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7
清甯將一瓣蘋果挑在刀尖,遞到她嘴邊:“擔心老人家理解能力不好,過程我都描述得清清楚楚的......來,茫茫,張嘴吃一塊,我好嗎?”麥茫茫腦袋嗡嗡地響,她打落魏清甯手中的刀,一巴掌扇到她的臉上,血液在輸液管倒流。麥茫茫干脆連針也扯了,像瘋了似的把手邊的東西砸向魏清甯,一本書擦過她的臉頰,留下一道血痕。很模糊地,麥茫??吹筋櫿榛貋?,她不想問他真假,不想看他偏幫誰,不想聽他說一個字,他再沒有資格讓她在意他的態度。她躺在床上,身體自陷為谷,心從崖邊墜落,而他全程冷眼旁觀,不,他是共謀。麥茫茫涌起一陣惡心的感覺,她隔著魏清甯看他,隔著魏清甯喊他的名字:“顧臻?!?/br>她眼里某種曾因他而起、獨屬于他的光歸于寂滅,顧臻疼了一下,他大概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永遠地。她像一座重壓之下垮塌的古建筑,在廢墟中找回過往的傲慢,不可磨滅的榮耀。麥茫茫說:“你滾吧?!?/br>從醫院出來接近清晨,送魏清甯回家的路上,顧臻不瞬目地注視著窗外,晝夜推移的痕跡在車輛前駛中散失,魏清甯道:“你沒有什么要問的嗎?例如,為什么我會在醫院?”顧臻道:“你想說自然會說?!?/br>魏清甯換了話題:“以前我覺得完滿的東西更好,現在我發現,看著它碎裂也挺有美感的?!?/br>魏清甯纏上去,緩緩拉開顧臻外套的拉鏈:“自從我流產,我們就再也沒做了......”顧臻拿開她:“你到時間吃藥了?!?/br>魏清甯笑一下:“顧臻,你現在是我男朋友?!?/br>她重又抓住顧臻的手,指甲陷進他的皮rou:“所以,你不要想別的人?!?/br>車停,司機說:“到了?!?/br>魏清甯問:“是城堡路嗎?”司機看她一眼:“不是,是海桐路?!?/br>魏清甯堅定道:“去城堡路?!?/br>司機奇怪地嚷叫:“什么城堡路?莫名其妙,我開了十幾年出租了,昳城沒有這種路,要找城堡去迪士尼去!”魏清甯臉上浮現出迷茫的努力,她在表達:“不是迪士尼的城堡,是卡夫卡的城堡,你沒見過嗎?堆滿了文件,參差不齊,斷斷續續,搖搖欲墜......”“我不和你扯皮?!彼緳C翻了個白眼,轉向顧臻,“小伙子,你女朋友你管不管?不要耽誤我換班?!?/br>顧臻將現金交給司機,拍拍她的肩膀:“下車?!?/br>......-麥茫茫刪除完云端最后一張顧臻相關的照片,天已經大亮,幫助她處理留學申請的昳外國際部主任孫老師致電:“茫茫,一直聯系不上你,你申的幾所大學已經發出了RD的錄取結果通知,你要注意查看?!?/br>麥茫茫打開郵箱,在未讀郵件中找到麥鄭氏希望她念的大學的名字,申的專業非她所愿,何況她早決定放棄。麥茫茫無欣喜可言,正準備退出,卻意外地發現了S大的來信,當初在孫老師的建議下,她抱著自我成全的心態,認認真真地準備和遞交了申S大的材料。左上角是她dreamschool的?;?,正文入眼的第一個單詞:gratutions!-大家的鼓勵、批評、建議,對角色或者劇情的看法我都有認真看,很感謝!夢一場(5)麥茫茫再度成為昳中話題的焦點,不過這次是正面的,昳中是傳統的重點高中,兩手準備高考和留學的少之又少,麥茫茫收到S大的offer,算是同齡人翹楚。越是聚集著自認為聰明的學生的地方,越容易產生是非爭議,不過之前的謠言影響不了她,現在鋪天蓋地的稱譽也不能。她照以前過活,只是獨來獨往。最后一次模擬考,麥茫茫拿了全市第一,表彰兼動員會,顧臻作為第二站在她旁邊,校長的聲音被話筒擴大無數倍,響得木質地板微震,她道:“顧臻,故意讓我嗎?但凡你要是個男人,不會連贏我也不敢吧?”顧臻道:“你應該有點自信?!?/br>他說話時視線都不偏倚,麥茫茫笑道:“哦,我忘了,你本來就是這么自以為是、裝模作樣。反正沒有下次了?!?/br>高考麥茫茫沒有參加,她現在對非必要的事提不起興趣,回學校領取畢業證,葉棠思還在上課,她現在成了新高三,抽了節自習溜出來,到后門的小飯館時,臉紅紅的,鬢角有細汗,扎著高馬尾,眼神清亮。這是麥茫茫在昳中唯一剩下的朋友,她笑道:“你來了?!?/br>空調徐送冷氣,葉棠思手肘撐著稍顯油膩的小桌子,邊咬筷子邊吞吐道:“茫茫,聽說今年的理科狀元是顧學長?!?/br>“嗯?!丙溍C7藛?,她知道顧臻不會放棄爭取這個榮譽的。“我還聽說,他和魏清甯分手了,就在高考后一天,誰提出的就不知道了?!?/br>“其實,”麥茫茫合起冊子,坦然地看著她,“你不用和我說這些,我不關心?!?/br>葉棠思笑道:“那就好了!”她們有說有笑地吃完一餐飯,葉棠思趕著回去自習,麥茫茫慢慢穿行校園,手機來電,一接起來,魏清甯哭著和她道歉:“對不起,茫茫,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麥茫茫不明所以:“我不需要你的道歉?!?/br>她似乎根本沒聽進去,一直瘋狂地說對不起,一分鐘之后掛斷了,麥茫茫有不好的預感,她回撥過去,無人接聽。麥茫茫發短信問:你在哪?教學樓就在離她不遠的地方,麥茫??觳匠欠较蜃呷?,撥通趙佳的電話:“趙老師,我是麥茫茫,您能聯系魏清甯的家里人嗎,我懷疑她......”太陽像一顆燃燒的玻璃球,真亮啊,就懸在教學樓邊上,它輕盈地彈跳一下,麥茫茫合上眼睛,她想起曾經和魏清甯討論過一本書,她說,為什么角色一個接一個的死,死亡第一次是戲劇,第四次就是慣性。魏清甯說,因為死亡是人生最大的命題。陰影從她的眼皮略過,人體撞擊地面碎裂的聲音。人是最自由的,他們永遠存在兩種天生的渴望,向上一步觸及上帝不得,則向下一步擁抱撒旦。鮮血是背景,迸濺的腦漿是綴色,眼球是意象,斷折的肋骨是體式,她美麗的頭顱歪了,她是波德萊爾的惡之花。要在丑惡中獵獲美,在毀滅中體驗美。茫茫,別看我。茫茫,救救我。茫茫,你忘不了我。夢醒一梳冷月,星星點點,隔著霧氣搖曳。陳敏俯趴在桌面上睡著,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