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70
粟女輕笑道:“主子,這樣不行的?!?/br> 程宗揚嘆了口氣,“你來吧?!?/br> 罌粟女慢條斯理地剝下延香的長裙,延香顧不得羞恥,只是恐懼地看著她的手掌。那雙手輕輕撫過她雪白的肌膚,停在大腿根部。罌粟女嫣然一笑,雙手拇指扣住延香大腿內側急脈xue與陰廉xue之間的部位,然后用力按下。 強烈的痛楚仿佛飛速游動的小蛇,頃刻傳遍全身,延香尖叫聲還沒出口,就被另一名女子按住嘴巴。她雙眼翻白,身體反弓起來,兩條美腿像觸電一樣在罌粟女手下不住痙攣,接著下身濺出一股液體。 延香想死的心都有。她完全不理解發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落到這步田地。 終于身后的女子松開手,延香弓著身,劇烈地咳嗽著,原本嬌媚的面孔此時涕淚交流,狼狽不堪。 她沒有喘息太久,那個美貌而狠毒的女子就又按住她腋下。又一陣無法言說的痛楚襲來,延香渾身抽搐,那雙風流婉轉的美目此時在劇痛下一陣陣翻白。 罌粟女停手問道:“你認得賽盧嗎?” 延香哭叫道:“認得……” 驚理道:“這塊玉佩你認得嗎?” “認得……”延香泣道:“我們前幾日得了些金玉,到市中販賣,這塊玉佩也在里面?!?/br> “是你們掘墓得來的?” “是……” “在哪里?” “在上湯……” 程宗揚忽然道:“賽盧怎么死的?” 延香再也撐不下去,“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她邊哭邊說,程宗揚半晌才聽明白,那個賽盧前幾日天不亮的時候,突然跑到游民聚居的地方,說是要避避風頭。然后借了鍬鋤,一個人溜出去,鬼鬼祟祟不知搞些什么。等游民找到他時,發現他在林中挖了一個洞,竟然是在盜墓。那些游民暗地里挖墳掘墓盡人皆知,可賽盧挖的卻是那些游民埋骨的地方。雙方一通爭吵,當場把賽盧打死,偷偷埋了。這塊玉佩就是從賽盧身上找到的,具體的來歷卻無人知曉。 延香等人銷贓時,把玉佩也混在贓物中,一并賣出。不料卻因此招來大禍,被襄邑侯的人找上門來。 程宗揚把身邊的鴛鴦玉佩取出來,與那件同心玉放在一起。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這幾件玉器原本是一套??梢患亲约涸谝陵I的兇案現場撿到,一件出現在上湯的扒手身上,這南轅北轍的兩件事之間,會有什么樣的關聯? 程宗揚強忍著胸口的煩悶,凝神思索。 罌奴和驚理仍然在敲打延香,想從她口中問出些什么。不過她們兩個的審訊只占了三分,其他七分都是單純在擺冶延香。罌粟女和驚理本身就是手上沾滿鮮血的兇徒,在死丫頭手下顯然也沒學什么好,下手專門挑延香身上最痛的地方,或是會導致氣血逆行的xue道,或是腋下、麻筋這些脆弱而敏感的部位,既讓延香痛不欲生,還不會在她身上留下什么傷痕。 程宗揚也懶得去管她們,倒是延香的撒謊把他們坑得不輕,盧五哥的火眼金睛,這回也走了眼,他去上湯多半要白跑一趟了。 忽然程宗揚目光一閃,看到一角紅色。那是一塊絲物,和延香剝下的衣裙堆在一起,被壓在下面。 程宗揚抽出來一看,認出那塊絲帕是延香的隨身物品,在賭場自己還看到她用這塊絲帕來打彈棋。但這會兒握在手中,程宗揚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那條絲帕觸手溫涼,像水一樣光滑而又柔軟,同時充滿質感——如果自己沒有看錯,這絲帕和小香瓜身上那條紅紗一樣,是鮫帩。 程宗揚盯著那塊絲帕,半晌抬起頭,“哪里來的?” 延香被折騰得死去活來,泣聲道:“是賽盧,賽盧那天來,拿這條絲帕討好奴家……” 程宗揚展開那塊鮫帕,指著角上刺繡的字跡道:“你認得嗎?” 延香淚眼模糊地說道:“奴家不識字……” “這上面繡的是四個字,”程宗揚一字一字說道:“玉、堂、前、殿?!?/br> 程宗揚放下鮫帩,慢慢道:“天子的寢宮?!?/br> 程宗揚從未想過這樁莫名其妙的生意,會把自己卷入到漢國的宮闈秘事中。從他在漢國這些天打聽到的消息來看,可以說漢國這位天子名聲并不大好。據說天子與富平侯張放交情非常,比情同手足還更親密一些。更有流言稱,天子性喜游樂,經常帶著一幫少年在洛都附近游獵玩耍,甚至沖撞宵禁,對外號稱是富平侯家人。 比天子這些軼事傳得更沸沸揚揚的,則是那位新立的趙皇后。街頭巷尾都在流傳,說皇后其實是一位風塵歌女,天子游玩時偶然遇到,把她帶回宮中,結果專寵于內,竟然被立作皇后。 程宗揚當初聽到這則傳言時,心里狠狠動了一把。眼前這個六朝的歷史支離破碎,與自己知道的似是而非,但人物多半是真實存在的。如果自己沒猜錯,這位皇后,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絕代佳人:趙飛燕。不過他也只是心動而已,自己一個外來的商人,想行動都不可能找到門路。 但此時,天子寢宮的物品,竟然會出現在自己手邊。難道當晚在上湯的,會是天子本人?可穎陽侯有什么理由要趕盡殺絕?因為賽盧偷走了有天子標記的物品,會泄漏天子的行跡? 罌粟女和驚理也停下手,面露驚愕,她們當然知道“天子寢宮”這幾個字的份量,不過她們都很乖巧的沒有開口,以免打斷主人的思路。 良久,程宗揚睜開眼,“罌奴,去看看那個胡琴老人,不要驚動他?!?/br> “是?!崩浰谂娜浑x開。 驚理道:“要奴婢去穎陽侯府嗎?” “不用了。你今晚也出過手,還是休息吧?!?/br> 驚理靜了片刻,低聲道:“主人的身體……” “暫時沒事?!?/br> 驚理遲疑了一下,小聲道:“要奴婢侍寢嗎?” 程宗揚搖搖頭,“我要調息兩個時辰。不要讓人打擾我?!?/br> “是?!?/br> 驚理把延香的褻衣揉成一團,塞住她的嘴巴,室內安靜下來。 程宗揚沒有躺下,而是盤膝趺坐,他閉上發,呼吸漸漸變得柔長,將那些雜亂的思緒逐出腦海,靜心調息。 兩個時辰的調息轉瞬即逝。程宗揚睜開眼,此時丑時剛過,正是夜色最深的時候。 驚理和罌粟女跪坐在主人身邊,看到他睜開眼睛,都暗暗松了口氣。如果主人出事,她們兩個最幸運的結局就是立刻自盡,給主人殉葬。否則紫mama回來,她們兩個肯定會受盡世間一切苦楚,再給主人陪葬。 罌粟女道:“那個老人還在客棧?!?/br> “延香呢?” 延香先是受了驚嚇,又在兩女手中飽受痛楚,此時已經昏睡過去。程宗揚一開口,兩女毫不遲疑地把她喚醒。 程宗揚拿出一卷畫軸,在燈下攤開,“這幅畫你認識嗎?” 延香茫然搖著頭,當畫軸上那個女子出現時,延香“啊”的驚叫一聲,“延玉!” 程宗揚深深看了她一眼,“你確定嗎?” 延香看了許久,最后確認道:“是她?!?/br> “你們一起去上湯,用最快的速度找到盧五哥?!背套趽P道:“告訴他,我知道腳店里最后一個人是誰了——一個丹青師?!?/br> 第六章 “這幅畫在延玉身上,但延香以前沒有見過。那么只會是延玉與陳鳳相見之后才得到的?!背套趽P道:“我們已經知道延玉和陳鳳在偃師足不出戶,不可能請來丹青師給延玉畫像。那么只有一個可能——這幅畫是他們在腳店時候畫的。給延玉作畫的人也在腳店?!?/br> 盧景道:“張余——那個獵戶提到一個不知名的文士?!?/br> 程宗揚道:“因為他隨身帶著紙筆,那個獵戶把他當成文士?!?/br> 盧景反覆看著畫卷。程宗揚的推斷沒有問題,那個不知名的文士很可能是一位丹青師。但最大的問題是畫卷上沒有落款,即使知道這是某位丹青師的作品,也無從尋找。 盧景放下畫卷,又拿起玉佩、鮫綃,一一看過。 片刻后,盧景道:“在伊闕截殺婢女的,是襄邑侯的門客?!?/br> “我也是這樣猜的,”程宗揚攤開手,“但沒有證據?!?/br> “那我們就去找證據?!北R景道:“老四?!?/br> 程宗揚忽生感應,抬頭往梁上看去。落滿灰塵的主梁上微微隆起一個影子,接著一個身影一閃,落在面前,輕盈得仿佛一根羽毛。 程宗揚還抬著頭,驚訝地看著橫梁,上面連灰塵都保持原樣,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他怎么不相信那上面剛剛伏著一個人。 “四哥,你怎么做到的?” “想學?”斯明信冷漠的聲音道:“跟我當殺手?!?/br> 斯明信雖然站在面前,整個人卻仿佛籠罩在一層陰影下,讓人一不留神就會忽略他的存在。當他開口時,這種感覺更加強烈,自己能看到他嘴巴在動,聲音卻仿佛從另一個方位傳來,近在咫尺,卻讓捉摸不定。 程宗揚苦笑道:“算了,我已經感覺自己資質不夠了?!彼蚱鹁?,“四哥什么時候來的?” “比老五早一點。半個時辰?!?/br> “???”程宗揚一陣尷尬。盧景進來之前,自己剛跟罌奴膩了一會兒,雖然沒有真刀真槍的亂搞,但也少不了春光外泄。 “放心。我那會兒出去了?!?/br> 程宗揚干笑兩聲,星月湖八駿里面,自己和斯明信算是比較陌生的,人家進出兩趟,自己一點都不知道,活該被人看好戲。 “對了,四哥,聽說你接了筆生意,得手了嗎?” “嗯?!?/br> “嗯”是什么意思?程宗揚心里嘀咕著,“我還在奇怪,怎么城里一點動靜都沒有呢?洛都令被刺,按道理應該設立關卡全城大索???” 斯明信簡單說道:“他是病故?!?/br> 程宗揚想了一下才明白,佩服地說道:“四哥手段夠神的。一點破綻沒露就弄死那家伙?!?/br> “有人想讓他死,有破綻也掩飾了?!?/br> “雇主干的?”程宗揚好奇心上來,“能透露一下嗎?” 斯明信直接給了他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襄邑侯呂冀?!?/br> 程宗揚怔了半晌,“不會是陷阱吧?怎么襄邑侯、穎陽侯一起找上門來了?一個請四哥殺人,一個請五哥找人,找到就殺——”他越想越是不妥:“干!肯定有內幕!” 盧景與斯明信對視一眼,斯明信點了點頭。 程宗揚道:“怎么了?” 盧景道:“我們在洛都掛出陽泉暴氏的牌子,其實是放風招攬生意。陽泉暴氏的名聲在別處不響,但在晴州有不少人知道。所以前幾日我給老四留了消息,讓他查一下這兩樁委托會不會和晴州有關?!?/br> “查到了嗎?” 斯明信道:“呂氏賓客里面,有一個晴州來的商人?!?/br> “是誰?” “程鄭?!?/br> 程宗揚愕然道:“是他?” 斯明信道:“呂冀與呂放有私怨,幾個月前就在尋覓外來的殺手?!?/br> 這么說,呂冀與呂不疑委托的兩件事并沒有關聯,只是斯明信和盧景用陽泉暴氏在晴州打出的名頭太響,才使得他們不約而同找上門來。 盧景道:“嚴君平呢?” 斯明信臉色陰沉地搖搖頭。 “先來說說穎陽侯的事吧?!北R景道:“最遲今晚,他們就會知道去殺坐地虎的人已經出事了。接下來就該對我們動手了?!?/br> “五哥的意思呢?” “我們先去找他?!北R景忽然道:“你怎么樣?” “還行?!?/br> 罌粟女和驚理去找盧景,已經告訴他,主人動手時出了岔子。不過經過一夜的調息,程宗揚此時已經重新穩住丹田,短時間內不與人動手,還能撐得住。 “事不宜遲,我們分成三路?!北R景道:“你先去北邙,找到穎陽侯苑林的所在。老四去找那個胡琴老人,問問當晚他聽到什么。我去襄邑侯府,打聽前幾日有沒有人去伊闕。申時之前,都趕到北邙會合?!?/br> 程宗揚知道盧景是考慮到自己的身體狀況,讓自己直接到地頭等著,免得來回折騰,不過自己一直等著盲眼的胡人琴師開口,眼看斯明信及時趕來,轉機就在眼前,程宗揚實在不想錯過。他開口道:“我和四哥一起,問幾句話的事,用不了多少時間?!?/br> “家主?!币粋€聲音響起,卻是驚理剛剛回來,“那個盲眼的胡人琴師被樂行叫走了?!?/br> 程宗揚懊惱地說道:“我應該先出錢把他聘請過來?!?/br> 斯明信道:“我先去北邙?!?/br> “就這么辦?!北R景眼睛一翻,拿出一根竹杖,扮成瞎子,摸著出門了。 ………………………………………………………………………………… 鄭賓親自駕車往北邙趕去,程宗揚卻在車內與斯明信起了爭執,“現在是大白天啊,四哥,你就這么摸上門去?” 斯明信道:“不難?!?/br> 程宗揚苦笑道:“四哥,不瞞你說,我有點為難?!?/br> “知道。你在山下等。我進去看過就出來?!?/br> “你去看什么?” “看他在不在?!?/br> 反正要等盧景,斯明信先進去踩點也沒錯。程宗揚無奈地說道:“那好吧。你千萬小心?!?/br> 驚理忽然道:“奴婢有個主意?!?/br> 程宗揚板起臉道:“我們說話,哪兒有你多嘴的份?” “是?!?/br> “說吧,什么主意?” 驚理垂頭一笑,然后拿出一只厚厚的皮囊,“斯爺既然能潛進去,不若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