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江中蛟龍(一)
3.江中蛟龍(一)
祝義當賣了值錢的物件,雇了個驢車往清水縣外趕。一路上她一直想著早上擦眼淚的娘親,等她回家會不會和爹大吵一架,會不會因為她再痛哭一場? 驢車走著走著突然停住,車夫問話:姑娘何事?怎么擋路?祝義扭頭去看,谷思竟然帶著一幫人堵住了路。 祝義,你下來! 祝義心中一陣不安,蹙著眉頭就問:谷思jiejie你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去你家發現你已經走了,聽你爹說你要去趕考? 祝義心慌連忙去拉車夫的衣服,說:大叔我們快走,莫要耽擱。 谷思立刻一揮手,身后跟著一幫小子舉起了手里的木棍。打頭的小子喊著:我看你敢走?全都下車! 車夫一臉的無奈松開了韁繩翻身下來,祝義也只能跟著走下來。那小子又換上笑臉湊過來說著:跟我表姐回家成親罷,女子坤澤還是別去湊廟堂的熱鬧了。 祝義抱著包袱咬緊下唇,都快急出眼淚來。谷思也嘆口氣,對她說:也別怪我欺負你,是你娘首肯我來接你回去的。 祝義不知道說什么,又心慌又心急,流著淚步步后退。谷思上前,哄著說:你爹想家里有個當官的也不難,我們先成婚,成家之后我就去科考,科考不中我就去參軍,總之你還是先回家罷。 祝義先是流淚想讓谷思心軟放過她,可谷思只是心軟并不想放過她。她止了淚,眼眸漸冷,在懷中摸索著什么。 谷思也怕激了她,試探的去拉她懷中的包袱,包袱被谷思拿走,便現出一把匕首。祝義舉起就貼著自己的脖子,冷聲道:我想科考不僅是爹爹的意愿,我還有想做的事,谷思jiejie,你若真的攔我,怕是只能帶回一具尸首,到時你怎樣和我爹娘交代? 別!別我不敢了,你別沖動! 祝義一手抓著匕首不放,另一手去拉驢子的韁繩,車夫也幫著解開了連著木板車的繩索,祝義牽走了驢子走遠一些,然后騎上驢就要跑。 谷思大喊著問:你說的想做的事到底是什么? 她不懂,嫁給乾元不好嗎?為何如此固執。 祝義回頭看她,高聲回應:我想面見陛下。 谷思無奈的搖著頭,難不成祝義真的想做娘娘?看了看手中的包袱她又笑笑。 沒有盤纏你又能走多遠? 祝義生怕再有人追上她就改道走,出了清水縣爬過一座青山,來到一處江水旁。江名狼首江,四周青山圍繞形狀似狼首一般,江水在脖頸處攔斷,因此得名。 祝義在次駐足許久眺望著平靜的江水,從前這江并不如此平靜,波濤翻涌卷著濁水。她幼時爹爹做官回鄉探望,離開時一家人為了省錢翻山越嶺相送祝父便曾路過這條江。 猶記那年祝父不忍妻兒相送太遠便要在此作別,臨分開前他拉著祝母借青山美景為她作畫一副,小祝義獨自一人四下游走來到江邊 江水濤濤,小祝義有些怕不敢離的太近,遠遠看著這片江水,心臟撲通撲通跳著;又怕又新奇,不敢靠近又舍不得移開眼。 萬里晴空倏然涌起一大片烏云將日光遮蔽,狂風大作江水似被攪動般的翻涌。 呀!爹爹~娘親~ 祝義掉頭就往回跑,可風太大將小小孩童卷得邁不動步,一聲長嘯自江水中響起,如鐘似鼓。小祝義回頭去看,一條巨大的蟒蛇自江中盤起甩尾騰空。 它塌頸垂頭,碩大的豎瞳雙眸緊緊盯著岸邊的小小孩童。 小祝義嚇的一個跟頭栽倒在地,抬手指著它就說:龍是龍 蛇大成蟒,蟒大成虺,虺修行五百年成蛟,蛟修行千年成龍。 祝義看到這一條是蛟龍,它欲成龍于凡人面前現身是想討個口封。若能被人叫一聲龍就算是成事,祝義成全了它。 就怕一現身被喊了大蛇,那百千年的修行怕是毀于一旦了。 蛟龍仰頭騰空踏云而走,小祝義耳旁響起一個悅耳的女子嗓音,多謝。 蛟龍走后狼首江開始變的平靜,多年后再到此處祝義沒想到江水到如今都不復當年的洶涌。 因為它走了的原因罷。 她總有這樣那樣的奇遇,她想。 自從幼時遇到了蛟龍開始,她能聽到看到他人接觸不到的事物。比如近年來經常夢到一老者入她夢中,聲淚俱下的訴說當今陛下梅杳玉將有災禍。因此,她要是想面見陛下只有科考。 驢子飲飽了水在她身旁踏踏走著,祝義將它拴在樹旁。抬袖嗅嗅,因為趕路而風塵仆仆,祝義開始嫌棄自己。 四下看看,解開衣衫步入水中。日頭下水不涼,還有些溫。她依靠在一巨石旁邊搓洗著衣衫邊為自己清洗,抬頭看看驢子在原地踏步,掬了一捧水便對著驢子揚過去,嬉笑著說:別看! 哎呀呀。不知何處響起了女子聲音。 祝義一驚將濕透的衣衫蓋在身前,手扶著石頭呵斥道:是誰人在此? 成熟的女子聲音低聲笑著,而后說:別惱,我不看了便是,何必用水潑我? 祝義瞪著驢子就罵:混賬牲口!你什么時候成精的? 驢子不解,哼啊的叫著。 又是一陣笑聲,而后在驢子前方憑空出現一玄衣女子,長眼細眉,唇色微深。那女子向祝義走來,笑說:多虧當年你沒開口叫我牲口,不然修為可就毀了。 什么? 女子入水,可江水卻濕不透她的衣裙。她抬手去撫摸祝義的臉頰又沿著側頸摸到了胸前的濕透衣衫,攥住,開口說:才多久便忘了我,凡人都如此健忘的嗎? 祝義在此刻她便明白了,明白了自己;她來到這世間就是來愛美人的。 美人的體溫比她冷些,手在身體上流連激起了一片小毛疙瘩,祝義望著她的臉移不開眼,像多年前望著這片洶涌的江水一般。 我飛天成龍翱翔一陣,再次歸來竟又遇到你,想不到你卻忘了我。 衣衫在她手中慢慢被扯下,祝義赤裸的在她面前眼神癡迷,她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說:不,很久了,已經很多年了,當年我還是孩童。 美人挑眉,好似忘了凡人同她的時間不大相同。她的目光上下打量祝義的身體,然后說:不錯,如今的你,長的更好。 祝義被她的目光看的有些羞澀,不過她沒去遮擋,紅著臉站在淺水中,背側靠著巨石。美人進前來一條手臂攬住她的腰勾進懷中,另一手隨手一揮濕漉漉的衣衫便落到岸邊驢子的背上。 微涼的嘴唇貼在祝義的鬢邊落下一吻,她問道: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祝義回抱她,抱的很緊。祝義。 她發現美人的衣裙質地有些硬,同她的體溫一般是涼涼的,她禁不住上下撫摸著,心想,人形時的衣裙會不會是原型的鱗片呢? 出神的時候下巴被美人抬起,豎瞳雙眸泛著一點金色,祝義看的腿軟。 那你呢,你叫你有名字嗎? 自美人身后甩出一條細磷長尾圈在祝義腰身,尾尖正好搭在她的雙腿間,抖動,竟碰到了花蒂。 唔 我叫應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