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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雲大妞可是一直小心背著人的,怎么這么快就有風聲傳出去了?這小兔崽子的大嘴巴,就欠哈大爺收拾! 想來想去,也就是自己去城外找雲丹琉那次,吳三桂跟著的事。程宗揚索性也不進去了,快馬加鞭回到住處,把吳三桂叫來詢問。 狗漢jian倒是骨氣十足,“肯定不是我說的!程頭兒,你可別冤我!” “那你怎么跟小兔崽子說的?” “我只說程頭兒一開口,雲大小姐就把龍鱗盾拿出來了。高衙內問我你去哪兒了?我說程頭兒晚上留在那邊,沒回來?!?/br> “幹!你個狗漢jian!我要是康熙這會兒我就把你閹了當太監你信不信!” “康熙?誰???” “別問,問明白了你心里頭堵得慌?!?/br> “我也沒說瞎話啊。亂嚼舌頭的事我吳三桂打死都不幹?!?/br> 程宗揚都無語了。同樣是漢jian,老吳跟老秦差別咋這么大呢? “得,這事你以後別提,記住了?” 吳三桂拍著胸口道:“記住了!” 程宗揚這邊轉身走人,那邊敖潤不知道從哪兒鉆出來,小聲道:“老吳,程頭兒跟雲大小姐怎么回事?” “別瞎打聽?!眳侨甬惓烂C地說道:“程頭兒跟雲大小姐那事——程頭兒不讓我說?!?/br> 程宗揚一頭撞墻上險些碰死,他轉過頭,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們兩個是專門來黑我的吧?” 敖潤伸出腦袋,“程頭兒,你也在呢?我什么都沒問!啥都不知道??!” 程宗揚努力辯解道:“我跟雲大小姐——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的?!?/br> “我信!”敖潤爽快地說道:“程頭兒,你說啥我都信!” 程宗揚眨巴著眼看著他。你怎么這么想不開,非要給他們解釋呢?瞧,給自己添堵了吧? 敖潤一臉殷勤,“程頭兒,天快黑了,是不是要去雲宅???我給你趕車!到地方我就走,絕不耽誤你的事!” 吳三桂忽然虎軀一震,露出戒備的眼神,低喝道:“有殺氣!” 我是真想把你們都滅口了??! 程宗揚殺氣沖天,一字一頓地說道:“去個鳥的雲宅!我說了要去雲宅嗎?誰說我要去雲宅了!你為什么叫我去雲宅?把你們的齷齪心思都給我收起來!” 敖潤和吳三桂慚愧地低下頭。接著馮源小跑進來,“雲大小姐來了?!?/br> 敖潤和吳三桂頓時恍然。 程宗揚淚流滿面,自己跟雲大妞的事真真是一點風聲都沒漏啊,怎么就弄成這樣了? 程宗揚哭著說:“你們別亂說啊……” 敖潤、吳三桂和馮源齊齊點頭,“我懂!” 程宗揚擦乾眼淚,毅然走了出去。雲大妞要是聽到風聲,會從哪個角度砍死自己呢?橫著砍?豎著砍?斜著砍?還是乾脆萬刀齊發,把自己剁成餃子餡? 程宗揚哈哈一笑,“大小姐怎么來了?” 雲丹琉道:“聽說你要去上清觀,正好我也要去?!?/br> 程宗揚都想躥起來一頭撞梁上,死了乾凈。自己讓蛇奴回去傳信,她倒好,還順路給雲丹琉傳了一份。這是多不拿人家當外人??! 程宗揚還在努力,“雲老哥答應了?” “我跟他說了。他說我剛突破不久,境界不穩……”雲丹琉唇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眼下拍賣的事完了,正好讓我去上清觀多住幾天,好穩固境界?!?/br> 幹!雲老哥,連你都搶著拆我的臺?我永遠都不原諒你! 雲丹琉催促道:“馬上要敲凈街鼓了,快走?!?/br> “我走!” 程宗揚在心里吶喊:死丫頭,你快回來吧!再不回來你置下的後宮眼看就捂不住,馬上要散攤子了…… 第四章 南宮,昭陽殿。 劉驁從榻上猛然坐起,帶起的氣流使得榻旁的油燈一陣搖曳。身旁的友通期驚醒過來,伸手去摸,卻摸到一手的冷汗。 “圣上……” 劉驁沒有作聲,只是胸口不斷起伏。 他夢到自己前往上林苑,卻看到圍墻傾頹,高聳的井干樓化為灰燼,甘露臺的銅柱斷折,巨大的金盤掉落在塵埃中。他走進建章宮,偌大的宮殿里一個人都沒有,階陛下生滿荊棘…… “圣上,你怎么了?” 劉驁呼了口氣,“沒什么?!?/br> 他披衣而起,聲音驚動了外面的侍者,中行說掀帷而入,垂手立在一旁。 劉驁只披了外衣,赤腳在帷帳中走著,腳步時而倉促慌亂,時而零亂遲疑。 忽然他停下腳步,吩咐道:“傳司隸校尉董宣、大司農寧成、散騎常侍朱買臣、金馬門侍詔公孫弘、博士師丹、狄山……”他停頓片刻,然後道:“……還有中常侍呂閎入宮?!?/br> 中行說道:“這不合適。別見了?!?/br> 劉驁心情正差,聞言頓時沉下臉來,“放肆!” 中行說道:“深夜宣外臣入宮,又是陛下親信的朝中重臣,別人會以為宮中有變?!?/br> 劉驁僵了片刻,最後重重喘了口氣,“叫張放來?!?/br> “行啊。我去吧?!?/br> “等等?!眲Ⅱ埜牧酥饕?,既然不能招群臣議事,索性出去射獵,排遣一下心情,“還有江都王太子,他那幾條獵犬不錯,讓他也來?!?/br> 中行說低頭看著腳尖,“就張放?!?/br> 劉驁看了他半晌,最後一揮手,“不用你去傳詔了。我去找他?!?/br> “一百期門,一百二十匹馬,十二條獵犬,六隻鷹……隨侍的中常侍我看一下……單超今晚不當值,就叫他去吧?!?/br> 劉驁擺了擺手,讓他自去安排。 友通期纏著劉驁道:“人家也要去……” “下次再帶你去?!?/br> 帷幕後面,鸚奴一邊仔細聽著他們的對話,一邊拿著一件內衣慢慢嗅著,臉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 上清觀,上院。 丁字形的小樓內遍布燈火,瓷制的油燈形如美女,一手托著燈盞,頂部衣袖散開,罩在燈焰上方,將隱有隱無的輕煙納入袖內。燈側素雅的紙屏其白如雪,沒有沾染上半點煙火之色。 忽然一股狂猛的刀風襲來,燈焰霍然一歪,微弱的火苗像是要被吹滅般暗了下去。但緊接著,一股柔和的勁氣化解了刀風,已經幾乎熄滅的火苗微微一跳,又重新變得明亮。 狹小的靜室內刀光閃動,勁氣四處縱橫,卻出奇的沒有發出聲音。雲丹琉紅衣如火,雙眉燕翅般挑起,更顯得英氣逼人。她手中形制古樸的長刀宛如一條青龍,在身周盤旋飛舞。在她對面,穿著道袍的卓雲君素手輕抹,仿佛一對玉蝶,在刀影間翩然掠過,靈巧而又輕盈。然而雲丹琉怒龍般的攻勢與玉蝶一觸,便化為徐徐清風。 雲丹琉刀法施盡,仍無法突破卓雲君的雙掌,不由眉頭越挑越高。忽然她手中刀光一凝,刀鋒閃過一抹寒光,刀勢突然變得緩慢下來。卓雲君面上露出一絲凝重,她抬手一招,掛在壁上的長劍躍然而出,疾飛過來,然後在指間一旋,迎向刀鋒。 刀劍相交,發出一聲脆響。卓雲君的鳳羽劍雖然輕若飛羽,一擊之下,卻將那柄青龍偃月長刀逼得倒斬回去。眼看長刀要斬到雲丹琉腰間,雲丹琉一雙修長的美腿猛然一展,腳尖踢在卓雲君腕上。卓雲君來不及握緊,連劍帶刀都被踢了出去。接著眼前紅影閃動,雲丹琉一步便跨到卓雲君身前,隨即腕下寒光一閃,一柄短劍流星般刺向卓雲君的腰腹。 雲丹琉一改大開大闔的刀法,突然施展出貼身近戰的手段,倒讓卓雲君吃了一驚。她雙手一合即分,一條絢麗的火羽從掌心飛出,然後化為一面火盾,擋住雲丹琉這一記突刺。 雲丹琉手中的短劍仿佛刺中一面重盾,難以寸進,銳利的劍鋒被烈焰一卷,甚至幾乎有熔化的痕跡。緊接著劍身一瞬間變得火熱,她連退兩步,將仿佛變成烙鐵的短劍拋到一旁。 卓雲君好整以暇地輕笑道:“大小姐腿這么長,倒是奴婢失算了呢?!?/br> 雲丹琉唇角挑起,露出一個略微有些得意的笑容,然後盤膝坐下。 卓雲君這才留意到自己身旁兩盞油燈已經被雲丹琉帶起的勁風撲滅,她欲待解釋,雲丹琉已經閉目入定,靜心體會方才那一戰的心得。卓雲君只好訕訕地掩上門,悄然退開。 程宗揚躺在走廊的地板上,幾乎都快睡著了,聽到動靜才勉強睜開眼睛,打著呵欠道:“第幾場了?” “第三場?!弊侩吘溃骸按笮〗銓W得極快,體悟片刻就能融會貫通?!?/br> “這意思是過一會兒還要接著打?”程宗揚躺成個大字,長嘆道:“雲丫頭真能折騰啊,說是練手,一打起來就沒完了……” 卓雲君輕笑道:“大小姐好武成癖,主子讓讓她也是應該的?!?/br> “什么叫也是應該的?”程宗揚不滿地嘟囔道:“你是我的侍奴,不是她的陪練!雲丫頭要是把你霸占一晚上,我還用個鳥啊?!?/br> “不若奴婢去叫凝奴?” “千萬別!雲丫頭路上就在cao著心呢。你要把她叫過來,雲丫頭妥妥叫她過去端茶送水。就算不喝,也不能便宜了我?!背套趽P轉念一想,“乾脆我還是去找凝奴吧,你們接著打,記住,這回要多拖她一會兒,打到天亮最好?!?/br> 雲丹琉的聲音傳來,“好了!來吧!” 程宗揚叫道:“這么好的機會,你怎么不多體悟一會兒!” 雲丹琉提著刀站在門口,鼻尖翹得高高的,“怕你偷吃!” “你這一波波的折騰,誰受得了??!”程宗揚向卓雲君使了個眼色,然後翻了個身,一邊伸著懶腰,一邊無奈地嘆道:“得了,我還是睡一覺吧?!?/br> “睡不成了?!彪叺ち鸬溃骸斑@一場我要和你打!” 話音未落,長刀霍然劈下,刀鋒正對著程宗揚的腦門。程宗揚懶腰剛伸了一半,就拼命一滾,堪堪躲開刀鋒。 雲丹琉的刀勢一往無前,眼看刀光疾落,要將地上的藤席斬開,誰知刀身猛然一頓,停在席面上方寸許的位置,凌厲的刀氣凝而不發。 “好!”卓雲君不禁贊道:“不過領悟三次就能收發于心,大小姐真是好悟性!” 雲丹琉沒有理睬她的夸贊,一邊對著程宗揚狂劈猛斬,一邊道:“讓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看到了吧,我才不會霸占她一整晚!” 程宗揚被她逼得手忙腳亂,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只能趁著出招的機會,用力比出一根中指。 ………………………………………………………………………………… 半夜時分下了一場小雨,雲過雨歇,整個北邙都籠罩在輕紗般的白霧里。 上清觀上院那處三面懸空的小樓浸沐在濃霧中,周圍的軒窗全部敞開,絲絲縷縷的雲霧飄入室內,在人手邊繚繞不絕,宛若仙境。 樓內一角放著一隻紅泥小火爐,爐上的銅壺細細的輕沸著。蛇夫人在爐邊屈膝跪坐,仔細沏著茶。 雲丹琉剛沐浴過,穿著一件淡紅的衫子,烏黑的長髮隨意挽在腦後,髮梢兀自滴著水。她一手持杯,輕輕嗅著茶香,卓雲君跪在她身後,用一塊淡黃色的海綿幫她抹乾髮絲上的水漬。 在她面前跪著一個柔美溫婉少婦,正小心地屏息斂視。 “你就是凝奴?” “是?!?/br> “今年多大了?” “二十七……” “哦……”雲丹琉抬起眼,打量著面前嬌怯的少婦,然後道:“聽說你是有夫之婦?” 阮香凝低聲道:“奴婢與先夫……未曾圓房?!?/br> “圓房……”雲丹琉聽懂了,接著又問道:“為什么?” 阮香凝沒有作聲,只含羞咬住紅唇,把頭垂得更低了。 程宗揚在外面叫道:“給我拿浴巾來!” 雲丹琉一挑眉毛,“沒空!” 外面傳來水聲,接著房門拉開,程宗揚渾身是水的走了進來。 雲丹琉臉一紅,拿起浴巾劈手扔了過去。 “打了一晚上,連澡都不讓我好好洗——你用得了這么多人服侍嗎?” “我樂意!” 程宗揚披上浴巾,左右看了一圈,“我衣服呢?” 卓雲君在雲丹琉身後比了個手勢,悄悄指了指外面。 程宗揚出去找衣服,阮香凝柔聲道:“奴婢與先夫只有夫妻之名,并無夫妻之實。直到遇見主人,才被主人收用。主子不嫌奴出身微賤,親自給奴婢破體開苞……” 雲丹琉臉更紅了,她咳了一聲,努力作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痛嗎?” 阮香凝小聲道:“奴婢……不知道?!?/br> “不知道?” “奴婢當時被主子制住,等奴婢清醒過來,已經被主子開過苞了……” 雲丹琉先怔後怒,抬掌往案上一拍,“姓程的果然是個無恥小人!竟然這么卑鄙!” 卓雲君在旁解釋道:“那是凝奴自作自受,怨不得主子?!?/br> 話雖這么說,但身為女子連初夜如何都不知曉,這樣的遭遇著實令人憐惜。雲丹琉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記得了……就像做夢一樣,醒來就忘了。只是後來聽主子說過幾句?!?/br> 雲丹琉恨聲道:“這廝只顧自己快活!” 蛇夫人捧了杯新茶奉上,笑道:“凝奴雖然不記得,可快活一點都不少。我們這些奴婢里面,能連番泄身的,就要屬她了。這可都是主子調教的功勞?!?/br> “怎么調教的?” 蛇夫人道:“奴婢也不知道。只是主子叫凝奴泄身,她就會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