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婚期得暫緩了
你我婚期得暫緩了
如今這是什么世道啊,南邊發大水北境鬧匪患的。 趙四喝著茶盤著核桃嘆氣,這茶館最是熱鬧,他這話一出其他茶客也忍不住附和。 可不是嗎,不過北邊蠻子到底是打不起來的,就是可憐北境老百姓今年又要被搶錢搶糧,倒是南邊今年的水災聽說可不輕。 北邊這么多年了,朝廷派兵鎮守的官兵簡直就是吃干飯的,要我說,北境的百姓還不如趕緊跑到哪個江湖門派的地界去,雖說背井離鄉但好歹太平呀。 誰說不是呀,不過若真要逃難,還得是去越秀山莊的地界兒。要說這江湖中最有良心的門派,還非得越秀山莊莫屬,開派的祖宗那是當年和太祖爺一起征戰天下的冠軍候,后來天下太平了也不要什么侯爵富貴的,撂下句權勢與我何足貴,自請江湖逍遙游便回越秀山莊當太平翁去了,聽說他怕那太祖欽賜的天下第一莊牌匾掛在山門處太招搖,便只供在桌案上。 當真是英雄人物,我老趙平生誰都不服,就服這越秀山莊的老莊主! 那欽賜的牌匾沒掛出來,倒不是什么招搖不招搖的,太祖出身不高學堂也沒正經上過幾天,字寫的自然也是她祖父又最是風雅挑剔的人。 陳蕖長嘆一聲,看著牌匾上天下第一莊五個字,心說確實寫的不咋地,又趕緊心道罪過罪過。 祖父你當初怎么也不為家里要個免死金牌什么的 。將香插好又拜了拜。 忍不住感嘆:都說富不過三代,誰成想咱們越秀山莊現在越來越興盛,興盛到我都害怕,現在還得犧牲色相找個皇家子弟傍著人家。 說著又忍不住笑出聲:祖父還有各位列祖列宗見笑,那皇家子弟與孫女情投意合,他雖然看著玩世不恭的,但人機靈又可愛與我也算是天作之合。如今我們也快要定親小禮了,特地來跟祖宗們說一聲。 陳蕖在祠堂嘀嘀咕咕了半天,橫豎都是蔣長生三字,說的她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叨擾祖宗們也不光是為了說我這點小事,我師兄孟川連我的定親小禮都沒空回來,必定是遇上棘手的事,祖宗們可要多庇佑我師兄孟川,畢竟將來越秀山莊能不能富到第四代第五代還要全靠他。 誰想陳蕖剛出祠堂,便遠遠見一熟悉的身影往父親書房疾奔而去。 方秀澤? 她喃喃道,不對!怕不是有什么大事,師兄才會這時派他的親信回越秀山莊。 方秀澤并非普通越秀山莊弟子,乃是江湖上聲名遠揚的新起之秀,將來要輔佐孟川的心腹智囊,若非事態急迫他斷斷不會在此時離開孟川。 太子如今意味不明,絕口不提火藥二字,只說那船是私糧。這是要讓咱們越秀山莊背鍋的意思呀。 此刻他跪地不起,咬牙切齒向陳淮英道:莊主得早下決斷,少主的意思是等查出是何人所為后,咱們干脆以此為投名狀投了齊王,好歹求得一絲生路。 陳淮英想起父親曾經的言傳身教,只覺得愧對祖宗。 越秀山莊怕是要敗落在我手上。 他嘆氣對方秀澤道:好孩子,若非陛下有意削減江湖勢力,太子又怎會順水推舟把這事往越秀山莊頭上推。 莊主!屬下親眼所見,哪里是什么私糧,明明是一船的火藥,我們 住嘴! 陳淮英訓斥道:太子想讓那船是私糧,就只能是私糧!什么都不要講,讓我們背什么責任只管背著就是。 陳淮英話未說完,便見門砰地一聲推開。 合著解決不了問題,便解決參與問題的人?陳蕖咬牙憤懣,感到無比荒誕可笑。 蕖??!誰讓你來這里的,都快要嫁人了還這么不知分寸。陳淮英制止道:莫要摻合這些事。 陳蕖置若罔聞:方兄明明說了,那是船火藥啊,是誰弄來的想要干什么的,又為何出現在咱們家管轄的長風渡?這些不查清楚就裝糊涂嗎。若我們現在順著太子的意思只當那是船私糧,什么都不查什么都不管,輕輕放過之后呢?必定會出大事!出事后也必定會追究到越秀山莊頭上。 陳淮英覺得心口一陣抽痛,他自然知道那船火藥必定有后患,責任也必定推到越秀山莊監管不力上,他張口想說話卻一陣乏力倒去。 爹! 莊主! 二人驚急的接住倒下去的陳淮英。 急火攻心之癥,大小姐快去找陸醫師。方秀澤道。 怎么樣了。陳蕖心急如焚,見陸鳳息出來連忙前去。 不太好。 陸鳳息搖頭,又趕緊攔住往里沖的陳蕖,接著沒說完的話:卻也不太糟糕,莊主早年有暗傷,現下急火攻心加上連日心力憔悴才會驟然倒下,但莊主底子好救治及時,再加上有我這等神醫良方妙藥之下,莊主只要好好靜養恢復便問題不大。 陳蕖松了口氣,還是忍不住白了一眼陸鳳息,道:陸大醫師的斷句當真是及時。 連一向寡言的方秀澤都跟著說:陸醫師的話當真是嚇死人。 又替陳蕖問完她未問的話:莊主何時能醒來? 陸鳳息攤手:怕是要七八日。 七八日,往常自然不是大礙,但眼下出了假私糧真火藥一事,當真屋漏偏逢連夜雨。 方兄,這幾日我守在越秀山莊,一定穩住這里讓你們沒有后顧之憂,我這就派人調查火藥到底是何人所要有何目的。此時他們都清楚,越秀山莊注定將有一劫難,但就算死也好歹得死個明白。 蔣長生自從與陳蕖好事將近后便成了越秀山莊???,這日他一來越秀山莊便覺有些不對。 只不過一見陳蕖便顧不得多想:怎么了這是,一見我便投懷送抱的。 陳蕖抱住蔣長生,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她忽然有些舍不得這個懷抱。 咱們的婚期得暫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