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1
堂幫你要人?!?/br> 程宗揚嚇了一跳,“四哥、五哥是殺手哎!有點不合適吧?” “難道你讓我出面?” 孟非卿摸著下巴的糾髯道:“唔,不如把明靜雪和燕姣然一并討來,都給你當奴婢?!?/br> “免了!” 孟非卿這口氣聽起來一去就要滅門,比老四、老五還狠。 程宗揚道:“我看六哥、七哥挺斯文的,不如讓他們去吧?!?/br> “也好;老六、老七和光明觀堂仇深似海,讓他們討人,順便把仇報了,也是個好主意?!?/br> “我看還是四哥、五哥吧?!?/br> 孟非卿道:“你上次問我岳帥在風波亭出事的細節?” 得知岳鳥人在風波亭被雷劈,程宗揚就傳訊筠州向孟非卿核實,但一直沒有回音。這會兒他主動提出來,程宗揚頓時精神一振。 “老大!當時的情況你還記得嗎?岳帥被雷劈死,那雷是什么樣的?有沒有一道紫色的閃電?” “當時我們兄弟各自領了任務,都不在場,不過事后我們找到所有能找到的知情人,幾乎每個人的說法都不一樣。單此一事,全部筆錄加起來便有三尺多厚,都存放在晴州的鵬翼總社?!?/br> 孟非卿道:“我能告訴你的是,事發當時,風波亭確實有雷聲,但這件事沒有太多調查價值?!?/br> “為什么呢?” 孟非卿沉默片刻:“岳帥曾做過一種叫‘避雷針’的東西?!?/br> “嘖嘖嘖嘖……” 程宗揚咂咂嘴,岳鳥人的精力還真旺盛的。 “做好當天正遇到大雨天氣,” 孟非卿似乎不知道該擺什么表情,摸了摸鼻子,說道:“結果岳帥用重金建造的沉香閣被燒個干凈?!?/br> “霍霍……” 程宗揚很沒有同情心地笑了起來,但他笑了一半就停住了。 “岳帥后來重新試過,避雷針架起來之后,平常也罷了,一遇到雷雨天氣便將周圍的雷電都引到一處,為禍更烈?!?/br> 一開始程宗揚以為是意外,這會兒不禁瞠目結舌。避雷針搞成引雷器,岳鳥人是遜?還是想撓墻? 孟非卿咳了一聲?!霸缼洸坏靡巡鸬舾魈幍谋芾揍?,唯有風波亭還留了一枝?!?/br> “是避雷針把雷引下來的?” 孟非卿點了點頭?!爱斖碚瓯┯?,因此風波亭出現雷擊并不奇怪?!?/br> 怎么會沒有古怪!岳鳥人一次失敗還可能是意外,次次都失敗,說明他的避雷針完全做錯了。 只要岳鳥人不是傻的,應該知道避雷針被他搞成引雷器,那么他還專門挑著大雨天跑風波亭挨雷劈?這是有病還是有癮? 由于缺乏手資料,在拿到鵬翼總社的調查案卷之前,這件事暫時只能放下。程宗揚又與孟非卿談了幾句,隨即找到殤侯的住處。 “侯爺……” “君侯……” “殤侯爺……” “我干!你這個死老頭!還不滾出來!” “嚷啥呢?” 朱老頭從里面的房間鉆出來,一臉不高興地說道:“沒瞧見我老人家正忙著?” “老頭兒,耳朵上夾的什么東西?炭條?哎喲!你這打扮得像二逼藝術家似的,在里面干什么缺德事?” 殤侯得意洋洋地說道:“本侯剛推演出五星運轉的法理,繪出的星圖精彩紛呈,妙不可言!” “星圖?” 程宗揚上下打量他幾眼,“你是躲在屋里畫裸女圖吧?” 程宗揚原以為他會惱羞成怒,沒想到殤老頭反而挑起大拇指。 “好眼力!我藏這么深都被你看出來了——丫頭,出來吧!隨便披件衣服就行!” 眼看著小紫從房里出來,程宗揚臉頓時黑了下來。 小紫抱著一堆草圖往殤侯面前一丟?!坝之嬪e了!少了兩個齒呢!” “荒唐!” 殤侯怫然道:“本侯繪了一夜,哪里會有錯處!” 小紫往圖上一指:“呶,這里是十八個齒,你只畫了十六個?!?/br> 殤侯連忙搶過草圖,一疊聲地叫道:“荒唐!荒唐!” 隨即灰溜溜鉆到房間里去改圖。 望著小紫的面孔,程宗揚心頭有一處地方仿佛軟軟化開,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招手道:“嗨!” 小紫雙手抱胸,微微仰著身子,兩眼像貓一樣瞇起,打量著他。 程宗揚叫道:“死丫頭!我想死你了!” 小紫鼻孔里哼了一聲,然后道:“老實說,你又搞了幾個女人?” 程宗揚舉起手,一臉鄭重地說道:“我發誓!一個都沒有!敢說假話,立刻讓我天打雷轟!” 話音未落,窗外驀然閃過一道刺眼的亮光,接著傳來一聲天崩地裂般的巨響,整座天香水榭都被震得一晃。 驚雷聲中,程宗揚緩緩用雙手抱住頭,使盡全身力氣吼道:“我干!你這個狗日的馮大法!大清早你搞個屁的試驗??!” 程宗揚欲哭無淚地向小紫解釋馮源正在進行的手雷研制。 “真的是試驗,他都炸好幾回了。你放心,這回炸這么響,他肯定被炸死了!” 小紫紅菱般的唇角微微挑起,揚了揚白玉般的下巴:“你背后是誰?人家還沒見過呢?!?/br> 程宗揚連忙回頭,卻是阮香凝被爆炸聲嚇到,從內室出來,怯生生地躲在他身后。 程宗揚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樣,默默低下頭。 在心里默默數到十,程宗揚猛地抬起頭,堆起滿臉燦爛的笑容。 “這是凝美人兒,我新收的奴婢?!?/br> 他把阮香凝拉過來,“這是咱們的女主人,快磕頭叫紫mama!” 阮香凝沒有半點疑心,順從地跪下來向女主人叩首。 小紫翻起眼睛,雙手抱胸望著天邊。 “真是奴婢!敢有半句假話,我把馮大法做的手雷全吃了!” “我在臨安遇到的,完全是意外……不是買的,我沒有亂花錢!” “不信你看!光的!一根毛都沒有!如果不是奴婢,我能這么干嗎?一開始我就準備送給你!真的!” “你若不喜歡,我這會兒把她丟到西湖里!” 程宗揚苦口婆心解釋半天,好不容易才聽到小紫一聲冷哼?!傲粝掳??!?/br> 程宗揚如蒙大赦,急忙道:“是!” 他涎著臉道:“好久沒見你了,在忙什么?” 小紫板著臉道:“不告訴你?!?/br> “剛才的草圖我看到了,你不會是在搞什么東西吧?那么多紙,造出來還不得有城墻那么高?” “大笨瓜?!?/br> “哎喲……” 程宗揚捂著胸口,滿臉銷魂的表情喘著氣道:“好久沒聽到這話,這一聽,我渾身三萬多個毛孔都往外張,舒服……” 小紫被他氣得笑了起來:“大笨瓜!大笨瓜!大笨瓜!” “好舒服,好舒服,好舒服……” “大笨瓜!大笨瓜!大笨瓜……” 小紫的聲音慢慢低了下來,程宗揚也收起嘻笑,兩人隔著水鏡久久凝視。 半晌,程宗揚小聲道:“死丫頭,我想你了?!?/br> 小紫挑起唇角,“你若想聽這樣的話,人家也可以說??!不過說了之后,人家要把施術的法師殺死?!?/br> “放心說吧?!?/br> 程宗揚道:“就是因為要和你說話,我特意把法師支到樓外去了,你說的再rou麻,他也聽不到?!?/br> “人家又不是怕被人聽到?!?/br> 小紫笑吟吟道:“不過聽我說那些話和法師的性命之間,你只能選一樣。你選哪個?” “死丫頭,你快點嫁給我吧!” 程宗揚攥著拳頭,神情凜然,“咱們一結婚,我就好對你家暴了!一天打你二百遍屁股都不多!” 第八章 宋軍自江州撤退的消息傳開,宋國中樞和地方的官員、禁軍和廂軍的將領都不約而同的松口氣。 江州之戰打到現在,各地官員都因為境內飛漲的糧價焦頭爛額。賈師憲推行的紙幣,在大多數官員看來純屬引鴆止渴的無奈之舉,但無論其中有多大的風險和隱患,只要能買到足夠的糧食,各級官員都咬牙做了。 如今各地常平倉的消耗多少得以補充,撤軍的消息傳出,糧價也隨之下跌,宋國的官員終于能安心睡個好覺。至于朝廷的體面——在不少官員看來,即使真打下江州也不見得有什么體面。 撤軍的消息被官府以一種相當低調的方式處置,街頭巷尾只議論兩天,市民的興趣就被太乙真宗重新與宋室交好的消息所吸引。 三月十六,太乙真宗待任掌教藺采泉親至景靈宮,為宋主上尊號,并獻玉球寶冊。 景靈宮是宋主的家觀,觀中供奉歷代宋主的靈位,能進入觀中舉行儀式已經是莫大的殊榮。 但藺采泉心知肚明,這是賈太師和神霄宗阻撓的結果,否則以他的身份完全應該直入大內,在正殿內面見宋主,才算獲得宋國官方的正式承認。 不過藺采泉沒有半點為難地接受景靈宮的安排。眼下不是計較的時候,太乙真宗在宋國缺席十余年,只能著眼于徐徐恢復。 三月十七日,撤軍的金牌傳至江州戰場的前一天,因持刀闖入白虎堂被解職下獄的林沖也接到正式的判決結果。 林沖戴著重枷坐在牢中,昔日威風凜凜的漢子,這會兒瘦得幾乎脫形。聽到太尉府的最終判處,他大吃一驚:“不是筠州嗎?為何會刺配江州?可是王師得勝?” 獄卒冷笑道:“哪兒得勝了?是準備撤軍了!江州那賊窩,你這賊配軍去倒合適?!?/br> 林沖額頭青筋迸起?!盎奶?!江州既然非我大宋所有,何以刺配江州?你莫非是消遣灑家的!” 那獄卒大怒?!澳f這是太尉的鈞令,便是某家消遣你這個賊配軍又如何!莫說你一個教頭,再大十倍的官,這里也關過!讓你去你便去,再啰噪,小心某家的水火棍無情!” 林沖收斂怒氣,“我要見高太尉:” 一名大漢闖過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高太尉是何等樣人?你想見便見?老董!少跟這賊廝鳥嚼舌!再多口便打!” 兩名獄卒把判書往牢里一丟,罵罵咧咧地出來。有人喚道:“老薛、老董!外面有人找!” 董超和薛霸到了獄前,一個年輕人快步上來,緊緊握著兩人的手,無比熱情地說道:“久仰久仰!” 兩名獄卒都有些糊涂,但瞧著那年輕人絲袍錦帶,穿著體面,也不敢怠慢,小心道:“你是?” “鄙姓程,是林教頭的朋友?!?/br> 程宗揚發自肺腑地說道:“兩位的大名,我從小便聽過,今日才有緣相會,一識廬山真面目!” 程宗揚的熱情半點不假,若不是手邊沒煙,他恨不得給他們一人遞一根,再親手點上。 這兩個小人物并不出名,但在水滸里是親手押送過豹子頭林沖、玉麒麟盧俊義,讓這兩條好漢吃足苦頭的官差,程宗揚寧愿得罪賈師憲,也不想得罪這種小人。 兩名獄卒的手心微微一沉,心知是金銖,不約而同地咽了口口水。 董超道:“原來是林教頭的朋友,咱家也敬林教頭是條好漢,在獄里忙前忙后,沒讓教頭吃著半點苦,教頭的氣色比剛來時還好了許多?!?/br> “有勞有勞!” 程宗揚道:“不瞞兩位,在下這次是想見見林教頭,不知兩位可行個方便?” 董超露出為難的神色?!肮訝?,這大牢不是好進的?!?/br> 程宗揚將一只錢袋拿在手里,輕輕抖了抖,聽聲音起碼是幾十枚銀銖。 董超還在猶豫,薛霸便道:“不就是見一面嗎?我來擔待!” 說著一把搶過錢袋。 林沖拿著判書靠在陰冷的墻壁上,一時牙關咬得格格作響,恨不得殺將出去,一時又意氣盡消,心喪若死。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林兄命中有此一劫,何必灰心?” 林沖怔了一下,然后叫道:“程賢弟!” 程宗揚披著斗篷進來,他不嫌地上污穢,攤開斗篷坐在地上,從懷中取出一包熟rou,隔著柵欄遞進去。 林沖把紙包放在枷上,苦笑道:“愚兄落到這步田地,哪里還吃得下?” 程宗揚笑道:“林兄這氣度不如咱們魯師兄灑脫,不過是小劫而已,尺許之水,一躍可過?!?/br> 說著他壓低聲音,“只是要防著小人?!?/br> 林沖目光微閃,凝視著程宗揚。 “有人要取你性命?!?/br> “誰?” 程宗揚摸出一壺酒,先喝了一口,然后遞過去,“你說呢?” 林沖握著銀質的酒壺,半晌才道:“皇城司!” 如果這會兒喝茶,程宗揚鐵定要噴他一臉?;食撬??自己差點忘了還有這股勢力,這趟渾水他們也有份? 林沖不愿多說,只道:“愚兄在皇城司時日雖然不多,但有些事……賢弟只需知曉,林某如今落難,皇城司少不得要殺我滅口?!?/br> 程宗揚忍不住道:“若是皇城司要滅口,只怕等不到現在吧?” “若是筠州便罷了,如今是江州……皇城司必不會讓林某離開宋境?!?/br> 林沖抬起眼,問道:“為何會是江州?” “這個……據說江州被我大宋兵威懾服,割地給陛下建了一座道觀,林兄大概是刺配過去當火工道人的?!?/br> 林沖閉目想了片刻,然后道:“林某知道了?!?/br> 程宗揚暗道:林教頭啊林教頭,我在江州為你準備一份禮物,希望你別讓我失望…… 林沖拿著那包熟rou,忽然道:“程賢弟……”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家娘子現在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