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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說老板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感覺就是立刻接了人送過去,也是死罪一條。溪曦把電話遞給Joyce,叫她告訴小李地址。隨后又找了Susan和攝影師商量,看看之前的片還需要補拍什么鏡頭。這一來二去,等真正上了車,外頭的天色已經從午后變成傍晚。小李是個實誠人,看到溪曦,也不計較在外頭等的個把小時,喜滋滋地將人接上車。這下反而是溪曦不好意思了。她心里不痛快,何必跟一個司機置氣,害人家白白等了這么久。帶著一點點歉意,去見江酬的路上,她的臉色稍稍緩和。車子一路繞著圈開,小李是老手,知道怎么躲開狗仔和記者。和當初一摸一樣。溪曦想著從前,恍然如夢,白駒過隙間,好像什么都變了,又好像什么都沒變。車子開了很久,連帶著工作一天的疲乏,溪曦有些昏昏欲睡,眼睛閉著就打起了盹兒。等到了,還是小李喊醒了她。下了車,習慣性地環顧四周,這地兒她沒來過,周圍沒什么,只有一棟棟矗立雷同的別墅群。大概又是他的眾多房產之一。她心里吐槽了一句資本家,可腳步卻輕快了幾分。歸根究底,她是想他的,想見他。進了門,朝思暮想的人正站在客廳里,他手里拿著水杯,應該是剛剛口渴去廚房間倒了水。溪曦看著他,換了鞋,拖沓著一雙男士拖鞋往他走去。先前見不著他的時候,什么情緒都有,大多是負面的,時間一久,連帶他都變得討厭了。現在見到了,眉眼俊朗的人就在眼前,所有的小矯情又奇跡般被治愈了。原來她不是生他氣,是討厭見不到他這件事。她笑顏歡悅,閃亮的眼眸里全是他。“你怎么今天回來了,不是說明天的飛機嗎?!?/br>江酬看著她,像是要看出些什么蛛絲馬跡。他沒說話,甚至暗罵自己沒用。他等了很久,江酬從沒試過這樣等一個人,或是等一個回答。從不爽到生氣,從不解到可笑,最后的最后,所有情緒化被在等待中無盡壓抑,至谷底至深淵,只剩冷靜。他告訴自己,還是要聽一聽她的說辭。冷靜歸冷靜,氣也確實沒有消。可現在呢,她笑著走過來,摟著腰問他,眼里滿是驚喜。她期待見他,滿滿的思念從眼角眉梢漏出來。江酬突然覺得心里的某一處被什么東西熨貼平整。幾個小時里糾纏不休的壞情緒憑空消失了。感性告訴他,別計較了,事情發生了,過去了,就這樣吧,又不是第一次了。可理性又赤裸裸地擺在眼前。那封八卦雜志躺在客廳茶幾上,他沒瞎,雖然他情愿這一刻自己是個盲人。男人放下玻璃杯,虛虛環著她的肩膀,幾秒鐘后將她摟著自己的手拉到身前。他耐著性子,用一種相對平靜的口吻問她:“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br>溪曦也看到了茶幾上的雜志,知道他在問什么,也清楚他想聽什么。“我有一個案子需要處理,他是律師,并且勝率有保障,后來頻繁見他,也是因為這件事?!?/br>這是她能想到最簡明扼要且最真實的答案。事實就是如此。八卦爆發到現在,整個事件還處在發酵期。和上次不同的是,不管是溪曦這邊還是溫禹霖方一直沒動靜。這是一個訊號,讓躲在暗處的人有了肆無忌憚借題發揮的膽子。他們不作聲,是心虛了,還是間接承認其中事實。這就是他們的原計劃,等誹謗衍生出的惡意造成一定量的傷害時,緊接著一紙訴訟,事半功倍。理想很飽滿。溪曦料到了所有人都會這么想。可她偏偏忽略了,江酬也包含在所有人之中。甚至因為了解溫禹霖的為人,他比外人多信了三分。溫禹霖的變態孤僻癥,他的住處,江酬都鮮少踏足,為什么她可以。他們關系匪淺。所以當江酬問她“就這樣嗎?”的時候。她一臉篤定地點了頭。就在她的以偏概全里,江酬腦海里的認知從“他們關系匪淺”升級至“她在撒謊”。男人笑了笑,比剛才對著記者的神情更冷淡,再細細探究,里面還帶著不易察覺的自嘲。他嘲諷的不是聽了一個謊。而是明知是謊話,他仍愿意聽她自圓其說。如果能騙他一輩子,好像也能接受。江酬覺得自己很可笑。所以他笑了。笑得燦爛且難過。他問她:“劉溪曦,我該相信你嗎?!?/br>-二更。溪曦的小臭臭等待和習慣等待和習慣“你不信我?”他那一句問,就是不信了。溪曦不覺得自己剛才說的哪個字不值得信任。照片拍到她出入溫禹霖住宅,哪怕后來溫禹霖送她,他們之間也隔著一個太平洋的距離。她去找他也確實為了處理mama被跟拍的案子。可能是她太草率地一筆帶過了,溪曦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和他是……”江酬看著她絞盡腦汁地辯解著什么,心頭一陣煩躁。他不喜歡聽見她把自己和其他男人捆綁在一起,不管是溫禹霖還是別的什么人。江酬很自私的認為,劉溪曦口中單人旁的他,只能是自己。這種占有欲十分無理取鬧,但他就是這樣,非要這樣。“已經不是第一次了?!?/br>“我以為裝做沒看到就可以當事情沒發生過,原來不是?!?/br>江酬看著她,五味雜陳,就如同他此刻都心境,辨不清東南西北,彷徨無助。“溫禹霖是什么樣的為人,他的感情觀多苛刻,我在乎的是你和他之間發生了什么嗎。不是的?!?/br>“我在乎的是你,為什么遇到事情第一順位想到的永遠不會是我。行程有Susan,接送有司機,連打官司你都能自己找律師,那么我呢,我是你的什么人呢?!?/br>“我重要嗎,我能幫到你嗎,我可以為你做什么呢?!?/br>“這些問題在你一次次的舍近求遠里,我時常問自己,沒有答案?!?/br>“現在好像有了,其實我什么都不是,你或許喜歡我,但你不需要我?!?/br>比不需要更讓人絕望的是,她不信任他,所以無法做到全盤托付,全心依靠。這答案太刻薄了,直直將人擊垮,而江酬的驕傲,不堪一擊。“不是這樣的,你很重要?!?/br>他的長篇大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