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齊國太子殂
打地牢的密道出來,便是一處布置華美的住所,由門外傳來的樂聲恰巧掩飾住了機關啟動的聲響,千霏霏瞧著依靠在太師椅上的白衣男子,稍有些躊躇的開了口。“他雖然做了逃兵但情有可原,若是可以……”“不可以,”白衣男子將眼眉一凌,直截了當的堵住了她的后話,“你不在意你的性命,我還在意呢,凡是我無極親自審過的人都得死,這是快活樓的規矩?!?/br>快活樓,是京都一家知名的青樓倌館,以男女雙色絕艷著稱,每逢節慶還會有異國美人至此表演,許多京都紈绔都是樓里的???,其中也包括了女配,作為快活樓老板唯一的入幕之賓,京都不少登徒子都將她奉為偶像。只是那些人可能做夢都想不到,他們心心念念的絕色佳人,實際上是個地下組織的首腦,而女配這些年也根本沒有跟他發生過任何關系,兩人之所以走到一起,只不過是各取所需。她想知道父兄死亡背后的秘密,而無極,則是看中了她祖輩積下的財富。千霏霏瞧了他一眼,便知道此事沒有任何宛轉,她緩步走到了另一處太師椅前,撩起袍子坐了下去,侍奉在一邊的碧涯自覺的為二人添上茶水后轉身走出了房間。“你怎么突然又變的心軟了?”無極解開外袍的系帶,十分厭煩的扯了扯領子,“破衣服,把老子的好皮rou都遮住了還悶得要死?!?/br>瞧著對面已然香肩半露的男人,千霏霏還沒入口的茶險些噴了出來,她有些尷尬的擦了擦嘴,將杯子放到了一邊,“那你就去換去一件吧?!?/br>就算換回以前那種衣不蔽體的裝束,也好過現在這副模樣,能把清淡素雅的白衣穿得如此低俗的,這世上恐怕也只有他一人了。“你該不會是……”男人邪笑著瞧著她緋紅的臉頰,把原本就松散的外衣又扯了扯,“你只要承認我比崔明軒好看,你想要做什么我都從你?!?/br>只因一次飲酒,女配說了句世上最美的男子是崔明軒后,眼前的男人就徹底的跟這個沒見過面的人物較上了勁,千霏霏挪開視線將話題重新引回了正事上。“你方才說有要緊事,指的是什么?”“五千金,”無極伸著手指比了個數字,由骨子里透出來的商人氣盡顯,“我幫你找著了梁平關一役的線索,還附送一個情報,很值了?!?/br>千霏霏翻了個白眼,重新將茶杯拿了起來,“我要是沒記錯,你上回抓錯人的時候還收了我一千定金沒有退?!?/br>原本還帶著笑的男人尷尬的輕咳了一聲,極不樂意的伸手比了個四的手勢,“那就四千,不能再少了?!?/br>那不還是五千金嘛,千霏霏嫌棄的白了一眼佯裝出rou疼的男人,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此時她還需要快活樓的勢力幫她做事,所以錢財方面不能計較太多。“齊國的太子死了,”得了千霏霏首肯后,倚靠在太師椅上的男人喜滋滋的說道:“聽說是兩個兒子奪權互相投毒,結果死在一塊兒了,那老皇帝沒了人接班,正急得跳腳呢?!?/br>千霏霏的動作一頓,凝著眉對上了無極那雙勾人的眸子,“碧涯這幾日去公主府找你,發現了好幾處齊國細作的標記,你若是玩夠了,就快把那燙手山芋送回宮去,否則后患無窮啊?!?/br>講完八卦的無極攏了攏身上的衣服,起身走到千霏霏的跟前,一臉安泰的伸出了手掌等待著對方掏錢。“幫我再查查張飛白這數年都做過些什么,事無大小我都要知道?!?/br>“張飛白?”沒收著錢的無極一臉疑惑的瞇起了眼睛,“你不成天跟他呆在一起嗎?有什么直接問不就得了?!?/br>千霏霏垂著眼眸沒有回應無極的話,眼下她也正迷茫著呢,若是張飛白與她父兄的死沒有關系,為何從不與她提起跟隨過千家軍的往事,可張飛白若是和梁平關一役由牽扯,他潛伏在自己身邊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看起來你還真是對他上心了,”無極瞧著她凝重的神情,撩起衣擺便坐到了她的身邊,“我早跟你提過吧,在京都交友前先找我查查底細,就不會遇到像現在這么糟心的情況了,省這兩個錢做什么呀?!?/br>眼看著無極的小臉就要湊到跟前,千霏霏立刻一拍椅子站起了身來,被她嚇了一個踉蹌的男人后仰著身子剛要抱怨,千霏霏便先開口道:“等查清楚之后,讓碧涯去公主府找我,到時候一起結賬?!?/br>說完話,千霏霏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無極靠著椅背直勾勾的瞧著敞開房門,許久才勾起了一抹笑意。二十五、我有個條件御書房的大殿內,跪在地上的暗衛正回稟著千霏霏與陌生男子消失的消息,魏澤晏依在椅背上靜靜的聽完了事情的經過,凝著眉剛打算發文,耳邊就傳來了系統的聲音。「主人」魏澤晏擺手遣退了大殿內的所有人,隨后一臉嗤笑的對著面前的空氣嘲諷道:“你至于的嗎?每次來都要試探下他有沒有醒過來?!?/br>在聽到了他的回答后,大殿中央便閃出了一道白光,由其中走出來的軀體已經徹底與常人無異,系統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退開幾步給身后的另一個人讓開了道路。「你要的人我帶來了」系統朝著身后揚了揚下巴,「星辰」魏澤晏凝著眉將雙手撐在了桌案上,那雙審視的眸子牢牢的鎖定著星辰,“他的奪舍不是里的情節嗎?這東西到現實里有用?”「但至少他有過經驗,你也可以選擇不問」系統環著手臂站到了一邊。魏澤晏無語的瞥了一眼系統,隨后起身走到了一臉戒備的星辰面前,兩個人就那么互相審視著沉默了許久,等到系統都有些不太耐煩的時候,才由星辰先開了口。“你們是什么人?”“我們和你一樣,”魏澤晏勾起唇角盯著他的雙眸道:“不是人?!?/br>星辰凝著眉眼里閃過一絲怒意,“用自己做武器攻擊別人,你還真是豁的出去?!?/br>看來他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魏澤晏扭頭望向系統,對方接收到他傳遞來的眼神后,及不樂意的催動了cao控的界面,隨著星辰與千霏霏的過往一幕幕的閃現,他眼底的怒意越來越濃。“你們監視我?”“這不是監視,”魏澤晏擺了擺手,意味深長的牽引著他的目光望向系統,“準確的說你存在的世界都是他創造的,你只是某個設定中的人物而已?!?/br>星辰凝著眉,目光在無數的畫面中來回過渡,最終落到了魏澤晏的身上,“你的意思是,我存在的世界是假的?連我也是假的?”魏澤晏點了點頭,回身走向了桌案后的座椅,讓星辰在短暫的沉默中消化這突如其來的真相,系統在一旁看著交談的兩人,眸中的不安變得越發濃重。“所以,你想要用奪舍的方式,搶占這個游戲創造者的大腦?”魏澤晏無比欣賞的瞧著眼前的人又點了點頭,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接受這樣的設定,并理解他的意圖,他就喜歡和聰明人合作。確定了心底的猜想后,星辰扭頭望向了一邊的系統,“這既然是個游戲,應該還有別的真實玩家吧?”原本就懸著心的系統,在星辰狩獵似的目光下不由得更為忐忑了起來,在沉默中眼神博弈了一番后,星辰微微勾起了嘴角道:“我可以幫你們,唯一的條件,帶我一起離開?!?/br>傍晚,剛入宮的千霏霏便直奔著御書房而去,領頭的侍從見她進來便自覺的遣散了殿內的宮人,魏澤晏瞧著主動湊進他懷里的可人兒,不由得寵溺的揉了揉她的腦袋道:“有什么想求我的?”被看穿了心思的千霏霏有些不好意思的移開了視線,輕聲道:“下藥的案子我不查了,你放我回府,我去把長孫無慮給你送回來?!?/br>“不查了?”魏澤晏有些疑惑的凝著眉,心下便將此事和她下午的失蹤聯系到了一起,“齊國發生的事你知道了?”聽這話里的意思魏澤晏應該一早就得到了消息,千霏霏垂著眸子低低的應了一聲嗯,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他明知公主府里有齊國的jian細,怎么還敢在這樣的情況下允許長孫無慮呆在她府里。“瞎想什么呢?”魏澤晏瞧著那表情便將她的心思猜了個七八分,“當初我說了要接長孫無慮入宮,是你自己心軟留了他,現在反倒猜忌起我來了?”被他點醒的千霏霏,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紅著臉拿腦袋蹭了蹭他的胳膊道:“我錯了,我錯了?!?/br>魏澤晏被她忽然的撒嬌弄得又好氣又好笑,最后只得無奈的伸手將人攏進了懷里,千霏霏靠著他的胸膛聽著那有力的跳動,心里原本因張飛白而產生的不安被漸漸的撫平,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這個曾令她害怕的男人成為了她的定心丸。“長孫氏這倆麻煩精真是到哪兒都惹人煩,”魏澤晏抬著她的下巴有些不樂意的繼續說道:“今晚就回去吧,盡早把他送回來也省得你老是擔驚受怕的?!?/br>原以為魏澤晏還會多留她一晚的千霏霏有些詫異的睜大了眼睛,魏澤晏瞧著她那副模樣,無奈的嘆了口氣,俯身輕輕的在她的唇畔印了一個吻。“你再這樣看我,”他貼著女人的耳畔沉聲說道:“我可要反悔了?!?/br>隨著背脊上泛起一串的雞皮疙瘩,千霏霏麻利的從他的懷里鉆了出來,稍稍躬身跟魏澤晏行了個謝禮,她便滿臉通紅的轉身飛奔著離開了御書房。魏澤晏瞧著她遠去的背影,心里莫名的有些蜜意,直到身后某人疑惑的聲音出現,他嘴邊的笑意才漸漸的淡去。“她就是霏霏?”由屏風后出來的星辰收回視線,對上了魏澤晏的眸子,可對方絲毫沒有要回答他的意思。“繼續吧,”魏澤晏靠著椅背淡淡的開口道:“把奪舍的每一個步驟都講清楚?!?/br>二十六、人難再如舊入夜時分,載著千霏霏的馬車搖搖晃晃的停在了公主府門外,等不及讓侍從來攙扶的她,撩開簾子自己踩著馬凳便落了地,簡單的向管家詢問了幾句府內的狀況后,她徑直朝著自己的住所走去。待推開房門進到屋內,千霏霏并未如預想般見到長孫無慮的身影,正當她心生疑惑之時,從門外快步而來的高大身影忽然一把環住了她的腰。“你總算回來了,霏霏?!?/br>被驚得差點叫出聲來的千霏霏,在聽到那熟悉的聲線后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她轉身猛地推開身后的人,一臉戒備的問道:“崔明軒?你怎么會在這里?”“當你的面首啊,”崔明軒仰著委屈的小臉,逼著千霏霏倒退的步子湊了上去,“七王爺只說你我不能光明正大的成親,也沒說我不能跟著你呀?!?/br>沒說就等于默許嗎?人就不能有點自知之明嗎?千霏霏內心腹誹著,暗暗翻了個白眼,抬腳將企圖再黏上來的男人擋在了一尺之外。“長孫無慮呢?他去哪兒了?”聽到長孫無慮的名字,原本還佯裝委屈的崔明軒立刻沉下了臉,他伸手扶住千霏霏的腳踝用力一拽,使得她原本防御的姿勢瞬間失去了支點,重心不穩的千霏霏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便已經被迎上來的胸膛抱了個滿懷。“原本他昏迷,你讓他睡你房里也就罷了,現在他醒了你還想留他在你房里?”千霏霏抵著他的胸膛,極為不滿的揚起了腦袋,要不是因為這家伙跑去找魏澤晏指婚,她也不會被他抓住把柄,這些天白白在宮里陪睡不說,還被蘇穆青那兩口子當傻瓜似的溜著玩。“怎么,你還要為了他跟我置氣?”崔明軒瞧著她的模樣,心里頓時冒出一陣酸澀,“好歹你和我也是青梅竹馬,就為了那么個小混蛋,你就不顧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了,你……”“我找他,是因為要送他回皇宮?!鼻犞青┼┎恍莸目卦V,煩躁的截住了他的話頭。崔明軒先是一愣,隨后暗淡的眼眸中猛地迸發出了精光,他勾起唇角不顧懷中人的抵抗,猛地吻向了她的唇畔,直至千霏霏滿臉漲紅的捶打起他的胸膛,崔明軒才喘著粗氣松開了懷里的人。“他現在住在陸司予的院子里,晚些我叫人去給他收拾行李,明天就送回去?!?/br>崔明軒瞧著她紅腫的下唇,心里不禁泛起了漣漪,他伸手摟住千霏霏的腰身一口含住了她的耳畔,那帶著輕笑的喘息無不傳遞著他心底的喜悅,千霏霏凝著眉再次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問道:“他在陸司予房里?那陸司予呢?”“他回太傅府里住了,我來的那天他就回去了?!贝廾鬈幰荒樀坏拇鸬?。瞧著始作俑者一臉無辜的模樣,千霏霏頓時覺得有口老血涌上了喉頭,這明顯就是小三入室把原配給氣走了的戲碼啊,她抿了抿唇,不禁在心底感嘆起了崔明軒的厚顏無恥。“我……我去找長孫無慮……”千霏霏反手拽開了身后的胳膊,便準備離開,就在她拉住房門的同時,身后的男人一把壓住了門閂,幾乎是貼著她耳畔噴出的熱氣,令千霏霏不由得渾身一凜。“新上門的面首,公主就不打算寵幸寵幸嗎?”崔明軒環著她的腰身,將企圖逃走的千霏霏一把抱起來放到了身后的圓桌上,緊貼在一起的鼻尖傳遞著彼此逐漸加速的氣息。“我……”千霏霏扶著他的肩膀,有些緊張的眨了眨眼睛,“我還是……先去辦正事……”“我就是正事?!?/br>崔明軒扶著她的腦袋一下子便吻了上去,久別的思念和他心底瘋竄的情愫,都融入到了那糾纏的唇齒之間,千霏霏使盡了力氣,卻仍敵不過男人的鉗制,最終只得放棄任由他擺弄。感受著懷里抵抗的力氣越來越小,崔明軒也開始放松了臂膀,扶著千霏霏緩緩的躺倒在了圓桌上。“霏霏,”他深情的凝視著千霏霏的眸子,柔聲說道:“過去的一切就由他過去,我們重頭來過,可好?”重頭來過,這四個字聽起來十分容易,可真要做到卻難比登天,千霏霏垂下眼眸淡淡的嘆了口氣,先不論她需要完成的任務,就是按原先女配的性格,她也不會與崔明軒走到最后的。沉默,長久的沉默,將崔明軒眼底的炙熱澆的一干二凈,他有些苦澀的揚起了一抹笑意,伸手解開了千霏霏腰間的系帶,既然兩個人已經回不到從前,那便是只擁有短暫的溫存,他也樂意。失去了情欲的吻,貼著千霏霏的頸項一路下移,兩個意興闌珊的人便就這么繼續著,一場純粹的rou體交合。此時,早已在門外站了許久的長孫無慮,死死攥緊了手中泛黃的符紙,他凝著眉壓抑下心頭翻涌起的怒意,轉身朝著跟在身側的婢女低聲命令,“想辦法,我絕對不能在這時候回宮?!?/br>那婢女淡淡掃了一眼他的神情,垂首應道:“遵命,太子殿下?!?/br>二十七、千金噬魂香第二日清晨,窗外的太陽已經洋洋灑灑的照亮了大半間屋子,剛起床的千霏霏瞧著中廳擺放的早點疑惑的瞇起了眸子,坐在不遠處的崔明軒見她醒來,淺笑著放下了手中的書卷。“起來了?”他撩過架上的衣衫,緩步走到床邊,“洗漱的水已經備下了,用完了早點我送你去巡城司?!?/br>由床上被攙起來的千霏霏有些局促的順著他的動作伸開了胳膊,崔明軒就這么幫她穿戴起了衣物,那自然的動作,就如同他昨夜脫下它們時一般熟練。“其實你……”千霏霏有些尷尬的抬眸對上他的眸子,“不需要做這些……”崔明軒環過她的腰身將素色的腰帶系在了當間,垂首在她的額間淡淡印上了一吻后,伸手牽著她渡步走到了中廳。“晨起見還有些時間,便去廚房做了些你愛吃的早點,”崔明軒將人摁到了椅子上,自顧自的說道:“從前你總吵著要我日日伺候你,如今有了空閑我就……”“那是從前?!鼻m有些不忍心,卻仍開口打斷了他的話。崔明軒手中舀粥的動作一頓,隨后又立刻淺笑著點頭回她道:“對,現在你如愿了,往后也會如此?!?/br>千霏霏瞧著放到面前的粥碗,心里不禁暗暗嘆了口氣,縱是兩人的心里都已經如明鏡一般,崔明軒卻仍固執的想用回憶去彌補這段早已千瘡百孔的關系,可事實上,他現在所做的一切,反倒更像是對他自己內心愧疚的補償。用完了早飯,千霏霏制止了準備起身送她出門的待崔明軒,“巡城司的副將會來接我,你不必送我出去了,別人瞧見了也不太好?!?/br>崔明軒的眸子微微閃爍,隨后仰著笑意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她的安排。“若是你有空閑,,”原本都打算離開的千霏霏,在想起長孫無慮的事情后又回過了腦袋,“幫我去和長孫無慮說一聲,讓他盡早收拾東西,我晚上回來便送他回宮?!?/br>這一回,崔明軒點頭的動作明顯要比之前積極了一些,千霏霏掃了他一眼訕訕的收回了視線,好像自打與魏澤晏一起后,她與其他男配的關系,就越來越變扭了。數日來,巡城司的馬廄第一次安靜的只剩下刷馬的聲音,路過的將士無不向沉默的千霏霏投去好奇的目光,連帶著被沉默的張飛白也在這壓抑的氣氛里不禁苦悶,自打他今早從公主府接了千霏霏出來,她便不似從前般熱絡,無論他如何問,對方都只是簡單的回幾個字后就不再言語。絲毫沒有將在些變化與自己聯系在一起的張飛白,此刻只當是崔明軒又給她添了堵,畢竟宰相之子辭官入住公主府逼走駙馬的八卦,早在前幾日就傳遍了京都了。實在受不了這氣氛的張飛白繞到了千霏霏的跟前,試探著開口道:“今夜里瑞云閣有個燈會,若你不想太早回府,我們便去那里瞧瞧?”千霏霏停下手中的動作凝著眉瞧他,心里不由得感嘆起張飛白的愚鈍,她都已經把疏離寫到了腦門上,這人怎么硬是看不懂呢。正當她準備開口回絕時,門外出現的一抹碧色吸引了她的目光,張飛白順著她的視線回頭望去,只瞧見每日去公主府找人的青衣男子正面帶微笑的瞧著他們。“我出去一下?!?/br>千霏霏丟下刷子,將綁起的袖沿解了開來,便快步朝著門口走去,被獨留下來的張飛白一臉疑惑的瞧著遠去的二人,心里突然覺得有些不是滋味。這頭,被碧涯領上馬車的千霏霏剛一撩開簾子,便嗅到了一陣濃郁的熏香,她掩著鼻子極為不悅的對上了無極的眸子。“你這是把香料當脂粉涂了?這味道弄的都嗆人了?!?/br>“虧你還是魏國的公主,”無極不以為然的嗅了嗅自己的衣袖,“噬魂香這種貴重的東西你都受不來,可見你這人就受不住貴氣”千霏霏嫌棄的白了他一眼,撩著衣擺便坐到了馬車的一側,“你親自過來,是查到什么重要的消息了?”無極伸手從袖中取出了一早備好的書信,遞到了千霏霏的手中,趁著她拆開查閱的空檔,無極在一旁貼心的做起了解說。“梁平關一役后,他回到京都由其父張侍郎引薦,于巡城司謀了個職務,在你入宮后他倒有幾次托人找你,不過苦于職位低下,始終不得見,最終也就放棄了?!?/br>“找我?”千霏霏從書信中疑惑的抬起了腦袋,“他找我做什么?”無極挑了挑眉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隨后伸手點了點信紙上著重標注的一點道:“他受你兄長之命離開梁平關,好似是為了攔截你父親的軍隊,可惜中間錯開了?!?/br>當時她父親應當是壓著御賜的封賞準備去邊關犒勞三軍的,兄長到底是得了什么消息,才會派人去攔截押送封賞的軍隊呢?千霏霏凝著眉一時陷入了沉思。“這個張飛白,我是里里外外都給你查透了,是個干凈的不能再干凈了的小子,你可以試著自己去問他,或許能知道些當年的隱情?!?/br>無極依著軟墊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千霏霏撇了他一眼,只得認同的點了點頭,就在她準備起身離開時腦子里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原本扶在門簾上的手又收了回來。“你熏得這香有什么蹊蹺嗎?”“我快活樓是什么地方,這香就有什么蹊蹺,”無極輕笑著對上她的眸子道:“噬骨入髓,暗銷魂魄,若無防護,久聞成蠱可cao控心智,故而其價值千金?!?/br>二十八、小白真小白(微H)入夜,瑞云閣內的雅樓之上,依著圍欄的兩人正一同欣賞著庭院中的花燈,橘紅色火焰的燈芯在月色的銀輝中暈開了一叢叢的光斑,像極了落到地上的繁星。“往年上燈節就屬瑞云閣的花燈最出彩,如無意外,今年應當還是他家得魁首?!?/br>張飛白淺笑著收回了目光,剛轉頭便對上了千霏霏的注視,他有些疑惑的拂了一把臉頰道:“是我臉上粘上什么了嗎?”“沒,沒有?!?/br>千霏霏有些尷尬的拿起了面前的酒杯,轉頭望向了庭院中的花燈,方才她光顧著想該如何開口詢問張飛白關于梁平關的舊事,一時間竟忘了收回視線。經過無極的調查,張飛白已不再是她懷疑的對象,可正是因為他洗脫了嫌疑,千霏霏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去破開這道口子了。張飛白瞧著她凝緊的眉頭,也只以為她是為了崔明軒和駙馬的事煩悶,不知該如何開解的他,只得提著酒壺一杯杯的陪千霏霏喝起了悶酒。直至酒過三巡,已經有些迷糊了的千霏霏枕著手臂緩緩的靠在了一旁的圍欄上,心里仍記掛著詢問的她半瞇著眸子,牢牢的盯住了面前的男人。“小白……小白……”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張飛白一改往日的拘謹,輕聲回了一聲嗯,得到了回應的千霏霏稍稍支起了身子,伸手點指著面前的有些晃動的虛影凝起了眉頭。“別動……我……我有事兒問……問你……”張飛白輕笑著扶住了她游移的小手,穩穩的點在了自己的面前道:“我不動,你問?!?/br>因手心透入的溫熱感,千霏霏的腦子稍稍找回了點方向,她半瞇著眸子想將眼前的人瞧的真切一些,卻如何也無法凝上視線,張飛白見她較勁的模樣,索性自己將身子湊了上去,好讓她能夠辨識。千霏霏瞧著忽然貼上來的人臉先是有些發愣,許久才輕聲喃喃道:“你……是不是……”由于酒勁的緣故,她想問的話不知被什么糾纏住了似的,遲遲都吐不出下半截,張飛白瞧著她著急又懊惱的模樣,臉上的笑意又濃了幾分。“你是不是……我…………”千霏霏凝著眉想了半晌仍磕磕絆絆的不只要表達什么,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夾雜在酒氣中的熏香淡淡的縈繞在了張飛白的鼻尖,他原本含著笑意的眸子漸漸也被另一種情愫覆蓋。“你想問,我是不是喜歡你?”原本已經捉到些頭緒的千霏霏被他這么一問,頓時又有些迷惑的抬起了腦袋,幾乎已經湊到她面前的張飛白,此刻正用一眾她從未見過的神情瞧著她。“是,我喜歡你?!?/br>突如其來的告白徹底將千霏霏的驚醒了,她緊鎖著眉頭想伸手推開眼前的人,可誰成想,張飛白直接順著她的力道起身繞過了桌子,將她一把壓在了圍欄上。千霏霏不滿的橫起了眼眉,剛要開口責備,張飛白便已經俯身吻住了她的唇瓣,生澀而粗暴的入侵席卷著她口中的氣息,那種仿佛要將自己揉進她身體里的力道,讓千霏霏的心里莫名升起一絲恐懼。許久,滿臉通紅的張飛白才喘著粗氣退出了她的唇齒,獨屬于少年的激動于羞澀,洋溢在這個二十幾歲的男人身上卻顯得一點兒也不違和。“我可以,叫你霏霏嗎?”張飛白輕聲問到。還未從前一個吻中反應過來的千霏霏,完全是出于本能的點了點頭,絲毫沒意識到此時改變稱呼所代表的含義。張飛白眼中閃過一絲欣喜,俯身再次吻上了千霏霏的唇,與初次單方面的入侵不同,此時的他在慢慢學著引導千霏霏做出回應,兩人交錯的舌尖相互牽引著,將原本已經緊貼的身子徹底黏在了一處。許是外頭賞燈的人瞧見了雅樓上的春情,聽見響動的張飛白睜開了眸子,伸手挑下了圍欄處的竹簾。隨著竹卷抖落的聲響,千霏霏已然被他攔腰抱起架在了身上,觸著那薄衫下輪廓分明的肌rou,千霏霏花xue深處的蜜rou緊隨著她的小心臟砰砰的跳了起來。“我有夫君……還有數不盡的情夫……”作為一個渣的明明白白的女人,千霏霏此刻極為不應景的闡述起了自己的情史,摟著她的張飛白無奈的瞧了她一眼,緩緩的點了點頭。“從我第一日見你起,我便知道,”他貼著千霏霏的額頭,眼中的深情仿佛能融化了一切,“可我喜歡上了你,就顧不得那些了,只要能與你在一起,我別無所求?!?/br>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千霏霏也就沒有了拒絕的理由,她環著張飛白的脖子垂首送上了一吻,柔聲道:“我許你,只要你于我坦誠,你我便永遠在一起?!?/br>張飛白笑著應了一聲好,便將她放到了屋內的軟墊上,千霏霏瞧著他不知從何下手的模樣不由得笑出了聲,張飛白有些窘迫的紅著臉,索性伸手就解起了自己的外袍。一件又一件衣衫落地,男人精壯的身軀徹底的展露在了千霏霏的眼前,原本還帶著笑意的她在對上張飛白炙熱的眼神時不由得咬住了下唇。張飛白與這個世界上的其他男人不同,在他的眼中,千霏霏能看見不同于任何人的真摯和坦誠,也是來到這個世界以后,她第一次躺在一個男人的身下,感覺自己像件被珍視的寶物。“你是我遇上的人里,第一個先把自己脫干凈的?!?/br>千霏霏笑著撐坐起身子,將自己腰間的系帶遞到了張飛白的手中,俏皮的歪著腦袋道:“作為交換,現在輪到我脫了?!?/br>張飛白望著手中的系帶緊張的咽了口唾沫,千霏霏看著他不敢使勁的模樣,不禁有些無奈的摟住了他的脖頸。“小白,你該不會到了這個年紀還沒有相好過的姑娘吧?”原本還躊躇著的張飛白一聽她這話,立刻拉開了系帶的繩扣,千霏霏這頭還沒反應過來,一堵結實的rou墻便已經將她壓到了軟榻上。隨著衣襟的散落,男人的手輕而易舉的探入了她的肚兜內,常年執劍的老繭拂過千霏霏身上的嫩rou,引得她一陣戰栗,不知該如何動作的張飛白只學著畫本里的模樣,胡亂的揉捏著千霏霏胸前的豐滿。那笨拙而又粗魯的動作,令千霏霏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隨后她只得主動的引導著張飛白用指尖去挑逗乳尖的蓓蕾。“它立起來了!”第一次感受到乳尖的反應,張飛白有些驚奇的睜大了眼睛,千霏霏無奈的瞧了他一眼,便松開了手任他逗弄。“唔……哈啊……唔……”像是找到了新玩具的孩子,張飛白對著她的乳尖又搓又揉,正是這種毫無分寸的技巧,配合著那粗糙的繭子刺激的千霏霏忍不住摩擦起了雙腿。張飛白聽到那隱忍的呻吟,立刻停下了動作,滿臉擔憂的問道:“我弄疼你了嗎?”“笨蛋,”正舒服著的千霏霏嗔怪的瞪了他一眼,紅著臉一把將他拽到了自己的面前,“這個聲音是因為舒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