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愛,比江山真實(二十九)
周敏像一個傻大姐一般笑著,內心膽寒的將一直捏著燕綏下顎的手終于找到時機拿下,心卻依舊戚戚然。但又不敢直接把燕綏一巴掌推過去,前后反差太大,會讓人覺得奇怪,更會讓燕綏懷疑。周敏只好內心淚流滿面,面上卻嬌羞的將燕綏的胳膊一把抱入懷中,靠在他身側,居高臨下俯視周媛,似是極為認同的點了點頭,“皇妹是要好好感謝朕,沒有朕,以你····唉,這個出身·····著實讓朕煩惱·····想幫你有所建樹,這十年可是費了朕很多心思,而你也的確沒有辜負朕的心意。所以這次的任務你也一定不要辜負了朕對你的用心,畢竟·····這次你代替的可不只是朕而是整個滄瀾國的國威。安撫百姓和鄰國使者,照規矩你的身份····唉,也就是朕,心疼你!也相信你!所以為你甘愿一而再的破了祖宗家規,所以你切不要辜負了朕對你的恩賜?!?/br>“臣,遵旨!”周媛低頭叩首,被周敏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出身,眼底的恨和屈辱讓她臉上的微笑有些假的僵硬。眾人這時候也因為周敏的話突然想起來,按照規矩,周媛的出生雖然是皇女可是因為父君的卑微和奴隸軍倌的身份,導致周媛的身份其實很是尷尬,不主不奴。畢竟女尊國中,男子一旦上了軍倌的戶籍,世世代代都只能是最卑賤任女人凌辱的奴隸,無法翻身,就算得了天大的恩惠,也只能是一個二等之奴,而且也是累積世代。已這樣的身份嫁人,所生子女一出生注定打上奴隸的印記,一生為二等之奴。況且,武圣女皇可是一直沒有將周媛的父親迎入后宮,說穿了,不過是承了一夜皇寵,而周媛父親爭氣,讓武圣女皇一夜有孕。所以周媛雖然有皇室血統,可因為她父親永世為奴的身份以及終其一生都沒有資格上玉蝶宗譜的關系,導致周媛看似是皇女,其實根本沒有資格上族譜。這個賢王的封號也是當年女皇年少登基不久后不顧眾人反對,硬是給她下詔酌情封賞,當時為了這件事,朝堂上好幾位大臣都跪暈在御書房門口,也沒能讓女皇收回旨意。昏君的名聲似乎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從宮中流傳出去·····而這次的時疫和難民安置,照理說該有女皇親自處理,因為牽扯到了鄰國的使者,就算女皇無法親自過問,也應該有宗親世家出身的左相或是右相處理,賢王身份尷尬,在這個極為看重出生尊卑的玉衡大陸上,周媛的出身就是敗筆,注定無法成為人上人,可是因為有一個女皇一樣的jiejie,所以她有了機會。只能說,女皇對自己這個出身不堪的meimei,頂住了很大的壓力和狂風暴雨。文武百官再一次看向周敏的眼神不由得多了一絲感慨,女皇雖沒有大才,但對家人,心思卻極為的純善,只是可惜了·····可惜,無大勇大謀??!宛琪聽著周敏的話,又看了看位置上的周敏,莫名淺笑。她就知道,武圣女皇的女兒怎么會真的這么愚蠢,這位十年間碌碌無為的女皇,或許比她想的更加聰明。宛琪正準備低頭的時候,視線突然落在周敏身邊的晏綏身上,眉頭一皺,或許她還是要找個機會和女皇單獨聊聊,今日的周敏,所作所為都透出一種先辨淄澠的混亂,讓她其實也不能很清楚周敏的真實意圖是什么。不過既然軍令符已經啟動,不管如何,她都要單獨和女皇見上一面。“朕乏了,如果沒有事,那就退朝吧!”“王大人和年太傅······”沈瑾柔見周敏已經準備讓她們退下時,依舊無視跪在殿中之人時,身為左相的她,不得不出聲,提醒道。眾人也因為沈瑾柔的話心中不由得警惕,從上朝開始,一直到現在,不知道是周敏刻意為之還是無心而為,居然就讓這兩位已經位高權重的老人跪了一個早朝的時間。這是警告還是懲戒?!周敏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驚訝的看著地上跪著的王大人和年太傅,“兩位大人怎么一直跪著······快起來吧····都多大的人了,跪這么久,身體怕是也吃不消,之后莫要記吃不記打,跪著意思意思不就行了····起吧?!?/br>眾人內心暴汗,極力忍住翻白眼的沖動。記吃不記打,這是明顯的警告??!還意思意思······今日女皇這般詭異,猶如更年期,連大司馬態度立場都變得迷離恍惚,而一直以來壓著女皇一頭的賢王此時都有些自身難保。她們又如何意思意思·····不是上桿子讓女皇逮著小辮子好借題發揮懲治她們?這一早上發生的事情,著實有些奇怪,一出接一出的看的她們眼花繚亂,這樣詭誕不經不合常理的現象讓她們更加不敢輕易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去提醒女皇。再說,跪在中央這么明顯的位置,女皇又不瞎,怎么會看不見!不作為,不是懲戒就是警告,既然如此,誰敢在之前去為其求情,尤其是,明顯一出殺雞儆猴的表演,雖然不知道是為什么?周敏這一次的發話,誰也沒有再有任何意見,今日的早朝讓眾人云里霧里,尤其是周媛一派的人,明明已經得到了她們上朝前就謀算好的結果,拿到她們要拿到的任務。可所有人都有種被人牽著鼻子溜了一圈后施舍打發離開的錯覺。“對了,從今以后,燕綏就是朕的御前掌事,以后上朝,他都會跟著朕一起入殿,所以,收起你們那些不該有的想法和眼神,讓燕綏委屈,朕的心情就很難界定·····畢竟,朕的手還不想沾血!眾愛卿,可明白?”最后一句話讓準備離開的眾人寒毛直立。終于想起來,女皇對王大人和年太傅的懲戒以及賢王和大司馬之后的出現,似乎導火索都是王大人對于晏綏上殿的事情發展開的連鎖反應。所以,女皇今日的古怪以及殺雞儆猴,都是為了這個男人?!所有人不由得將視線看向了晏綏,只是在意外看見周敏似笑非笑的眼神中,眾人立馬低下了頭,她們或許還要在觀察一下,好好理一下今日早朝發生的事情,太詭異······整個早朝似乎是被人玩弄在鼓掌之間,很被動的同時又有種立于懸崖邊的錯覺,冷而危險。眾人應諾后,紛紛退出大殿,離開的眾人腦子依舊有些轉不過來,或者說對于今日女皇的表現有些驚訝,一直以為猶如男人一般弱柳扶風,難堪大任,眼光短淺的女皇,原來也有如此氣勢和帝王之威,讓她們見識了女皇每一個笑容中夾雜的寒霜利刃!“陛下這么膽大妄為不顧一切的態度,不怕得罪這滿朝文武嗎?要知道,陛下雖是正統,但是賢王也是正統,雖說她出身差,可是,那已經是十年前······”整個正軒殿的人都走完后,燕綏才狀似不經意的看了看龍椅上的人,說道。“這是你的關心嗎?”周敏牽起一抹微笑,“天下很大,但讓我怕的事,只有兩件······”周敏突然轉頭看著燕綏,神情專注,讓燕綏有些看不懂眼前的人。就在燕綏以為周敏不會繼續說的時候,周敏卻伸手輕輕撩起燕綏耳邊散落的黑發,“看著我愛的人連笑容都如此敷衍;看著我愛的人,愛上另一個人?!?/br>燕綏因為周敏的動作有些反感,但也因為周敏的話突然一愣,隨后更是自然的將周敏的靠近化解,拉開一些距離后笑了笑,溫雅的笑容如春日暖陽,可卻讓周敏感覺,那笑容帶著冷意和不走心。“阿綏,讓我緩一緩,身子有些軟·····”周敏也不計較,而是柔弱的苦笑讓燕綏一時間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時候,燕綏才發現,周敏握在龍椅上的手居然隱隱在顫抖。“陛下在怕?!”燕綏看著周敏平靜問道,似乎無法將剛剛在廟堂之上雷厲風行,運籌帷幄讓他刮目相看的人聯系在一起。“也不是怕,就是有些虛·····有種在狐貍窩里偷rou,打了一仗的錯覺,第一次,有些生疏······”周敏將自己的狼狽展現在燕綏眼前,讓燕綏更加迷惑,分不清,周敏哪一面才是真實。“為什么?”燕綏看著面前的人,認真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