼死生下的鬼胎,根本沒有在生死錄上。沒有在生死錄上的鬼,永生永世不得超生,最后煙消云散泯滅于天地?!?/br>周敏冷漠的話,讓翠娘雙眼驚俱的抬頭看著她,“什么···什么意思?”“人有戶籍,鬼有名錄。你知道嗎?活著時,人因為戶籍以證身份,死后入了九幽黃泉也會遵循天道法則在生死錄上浮現鬼的名錄已查詢它的今生,定下來世命盤。照理說,你這個孩子今生本就是枉死的命,如果他按照天地規則給他的命運走,前生的枉死卻能定下來世上天給他的憐惜。有緣的話,他與你還能再續母子之情!他更能擁有一個快樂幸福的一生已做前世枉死的補償??赡愕淖运?,以自身三魂強硬留下這個不該出生的孩子,亂了他的輪回,同時也就毀了他的名錄!沒有名錄的鬼就好像沒有身份的人。你可知鬼比人規則更加嚴苛……”周敏面色不改,坐在女鬼的面前闡述女鬼忽略卻即將面對的問題。“不可能,不可能····怎么會··他們,他們沒有告訴我,為什么那些大人沒有說,我不信,我不信,她前世投胎的時候,魂魄也不全,為什么她能投胎,我的兒子就不能!”女鬼眼神驚慌,不安的嘶吼,指著床上的文錦質問,怨靈的嚎叫刺耳的讓周敏耳朵疼,不喜的皺了皺眉。周敏冷笑一聲,“你說的那些大人就是那位送你來的那對戴著黑白不同帽子的男子吧?在人間,你們喜歡叫他們黑白無常,但你知道何為黑白無常嗎?你有沒有發覺,幾百年來,不管是帶你簽訂九幽規則,還是交流的時候,甚至你帶著鬼子來回人間和九幽黃泉時,只有那位黑無常與你交流。想一想,幾百年來,除了你死后第一次見到黑白無常時,白無常與你短暫交流后,從鬼子出生那一刻,與你交流的只剩黑無常。你想過其中緣由嗎?”翠娘仔細想著這幾百年來的記憶,似乎除了死后初見黑白無常時,是白無常用枯鴉鴉的平板聲音核實的她的身份,然后帶她離開之時,似乎是以白無常為主,黑無常為輔。但從什么時候開始,黑白無常主輔之位調轉,似乎是鬼子出生那一刻。想到這些她抱著懷中鬼子的手微微顫抖,似是要知道一些可怕的事情,“這,這有什么關聯嗎?重···重要···嗎?”“阿侑,我現在也給你補充一下關于九幽黃泉中對與黑白無常的介紹,人間有一類人,天生陰陽眼,可以看見別人看不見的陰兵,但這類人卻沒不會道術。而黑白無常這個名字在人間第一次出現也是出于他們的口。擁有陰陽眼卻不同道學之術的普通人,為了更好區分他們,就以他們不同的穿著來分別,久而久之,他們在人類就又多了一個稱呼??墒窃谖覀冄壑?,我們更喜歡稱呼他們自己的名字?!?/br>周敏轉頭看向韓九侑,“死有分的范無救,活無常的謝必安。前者是黑無常,后者就是白無常。他們二人各司其職,所負責的東西職責更是不同,大有區別····”周敏的話讓翠娘抱著鬼子的身體一軟,灘坐在地上,膽戰心驚的問道,“死···死有分···什么,什么意思?分,分什么···”男主,你缺個掛48“他們同為人死時勾攝生魂的使者。死有分,自是分的生魂死靈輪轉的機會。但前者給人帶來的只有災難,以他為主的死靈,通常十喜九悲?;顭o常,活的是生魂死靈輪轉的運氣。一方面給人帶來恐懼和不安,可另一方面卻又給死靈帶有機遇,來世的運氣。你和文錦前世的因果雖然遵循天道,討債自是無可厚非,可你卻也因為自己的自私毀了另一個靈體的輪回,害得他在你討債結束后就會魂飛魄散。它因你而生,卻也因你而滅。這筆債,這個小鬼娃連報都無法報。沒有記錄的人或是鬼,上天自是無法庇護,這就是法則?!?/br>周敏的話讓翠娘簡直不可置信,“你騙我!”“是不是騙你,你只要看看你懷里的孩子就知道了?!敝苊衾湫Φ目粗淠?。翠娘下意識的低頭看向懷里的孩子,鬼子也懵懵懂懂的抬頭看著自己的母親,咿咿呀呀的笑著,五官猙獰,齜牙咧嘴。周敏走到翠娘鬼母子身邊,居高臨下,手指在銅盆水中輕點,然后將水滴落在鬼子頭頂,聚集十八個井中水的滿月之水,陰氣極寒又包含天地之靈力,所以水滴在觸及鬼子頭頂的瞬間,鬼子頭頂浮現他本應有現在卻漂浮不定,虛虛實實的名錄,上面記錄的卻是他本該有的來世。周敏轉頭又將一滴水彈指一動,打入女鬼額間,女鬼面前立馬浮現她自己的名錄。翠娘,女,年府丫鬟,猝于萬歷年間,年僅28。被分食而之,殘體被棄亂墳崗。死前以懷有一子。年府九世為善,年悠苒得其庇護,與翠娘因果之債滯留來世。上面簡潔的寥寥數語道盡她的一生,尤其是那一句‘被分食而之,殘體被棄亂墳崗’不由讓她想起當年死前被捆著丟進鐵桐里,鐵桐被架在大火上烤的痛苦。皮開rou綻,好燙,好疼,可她卻只是祈求著。她死不足惜,可孩子沒有錯。孩子畢竟是未來姑爺的親生子,只要讓她生下孩子,之后就算以死謝罪,她也心甘情愿。她只求能保下肚子里的孩子而已。可最后,沒有一個人愿意為她說一句話,她被活活的在鐵桐里被烤熟,最后分食,被野狗分食。身體殘缺,孩子不保。只因為她不該愛上小姐的未來相公,不該經不住誘惑與他私相授受,更不該豬油蒙心相信一個狼心狗肺的男人虎毒還不食子的心。那個男人的‘債’,她在前世已經收回,讓他死無全尸。只是年悠苒,她前世要去收‘債’時卻無門可走,只因為她是年家獨女,年家又是九世善人轉世,功德庇佑,上天對年家更是存有一絲善,導致她的債,不能在那時就收,等年悠苒再次輪回為人,她一等就是幾百年。這幾百年如果不是有鬼子陪著她,她早就在無盡的痛苦和等待中瘋狂。鬼子頭頂的名錄虛虛實實,如泡沫,又似海市蜃樓,‘啪!’無法聚集起來的名錄散成無數水氣,消散在空中。“看見了嗎?這就是你孩子之后的下場!”周敏指著空氣中的水氣。有了對比,才知道周敏此話的真假,翠娘凄然,用盡全身的力氣猛地跪在周敏的面前,“我不求你能放過我,我也可以答應你放棄報仇,只希望你能救救我的孩子。幾百年來,如果不是它,我早就瘋了!久留于世的鬼魂,就算得到九幽黃泉的許可,可我每一日都要重復死前最痛苦的記憶和疼痛。這幾百年來,前面我是因為恨支撐下來的,后來久而久之,我卻早已是因為我的孩子堅持下來的,因為不想和它分開。我的孩子···我可憐的孩子···我只是想要和它在一起,我只是想要夭折的它有機會多看看這個世界……難道這也是錯嗎?!”“錯!你報仇沒錯,可你逆天行事,非要生下鬼胎就是錯!你的孩子本來就不該出生,或者說……他原本是個可以投胎的健全魂魄,卻因為你,最后連靈體的名錄都沒有了,又如何再有投胎的機會!”母愛很偉大,這不錯。可有的時候,這樣盲目的愛只會辦了壞事。“你可知,若是你當初不用三魄續著腹中孩子,你報仇之后就可以投胎,而你早已投胎的孩子在你投胎的那一世,也會再次轉世,而這一世,你與他或許還能再續前世母子未了的緣分。這也是上天給與你枉死等候百年折磨的補償?!?/br>周敏的話就猶如一道雷,轟的在女鬼的頭上炸響,久久不能回過神來。“大師,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愿意,我愿意放棄報仇!我不收債了···請你幫幫我的孩子吧!我可以不報仇,我可以····不收債····”翠娘嚎啕大哭,她不甘心,受了這么多年的痛苦只為等這一天,可是她也很清楚,這個少女之所以和她說這么多只是因為,她要和自己談判。她不會讓自己動文錦,這個早已輪回過幾次,卻投了畜生道被人宰割的年悠苒,這一生好不容易再世為人的年悠苒,其實早已不用再以命償還她的因果,可如果她一定要這一世文錦的命來償還,九幽黃泉也不會干預。可是,這個少女不會讓她動文錦,如果不是因為孩子,她不會妥協,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孩子,當年的一念之差,她居然讓自己的孩子陪著她做了幾百年的殘魂野鬼,毀了他的輪回。原以為當初是為了孩子好,今日聽見周敏這么說,反倒是自己自私的感情害了自己的孩子。“我不干預你報仇,但你不能要她甚至是文家任何一個人的命。除此之外,你想做什么,我都不會插手。幾百年的苦苦煎熬只為了這筆債,不讓你收,你的怨氣如何能真的消散,又如何入轉生門?我可不想因為過多干預你們之間的事,背負你的怨氣?!?/br>周敏最大的讓步,給翠娘提出此建議。男主,你缺個掛49“那,那我的孩子···大師···我的孩子····”翠娘沒想到還能峰回路轉,雖然不能讓文錦以命償命,但如果她和孩子還能再續母子之緣,她愿意退一步。“雖然我無法給你孩子一個完整的靈魂,但我能教你們修習的功法,讓你們自己修補殘魂?!?/br>“修···修習?!什么意思?我沒聽說過鬼修能修補殘魂,改變命盤??!”周敏的話像是打開了翠娘的新世界大門,詫異的看著她,連韓九侑都不可置信的看著周敏。鬼修?!他怎么不知道鬼修還能重造命盤···倉神訣里面也沒有這樣詭異的功法介紹,為什么周敏總能一次又一次刷新他的認知。“鬼修?!不不不,鬼修雖屬鬼道從六道之一,在三界之內??纱蟮厘居?,合有三十六。二十八天在三界內,八天卻在三界外。三界內者,以欲、色、無色為界。六道者,一曰天道,二曰阿修羅道也即魔道,三曰人道,四曰畜生道,五曰鬼道,六曰地獄道。眾生無不在輪回之中。卻也拼命的想要在六道之中爭向往上爬。地獄之上為鬼,鬼上為畜,畜上為人,以此類推,萬物生靈得到機遇者無不想要擺脫桎梏,逆天而行,連天道也不例外。好了,這些說多了,有礙于你之后的修行,等時機到了,你自會通透。而現在你只需要明白,我要教你之法,足以讓你們修補殘魂,如果你們資質夠好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機遇?!?/br>周敏不想多談的神情,讓翠娘雖只是粗淺了解都不由得激動的靈體都在顫抖。“所以天道之上不止有三界,還有不可知的存在嗎?”韓九侑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有些顛覆他的認知,畢竟佛揭中也只點了三界,但三界之外呢···沒有人能預測。周敏對于韓九侑就有耐心多了,轉頭看著他,笑道,“你覺得呢?三界六道又是怎么來的?誰給這宇宙寰宇劃分這天上天,道中道···規矩法則又從何而來···只有··”越說心越激動,興奮,卻又在最后,似是醒悟過來驀然緘口。對于這樣的她,周敏自己也微微一愣。尤其是對即將要脫口而出的大膽猜測有些晃神。對于周敏忽然住口沒有繼續往下說的舉動,比起詫異韓九侑更加憤怒。韓九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正在聽到周敏這話時,心被什么蟄了一下,隱隱刺痛和憤怒,卻在下一刻被他自己暗自壓下,可奇怪的情緒波動卻讓韓九侑心中疑惑從生。韓九侑只感覺自己的內心就像埋著一座活火山,內里巖漿早已沸騰咆哮,可表面卻依舊無波,像是被什么瘋狂壓抑控制著,桎梏著他。周敏對于自己那瘋狂的,只是推測的猜想,為什么這么篤定?周敏頭疼的按著額角,不斷的自問,但內心除了沒來由的篤定堅信之外,居然找不到答案!‘只有真正的天地之主,否則誰有這樣的能力?!?/br>心里不斷盤旋著這句話,這句理智告訴她,這是駭人聽聞的猜測。一個超越三界六道,像一個巨人般亙古存在的人,俯視蒼生天地嗎?!心顫抖著卻又詭異的熱血沸騰的激動著,還伴隨著酸酸澀澀的揪痛。腦子和心真的可以分離嗎?理智和荒謬的心之所念將周敏整個人弄得快要爆炸,快要精分!如此荒謬的想法和推測!說出去,玄門中人怕是要以為她瘋了。腦子亂,心中煩躁的周敏暗暗深呼吸,好不容易平復腦子里亂七八糟的詭異想法后,指著桌上的讓文余買來的木偶,對著因為他們突然靜下來而不知所措的翠娘,說道,“以后,你們就暫時住在這兩個木偶里面?!?/br>一大一小,母子一對的木偶是周敏讓文余特意找來的,翠娘看著這栩栩如生的京劇臉譜的木偶,有些為難,“住在這里?不出來,一直跟著你們嗎?”周敏點了點頭,“是,以后你將和九幽黃泉徹底斷了聯系,就算報了因果也不會跟他們入輪回。直到你們修煉有所小成,到時候,或許你們就會發現新的世界大門在向你們打開?!?/br>周敏說的神秘,可翠娘卻莫名的相信這個少女,這個能讓九幽黃泉都不得不聽令的少女。但她依舊擔憂,連帶有些口齒不清,“九幽黃泉的陰兵不會答應的,我,我棣屬于九幽黃泉,我,他們說,我時間到了就要去投胎的··我····”周敏邪邪一笑,突然旋身飛到半空,雙手飛快結印,法決繁復,看得人眼花繚亂,氣血激蕩。韓九侑立馬屏住五感,瞟眼看見翠娘和鬼娃居然靈體忽明忽滅幾乎下一刻就要魂飛魄散般,痛苦的抱著頭嘶吼。沒有猶豫,韓九侑身法極快的跑到翠娘身邊,雙手在胸前結印,一道金光如泡沫般將他們包裹起來。終于能呼吸,感受不到那種可怕的殺伐莊嚴的能量后,翠娘渾身一軟,攤在地上如爛泥,渾身力氣全部消失。大有劫后重生的慶幸。“日落月起,天地倒開,九幽無淵,令啟乾坤,借冥開路,納鬼為侍。九幽綀魂,生死簿現!”半空傳來一道幽幽的女聲,猶如天邊滄古的鐘聲敲起天地震撼,讓翠娘敬畏的看著虛空中面容越來越神圣的人。周敏雙手上下距離幾十厘米的地方停下來,以即將合掌的姿勢立于半空,一旁的九幽令顫動,呼嘯見,黑霧繚繞如藤蔓向周敏纏繞而去,合掌中間空余的位置九幽令突現,散發著青紅的光芒,帶著說不出的陰冷和霸道。從九幽令大綻紅光,光暈中一本黑皮書忽然現身,紅光猩紅,黑色紋路的書似是紅光中有意識般不斷在掙扎,可又畏懼著不遠處九幽令那黑色的上古滄桑之力,逐漸臣服,不在亂動。親眼所見這一幕的翠娘和韓九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才能形容自己早已腦容量不足的所見。男主,你缺個掛50周敏揮手將九幽令打向忽然出現的黑色紋路的書,書似乎被周敏這一手嚇到,驚慌開口,“大人饒命,小的乃掌管生死簿的書靈,小的知錯?!?/br>周敏淡笑,在九幽令即將摧毀生死簿的時候,周敏捏訣的手快速握拳,九幽令立馬停在那本書面前不到三厘米。幽幽散發的黑氣,讓近距離接觸傳說中九幽令的生死簿發現,這小小令牌上的氣勢威壓足以撼動九幽黃泉,如果這位不知姓名的大人想,手持九幽令,足以將九幽黃泉鬧得魍飛魅跳,鬼哭狼嚎。“大人召喚小的,所謂何事?”生死簿渾身纏繞青色霧氣,轉眼間一個右手拿著毛筆,左手拖著黑色書薄的三歲童子,扎著沖天辮,辮子上還綁著字典一樣的發誓,穿著黑色繡梵文的肚兜,歪頭呆萌的看著周敏。翠娘看著這一幕,真心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內心的沖擊力!這是生死簿?!聽說生死博是書來著,這個小娃娃又是怎么回事?!“你先待著?!敝苊艨粗@個遛鳥的小破孩,不由得苦笑,這書靈怎么看著模樣這么??!“是,謹遵瑜令?!鄙啦拘ξ目粗躢ao控九幽令的周敏,有些討好。周敏沒眼看,收回九幽令,向翠娘看去,“你先去消了因果?!闭f完視線還不忘看了看文錦的方向。翠娘腳軟的起身,給周敏扶了扶身,韓九侑趁機解開隔絕符,翠娘向韓九侑也扶了扶身已做感謝,隨后飛向文錦床邊,看著和那一世相似的容貌,翠娘心中的恨,源源不斷的升起,可周敏平靜的視線卻讓被恨意差點cao控的翠娘冷靜下來。隔空對著文錦的身上狠狠一抓,一道陰冷的煞氣竄入她身體,翠娘陰冷一笑,“你讓我失去生命和孩子,我也讓你今生再也無法成為母親,病魔纏身痛苦一世,生不如死!從此你我因果徹底了解。年悠苒,有時候活著也是一種懲罰!好好享受我對你的報答吧!”當翠娘說出因果了解這四個字時,一旁候著的生死博小娃手中的黑皮書飛入空中,頁菲自動飛速翻轉,直到停在某一頁不動,從書中飛出一個個金色的小蝌蚪,在空中凝結出翠娘前生今世的所有細節。小娃搖頭晃腦的掰著指頭算著,算好的那一刻,抬頭,臉上的呆萌消失,從未有過的嚴肅,直視跪在地上的翠娘,“因果了,前塵散,輪回開,來世畜。邢可翠,天道善因果,你雖應果報因。但這幾百年間,因你而死的人,不在少數,這筆債,雖為衍生之債,天道承責,但你也終究難逃判罰。本應來生為人,享一生榮華,現兩相互抵,判,十世為畜,為他人刀俎?!?/br>小娃照著生死簿上顯現出來的文字念著,神情莊重肅穆,不茍言笑。聽完這些,邢可翠渾身都僵硬了,而在生死博宣布完之后,翠娘懷中的鬼子殘魂就開始從腳開始,像青煙一般開始逐漸消散,這情景讓邢可翠肝膽俱裂的向周敏哭喊,“大人,大人救救我的孩子!”原本礙于周敏能力強悍對她之前所告訴的事情只信八分,現在親眼看見鬼娃消失,生死簿自始至終沒有只言片語關于鬼娃的事情后,翠娘終于全部相信,將周敏當做唯一的救命稻草。周敏先是看了一眼一旁一臉按章辦事的生死簿小奶娃,隨后cao縱九幽令,一道玄黑之力打入翠娘和鬼娃額頭,一股更為純粹的陰冷之力如醍醐灌頂般,讓翠娘心一震,已經沒有下半身的鬼娃,渾渾噩噩的雙眼一亮。幾乎是同一時間,他們心里突然想起一道古樸渾厚的蒼老之聲,“汝等可愿永生永世為吾之仆,成為吾之使,獻上你們的生命和絕對的忠誠與敬畏,吾可賜予汝等足以匹配的上吾使之能的力量?!?/br>翠娘下意識看向周敏,周敏只是靜靜的看著她,淡淡一笑,翠娘立馬就知道,這就是周敏所說的機會。幾乎沒有猶豫,翠娘抱著鬼娃,立馬點頭答應,“我愿意,我愿意獻上我的忠誠,生命,永遠敬畏我主,求我主賜福?!?/br>鬼娃也咿咿呀呀的跟著自己母親說著同樣的話,他雖然只是一歲孩子的模樣,可是這也只是外表,畢竟和自己母親做了幾百年的鬼,他早已不是孩子。翠娘和鬼娃和九幽令簽訂契約的那一刻,一股荒蠻之力,純粹的魔力涌入翠娘和鬼娃身體,陰寒之力讓他們的靈體被凍得顫抖,卻也更為舒服,如沐浴在神光之中,接受彌撒。鬼娃消散的下半身,開始重新出現,連一直不在長大的模樣,也有了改變,魔力消失的前一刻,一股煞氣將他們靈體強勢拍近立于桌上的木偶之中。一連竄的時間幾乎是在轉眼間發生,生死簿只聽到邢可翠向身邊這位大人求救,然后這位大人將九幽令拋出,然后,這對鬼母子在他眼前發生了巨變,還沒等他察覺到什么,他們怎么都不見了?。?!生死簿小奶娃,眼尖的看見了桌上的木偶,那木偶雙眼幽幽的冒著寒氣,看得人瘆得慌。小奶娃出手那一刻,周敏立于他面前,“你要和我動手?”淡淡的威脅讓小奶娃立馬看到浮在她頭頂的九幽令,狠厲的雙眼變的乖巧,看了看周敏又看了看桌上那對進入木偶的鬼母子,眼珠一轉,“大人,你召喚小的,就是為了這對鬼母子?!?/br>“生死簿上因果了,可邢可翠卻并沒有在你們九幽黃泉里銷賬,如果這么帶走她,先不說你們九幽黃泉會不依不饒,就算以后她修有小成,但之后想要更上一層樓,也會因為你們的關系被天道所阻?!敝苊粜χ皖^看著小小的奶娃,剛剛他眼神的凌厲和狠絕,讓周敏不敢對他輕視,“所以,我就請你上來,親自替她銷賬。從此,邢可翠和九幽黃泉不再有因果,也不再有所聯系?!?/br>“大人是想要小的將她剔除九幽黃泉?!”生死簿臉上一沉,震驚問道。男主,你缺個掛51“不錯,不再是黃泉之魂,就與黃泉九幽再無關系,而你們的判罰自然不用理會,而因她報仇衍生的債,自由天道清肅。畢竟她之所以逗留人間幾百年也是因為天道之過,雖積善之人不可凄慘,可強硬拖之因果之報的時間也是天之錯漏。之后種種,不過是重復彌補最初錯誤衍生產生的罪孽因果。這筆果,邢可翠有過,天道易不可輕視。兩相抵是你們九幽黃泉的規定,可如果她不再是九幽黃泉之魂,自然不用遵守你們的規定?!敝苊粜χf道,生死簿臉色有些不好,說不出是嫉妒還是氣憤。“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時間已經不早了,想必你不愿意讓我以九幽令開黃泉路親自去和你主子談吧?!敝苊粞孕﹃剃?,卻讓生死簿雞皮圪塔立起,隨后癟癟嘴,“邢可翠前世的罪,天道之錯漏,導致她和鬼子幾百年多受的折磨,不知是不是只是為了遇上大人這般機緣?!?/br>這時候,不知家屬樓里哪一家買了雞,真有雞鳴聲響起,想起死有分范無救說的話,周敏看向地面,只見雞鳴聲響起之時,房間青煙濃霧繚繞,言而有信的范無救等人緩緩出現在青色的煙霧之中,只是這一次,初次那戴著面具騎馬的戰士卻沒出現。周敏看向生死簿,而范無救再看見半空那個頭頂沖天辮,扎著字典發飾的小奶娃時也明顯一驚,反應過來后,對著奶娃拱拱手,“書大人?!?/br>簡單粗暴的稱呼讓周敏一愣,有些想笑,誰給取得這名字,這是想時時提醒自己還是別人,這奶娃是一本書嗎?周敏拼命忍住笑意,畢竟在這嚴峻的時候,笑別人的名字有些掉價,咳嗽一下,看向生死簿,“怎么樣?我的提議?!?/br>“大人之能,小的能說什么?既然邢翠娘有大人這般機緣或許也是天道給與的饋贈吧,天道五十,常言四九,留一為善?!鄙啦具@么說著,范無救默不作聲的守在一旁,畢竟等級森嚴,生死簿書大人的地位特殊,連領導都要遷就一二,他說話的時候,豈容他們插嘴。雖然他們也很好奇,邢可翠的機緣,什么機緣?!生死簿看了看周敏又瞅了瞅下面的范無救,吩咐道,“邢可翠已在生死簿上銷賬,從此不再歸九幽黃泉所管,范無救,謝必安,帶著陰兵隨我離開?!?/br>生死簿的話讓范無救和謝必安皆是吃驚,但卻還是點頭,隨著生死簿離開,只不過范無救離開之時,回頭眼神深深的看了周敏一眼,以及她頭頂的九幽令。房間里所有的陰森之氣消散的那一刻,周敏渾身虛脫的緩緩下落,站在地面的周敏雙手撐在桌子邊緣,九幽令陰氣沉沉的立于她面前。周敏咬破手指,虛空畫符,扯斷自己一根頭發,丟入符中,發絲燃起黑色之火,九幽令瞬間消失,周敏吐血,似乎在那一刻,周敏老了好幾歲一般的憔悴讓韓九侑受驚上前,扶助她的手臂,“你做了什么,我剛剛感覺到你身上生機突然流失了好多?!?/br>“召喚九幽令沒有代價是不可能的,我只是在付出我給與它的代價?!敝苊粽f的輕巧卻讓韓九侑聽得怒火中燒。“明知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又為什么逞強召喚九幽令!為了邢可翠這對母子,你是不是太好心了!”韓九侑倒打一耙的話讓周敏差點被一口氣噎死,怒瞪他,“你以為我是為了邢可翠?!韓九侑你那只眼得出結論,覺的我看起來像一個圣母,要圣輝普照!拿著自己的命去施好心!”周敏夾槍帶棒的話讓韓九侑努了努嘴,“····那你,那你又為什么這么做?就算不能說服邢可翠,最壞不過是我···”韓九侑恍然大悟,不確定的看著周敏,“你,你是因為我嗎?”“還不至于太蠢!”周敏對著他翻了一個白眼,推開他,直接走到窗戶出,推開窗戶,常年不消的陰氣終于因為清風一縷開始消散。被周敏推開的韓九侑眨了眨眼,望向他,有些茫然低聲問道,“為什么?我們···我們也不過是萍水相逢,我們甚至,甚至都不是徹底了解對方。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周敏轉頭,看著十歲的孩子低著頭,站在那里,迷茫喃語,寂寞一人孤苦伶仃,身上的衣服很寬大,而他太瘦,瘦到都有些畸形,手腕處還能隱隱看見割腕時留下的多處痕跡。這也是她在白溝村救他時無意間發現的,但這種事,她沒有問,也不知道該怎么問,尤其是看過他那稀奇古怪,無法準確測算但依舊可見端倪的極煞命盤后。想起他的命,在看著他手腕處的自殘的痕跡,周敏嘆息,他每每表現的很隨意,似是看得很開時,周敏都替他累。看似不在意,可誰能真的不在意呢?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不止一次,不止親人,只要對他好,和他有過接觸,都會被他的命煞到。只會連累別人的命,不能與人深交的命,他一定痛苦絕望過吧!那一道道自殘想要解決自己生命的痕跡,是不是就是曾經年幼的他忍無可忍,退無可退,無可奈何的吶喊和抗爭呢?周敏走到他面前,“你知道你的命盤并不好,命中八字極煞帶血,注定你一生可位極巔峰,享無數榮華,但卻注定六親死絕,孤寡獨生。如果在背負不屬于你的因果,你本就奇怪的命盤,怕是更要越來越偏,越走越是極端。到最后,我都不敢想,你到底是被天道偏愛,還是被天道仇視,才讓你擁有這樣詭異的命?!?/br>“既然你看得清楚,那就離我遠遠的!不想死,就收回你那句想要養我的話,我···我可以讓你毀約一次。僅此一次!你和你師姐師弟走吧,遠離我,你們才能活!”韓九侑轉過身,身側的手緊緊的握著,原本想要安定的韓九侑,并不在意自己的命是否會克死她。畢竟對他,周敏的來意就讓他覺得不單純。對自己懷有目的的人,他也從來不是良善的人。利用起來也更不會心中不安??墒嵌潭虝r間的接觸下來,她似乎知道了他來自哪,是誰,命盤詭異,可是她卻從未想要從他這里得到什么,知道什么。從不主動問任何關于他們家族的事情。反而,他想要學的,周敏居然可以不顧歷代傳下來的規矩,他要,她給。一次又一次的相救,到現在連自己的命都舍了三分之一。周敏,你為什么要做到這個地步?這樣的她,他自己都不知道,心開始亂了。腦子里像有兩個不同的自己在打架,一個像是沒來由的恨她,讓他提防她,不要靠近她,甚至殺了她,另一個卻是想要靠近她,相信她。周敏一系列的手段如果不是她所求之大,心思極深到他看不出來,那么,那么···她對他的好,到底是什么心思?周敏沒想到韓九侑會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但看著背對自己雙手緊緊握在身側的人,本想賞他一個狠狠的爆炒栗子,可最后落在他頭頂的手只是狠狠的揉亂他的頭發,“我和別人不一樣,你可以無所顧忌的克我,我的命,我的能耐比你想的要厲害的多,尤其是這次閉關醒來,我發現如果我修行有所大成,或許你的命盤我有辦法幫你重塑?!?/br>男主,你缺個掛52頭上溫暖的碰觸,帶著一絲親密的刻意生氣,讓韓九侑瞳孔微微顫動,渾身一僵,有多少年,他不敢與人如此親密的碰觸。但最讓韓九侑內心掀起驚濤颶浪的卻是周敏后面的話,韓九侑轉身,激動的抓著周敏的雙手,“重塑命盤?!什么意思,早已定的命運還能重塑?你不要騙我,倉神訣上,我從頭到尾都看過,根本沒有可以重塑命盤,改變一個人命運的辦法!”韓九侑激動的聲音暴露了他之前對輪回,奈何橋等等鬼道之事好奇的真正目的,還有他想要學倉神訣真正的理由,他從來沒有一天忘記對自身命運對抗的念頭,只是這種事太過玄乎,不能被科學解釋,所以他拼命掩藏,但周敏應該早點猜到,從他這么了解玄學道教之事開始,就該猜到。周敏沒有因為想通這件事生氣,覺得韓九侑再利用她,騙了她,易地而處,如果是她,想必她也會想盡方法改變自己詭異的命盤,而且韓九侑沒有讓她出手幫他,而是自學,自己找辦法,這樣一想,周敏發現,就算他急于迫切的想要改變命盤,可卻保留原則,不想傷害她或是別人,這一點讓周敏很是欣慰。“如果是別人,或許不成,但如果是你,機會有五成?!敝苊艨粗n九侑隱隱激動又不安的忐忑,這時候的他,不安慌亂的神情,終于不再老成,而是一個十歲孩子該有的狀態。“我不懂?!表n九侑皺眉不解的看著周敏,周敏笑著摸了摸他的頭頂,幫韓九侑那剛剛被自己蹂躪成雞窩的頭發重新捋順,“你既然看完了倉神訣自是明白,一個人的命盤八字是天生注定的,與生俱來,改無可改?!?/br>“不錯,命由天定,絕無可改。逆天改命者,必遭天譴?!表n九侑嚴肅的看著周敏,所有的激動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冷靜了下來,看著周敏,“所以,你要冒著遭天譴的魂飛魄散逆天改命?”“那是正常人的命,而你的命,并不正常,我第一次推算你的命盤時,就發現,有什么人在偷取你的命盤之力,也因為這樣,導致你命盤錯亂,詭異莫測。所以,我這不算是逆天改命而是撥亂反正。又怎么會遭受天譴?!敝苊粜χ忉尩?,周敏的解釋重燃韓九侑心灰意冷的希望。“所以···所以,你要怎么做?”韓九侑忐忑的問道。“現在不能告訴你,能我修為圓滿,你自然就知道?!敝苊粜χ鴱澭?,與韓九侑視線平視,“但這之前,我要你也付出代價,我要你最珍貴的東西。你要知道沒有什么是不需要付出代價就能得到的。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們自然也要等價交換?!?/br>剛剛因為周敏會幫他改命的欣喜,感動瞬間降為零。其實周敏自己也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在一時頭暈的情況下莫名其妙的說出那句幫他命盤重塑的話,只是話以出口,她在想收回來已經來不及。雖然她的確可以做到,倉神訣無法做到,但結合了琊魔筮法的倉神訣卻可以勉力一試,尤其是她確實不是逆天改命,而是將原本走偏被人竊取的命盤能量撥亂反正,只是這中間的危險也是九死一生,這一點她下意識的沒有說。以她不多管閑事的性格,照理說她應該不會插手韓九侑的命運,教給他倉神訣已經是最大的饋贈,可現在看著面前剛剛升起溫度的眸子又一次轉冷,甚至比曾經更加寒霜的韓九侑,周敏眼角不由落在那緊緊扣著掌心,恨不得將rou摳出的他,以及那一道道自殘的痕跡,周敏眼底露出一絲心疼。她算是明白,面對韓九侑的一雙眼睛,她總是很輕易丟盔卸甲,狠不下心。為什么?難道是因為他還沒長開的盛世美顏不成!半垂眼簾,周敏哭笑不得,卻也沒有在言語,似乎在等韓九侑說話,而韓九侑卻冷笑出聲,退后一步,“你終于還是忍不住了,丟這么大的一個魚餌。我韓家之物到底是何德何能讓你身后之人如此惦記!找到你這樣的方外之人怕是耗費了不少精力吧!還讓你拋出這樣的誘餌·····。代價?等價交換!多新鮮的詞。呵呵,還不如說是你救我時一開始就抱著的目的?!?/br>韓九侑自嘲,對剛剛自己對周敏升起的感動,曾有過的動搖,“說吧,你的目的?!?/br>這樣戒備的韓九侑,冷漠的韓九侑,輕蔑看著她的韓九侑,都讓周敏微微心疼,站起身,抱著雙臂,“你要付出的代價只有三點,第一,改改你的脾氣性格,你這故作老成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