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夢特意帶了一個新來的實習生一起去見面。

“這個客戶你要能搞定了，策劃的路就算走成功一半了，不管是溝通能力還是理解能力，或者說換位思考能力，甚至心胸都能得到鍛煉，最不濟你還能鍛煉打字速度”，出門前，方昕跟實習meimei小白語重心長的交代。

小白不理解，“打字速度？”

“遲早有一天你會被自己打字罵人的手速驚呆，那就是你出師之日”，方昕解釋。

于夢無語的拉著小白走了，見客戶第一課，別遲到。

見面聽客戶侃侃而談四十分鐘，小白記錄需求的打字手速眼見的開始加速，于夢眼觀鼻了然于心，拍拍她的手，起身跟客戶說，“抱歉，我去下洗手間，小白，好好記錄徐總的建議”。

“好的，徐總您繼續說”，小白很是上道。

于夢走出石拱門，右拐，再右拐，找到一小片竹林，竹林前陳設著水塘，人工流動，水聲潺潺，一旁佇立著一座石獅子，于夢淡定的走過去，面對面，雙手叉腰，開始吐槽。

"35°的夏天，把我叫過來給我說PPT字體不夠大，我給你買個放大鏡拜年吧！那么點預算要請央視的記者，你不如寫個自傳報名，讓主持人說說你是道德淪喪還是人性扭曲！要未來科技感的酷炫大片做宣傳，你跟我說拿6S拍，要不要我給你買個兩塊錢的玩具照相機按一下就是海底世界，再按一下就是喜羊羊和灰太狼。又要500人的會場，又不愿意出錢，媒體也不負責接送，干脆湊個半馬開跑的日子我忽悠忽悠大家一起穿著大褲衩一路跑到現場去好了。我他媽但凡能接到第二個活都不可能跟你虛耗人生，你這就是在PUA我！連個買生發液的錢都不給我賺到的希望，錢難掙屎難吃，要不要我吃點屎你先付個定金啊~~~?。?！"

于夢是拳打腳踢，情緒激動，聲音越來越大。

“咳~”

“誰？”，于夢嚇得心臟都驟停了，閉著眼睛默念“如果是客戶就讓我當場死了算了”。

“于小姐表演默劇呢？”

于夢松一口氣，轉身看到周蕭要笑不笑的看著他，一臉的戲謔。

“怎么哪里都有你？”

“同感，我過來談業務，沒想到看了一出好戲”，周蕭說。

于夢無語望天，手機響，小白：[姐，我可能不適合干這個......]

于夢搖搖頭，轉身就走，也沒跟周蕭打招呼，周蕭看著她的背影半天沒動，然后他拿出手機發了一條微信過去。

[結束了一起吃飯，否則我就把剛才拍的視頻發朋友圈]

于夢是和平使者，今天想殺的人，有兩個。

1V1H9.一路回家，她想著他的笑臉

9.一路回家，她想著他的笑臉

結束后接近六點，正是下班高峰期，小白也不用回公司了，精疲力竭的去趕地鐵，于夢在門口等周蕭。

上車開出去十分鐘，成功擠進了高速的大塞車車隊中，地圖上整條線幾乎看不到綠色，于夢無奈的嘆氣。

“工作不順心？可以跟我說說，或許我能給你一點有用的建議”，周蕭主動問。

“是工作就都有不順心的時候，不勞周總”，于夢沒好氣的說。

“說的是，不過被氣到跟石獅子打架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周蕭說。

提到這個于夢激動了，“你快把視頻刪了，你這個人真的很差勁，偷拍呢還”。

周蕭拿出手機解鎖直接扔給她，于夢也沒客氣了，直接點開相冊，沒看到視頻。

“卑鄙......”

“別誤會，沒拍到我也很遺憾，主要是太精彩了，沒顧上”，周蕭說。

于夢白他一眼，電話響，方昕問她項目進展，于夢盡量客觀的描述了一下，兩人又交談了幾句掛了電話。

“費了這么多時間精力一分錢不賺就撤手可不劃算，你們團隊已經做了這么多，回頭人家叫自己員工修改一下細節，再找個新的合作伙伴，你就這么白白給人做嫁衣了，甘心嗎？”

“要不是因為這個，我才不想繼續做這個活”

“好了，跟我說說吧，談業務這方面我比你略有經驗”

于夢想了想，把前因后果跟他說了一遍，剛開始還算客觀，后面就忍不住帶上個人牢sao了，一個勁的吐槽。

周蕭也聽著，不打斷，等她說完了給她擰開一瓶水遞過去，于夢不好意思的喝了兩口。

“你知道問題出在哪嗎？”

“不想花錢又想辦事”，于夢說。

“假設是這樣，只要是合作多多少少能讓你們賺點，如果賺的不多，你還愿意全力以赴做這個活動嗎？”，周蕭問。

“愿意啊，不賠錢就行，我們工作室也成立不久，對待每一個活動都很認真，積攢作品，才好接更多項目啊”，于夢說。

周蕭點點頭，看看車流沒有移動的跡象，他放松下來微微側身對著她開始說自己的想法。

“這個項目之所以不能落地，原因很簡單，你沒有理解客戶真正的需求。你先別接著反駁，聽我說完。對方是初創團隊，剛拿到天使輪投資對吧，就算個五百萬吧，成立公司組建團隊租賃辦公室這些算一部分，產品初版研發算一部分支出，除此之外，基本上就不剩錢了，那么團隊目前最重要的是抓緊時間爭取A輪，所以，這個發布會不是辦給用戶的，一個核心功能都沒上線的產品如何吸引用戶？重要的是讓投資人看到流量給他們投錢?！?/br>
“你的意思是說，客戶要的是面子工程，但我還在引流量上下功夫？驢唇不對馬嘴？”，于夢問。

“聰明”，周蕭戳戳她的腦門，于夢打掉他的手。

“你自己也算是老板，自然知道作為老板不能輕易對外露怯，掏家底，你問客戶預算最多是多少？他能告訴你賬目流水就剩十萬，我還得熬到A輪到賬，所以最多給你兩萬嗎？肯定不能啊，其實客戶一直不滿意的就在這里，你說對方連話都說不清楚，能忽悠到投資的人口才會差嗎？只是有些話說不出口罷了，需要你去領會”。

于夢這下徹底懂了，她當場手機電腦一起上，靈感如泉涌，先把宣傳渠道全部替換成了投資人關注的平臺，接著她又把不必要的環節流程做了修改精簡，粗略改好之后整個APP亂七八糟，美感更是談不上，她直接更新后發給了客戶。

于夢這一忙工作連車子什么時候發動的都沒注意到，等她忙完再抬頭已經到了市中心。

“這會兒過了飯點，吃飯的人少，你想吃什么？”，周蕭問。

于夢沒來得及回答，客戶回復郵件了：

[徐總已看過，較之之前的方案好了很多，辛苦了]

于夢終于等