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天逸的往事
上次聽到如此凄慘的悲鳴聲,是在什么時候?千霏霏微斂著眸子,回憶著曾經哀嚎遍地的幻國都城,嘴角不由揚起了一抹冷笑,她用袖沿抹去了臉上溫熱的血跡,沖著面前一眾受傷倒地的侍衛警告道:“今天的帳,我只和鳳煜算,若你們攔我,就別怪我下狠手?!?/br>沒有了侍衛的阻攔,四處逃竄的宮人也為她讓出了一條道路,瞧著皇宮正中央那處奢華的宮殿,千霏霏扭頭對上了天逸滿是擔憂的視線。“我已經到這里了,”千霏霏挑了挑眉,語氣里不由添了些玩味,“你還不打算表態嗎?”由國師府一路跟到此地,天逸見識到了一個與他記憶中完全不同的千霏霏,不知是因為幻姬的術法令她的血液更加厲害的緣故,還是她身體里本就潛藏著巨大的靈力,這樣不廢吹灰之力就突破結界打入皇宮的能力,早已不是他想要阻攔就能阻攔的了。千霏霏冷冷的撇了一眼天逸眉間的遲疑,沉聲道:“你不幫我,也別阻止我,這樣最好?!?/br>話音剛落,千霏霏攥著白玉簪邁步走上了正殿前的臺階,紅衣的裙擺隨著她的前進向后卷著,微風帶著她腕上的血腥,迎面撞上了天逸的鼻腔,他凝著眉頭,原本想要抬起的腳像是被鉛灌住了似的,變得無比沉重。天逸望著那抹漸漸遠去的身影,心頭忽然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住了似的,他苦笑著搖了搖腦袋,這場廝殺無論誰勝誰負,代價似乎都得由他來償還。“你是哪兒來的舞姬?”大殿內,高居于王座之上的鳳煜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正緩步走進殿內的紅衣女子,舞池中表演的舞姬們紛紛停下了動作,面露疑惑的瞧著走近千霏霏。直至有人發現了她沾滿鮮血的手,驚懼的叫嚷了起來,大殿內的侍衛才邁步上前擋住了她的去路。鳳煜眸中僅僅閃過了一絲疑慮,隨后便拂袖而起,站到了高階的邊緣,無比從容的對上了千霏霏的目光,“你就是幻國的神女?”他細細的打量著千霏霏的五官,眼底也隨之浮現出了獨屬于男人的征服欲,“趙玉書能有你這樣的佳人相伴,艷福不淺?!?/br>“別把所有人都想的和你一樣齷齪,”千霏霏狠狠的冽了他一眼,揮手間便將面前的侍衛盡數甩到了一旁,“不過像你這樣齷齪的人也活不久了,今日,我是替高修來要你的命的?!?/br>“哦?”眼看著千霏霏突破侍衛層層的防護,鳳煜僅是不以為然的挑了挑眉,“天逸同意讓你這么做了嗎?”“我做事,不需要任何人同意?!?/br>已邁步走到高階之上的千霏霏冷笑了一聲,抬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圈,指尖的血液順著玉簪在空氣中繞成了圓環,刺眼的紅光在她的示意下,飛速的沖向了鳳煜。只聽得咣當一聲,那道紅光尚未觸到鳳煜的脖頸,便已經被突然出現的黑色屏障擋了回來,千霏霏凝著眉回頭望向了站在大殿正中的天逸,語氣已經染上了幾分怒意,“你最后還是決定要幫他?”“我誰也不幫,但也不會讓任何人死?!?/br>千霏霏冷哼著翻了個白眼,轉瞬間直接劃開了自己腕上的皮rou,噴濺的血液順著她指引的方向四散而去,不一會兒血紅色的結界就將大殿內的所有人都包裹了起來。血色云霧在結界閉合的頂端涌動了起來,若隱若現的金雷在云層中交織匯集,發出駭人電流聲,這極為熟悉的一幕,讓天逸瞬間瞪大了眼眸,他詫異的望向了正沖自己邪笑的千霏霏,霎時間只覺得渾身的血都涼了一半。“是不是覺得很意外?歐陽桀在給我診治的時候,就已經偷偷的把他的術法傳授給我了,”千霏霏裝作無奈的嘖嘖了兩聲,嘴角再次彎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原本我也沒想過會這么早用的,不過,誰叫你要幫著他呢?!?/br>天逸瞧著頭頂逐漸擴散的云霧,眉頭已經徹底擰在了一起,這種術法只有攻擊施術者才有可能破解,但他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對千霏霏下手啊……“你們這是什么情況?”正當大殿內的所有人都陷入沉默的時候,由外頭拍跑進來的符璣一臉詫異的打量起了面前的紅色結界。“不是說有人闖宮門要刺殺陛下嗎?”他有些納悶的掃視了一圈,隨后把目光定在了最可疑的千霏霏身上,“難不成那個人……”天逸凝著眉沖他使了個眼色,隨后將手背在身后,向他示意了幾處結界的連接點,憑著多年的默契,符璣一下子便明白了他的意圖,默默記下天逸指的方位后,他便樣裝著勸導千霏霏的樣子,繞著結界來回渡步。“高修的事始終是個意外,陛下雖有錯,但不至于要賠命啊,霏霏,你稍微冷靜一下?!?/br>千霏霏有些不耐煩的掃了一眼符璣,再次抬手便將外界的聲音全部隔絕了,由于四周都安靜下來的緣故,懸在眾人頭頂的雷電聲便顯得更加清晰,有些膽小的侍衛聽著逐漸靠近的聲響,都忍不住抽泣了起來。“只為了一個平民的孩子,你就想讓那么多人賠命嗎?”鳳煜淡淡開口到。“只為了一個玄晶,你不也殺了幻國數萬的平民嗎?”千霏霏凝著眸子,用同樣的語氣回復著他。鳳煜笑著挑了挑眉,邁步走到了千霏霏的身邊,那副看似和藹的嘴臉,讓本就厭惡他的千霏霏不悅的皺起了眉頭。“我要玄晶是為了九州安寧,為了長久的太平犧牲一些人也是理所應當的,至于那孩子的死,不過無心之失,我可以給他家人補償?!庇捎跍惤木壒?,鳳煜只用了一眼,便察覺到了她因失血過多而發顫的手。此時的天逸只掛念著符璣是否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全然沒有注意到高臺上已經湊到一起的兩人。“補償他的家人?”千霏霏咬著牙冷哼了一聲,伸手拽起他的衣襟便打斷將白玉簪扎進他的心窩,“你去地獄補償吧!”說時遲那時快,電光火石間,千霏霏高舉的手臂被鳳煜反圈在了身后,本就因為失血而沒什么力氣的她,還沒掙扎兩下,便被對方奪取白玉簪。就在鳳煜準備用白玉簪劃開她的喉嚨時,由大殿中飛速竄來的人影一個錯身,將千霏霏圈進了自己的懷中,瞧著滿臉怒氣的天逸,鳳煜玩味的瞇起了雙眸。“看來你和你父親還真是一脈相承,為了個女人什么都做的出來,”他拿著白玉簪,輕輕的繞著指尖翻轉了起來,“我記得,你說過要助我問鼎九州,以此償還你父親欠下的血債,怎么?才十幾年,你就忘了自己說過的話了嗎?”千霏霏有些詫異的望向了抱著自己的男人,原先她以為天逸效忠鳳煜,是因為兩人間有什么特殊的情義,可現在聽來,天逸的死心塌地只是為了償還他父親的罪孽?“不過,比起讓你這個廢物幫我一統九州,我倒是有了更好的想法,”鳳煜隨手將白玉簪丟到了天逸的腳邊,笑著對上了他的眸子命令道:“殺了她,你和我之間兩清?!?/br>––––––––––––––––––––––––––––––––––––––––––––––––––––––––––––––––王大麻子叨逼叨:斷更太久了,(′-ι_-`)我腦子里的劇情已經跑偏了,跟著大綱理,很多細節還是想不起來了,所以,我決定盡快結束,然后去瑪麗蘇的世界里放飛自我。請各位小可愛們不要嫌棄,愛你們,么么噠~二十七、君臣緣已盡初被族人接回國的天逸,曾是雪國最尷尬的存在,一個背著父親罪責的孩子,一個不知生母是誰的孤兒,所有人都厭棄他,同時,所有人也害怕他父親的邪術會在這個孩子身上再次延續。若非族中的老人執意要留著他,估計天逸在未成年前就已經死于非命了,他是在孤獨和排擠中長大的,所以有時他也會恨,恨自己的爹娘,恨自己的身份,恨世上的一切。當時的他,就仿佛陷入泥澤的困獸,歇斯底里的掙扎,卻沒有一個人肯拉他一把,就在他漸漸失去了希望,甘愿沉入地下的時候,鳳煜救了他。本該從國師候選名單中被剔除的天逸,被新君欽點破格成了國師,他曾困惑的問過鳳煜,“我的父親害死了先皇,為什么你還肯用我?”鳳煜當時只是淡漠的撇了他一眼,道:“自古國師少有善終,所以,我才選了你?!?/br>在之后數年中,他的這句話得到了行動的驗證,鳳煜無休止的挑起戰爭,令天逸的靈力逐漸走向衰竭。為了滿足鳳煜對權利的欲望,天逸想到了被幻姬封印的靈力,他開始大量的翻查古籍,嘗試自己沖破那道枷鎖,可誰知道稍稍沖破封印后,他失去了常性。因負責皇帝大婚祭天而暫居宮中的天逸,在大婚前一晚,突然發瘋擊毀了數所宮殿,死傷過百人,那個與鳳煜青梅竹馬,即將被封為皇后的女孩?,也就此長眠于地下。據說自那以后鳳煜便夜夜笙歌,皇宮的正殿里,再也沒有熄過燈。“人人都道你們是神,可事實上你們才是帶來災難的妖怪,九州若無神使,世人方得太平?!?/br>鳳煜的話就像是烙印一般刻進了天逸的腦子里,他明白了鳳煜不斷索取權利的原因,只有統一了九州,才能讓他討厭的神使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當時或許是因為愧疚,可能還帶了些認同,他許諾為鳳煜奪得天下,二人的關系也由此變成了如今這幅怪異的模樣。隨著竄入腦袋的信息逐漸增加,千霏霏的瞳孔瞬間發亮,她眨巴了兩下眼睛,在心中興奮的呼喚起了系統。「你的進度還真是慢啊」系統撇了一眼現下的劇情,滿是嘲諷的繼續道:「別人都刷滿級準備退出了,你倒好,把劇情線都拉長了」面對消失多時還滿口sao話的系統,千霏霏納悶的擰起了眉頭,“你就算失蹤也得先丟我個劇情包吧,盲猜還要人速戰速決,你瘋啦?”反擊完系統的吐槽,千霏霏立刻將注意力拉回了眼前,被補充了新劇情后,她一眼便看穿了鳳煜的心思,天逸害死了他愛的人,所以,他也要天逸嘗一嘗那種滋味。可她算得上是天逸愛的人嗎?千霏霏好奇的望向了正摟著她的男人,那兩蹙好看的眉毛此時已經擰在了一起,可見天逸心中是何等的糾結。「你勾搭人的功力退步了」系統嗤笑著超千霏霏道:「在他心里,你和鳳煜的分量居然是旗鼓相當的」千霏霏朝著系統的聲音默默翻了個白眼,愧疚和感激,本身就是這世上最難應付的兩種感情,面對鳳煜,天逸只會覺得自己給的不夠多。何況她本就沒對天逸抱有期望,這次她是打算自己出手解決了鳳煜的。「你打不過他,他可是這書里的反派」系統環著自己的胳膊,淡淡的說到。鳳煜是反派?千霏霏有些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可還沒等她細問,天逸便一錯身將她掩到了自己的身后,沖著鳳煜拉開了功架。“我不會殺她,今天不會,以后也不會?!?/br>鳳煜沉著臉,拿刀子似的目光狠狠的剜了一眼天逸,隨后冷笑著抬手,沖著臺階上的白玉簪子一發力,由他掌心竄出的黑氣便裹挾著白玉簪將之送回了他的手中。“你……你為什么……”天逸滿眼詫異的擰起了眉。“你還真以為,只有你們才能練術法嗎?”鳳煜捏著手中的發簪,抬眸瞄了一眼頂上已經開始凝聚的金雷,“等從這里出去,我再和你慢慢算賬?!?/br>眼看著鳳煜打算發力折斷白玉簪,天逸連忙上前去奪,“我有別的辦法出去!你!”只聽得啪的一聲,白玉簪斷裂的接口猛的濺出了一片血霧,原先還籠罩在大殿內的結界也隨之消散的一干二凈,除去滿臉驚恐的侍衛和宮人們,一切又恢復了最初的樣子。鳳煜挑了挑眉,隨意的將斷成兩節的白玉簪丟在了地上,千霏霏瞧著他望向自己的神色,心頭忽然生出了些不詳的預感。“你修煉的是邪術,”天逸有些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努力忍下了心中的憤怒,“你不是說你讓所有的神使都消失,讓九州成為普通人的樂土嗎?”“你不也說過,在我拿下九州之前,永不背棄的嗎?”站在一旁偷偷打量他們的千霏霏,只覺得兩人間互相指責的氛圍,就像是一對即將離婚夫妻,她眨巴了兩下眼睛,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并不是為了來看他們決裂,才出現在這里的。“邪術不是一天就能練成的,是你先背棄的天逸!”符璣的聲音令鳳煜瞬間皺起了眉頭,他冷冷的注視著走上臺階的符璣,眼眸中已起了殺意。“先皇的死,本就與天逸無關,何況這么多年他為了補償你,也為雪國做了不少的事,對,他是錯殺了皇后,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不是因為你的無度的索取,他何苦要去動那個封???”自覺站到天逸身邊的符璣,像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將心中的話都傾吐出來似的,那帶著怨念的質問,幾乎每一字每一句都扎進了鳳煜的心間。“我的父親死于戰亂,所以我能理解你心中的恨,可是陛下,這不是讓你枉顧人命的借口啊,曾經你只是挑起戰爭的看客,可自那孩子死后,你與沾滿血的屠夫也已經無異了?!?/br>“夠了!”鳳煜憤怒的打斷了他的話,粗重的呼吸聲透露著他內心的煩躁,“我沒想過殺那孩子,可你若要我賠命我無話可說,至于天逸,他欠我的就該還?!?/br>「這劇情還真是錯綜復雜啊」系統半撐著腦袋,感嘆著搖了搖腦袋。這頭的千霏霏無比認同的點了點頭,至今為止,這個世界的劇情她就沒看懂過,人物間錯綜復雜的感情線還牽扯著往事,搞清楚這些的難度,簡直堪比過年時認清所有的親戚。眼前本還在理論的三個男人,不知在何時忽然動起了手來,天逸錯身將千霏霏推至一旁,頭也不回的叮囑了一句小心,便沖向了鳳煜。千霏霏茫然的瞧著兩人打斗的黑氣,只覺得自己也應該加入這場比試,畢竟她是抱著為高修報仇而來的,可還沒等她邁步,系統就攔住了她,「你的法器斷了,有靈力也用不出來,別瞎湊熱鬧了」千霏霏凝著眉,一臉復雜的看向了斷成兩截的白玉簪,她都在這呆了那么久了,居然還不知道有這個設定。「想報仇,可以靠男人啊」系統打趣的撇了一眼天逸的方向,隨后賤賤的說道:「反正你這身靈力留著也沒有用」把靈力給天逸?千霏霏微微挑了挑眉,突然覺得這是個可行的辦法,就眼前的形式,天逸和鳳煜之間絕對是不可調停的了,那她順理成章的推天逸一把,也沒有關系吧。––––––––––––––––––––––––––––––––––––––––––––––––––––––––––––––––王大麻子叨逼叨:昨晚回家碼字碼一半,居然睡著了(′-ι_-`)預計今晚本篇完結。二十八、替我活下去修煉了邪術的鳳煜,不論是在戰力還是心理上都要壓天逸一頭,兩人在差招換勢間已經分出了高下,內心復雜的天逸被逼得一退再退,若不是有符璣的助力,此刻他估計早已敗了。趁著天逸退至自己身邊的空擋,千霏霏伸手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用我的血,否則你打不過他?!?/br>天逸凝著眉下意識的就打算搖頭,可還沒等他動作,由鳳煜掌心迸出的黑氣就猶如長矛般襲向了兩人,天逸環住千霏霏的腰肢一個錯身,只聽得耳畔巨大的撞擊聲,大理石的臺階上赫然出現了一個凹陷的窟窿。鳳煜這是下了死手了,千霏霏心有余悸的咽了口唾沫,死死的拽住了天逸的衣襟,“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們死,你沒得躲了!”瞧著眼前的男人仍猶豫不決,千霏霏索性將自己的胳膊遞到了男人的面前,這對于嘗過甜頭的天逸而言,無疑充滿了誘惑。“符璣說的沒有錯,你和你父親本就是兩個人,你無需為他贖罪,”千霏霏忍痛將凝結的傷口再次扣開,鮮紅的血液順著她白皙的肌膚緩慢流淌著,“你應該活給你自己,你不欠任何人?!?/br>不欠任何人?天逸望著眼前的女人,忽然覺得有一些茫然,回望他這二十幾年的人生,幾乎所有的人都在向他討債,無論那些債是不是他自愿欠下的,他都必須無條件的去滿足。被他父親害得家破人亡的鳳煜,因為戰亂民不聊生的雪國百姓,為了他賠上一生的靈姬,好像無論在什么地方,他都只能是恥辱柱上的罪人,為了償還這些債,他不敢死,不敢愛,在今天之前,他甚至不敢去細想,自己究竟欠了別人什么。“活給我自己?”天逸的眸子微微閃爍著,懵懂的目光猶如一個初生的孩童,“我不欠他的?”千霏霏點了點頭,滿是憐惜的伸手捧住了他的臉龐,“對,你應該屬于你自己?!?/br>就在天逸眼中的迷霧層層褪去時,由背后襲來的黑氣飛速沖向了對視中的兩人,下意識想要躲避的千霏霏忽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拽了一把,生生擋在了天逸的身前,劇烈的疼痛撕開了她的后背,一口甜腥順著她的喉嚨沖出了口腔,噴濺在了天逸黑色的長袍上。“霏霏!”天逸驚呼著摟住了她下墜的身體,手掌間濕熱的血液讓他的心臟都漏了一拍。「是時候用你最擅長的招數了」系統在一旁幸災樂禍的調笑到。還沒從劇烈的痛楚中反應過來的千霏霏聽到系統的話,瞬間咬住了后槽牙,敢情剛剛那個拽她去擋刀的就是這個家伙。忍下涌到嘴邊的臟話,千霏霏深吸了一口氣,抬手將自己的手腕遞到了天逸的唇邊,氣若游絲的聲音在吵雜的大殿中反倒清晰了起來。“從今天起,你不欠鳳煜的,也不欠我的,你只屬于你自己,”她費力的扯了扯嘴角,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更為煽情,“你在,我在?!?/br>隨著千霏霏的意識逐漸模糊,她只能依稀感覺到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腕,溫熱的口腔包裹住了她的傷口,血液隨著他的吮吸不斷從她身體里流走的同時,也帶走了她最后的意識。等千霏霏再次睜眼的時候,她站在了臺階之下的大殿里,身旁一個長相俊朗的男人正滿目溫柔的沖著她低笑,「終于見面了」“你!你你你!你是個人???”千霏霏滿臉詫異的倒退了數步。「很奇怪嗎?」系統微微俯身,將那張極為溫柔的臉貼到了千霏霏的面前,「我變成人的形態,怎么樣?」瞧著忽然湊到眼前的男人,千霏霏下意識的想擋住他的靠近,可她伸出去的手就像是穿過空氣一般,直接透進了系統的身體。“你!你你你!”千霏霏再次驚恐的往后退了數步,可還沒來得及開口發問,就被系統截停了話頭。「我是沒有實體的」系統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眼神也不似最初那般溫柔,「原本只想逗逗你,沒想到你這么不禁逗」拿自己的人型來逗別人,這算是哪門子的逗法?千霏霏無語的咧了咧嘴角,不過,系統的長相她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見過???千霏霏偷偷的瞄了他一眼,這張臉明明就給人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可為什么就是想不起來了呢?「你就一點兒也不擔心天逸么?」系統感受到身旁的視線,幽幽的轉過了腦袋。擔心天逸做什么?千霏霏莫名其妙的聳了聳肩,擁有了原主靈力的天逸相當于混合了三族的血,此刻別說是打鳳煜了,獨霸九州都沒有問題吧。「這回你的心倒是變狠了」系統笑著環住了自己的胳膊,緩步走上了臺階「天逸喝了你的血之后,殺了鳳煜成為了雪國的新皇帝,他將雪國的都城遷到了幻國,你所有的子民在他的庇護下都得以安居樂業繁衍生息,所以,你的任務完成了」隨著他的話音落地,四周的景象都被黑色的空間蠶食而盡,他們又回到了那個熟悉的中轉站。「最后那句,你在,我在,你是怎么想到的?」系統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千霏霏道。“他害了幻國那么多條人命,幫我守護他們不也是應該的嗎?”千霏霏不以為然的抬起了腦袋,眸中全然沒有內疚,“有些事情本就該由他去善后?!?/br>「其實,你也是想給天逸一個活下去的理由,對嗎?」系統低笑著搖了搖頭,對上了千霏霏的視線,「你和我之間是有共感的,所以不用偽裝什么」雖然來到這個世界的她,曾發誓決不再對虛擬的角色動情,可身處其中又有多少人能做到置身事外呢?她不愛天逸,但她同情他,就像是同情高修一樣,所以她在否定了天逸的前半生后,為他留下了生路,天逸活著,千霏霏也就活著,他可以連帶著她的份,一起活下去。千霏霏斂去了嘴角的笑意,被戳穿的窘迫讓她的眼情變得有些不自然,她輕咳了一聲將視線瞥向了另一處,系統瞧著她回避的模樣,也就識趣的沒有再多說什么。隨著熒光的大幕在黑暗中張開,千霏霏的視線也隨之望向了半空,系統cao作著面前的虛擬屏,將新的世界信息調選了出來。「這是你的最后一個任務,瑪麗蘇的世界」千霏霏瞧著屏幕上飛快閃過的簡介,只覺得腦袋上堆滿了黑線,生活在一億平米莊園中的富家千金,哭出的淚珠是珍珠,流出的血是紅鉆,高興時天空會降下五彩花瓣,難過時太陽會為她隕落,這女主角是屬后裔的么?「因為這個世界里的女配是個普通人,我找不到對她外形的描述,所以這次,你用真實的樣子做任務吧」原本還在心中瘋狂吐槽的千霏霏聽到這話,立刻毫不猶豫的點起了頭,在這種女人動不動就G罩杯、脖子以下都是腿的世界里,她能長個正常人的身體簡直是萬幸。“我看這個女配一直在插足男女主的感情,這次的任務該不會是要我攻略瑪麗蘇男主吧?”千霏霏有些嫌棄的凝起了眉頭。「并不是」系統挑了挑眉,滑動界面將任務的數據都導入了千霏霏的腦袋里,「這次的任務是,讓男女主結婚」嗯?千霏霏一臉詫異的望向了系統,下一秒無數的信息就沖入了她的大腦,除去毀人三觀的劇情和驚掉下巴的設定外,任務的要求那一欄赫然寫著十個大字:讓這對狗男女立刻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